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時光、鼓樓、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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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時,豐盛的菜肴便擺滿了餐桌,六菜一湯沿著桌緣錯落有致地擺放著,都是劉小莉的拿手菜,也是她會的為數不多的菜。
    “茜茜,沈浪,小唱,過來吃飯了。”劉小莉解下身上的碎花圍裙,從廚房走了出來,臉上洋溢著溫柔的笑容,朝著客廳裏的劉憶菲、沈浪和舒唱喊道。
    “來了!”劉憶菲清脆地回應了一聲,立刻起身招呼沈浪和舒唱一起過去。
    三人一踏入餐廳,一股濃鬱而誘人的香味便撲鼻而來,瞬間勾住了他們的鼻尖。
    餐桌上,柔和而溫暖的燈光傾灑而下,映照在每一道菜肴上,讓它們看起來更加色澤誘人。
    而這一道道精心烹製的菜品,仿佛都盛滿了劉小莉滿滿的關愛與熱情。
    沈浪看著這一桌豐盛的飯菜,心中湧起一股暖流,笑著說道:“阿姨,您這手藝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啊,光聞著味我都覺得餓了。”
    舒唱也在一旁讚歎道:“是啊,阿姨,我可太想念您做的菜了,每次來都吃得特別滿足。”
    劉憶菲挽著母親的胳膊,撒嬌似的說道:“媽,你不知道,我在外麵可饞您做的菜了,今天終於能大飽口福了。”
    劉小莉聽著他們的誇讚,臉上笑得更開心了,眼中滿是欣慰:“喜歡吃就好,快坐下吃吧,別一會兒涼了。”
    於是,四人紛紛入坐。
    餐桌上,幾人一邊品嚐著美食,一邊愉快地交談著。
    一時間,歡聲笑語回蕩在房間裏,彌漫著濃濃的親情與友情。
    當沈浪回到家中已是深夜,屋內一片靜謐,高園園早已睡下,簡單洗漱後,他輕手輕腳地來到臥室,緩緩掀開被褥,將高園園柔軟的身軀輕輕摟入懷中。
    高園園在睡夢中被這突然的觸碰驚得一顫,可當熟悉的氣息縈繞鼻尖,她唇角不自覺上揚,本能地往那溫暖的胸膛更深處偎去,又帶著安心與滿足沉沉墜入甜美的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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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燕京城被一層細密的雨幕籠罩。
    綿綿細雨如絲如縷,青磚灰瓦在雨水的浸潤下,褪去了平日的喧囂,更顯古樸典雅。
    四合院裏,雨滴敲打著青石板路,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宛如古老的琴弦在低聲吟唱,訴說著歲月的故事。
    屋內,紫砂壺中騰起嫋嫋熱氣,執一盞清茶,望著窗外朦朧的雨景,茶香氤氳,時光仿佛在這一刻悄然放慢了腳步,隻餘下滿心的寧靜與愜意。
    張幗榮望著簷角垂落的雨珠,將青瓷茶杯輕輕擱在烏木茶托上:“以前總覺得香江的霓虹璀璨才是人間至美,可如今再看……”他抬手虛指外頭被雨霧浸潤的灰牆黛瓦,“燕京這份沉澱百年的韻味,倒更讓我挪不開眼了。”
    王組賢倚著雕花窗欞,眼波流轉間似有星光閃爍:“在香江的日子,最難忘淺水灣的浪、太平山的霧,還有……”她忽然輕笑出聲,尾音帶著幾分調侃和釋然,“當然,也少不了那些夜晚流下的眼淚。”
    這時,高園園一麵執起銀壺為眾人續茶,一麵開口說著:“要說燕京的妙處,得聽胡同口大爺的京腔對談,看早市上攤主們討價還價的熱乎勁,看不盡的市井與煙火,任誰也會愛上。”
    沈浪將溫熱的茶杯貼在唇邊,輕輕抿了一口後,說道:“人這一輩子,總在不同年歲與不同風景相逢,年輕時追逐絢爛,年長了偏愛沉靜,其實說到底,我們都是這樣,一個年紀愛著一個地方,一個年紀愛著一種情懷。”
    幾人話音落下時,簷角銅鈴被風拂響,清越的聲響混著雨聲,為這場茶話會添了幾分詩意。
    轉眼,紫砂壺中的茶湯見了底,氤氳的熱氣也漸漸消散,高園園起身去添水。
    沈浪目光不經意掃過牆角的木吉他,忽然想起了什麽,便去將它拿了過來。
    見狀,張幗榮、王組賢相視一笑,眼中盛滿期待。
    片刻時間,開水注入茶壺,蕩起層層漣漪,與此同時,清亮的吉他聲漫過雨聲,在空氣中悄然彌漫開來。
    於沈浪而言,閑暇時光總是被幾件事填滿:
    垂竿湖畔,靜享水波輕漾;
    圍爐煮茶,細品歲月醇香;
    抱琴淺唱,傾訴心中情愫;
    當然,還有與心愛之人相伴,做著那些讓身體和靈魂都溫柔起來的“愛做之事”。
    而這個時候,雨聲、茶香、好友相伴,正是最適合用歌聲訴說心緒的時刻。
    “頭頂的太陽燃燒著青春的餘熱
    它從來不會放棄照耀著我們行進
    寒冬不經過這裏那隻是迷霧的山林
    走完蒼老的石橋感到潮濕的味道……”
    沈浪指尖輕撥,音符在琴弦上跳躍、流轉。
    這首《我們的時光》,旋律流暢自然。
    趙鐳標誌性的編曲在他手中煥發出新的生命力,當簡單的三和弦循環遇上沈浪略帶砂礫感的嗓音,民謠的質樸與搖滾的熾熱悄然交融。
    “翻過那青山你說你看頭頂鬥笠的人們
    海風拂過椰樹吹散一路的風塵
    這裏就像與鬧市隔絕的又一個世界
    讓我們疲倦的身體在這裏長久地停歇……”
    沈浪嗓音獨特而富有感染力,能夠將任何歌曲中的情感完美地傳達給聽眾。
    配上《我們的時光》以回憶為線索,喚起了人們對過去美好時光的回憶和懷念之情的歌詞,可以說每一個細節都充滿了情感,這些細膩的描寫讓聽者仿佛回到了曾經的青春歲月。
    唱到這裏時,王組賢輕輕咬住下唇,目光落在茶案上暈開的水痕,當年在片場裹著大衣候場的冬夜,在太平山頂看萬家燈火的瞬間,此刻都隨著旋律在眼前閃回。
    “香江的時光是我們的時光
    大海的波浪翻滾著我們的向往
    山穀裏何時會再傳來我們的歌聲
    那一些歡笑已過去那些往昔會銘記……”
    原版歌詞中的“鷺島的時光”被沈浪唱成了“香江的時光”,恰恰對應上了方才張幗榮與王組賢的感慨。
    直白和平凡的歌詞,從溫柔細膩到激情澎湃的旋律,令兩人產生了深深的共鳴,這就是他們的時光,他們不舍的青春。
    陡然間,沈浪的指尖在琴弦上的軌跡驟變,原本跳躍的音符急轉直下。
    “我走在鼓樓下麵
    路在堵著
    雨後的陽光散落
    人們都出來了……”
    是的,沈浪換歌了。
    鼓樓,不僅是古代的建築,更是曆史的象征,它們承載著豐富的曆史使命。
    在快節奏的都市生活中,人們不時會懷念那些純真的歲月,趙鐳的這首《鼓樓》,如同一道時光的回廊,每當旋律響起,都能帶領聽者穿梭回那個無法長大的時代。
    “我是個沉默不語的靠著牆壁曬太陽的過客
    如果我有些倦意了
    就讓我在這裏獨自醒過……”
    雖然沈浪對於《我們的時光》和《鼓樓》的銜接做得非常好,但張幗榮、王組賢和高園園仍是聽出了這是不同的兩首歌。
    不過,歌詞旋律不同,表達的情感卻相似。
    而且,一首有香江,一首有燕京,恰恰與方才他們聊的東西對應上了。
    “我站在什刹海邊
    一切甜蜜與我無關
    這是個擁擠的地方
    而我卻很孤單
    我在鼓樓,哦哦哦……”
    沈浪以其獨特的嗓音,詮釋了對逝去歲月的深深眷戀,讓聽者感受到那份無法言喻的情懷。
    這首《鼓樓》像把精巧的鑰匙,打開了記憶的暗格,張幗榮和王組賢隨著這把木吉他的旋律,跌進了青磚灰瓦的舊夢,聽見了自己年少時清脆的心跳聲。
    高園園托腮望著沈浪,記憶裏初見時那個在舞台上光芒萬丈的歌手,此刻正抱著木吉他坐在眼前,霎時間,愛意像茶盞裏蒸騰的霧氣漫過眼底眉梢,崇拜的情愫則化作唇角若隱若現的笑意。
    餘音散盡,屋內不見溢美之詞,唯有四人此起彼伏的輕聲合唱在茶霧間流轉。
    無需繁複的褒獎,那些下意識跟唱的旋律、沉浸其中的神態,便是聽眾贈予歌者最赤誠的勳章。
    沈浪笑著撥響琴弦,再次融入這溫暖的聲浪。
    去年一年裏,奔波巡演的疲憊、連軸工作的辛勞,都在老友們的和聲裏悄然融化。
    此刻窗外雨落,屋內歌起,那緊繃許久的身心也是尋得一方安寧的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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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的鍾聲叩開時光新篇,萬象更新的氣象裏,影視圈也迎來驚喜變局。
    《天下無賊》以1.69億票房完美收官,不僅成功突破1.56億票房的《十麵埋伏》,更在影史票房榜上刻下鮮明印記。
    而《功夫》自首映起便勢如破竹,接連刷新內地與香江票房紀錄,排片場場爆滿,觀眾口碑與票房數據一路狂飆,鋒芒畢露間盡顯冠軍王者之姿。
    年初,《福布斯》雜誌公布了2005年中國福布斯名人榜。
    福布斯的定義是:在不扣除與經紀公司、主管單位分成的前提下,明星們的稅前收入,投資經營方麵的收入即實物收入不計。
    由於體育健兒在2004年雅典奧運會上的出色表現,體育明星在2005年榜單中所占的比例以及排位都比去年有比較明顯的攀升,姚民和劉祥第二、第四的位置既反映了他們在體壇和商業活動中的活躍程度,同時也說明了當今體育產業發展的迅猛程度。
    不過,這個榜單上最多的還是演員和歌手。
    第一毫無疑問是沈浪,10億的收入遠超第二姚民的1.5億,斷層領先;
    第三是章子貽,3500萬;
    第四的劉祥,2300萬;
    第五是劉憶菲,1650萬;
    ……
    而且,沈浪的是沒有算上投資的,那十幾家一流公司的股份,都不知道價值幾何了。
    值得開心的事不止一件,他再度以多項提名領跑2005年格萊美,泰勒也成功提名最佳新人、最佳鄉村歌手和最佳鄉村專輯三項大獎。
    回顧沈浪去年發行的兩張英文專輯,全球總銷量如火箭般突破2500萬張,分別斬獲年度銷量冠軍與亞軍,在美國單一地區更是獨占鼇頭,強勢拿下年冠,在公告牌單曲榜上,更是坐擁四首冠軍單曲,成績斐然。
    泰勒去年推出的兩張英文專輯同樣表現亮眼,全球總銷量超 1000萬張,僅次於沈浪和亞瑟小子,在美國本土市場穩坐季軍之位,公告牌單曲榜也有兩首冠軍單曲入賬。
    驚濤音樂海外分部在兩人的帶動下,宛如春日繁花,處處綻放,旗下歌手佳作頻出,在國際音樂市場掀起陣陣熱潮。
    “我看過數據,你去年兩張專輯都是遙遙領先,大概率是要再次橫掃格萊美了。”蓀燕姿慵懶地蜷在沈浪懷裏,她仰頭時發梢掃過他下巴,帶著淡淡柑橘香。
    “哪能年年都讓我大包大攬啊。”沈浪的吻落在她微翹的鼻尖,帶著溫熱的呼吸,去年拿8座獎杯屬於例外,今年不可能再給這麽多,實際上拿過之後,他對這個獎就沒太多興趣了,那些閃耀的格萊美獎杯,在他眼中已不及懷中柔軟體溫來得真切。
    “也就你對這事如此淡然了。”蓀燕姿指尖輕輕摩挲著他的胸口,眼尾笑意彎成月牙。
    “還好吧。”沈浪漫不經心的語氣裏,藏著對榮耀早已雲淡風輕的底氣。
    “對了,今年你還要上央視春晚?”蓀燕姿忽然將臉頰貼在他胸口,聽著沉穩的心跳聲發問。
    沈浪應了聲“嗯”,卻敏銳捕捉到她睫毛顫動時投下的陰影,一抹轉瞬即逝的失落,心裏也明白她為何這般,於是將掌心覆上她柔軟的發頂,柔聲問道:“今年的春節,你是想在這裏過,或是回新加坡過,還是去蓉城過?”
    “啊?”蓀燕姿猛地抬頭,杏眼瞪得圓圓的,睫毛上還沾著未消散的怔忪。
    “你想在哪裏過,我才好訂票。”沈浪溫聲道。
    這話似帶著魔力,瞬間將蓀燕姿眼底的陰霾驅散,取而代之的是盈盈水光:“我聽你的。”
    沈浪沉吟片刻,想起那座城市裏斑駁的紅磚牆,還有孩子們清亮的笑聲,道:“那去蓉城吧,正好回孤兒院看看。”
    蓀燕姿抬起頭時,嘴角的梨渦盛滿蜜糖般的甜意,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