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三招定摯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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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醉這麽一說,邵曦才想起來三年前他曾將一支君子飲送給自己,相約將來必有見麵一日。
而如今自己前來唐門已經過了一個半月,這都要走了,唐醉才提起此事。
看來他說自己欠他的那樣東西應該就是那支君子飲。
邵曦從挎包中將那支君子飲拿出來雙手遞到唐醉的麵前,誰知唐醉卻並未伸手接過去。
反而是開口對邵曦說道:“當年我將這支君子飲送給你,是覺得你有資格做我唐醉的朋友。
“如今三年過去了,你是否還有資格做我的朋友,我想要親自驗證一下,若是你能接住我三招,這支君子飲繼續留著。
“若是接不下我就將它收回,從此以後,你是唐門七子的朋友,卻未必再是我唐醉的朋友了。”
邵曦知道唐醉這個人有些怪異,卻沒想到這個人交朋友的方式也同樣的怪異。
不過此人倒是直來直去,既不會轉彎也不會講廢話,說話做事直截了當,與他相處雖然會覺得有些無趣,不過倒是輕鬆不少。
“這一別不知何日才能再見,既然唐醉公子有此雅興,我自然也不能掃了興致。
“那便以三招為限,三招過後我是否有資格繼續做唐醉公子的朋友,便由公子自己來做判斷吧!”
其實此前邵曦與唐清、唐風幾人聊天的時候,便已經了解過如今唐門七子之中跨入六品之境的也隻有唐清一人,其他幾人都隻不過是在五品。
唯獨這個每日以酒為伴的唐醉卻踏入了五品巔峰,隨時會進入六品。
邵曦很奇怪,這個人看起來平日裏也不修煉,終日隻是飲酒作詩一副頹廢的樣子,為何他的武功進境卻快過其他五人,甚至是直追唐清?
難道他飲酒便是修煉嗎?
此人性格有些怪癖,唐門七子中其他六人平日裏也很難掌握他的行蹤,可說是十分神秘。
難道他有什麽特殊的修煉之法?沒準和自己一樣掌握了什麽快速修煉的法門,或是有著什麽幫助修煉的寶貝。
隻不過這種事情邵曦沒辦法當麵打聽,也隻能是在心中猜測。
不過以他目前五品巔峰的境界,與自己這個已入七品後期之人交手基本上是毫無懸念的。
想必是他覺得僅過了短短三年,自己應該最多隻是達到七品中期,所以他想試試自己武功的深淺。
既然如此,自己不妨就給他一個驚喜。
唐醉這人不喜歡多說廢話,見邵曦答應了下來,他二話不說袍袖一抖,一支君子飲直朝著邵曦的麵門打了過去。
這一招出手奇快又十分的隱蔽,完全沒打算給邵曦準備的機會。
但是他不打算給邵曦機會,並不代表邵曦沒有準備,從唐醉提出這個要求的那一刻起,邵曦便已經在提防他了。
因為邵曦知道,這個人可並不像唐清、唐風他們那樣,他的行事必然是出人意料的。
隻要自己答應下來,他便隨時可能出手,此時看來果然不出所料,自己話音剛落他便已經動手了。
君子飲別看上麵是酒杯,下麵是利刃,但利刃一端卻是精鋼打造,重量遠遠超過上麵的酒杯。
所以擲出之後必定是利刃朝前,杯口朝後。
若不是當初唐醉曾經送過一支君子飲給邵曦,他還真不知道此種暗器有這個特點。
如今既已知道了這暗器的特點,他自然也就有了應對之策。
隻見那支君子飲破風而來,由於後麵是酒杯的形狀,所以在飛行的過程中發出“嗡嗡”的微鳴聲,這也算是唐醉暗器一種獨有的特點。
邵曦麵對著迎麵而來的君子飲並不敢直接伸手去接,因為他知道唐醉擅長用毒。
三年前與唐門七子做交易換來的那些暗器上所塗的劇毒可都是出自唐醉之手,其中更是包括唐醉製毒的秘籍。
雖然不能直接用手接,但以邵曦目前的武功境界也並不代表他不能接。
邵曦催動體內元氣,將其貫注於手掌之上,抬手便朝著那支君子飲迎了上去。
就在那支君子飲離邵曦的手還有三寸遠的時候,竟然硬生生地被邵曦所發出的元氣包裹,懸在了半空。
唐醉的這第一招算是被邵曦成功地化解掉了,可唐醉並未打算就此收手。
就在邵曦抬手去接他第一支君子飲的時候,第二支已經緊跟著打了出來。
隻是這一支並不是打向邵曦的麵門,而是朝著邵曦右腿的膝蓋而去。
雖然與第一支君子飲稍有間隔,但以肉眼看去幾乎是同一時間發出,並各自攻擊上下兩路,看起來是想打邵曦一個措手不及。
此時邵曦雖然抬起手掌控住了第一支君子飲,可第二支緊跟其後便已經到了近前。
此刻邵曦最好的選擇便是利用身法躲過這支打向自己膝蓋的暗器,但邵曦卻並沒有這麽做,反而是抬腳朝那支君子飲踢了過去。
他的這個舉動看得一旁幾人心中一緊,所有人都知道唐醉的暗器上必然是有毒的。
邵曦這一腳踢得若是不好的話,哪怕是擦破丁點兒的皮肉,都會立刻身中劇毒。
雖然這毒唐醉是有解藥的,但是一旦中毒也就意味著邵曦僅在第二招便輸給了唐醉。
所以觀戰的幾個人心裏麵都有些疑惑,明明可以躲開,為何邵曦卻要選擇迎上去?
要知道,這種角度想將唐醉的君子飲踢開可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誰知道邵曦踢出的這一腳卻並未挨到那支君子飲,而是明顯地看見一隻元氣所化的大腳從邵曦的右腿發出,正迎上飛來的暗器。
僅憑著這隻元氣腳便將那支君子飲一腳踢飛了回去,使原本攻向邵曦的那支暗器反而是朝著唐醉打了過去。
這一招以守轉攻的確是觀戰幾人不曾想到的,雖然大家都修煉心法內功,可在傳統的認知中,麵對暗器要麽是接,要麽是躲。
在手中沒有兵器的情況下,以氣化形將暗器原路打回去,他們還是頭回見到。
雖能將暗器操控自如,如臂使指,卻依然做不到像邵曦這般將元氣化作具體的形態對敵發招。
所以邵曦的舉動出乎他們的意料也是情理之中。
正在其他人驚歎之際,卻不想唐醉的第三支君子飲已經發了出來。
從打出第一支君子飲到他發出這第三支君子飲,期間給人的感覺幾乎是毫無間隔,由此也能看出唐醉暗器手法的精妙。
雖然他做不到像唐月那般一出手便是鋪天蓋地,連綿不絕,但他的這個暗器手法已足夠令絕大多數人感到驚豔。
與此同時,他也施展身法移動身體躲避邵曦踢回來的那支暗器。
別看那支暗器是他自己打出去的,可邵曦這一腳所挾帶的氣勁已經讓他明顯感覺到了危險。
他並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接住,所以保險起見選擇了躲避。
邵曦憑借催動體內元氣已經將前兩支君子飲接住了一支,踢回了一支,這第三支來得如此之快,他再想憑借元氣來應對已顯得有些倉促了。
按理說,此時他如果躲開這第三支暗器也是合情合理的選擇,可他的舉動再一次的出人意料。
他既沒有選擇強行催動元氣去接那第三支君子飲,也沒有選擇閃身躲避,而是抬起另一隻手直接便朝著飛來的君子飲抓了過去。
這讓在一旁觀戰的唐瓊這個小丫頭忍不住發出了一聲驚呼,她身邊的唐月抬手掩住了嘴巴,好歹算是沒有叫出聲來。
其他幾人看到邵曦的舉動也是滿臉的驚詫之色。
此前邵曦之所以利用元氣來應對唐醉的君子飲,正是因為眾所周知,他暗器上都是塗有劇毒的。
所以前兩招的應對方式在眾人眼中看來雖然有些冒險,但也算是應對得當。
可此時見到邵曦直接抬手抓向暗器的時候,他們都感到無法理解,這明顯是一種不明智的選擇。
君子飲的利刃異常鋒利,而且在打出之時也都挾帶著氣勁,邵曦就這麽伸手去抓勢必會被君子飲的利刃刺破手掌。
一旦手掌被刺破,利刃上的劇毒便會迅速侵入邵曦體內。
他們實在想不明白,邵曦明明可以選擇躲開,卻為何如此衝動要以血肉之軀去迎接帶毒的暗器?
就在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緊張不已的時候,卻聽邵曦的手掌上發出了“叮”的一聲。
再定睛看去,邵曦已將那支君子飲穩穩地拿捏在手中。
此時再仔細觀看,才發現原來邵曦的手上早已經戴上了一隻龍角蜥手套,那“叮”的一聲正是君子飲利刃的刃尖與手套相碰時發出的聲音。
當看清這一切之後,眾人總算是鬆了口氣。
他們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邵曦在應對前兩支君子飲的時候,已經在他們毫無察覺的情況下為另一隻手戴上了龍角蜥手套。
有了這隻手套,他自然可以毫無顧忌地伸手直接去接住唐醉的暗器。
畢竟唐醉君子飲下麵的利刃隻是精鋼打造,而並非使用什麽特殊的材質。
所以龍角蜥手套應對這樣的暗器自然是手到擒來,絲毫不必擔心會被利刃刺破。
此刻穩住身形的唐醉也是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從一開始他就沒有奢望自己的君子飲能夠傷到邵曦。
因為他也很清楚以邵曦目前的武功境界,自己與他還是有著很大的差距,他隻希望自己能在三招之內逼得邵曦移動身形來躲避自己的暗器。
可沒想到三招下來,不但邵曦站在原地絲毫未動,反倒是逼得自己離開了立足之處。
此時雙方已是高下立判,而且三招已過,他已是再無機會。
“你這是……?”
邵曦收住元氣,將懸在空中的那支君子飲也接在了手中,走上前去遞回到唐醉的麵前。
“這便是用龍角蜥腹皮製作的手套,還真是要感謝唐樓公子有如此精湛的技藝,今日一試果然不錯,應該比我原來的那隻還要好!”
坐在輪椅上的唐樓對著邵曦拱了拱手,算是感謝邵曦對他的稱讚。
唐醉從邵曦手中接過兩支君子飲,盯著邵曦的手不無驚奇地問道:“這便是你托我七弟為你製作的手套?這些時日我並未關注此事,想不到這東西竟如此的好用!”
看著唐醉那一臉稀罕八叉的樣子,原本邵曦還打算割愛拿出一雙手套來送給他。
哪知道還沒等自己說話,唐醉便轉頭對著唐明說道:“三哥,回頭將邵公子送你的那雙手套借我玩幾天。”
唐明聞言,一把捂住自己的腰包,滿臉警惕地看著唐醉。
看著唐明的反應,唐醉難得一見地樂了出來。
唐寧這才鬆了口氣,但還是一臉緊張地對唐醉說道:“咱們可說好了,隻是借給你玩幾天,記得要還我哦!”
“放心吧!那是邵公子送給你的,我又豈能奪人所愛?”
邵曦見這兄弟兩個自己都已經商量好了,自己也就沒必要再裝大方了,這手套全天下就這麽幾雙,能不用再送人自然是最好。
說話間唐清和唐風也走上前來,唐風一把摟住唐醉的脖子。
嘻嘻哈哈地說道:“一個多月不見你的動靜,我就知道最後你肯定忍不住要跟邵公子比劃兩下,感覺如何?”
唐醉麵無表情,將唐風的手從自己的脖子上拽了下去,雙眼定定地看著邵曦。
“他很強!看來我修煉得還不夠。”
唐清笑著拍了拍唐醉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修煉之事不可操之過急,當循序漸進,邵公子天資氣運都是絕佳,你有趕超之念雖是好事,卻不必強求。”
“我明白!”
唐醉破天荒地對著邵曦一拱手,他生性冷傲,除了義父唐浩還從未有人讓他如此佩服。
“那支君子飲便送給邵公子,今後我唐醉視公子為摯友。
“那日湊巧路過,聽聞公子為四妹作詩一首,深感公子文采斐然,不知可否幫在下一個忙?”
他這一番話惹得唐月滿臉通紅,唐瓊拉著唐月不停地追問是怎麽回事。
邵曦被唐醉突然來的這一下也搞得一時有些尷尬,連忙回道:“唐醉公子有何事,但說無妨。”
“昨日竹樓飲酒,偶然間得詩一聯,卻怎麽也作不下去了,不知邵公子能否幫我續上一聯?”
邵曦心說,你隻要別再提我給唐月作詩的事就行。
“不知唐醉公子所得是何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