“蝙蝠俠的經典對手都有哪些？”

    布魯斯向卡圖姆確認著，他畢竟還沒有回到哥譚，對於那些反派，也隻是一知半解。

    偶爾從卡圖姆口中聽說過一點而已。

    “那很多啊，急凍人、雙麵人、貝恩、雷肖古、小醜……”

    卡圖姆如數家珍，張口說出來一連串的名字。

    反正哥譚失控，阿卡姆瘋人院也沒人管，該出來的家夥全部都出來了。

    “這麽說稻草人也出來了？”

    布魯斯忽然提到了這個名字。

    不需要過多解釋，卡圖姆很默契理解了布魯斯的意思。

    確實，在現在這個情況下，平平無奇的稻草人，確實成了一個很關鍵的人物。

    別的不說，蝙蝠女俠的反火星人化學氣體，就是從稻草人的恐懼毒氣改造而成。

    “我懷疑蝙蝠女俠在研製化學氣體時，沒有將恐懼毒氣的效果全部清除幹淨。”

    布魯斯說，“如果是這樣，倒也可以解釋為什麽明明是針對火星人的氣體，卻對人類也有效果。”

    此時此刻，他心中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布魯斯想要親身體驗一番恐懼毒氣的效果，之前總是聽卡圖姆說起，卻從未真正見識。

    他很想知道自己如今害怕的東西，到底是什麽。

    當布魯斯將這個想法說給卡圖姆後，貓頭鷹露出一副不出所料的表情。

    “果然是你的做派。”

    卡圖姆歎氣，“行吧，既然你想挑戰一下自己的軟肋，那我也不攔你。反正恐懼毒氣也不致命，你就當旅遊吧。”

    有了貓頭鷹的保證，布魯斯徹底放下心來。

    這樣，當他陷入到恐懼之中時，就完全不用擔心外麵身體的安危了。

    ……

    稻草人搖搖晃晃，在街上行走著。

    他的身影在霧氣中若隱若現，嘴裏哼著不成曲調的歌，仿佛是從另一個世界走來的幽靈。

    稻草人臉上戴著一個粗糙的麻袋，遮住了他逐漸腐爛的臉龐。

    破舊大衣的下擺隨著他的步伐輕輕擺動，他手中握著一個巨大的噴灑器，裏麵裝滿了一種綠色的液體。

    就在稻草人出現的同時，黑暗的角落裏，似乎有什麽東西在悄然移動。

    一陣冷風吹過，霧氣像是被一雙無形的手攪動著，緩緩分開一條縫隙。

    布魯斯如同一個從黑暗深處浮現的暗影，慢慢地現身。

    “蝙蝠俠？”

    稻草人忽然停住了，他無奈攤手，“拜托，你就不能給我一點私人空間嗎？每次我一出現，你就要來壞我的好事！”

    他雖然表現得很無奈，但話語中卻隱藏著一種莫名的興奮。

    稻草人想重新與蝙蝠俠交手，已經不是一兩天的事情了。

    布魯斯沒有回答，他隻是站在那裏，沒有回應稻草人，但仿佛隨時都會發動攻擊。

    “好吧，這像是你的風格，總是一副什麽都不怕的樣子。”

    稻草人繼續說道，“但恐懼是無法被消滅的，它無處不在，哪怕是你……”

    話音未落，稻草人忽然舉起注射器，準備釋放毒氣。

    他的動作已經很快了，但在布魯斯眼中，依然慢如蝸牛一般。

    轟——

    布魯斯的身體忽然從原地消失，轉眼便來到了稻草人麵前，他一拳揮出，輕而易舉將稻草人打翻在地。

    再一轉眼，稻草人的噴灑器已經到了布魯斯手中。

    “不對，你不是蝙蝠俠！”

    稻草人忽然反應了過來，這種速度已經超過了人類的極限，不該是他的蝙蝠俠能展現出來的。

    一瞬間，稻草人心中有了一股深深的被欺騙感。

    “你這個……騙子！”

    他雙目忽然充血，整個人的身體開始膨脹，就像之前的企鵝人一般，現出原形，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怪物。

    怪物咆哮著向布魯斯衝來，要讓布魯斯為剛才的欺騙付出代價。

    然而迎接他的，卻是熊熊烈火。

    怪物發出撕心裂肺的痛呼，慢慢在火焰中化成灰燼。

    布魯斯靜靜看著這一幕，情緒有些低沉。

    說到底，這些反派殘存至今的人格，就像是不願往生的鬼魂一樣，死守在人間，隻為了一個執念。

    等待蝙蝠俠的歸來。

    可惜——

    布魯斯搖搖頭，將這些不該有的想法全部拋出腦外。

    “那不是稻草人，隻是火星怪物而已，真正的稻草人早就死了。”

    即便是蝙蝠俠奇跡般歸來，稻草人也看不到了。

    ……

    布魯斯與卡圖姆回到了蝙蝠洞。

    他啟動了蝙蝠洞內的檢測儀器，對恐懼毒氣進行進一步的檢驗。

    尤其是將其與反火星人氣體進行比對，以便找出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這需要一點時間。

    此時，布魯斯將剩下的恐懼毒氣拿在手中，一副即將慷慨就義的模樣。

    “卡圖姆，接下來我的身體就拜托你了！”

    布魯斯反複強調說道，“你一定要看好！如果有什麽突發情況，直接將我叫醒也行，我知道你有這個能力。”

    “放心吧！”

    卡圖姆豎起大拇指，自信滿滿說道，“我辦事你還信不過嗎？就算世界毀滅了，我也會照顧好你的身體！”

    答應得這麽爽快？

    布魯斯覺得哪裏不太對勁，但現在他時間不多，恐懼毒氣的檢測分成兩方麵，一方麵由機器來做，另一方麵由自己體驗。

    必須爭分奪秒。

    “算了，卡圖姆就算再不靠譜，至少確實能保證我身體的安全。”

    布魯斯如此想著，決定不再去考慮其他，越是考慮，他越覺得卡圖姆的態度很可疑。

    幹脆還是不想了！

    布魯斯搖了搖頭，終於下定決心，將恐懼毒氣的噴頭對準自己，然後一把按下。

    一瞬間，一股灰黃色的氣體，將布魯斯全身覆蓋。

    他心中也開始有些緊張，自己心底真正的恐懼，到底會是什麽呢？

    總不會還是自己的父母和孤兒身份吧？

    布魯斯真的很想一窺究竟，了解自己的軟肋在哪裏。

    不知不覺，他眼前的一切，都開始了變化。

    ……

    當布魯斯反應過來時，他已經站在了大霧籠罩的哥譚街頭。

    “還是哥譚？”

    布魯斯皺眉，難道哥譚這座城市才是他的恐懼？

    沒時間讓他多想，忽然之間，周圍的霧氣仿佛活了過來，化作無數雙冰冷的手，緊緊地揪住他的身體，把他拖入無盡的黑暗深淵。

    哥譚的街道開始劇烈搖晃，地麵像波浪一般起伏不定，建築物如同被施了邪惡詛咒，以一種極其扭曲的方式崩塌瓦解。

    破碎的磚石呼嘯著從他身邊飛過，每一塊都像是死神的利刃，隨時可能將他切割得粉碎。

    哥譚的毀滅，開始了。

    布魯斯看到父母的墳墓被炸開，棺木中的父母變成了恐怖的僵屍向他走來。

    他們的身體散發著腐臭的氣息，皮肉從骨頭上脫落，拖著沉重的步伐一步步逼近。

    這一幕直接讓蝙蝠仔心中一顫。

    他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與卡圖姆見麵時，對方和自己說過的話——

    “複活你父母隻是一個死靈魔法的事，我現在施咒，你父母下一秒就能從墳墓裏爬出來。”

    該死，原來自己當初那麽在意卡圖姆的話嗎？

    布魯斯不知道怎麽說才好。

    這些年，他見過了太多超凡的事情，愈發覺得卡圖姆當初那句話很有可能成真。

    念念不忘，就成了心中難以覺察的執念。

    布魯斯是真不想有人打擾自己父母的安息。

    此時，僵屍韋恩夫婦的眼睛裏燃燒著幽綠的火焰，嘴巴大張，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咆哮。

    布魯斯想要伸手去觸摸他們，卻發現自己的雙手被巨大的鐵鏈鎖住。

    那鐵鏈上還長滿了尖銳的刺，深深刺入他的手腕，每掙紮一下，都帶來鑽心的疼痛。

    接著，他看到哥譚的市民們全都變成了瘋狂的怪物，他們的身體腫脹變形，眼睛凸出眼眶，流淌著黑色的黏液。

    他們在城市的廢墟中互相殘殺，用牙齒和爪子撕裂對方的身體，鮮血像噴泉一樣四處飛濺，染紅了每一寸土地，匯聚成一片片血湖。

    而他自己，卻被綁在一個巨大的十字架上，高高地懸在血湖之上。

    他拚命掙紮，卻無法掙脫束縛，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幕幕慘絕人寰的景象。

    “這也是我的恐懼？”布魯斯不斷在心中自問。

    突然，黑暗中出現了無數個稻草人，他們的身影在血霧中若隱若現，發出尖銳的狂笑。

    “嗯？”

    這一下子讓布魯斯都有些懵，稻草人都死了，怎麽還有戲份？

    難道說……

    他忽然感覺抓住了什麽，也許化學氣體的問題所在，他已經有了眉目！

    但是，現在布魯斯還沉淪在恐懼毒氣之中，一時無法掙脫。

    接下來的場景，他還得慢慢品鑒。

    稻草人們手中拿著各種恐怖的刑具，慢慢地走向布魯斯。

    蝙蝠仔的心跳不自覺急劇加速，呼吸變得困難起來，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吸入了滾燙的火焰，灼燒著他的肺部。

    在這個恐懼幻覺裏，他過去所有的失敗、所有的遺憾都被無限放大，像洶湧的潮水般將他淹沒。

    而更可怕的是，他感覺自己的意誌力正在一點點被抽離。

    仿佛有一股黑暗的力量正在將他的靈魂吞噬，他即將永遠沉淪在這恐怖的深淵之中。

    如果真的沉淪，會發生什麽事？

    布魯斯不好說，死肯定不會死，也不會徹底無法醒來，畢竟卡圖姆會把他叫醒。

    但這一次的失敗，肯定會成為他難以磨滅的記憶，影響他的信念。

    可是——

    “隻要我能夠扛過去，那我的心境就會更上一層樓，從此海闊天空！”

    布魯斯心中升起一股鬥誌，他覺得自己這一次真是來對了。

    他看著獰笑著的稻草人們，表情逐漸平靜。

    “來吧。”

    布魯斯淡淡說，“來幫我堅定真正的信念。”

    ……

    女超人以極快的速度朝哥譚市飛來，她那標誌性的紅披風在身後烈烈作響。

    當她接近哥譚市的上空時，突然被眼前的景象驚住了。

    哥譚市像是被一張巨大的灰色幕布所籠罩，霧氣濃稠得如同實質，翻滾湧動著。

    那霧氣從城市的每一個角落蔓延開來，將高樓大廈的頂端都吞沒其中，隻隱隱露出一些模糊的輪廓，就像在黑暗中潛伏著的巨獸。

    她能感覺到那霧氣在輕輕觸碰著她的皮膚，冰冷而潮濕，像是無數雙小手在試圖將她拉進那無盡的灰色深淵。

    “等等，那是！”

    凱拉懸停在原地，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此時此刻，在哥譚市的濃霧之中，一個巨大的血色十字架緩緩升起，黑暗騎士被綁在上麵，一動不動。

    “蝙蝠怪人！”

    女超人大喊一聲，向著血色十字架衝去，可當她靠近十字架的時候，整個人卻徑直穿了過去。

    那不是實體，而是投影。

    心靈巨網！

    凱拉心中猛然想到了這個詞，經過心靈巨網巨幅提升的心靈感應能力，甚至能夠改變現實。

    現在這種情況，黑暗騎士肯定發生了什麽意外！

    女超人越想越急，卻毫無辦法，為今之計，隻能是找到黑暗騎士所在的地方，然後才能再做打算。

    這一刻，凱拉的超級視力開始發揮作用，她的透視眼掃過整個哥譚，隻求找到黑暗騎士的位置。

    然而——

    不知為何，就在這一刻，整片霧氣自動開始沸騰。

    女超人隻是眨了眨眼，周圍的世界就忽然變得扭曲而恐怖。

    夜空不再是黑色，而是變成了一片血紅色，像是被無盡的災難所浸染。

    凱拉發現自己回到了納欣諾市。

    這裏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高樓大廈都傾倒在街道上，曾經繁華的街區如今滿是殘垣斷壁和燃燒的火焰。

    她聽到人們絕望的呼喊聲，那些聲音像是無數根針一樣刺進她的耳朵。

    凱拉看到自己所愛的人，朋友和家人，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折磨著。

    他們的身體漸漸變得透明，眼神中充滿了對她的失望和責怪，仿佛在說她沒能保護好他們。

    她拚命地想要靠近他們，想要用自己的力量拯救他們，可是她發現自己的超能力完全消失了。

    她的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每邁出一步都無比艱難。

    “不！不！”

    凱拉頓時變得六神無主，除了痛苦呐喊，再也沒有別的辦法。

    而這時，一個淡淡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你在吵什麽？”

    那個聲音說，“好不容易享受一次恐懼，全部都被你攪和了。”

    嗯？

    凱拉猛然回過頭，看到黑暗騎士正靜靜站在自己的身邊。

    “你不是——”

    凱拉一時失語，黑暗騎士不是還被綁在天上嗎？怎麽會出現在自己的身邊。

    難道又是幻覺？

    自己已經習慣了一出事情，就有黑暗騎士來幫自己？

    “我不是什麽？”

    布魯斯搖頭，一陣無語，“我是真想問，你們氪星人對心靈感應真就一點抗性都沒有嗎？”

    明明吸到的氣體，恐懼功效已經很低了。

    結果還是陷入了恐懼幻境。

    真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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