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堅定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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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邵曦這句話,程拓討好地嘿嘿一笑。
他們幫主性子急不急跟他沒關係,不過這會兒他倒是挺急的,滿腦子惦記的都是邵曦手裏那唯一的一瓶解藥。
該問的已經問得差不多了,邵曦轉身往椅子上一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轉頭對劉鐸和劉鬆二人說道:“問得差不多了,安排人將他們關到地牢裏吧!事情結束之前派人好好看著他們。”
劉鐸點了點頭,拍了兩下巴掌,從門外進來數名五鬼門的弟子,將地上這兩個家夥像拖死狗一樣地往外拖。
這一下子程敢和程拓兩兄弟可著急了。
這兩個家夥原本以為把知道的都說了,邵曦便會給他們解藥,哪想到現在不但不給解藥,還要將他們關到地牢裏去。
這不就是讓他們在那裏等死嗎?這讓他們二人如何能夠不急?
邵曦看著他們兩個那要死要活的樣子,實在是憋不住笑了出來。
“你們兩個還真是天真!我說什麽你們就信什麽?
“我隻是用鋼針紮了一下你們兩個的手指,然後騙你們說那鋼針上有毒,你們兩個還真信了。
不要說程敢和程拓二人,就連此時站在一旁的劉鐸和劉鬆聽了邵曦的話,下巴都差點掉地上。
原來從頭到尾這都是邵曦撒的謊,根本就沒有什麽劇毒,想不到這家夥騙起人來竟然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此刻最崩潰的就是被拖出去的那兄弟兩個。
原本以為身中劇毒,為了從邵曦那裏換取那唯一的一瓶解藥,這哥兩個竹筒倒豆子該說不該說的都說了,甚至兄弟間都反目成仇相互謾罵。
結果現在才知道,原來他們都是被邵曦給耍了。
那種知道自己沒有中毒劫後餘生與被人欺騙戲耍的感覺交織在一起,弄得他們不知道到底應該是哭還是應該笑。
他們做夢也沒想到,眼前這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竟然如此的老奸巨猾,將他們像猴子一樣戲耍。
可此時還能說什麽呢?自己都已經是人家砧板上的魚肉了,就算心裏麵恨,嘴上也不敢罵出來。
萬一把人家惹不高興了真給他們下毒,那豈不是自找不痛快?
受了一肚子窩囊氣的程敢和程拓被拖了出去,關進了五鬼門的地牢。
劉鐸還囑咐門中弟子要日夜看守,以防他們尋機逃脫。
那兩個倒黴蛋被帶走了,此時堂中隻剩下邵曦與劉鐸和劉鬆兄弟二人。
邵曦這才開口對他們問道:“看來海湖幫與你們在桐山地麵上的爭鬥並非偶然,而是有人策劃已久,目標應該就是針對你們五兄弟。
“最近兩年可曾有人找你們談過招攬之事?有沒有人對你們提起過希望你們對某一方勢力投效?”
劉鐸和劉鬆聽到邵曦此話都是一臉的茫然,在他們的印象中從未發生過邵曦提到的事情。
若是有人想招攬他們兄弟五人,何必要用這種手段?直接派人到五鬼門來與他們相談豈不是更省事?
何必要如此大費周章弄出一個海湖幫來與五鬼門鬥了這麽久?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劉鐸搖搖頭,對邵曦說道:“我們五鬼門本來在江湖上就沒多大名氣,想必也不會有哪方勢力會瞧上我們,再說就算想要招攬我們也用不著這麽費事吧?”
邵曦端著茶杯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著杯中的茶水,腦子裏在琢磨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既然程甫受人之命來幫助海湖幫對付五鬼門,可同時又想招攬五鬼門,想要將海湖幫和五鬼門合並在一起,他們為何對此事如此上心?
想著想著,邵曦想到了當初萬刀門的門主萬仝,似乎有些明白程甫這一趟到桐山來的任務了。
當初萬刀門雖然參與了很多事情,但扮演的角色始終像是個打雜的,最多算是打手。
主要原因還是因為萬刀門的門主萬仝的武功境界尚未達到“化氣境”,一個連七品都沒到的人所帶領的幫派,能夠起到的作用自然是有限的。
而眼下海湖幫和五鬼門恰恰與當初的萬刀門有著極其相似的情況,不管是海湖幫還是五鬼門,領頭之人都隻是六品巔峰的境界,都沒有進入“化氣境”。
將這樣的江湖宗門幫派收入麾下,就和當初的萬刀門差不多,能夠做的事和執行的任務都非常有限。
而程甫卻是一個七品後期的”化氣境“高手,雖說已經選擇了投效某一方勢力,但表麵上他仍然是天昀宗的宗主。
對於這樣一個武功境界並不低,原本又擁有自己獨立宗門的人,想要有效控製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脫離原本的身份。
幫他重新組建一個可控製、可掌握的新宗門或是新幫派,讓原本的天昀宗隻剩一個虛名,而實際上是被納入到這個新宗門或是新幫派當中。
如此一來,背後的那個人想要操控天昀宗或是程甫就會變得更加容易。
將來程甫帶著手底下的人不管做出怎樣無恥齷齪的事情,從名義上都與天昀宗無關,也是從某種程度上保住了天昀宗的名聲。
策劃此事的人想得很周到,完全掌握了程甫“既要……還要……”的心理。
表麵上幫他保住天昀宗,實際上讓他淪為自己的爪牙,平日裏他可以是天昀宗的宗主,需要的時候便是這股新力量的領頭之人。
看來某人為了拉攏和收買程甫的確是花了些心思和下了些功夫,既招攬了江湖上的兩方勢力,同時又以此穩穩掌控程甫這個人,使他們都為自己所用。
看來從海湖幫和五鬼門在桐山一帶爭鬥的一開始,便已經有人在打他們的主意了。
邵曦這會兒想明白了,海湖幫並不是程甫背後之人特意弄出來的,整件事都是在借勢。
借著海湖幫和五鬼門鷸蚌相爭,有人打算將這兩股勢力重新整合之後交到程甫的手中,使其成為比當初萬刀門更加有用的鷹犬。
邵曦雖然不知道程甫身後之人與當初萬刀門背後的是不是同一個人,但是從行事的目的和手段上來看至少是同一類人。
至於眼下對付五鬼門的手段如今也解釋得通了。
這兩年海湖幫與五鬼門早已勢同水火,以利益為誘餌隻能拉攏其中一方,而另一方是絕對不可能心平氣和地坐下來合作的。
那麽在拉攏了海湖幫之後,對五鬼門所采取的手段就隻能是極限打壓,逼迫劉家五兄弟最後不得不低頭。
但打壓歸打壓,絕不能因此而徹底覆滅五鬼門,否則桐山五鬼就不可能加入合作。
你都把人家宗門給滅了,人家憑什麽加入你們?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逼迫桐山五鬼低頭,而不是將他們逼上死路。
這麽一想,邵曦就明白前一日山腳下一戰,程甫為何要讓海湖幫撤退了。
形勢已經占優,該傷的也已經傷了,若是再打下去的話,隻怕桐山五鬼會以死相搏,最終無法達到吞並五鬼門的目的。
而這樣的大戰將來還會繼續,會一直打到桐山五鬼喪失信心,最後不得不低頭認輸。
隻是程甫和楊萬斤大概沒想到,此時的劉家五兄弟已經有了孤注一擲的想法,就算是讓五鬼門從此在江湖上消失也絕不低頭。
邵曦的到來在此事中也許算是一個挺大的變數,但真正的變數卻是劉家五兄弟自己。
他們完全沒有被人吞並的打算,而是要進行最後的殊死一搏,這或許是程甫最不想看到的結果。
不過現在五鬼門有了邵曦和烏球兒的助力,程甫還真未必能看到這個結果,因為邵曦並未打算對此事置之不理,甚至還有幹掉海湖幫和程甫的打算。
如今事情的發展已經完全超出了程甫和背後之人原本的計劃,誰滅了誰還真不好說!
邵曦將自己對此事的分析一點不落地講給了劉鐸和劉鬆兄弟二人,聽了邵曦對此事的判斷,他們兩個也覺得有點傻眼。
他們怎麽也沒想到,原本以為海湖幫與他們五鬼門隻是在爭奪桐山一帶的利益,想不到背後竟然有人會將主意打到五鬼門的頭上來。
這麽說來,如今的海湖幫應該已經是投效了程甫身後的那方勢力,如今隻是想要對他們兄弟五人進行打壓,借機吞並五鬼門。
劉鐸感到他們受到了侮辱,對方將自己當什麽了?當成打服後扔根骨頭就會搖尾巴的狗了嗎?
本來他們五鬼門便打算與海湖幫不死不休,如今被邵曦這麽一分析,劉鐸與劉鬆二人更是怒從心生,與對方死戰的決心變得更加堅定了。
“想要吞並我們五鬼門?他們簡直是白日做夢!我之前便說過了,隻要能讓桐山一帶恢複往日的太平,就算五鬼門從此消失我們也心甘情願。
“這種心思他程甫和海湖幫永遠都不會明白,還妄想要將我們納入他的麾下,他真當我們和海湖幫一樣嗎?
“兄弟,你說吧!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麽辦?這一次我們五鬼門全聽兄弟號令。
“隻要能將那程甫和海湖幫徹底消滅,我們兄弟不惜解散五鬼門,從此跟在兄弟身邊一起行走天下,行俠仗義。”
之前劉鐸對邵曦說,隻要能消滅海湖幫還當地百姓一個太平,他們便願意跟在邵曦身邊,奉邵曦為主。
那會兒邵曦還覺得不至於,出手幫朋友一個忙,怎麽也不至於讓他們從此追隨自己。
可如今看來,這已經不是自己願意不願意的問題了,就算是將海湖幫消滅了,隻怕五鬼門繼續存在下去也是件麻煩事。
先不說五鬼門自己未能被其招攬,就是將海湖幫消滅這件事也已經打亂了某些人原本的計劃。
那麽將來五鬼門必然成為其眼中之釘,肉中之刺,就算勉強存在下去恐怕也會舉步維艱,時時招人算計。
與其那樣還真不如就像劉鐸說的,幹脆將五鬼門解散。
宗門都沒了,對方就算想報複也找不到目標了,最多也就是針對他們兄弟五人。
可若是這五人跟在自己身邊的話,邵曦正巴不得有人來報複,那樣倒省得自己剜門盜洞地去查對方是誰了。
如此既避免了五鬼門今後的麻煩,又給了自己查出對方身份的機會,正是一舉兩得。
“既然你們兄弟有此決心,看來五鬼門的解散是不可避免的。
“不過這樣也好,你們跟在我的身邊彼此能夠相互照應,對方若想進行報複也沒那麽容易得手。
“隻是你們兄弟辛辛苦苦創立的這個門派自此從江湖上消失,著實是有些可惜。”
劉鬆聞言將手一揮,十分豪邁地說道:“嗨!這有什麽可惜的?為了桐山百姓做出這麽點犧牲是我們求之不得的。
“人活一世,總要做些對得起自己良心的事!再說了,桐山五鬼門雖然不在了,可我們桐山五鬼不是還在嗎?
“門中弟子願意繼續跟著我們的就一同追隨邵兄弟,不願意跟著的遣散了便是,我們都相信跟著兄弟你將來必會比今日更有作為!”
但凡做事總是要先定一個大方向,如今邵曦與桐山五鬼可說已經是達成了共識,那麽接下來要做的便是研究該如何對付程甫和海湖幫了。
“方才那程拓也說了,海湖幫會在五日後再對五鬼門發起突襲,以眼下雙方的實力來看,拖得越久便對五鬼門越不利。
“我看不如就借著這個機會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將此戰作為最後一戰,與他們一戰定勝負,能否徹底消滅海湖幫就在此一舉。”
海湖幫要再次攻打五鬼門,原本這是一個壞得不能再壞的消息了,可如今有了邵曦在此坐鎮,劉鐸與劉鬆卻是信心倍增。
“兄弟你就說吧!我們該怎麽辦?是不是趁這次的機會打他們一個埋伏?”
邵曦笑著點了點頭,補充道:“我們不但要打他們一個埋伏,還要跟他們打遊擊,將他們拖死在這桐山之上。”
“打遊擊?什麽是打遊擊?”
“拿一張桐山的輿圖來,接下來的幾天我們可有得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