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篇:窮嘻嘻 第三章 眼鏡王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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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網址:..    偏遠的山區除了農活最大的樂趣就是婦女們聚在一起聊八卦,男人們坐一塊兒喝酒。
    大黃的事跡自然也是人們津津樂道的好內容,這可比八卦誰家媳婦兒乖巧能幹,誰家公婆給媳婦兒穿小鞋的內容更有趣兒,畢竟新奇。
    很快這件事兒就被另外一件新奇事兒給取代了。大黃去世後的第二年,窮嘻嘻三歲,同樣是春季,這一年春季的雨水比往年都要充沛,尤其這幾沒日沒夜的下著,已經連續下了四天,這天晚飯過後,昏暗的煤油燈下,窮嘻嘻抱著她睡覺的枕頭,對著她的爸爸一個勁兒撒嬌。
    窮嘻嘻:爸爸爸爸你就答應我吧,讓我今晚跟老祖一塊兒睡吧,我特別想跟她睡。
    她爸爸低著頭默不作聲,雙腳搭在地爐台上。這是冬天村民用來給屋子取暖用的,一般燒煤。
    每年元宵節過後許多農民家裏便不再生這個爐子,雖然晚上還是有刺骨的冷氣,村民為了節省煤炭會選擇早早兒的鑽進被窩,這樣不僅可以省下買煤炭的錢,還可以節省農閑時背著背簍翻山越嶺去運煤炭的時間和力氣。
    窮嘻嘻的老祖已經有九十二歲了,爺爺也有七十出頭,老人家上了年紀最不能受凍,受凍容易感冒引發其他的疾病。
    她家的這個爐子便從冬季一直燒到現在。爐子在茅屋東麵的屋子裏,與窮嘻嘻她們住的西麵屋子中間由傳統的堂屋連著,東西屋分別在堂屋牆體的北麵開了門框便於穿行走。
    堂屋足有三米高的架空空間,東麵和西麵的廂屋頂上做了隔層方便儲存糧食。
    東西廂房由東向西各用一麵牆隔出兩間屋子來。分北屋與南屋,北屋比南屋要略寬敞,地麵也略高十厘米。
    北麵廂屋四四方方,在北麵的牆體中間會開一扇同樣四四方方的窗,窗戶不太大,用十幾根木材穿插成幾十個小正方塊兒襄砌在牆麵上,再用白紙加上漿糊封住窗口。
    門則開在北牆的最東麵,同樣是木製門,夜裏睡覺時就把門從裏麵用門閂閂住。
    南麵的屋子則是一個長方形結構,細長細長的,順著南牆緊挨著擺下兩張老式樣的木製床後剛剛好能有窄窄的一條過道給人行走。
    南牆正中靠近頂部十五厘米處再開一扇小窗戶,樣式與北麵的屋子窗戶一樣,尺寸要小一些。
    以前人們建造房屋總會有許多講究,比如房間與房間門不能對開,所以這間屋子也不例外,南屋的門就被開在了南牆的最西麵。
    與北屋門不同的是,這扇門有一條十厘米高的門檻。此時窮嘻嘻正抱著枕頭倚靠在門框上對著她父親撒嬌。
    她的前方四十五度角是北屋的門,門旁是她爺爺睡覺的床,這會兒爺爺正坐在床上望著她,床前是火爐,爸爸坐在火爐南麵的矮長條凳上,正好背靠北屋與南屋隔離牆上。
    對麵坐著窮嘻嘻的姑姑。她的外祖奶已經三天沒有吃飯了,姑姑過來是照看她的。
    見窮嘻嘻的父親不說話,她的姑姑便開玩笑的說,這麽想跟你老祖睡啊。
    窮嘻嘻一個勁兒點著小腦袋,嗯嗯嗯。你們就讓我跟老祖睡嘛。姑姑說,你老祖年紀太大了,而且最近身體特別不好,你跟她一塊兒睡,晚上踢被子,你老祖還要給你蓋,她睡不好啊。
    要不你跟我睡一塊兒吧,也是跟你老祖一屋。就睡你老祖旁邊那張床。
    這時她父親開口說,嗯這個不錯,那今晚就跟你姑姑睡吧。聞言窮嘻嘻竟大哭起來,我就不跟姑姑睡,我不要跟姑姑睡,我要跟老祖睡。
    邊說邊往地上坐下去,開始耍起無賴來。此時躺在床上的老祖用虛弱的聲音喊著窮嘻嘻。
    小美,小美,你別哭了,來吧,來跟我一塊兒睡。聞聲,窮嘻嘻激動的從地上爬起,哼你們不同意,可老祖已經同意了,她叫我去跟她一塊兒睡呢。
    北屋的眾人聞言皆是一驚,扭不過窮嘻嘻那股子堅定的勁兒,她的姑姑走去南屋裏頭一張床邊與她的老祖確認。
    出來笑嗬嗬的說,,外婆確實是讓小美跟她一塊兒睡呢!見狀她父親也隻能無奈的長歎一口氣,準許了這件事情。
    窮嘻嘻這回可開心了,抱著枕頭笑眯眯的轉身踩在門檻上嘣的一聲兒跳進南屋裏,用了好大的勁兒趕緊的把房門關上,生怕大人們後悔。
    關上了門,爺爺床頭懸掛著的那盞煤油燈微弱的亮光便照不進南屋裏來。
    一時間沒了亮光房間被黑暗籠罩,窮嘻嘻心裏有些害怕,站在原地喊老祖,老祖你在哪裏?
    我看不見了。老祖說我在床上,你別害怕,用手摸著牆順著牆往裏走。
    窮嘻嘻現在有些矛盾,心裏害怕不敢往前走,又怕開門叫了外麵大人來幫忙大人們反悔不讓她與老祖一塊兒睡,原地思索一番後,她還是壯著膽子摸著牆悉悉索索的往前走去。
    走了十來步,老祖叫她停下。她說:小美,好了,你現在不要再摸著牆,朝著我說話的這邊走過來。
    窮嘻嘻聽話的放開摸著牆的手,轉而舉在空中左右薅,試圖薅著床,邊薅邊試探著往前走。
    當她薅到床沿的時候,那顆忐忑不安的心才不再害怕。老祖我走過來了,窮嘻嘻高興的說著,她實在是太開心了,黑暗的恐懼也隨之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開心的蹦跳。
    落地的一瞬,她被左腳外腳踝處的一股刺骨疼痛感嚇到。喊著,我被咬了,我被老鼠咬了,老祖我被老鼠咬了,有老鼠咬我。
    老祖連忙說,咬著哪裏了,快叫你爸爸看看。窮嘻嘻扯著嗓門大喊,爸爸爸爸,你快來,我被老鼠咬了,你快來看看。
    話音剛落,她的父親便提著煤油燈快速推門而入。隨即問到:老鼠咬著你哪裏了?
    窮嘻嘻說,咬著我腳了。爸爸:你現在痛不痛?窮嘻嘻:不痛,剛才還有一點點痛,現在已經不痛了,還有一點點麻。
    爸爸:壞了。說著便抱起她往北屋走去,落坐在剛才的位置。爸爸:你剛才聽見老鼠叫沒有?
    窮嘻嘻:沒有,什麽聲音都沒有?爸爸:你怕是被蛇咬了啊。說話間示意姑姑過去抱窮嘻嘻與他並排坐。
    姑姑坐下後,她的父親雙把窮嘻嘻的左腿抬上自己的膝蓋,把腳背傾斜露出被咬的位置,把煤油燈湊近來檢查傷口的情況,這一看更是害怕不已。
    隻見腳踝關節旁赫然出現針孔般大小的兩個小紅點,並列整齊。窮嘻嘻的父親用手輕輕去試擦小紅點,擦完問窮嘻嘻:你現在什麽感覺?
    窮嘻嘻:最開始像針紮我一樣疼,就疼了一下下,然後就腿就從腳開始便麻了,現在是傷口的地方一陣一陣的刺痛,大腿和小腿還是麻的。
    根據窮嘻嘻的描述,她的父親已經確定了她是被毒蛇咬傷,具體哪一種毒蛇還不好判斷。
    隨即起身提著煤油燈朝南屋走去,他提著煤油燈在屋子裏仔細的搜尋著毒蛇的身影,床上床下,衣服被子箱子,沒有放過任何一個可以讓毒蛇藏身的角落。
    搜尋了十來分鍾,一無所獲,他沮喪的耷拉著腦袋走出來,有氣無力的提著燈。
    姑姑和爺爺問他找著沒?他搖了搖頭。走去窮嘻嘻身邊,盯著她的腳看。
    窮嘻嘻的爺爺和姑姑異口同聲的說:這是咬了就爬走了。突然窮嘻嘻爸爸猛的抬頭,不對,如果爬走,也隻能從這間屋子出去。
    說罷提著燈又在北屋搜起來,結果還是沒有。難道從地下鑽走了?窮嘻嘻爺爺說。
    這話給了她爸爸啟示,他小跑回西屋,見了窮嘻嘻的媽媽說:快快起來燒開水,小美被毒蛇咬了,我上上下下都找遍了沒有找到,在外婆屋子裏的北牆根發現了一個很大的洞口,蛇應該就藏在裏麵農村用的土灶台,灶台分大灶和小灶,小灶放小鍋,大灶放大鍋,大鍋鍋口直徑通常有六十五厘米左右,方便給豬煮豬食。
    小灶通常燒煤,不用的時候用煤炭粉,黃泥巴,水三中混合後的濕煤粑遮蓋住中間留個出氣孔,這樣火種可以保持不熄滅,用的時候濕煤粑已經成烘幹的煤塊,劃開它用火尖從上到下把化了灰的煤炭鬆鬆,再用火篝從下到上來回抽拉把死灰拉進底層的儲存層裏,幾分鍾後火就會燒的特別旺。
    )這會兒窮嘻嘻的母親正抱著她的弟弟哄他睡覺,她弟弟叫小送,去年秋天生的,這時候快半歲了。
    窮嘻嘻的母親聞言,蹭的從床上坐起來,麻溜的薅過背帶,將他弟弟背在背上就去西麵的廚房裏燒水。
    窮嘻嘻交代完燒水的事情回到東屋再次檢查了下窮嘻嘻的傷口。邁步出去,來到東屋對麵的瓦屋前,用力敲響瓦屋的門。
    幾聲敲門聲後,開門聲響起。一中年男人打開門問:怎麽了?窮嘻嘻父親:小美被蛇咬了,能斷定是毒蛇,具體哪一種不知道,我聽說你舅子懂得治一些蛇毒,我想請你跟我一起去一趟他家,請他幫忙救救這孩子。
    中年男人聽這描述頗為吃驚,說:什麽時候的事了?窮嘻嘻爸爸:半個小時前。
    中年男人:都這麽久了。那我們現在就走,不過他不一定在家。窮嘻嘻爸爸:等下,我現在要去把蛇找出來,找到了才能知道什麽毒才好解。
    中年男人:我跟你一塊兒。說話間已然轉過身邁出門檻關上了門。兩人大步流星的走到東屋,中年男人直奔窮嘻嘻,湊近了觀察她的傷勢,這都已經開始腫起來了,找藥動作要快,世間拖的越久,這孩子越危險,可能喪命。
    這位中年男人不是別人正是窮嘻嘻的大伯,他在家中排行老大,結婚以後就分家出去,在東屋對麵建了個瓦房住,與東屋就一道屋沿水渠的距離。
    大伯話音落下,窮嘻嘻的母親背著她的弟弟,拎著一大壺開水大步大步的走來。
    窮嘻嘻父親迅速接過開水壺說:大哥幫我照燈,我要把這水灌進蛇洞裏,把蛇逼出來。
    窮嘻嘻大伯:好。一人擰壺,一人提燈來到南屋。窮嘻嘻父親對著牆根的蛇洞就一股腦兒的倒開水,兩人神情嚴肅緊張的死死盯住洞口,一壺水已經見了底,窮嘻嘻母親又擰來一壺,眼看兩壺都見了底,還是不見蛇的蹤影,這一折騰,一個小時就過去了。
    兩個男人對視相互對視一眼,出了南屋,放下手中的壺和燈。窮嘻嘻大伯回家去拿來一把不太亮的手電筒,她的父親則背著她,三人打開門朝著河對岸的人家奔去。
    接連幾天的大雨下來,今晚雨勢雖停,但是小河裏的水確因為之前的雨勢漲了,河麵比平常寬了十來米,河道上搭建過河用的石墩也被上漲的河水淹沒,混濁的河水下白日裏都看不見這些石墩,何況這是夜裏,空中被一整片烏雲遮蓋,沒有一點星光撒向大地。
    窮嘻嘻的父親和大伯今晚就要帶著她從這湍急混濁的河水裏摸著石頭送她去解毒。
    借助手電微弱的亮光,他們望見一層厚厚的水汽,伴著夜幕下湍急的水流聲,嘩嘩嘩咚嘩嘩嘩咚,響徹在寂靜的田野上。
    父親背著窮嘻嘻試探性的伸出一隻腳踩進水裏,一步兩步一步兩步…大伯緊跟著他後頭,一隻手扶住窮嘻嘻,一隻手將手電伸向父親的側麵,方便給他照亮前麵的路。
    湍急的水流阻礙著他們前行的速度,每一步都是先試探在踩實了走,不敢貿然下腳,他們艱難的走著,約莫十分鍾後兩人總算安全將窮嘻嘻帶到了河對岸。
    上了岸他們還來不及感受征服這湍急水流的成就,隻管看著腳下的路大步大步的往前趕著路。
    田埂路窄細窄細的雜草又多本就不好走,加上下過雨導致它容易打滑,步行在上麵需小心翼翼的走著才能防止不摔倒。
    窮嘻嘻的父親因為低頭看見她的傷勢已經蔓延到大腿,一時慌了神,腳下打滑摔了下去,連帶著窮嘻嘻,兩人嘣的一聲兒栽進一旁的田地裏,半個身子上都是泥巴。
    大伯連忙扶起兩人叮囑要小心腳下打滑。三人又繼續趕路。來到大伯的舅子家已經是夜裏十點多,他家房屋建在山坡上,是比較簡單的瓦房,地基用石頭壘成一道高高的坎,上去需要爬十幾步石梯。
    三人來到院子裏還來不及喘口氣,大伯上前用力拍打大門。幾聲拍門聲後,屋裏來人詢問:這麽晚了,是誰呀?
    大伯:是我,嫂子,大舅子在家沒有?屋裏人:沒有,他上午出去還沒回來呢?
    說著打開房門,她是大伯大舅子的老婆。中等個子,身材瘦弱,頭發盤在腦後,待人禮貌。
    說著側身將大伯等人請進屋內。幾人剛坐下,大伯也不拐彎抹角,畢竟人命關天。
    直奔主題說:嫂子,你看我這侄女腳被毒蛇咬傷,毒性已經蔓延至大腿,再解不了毒,怕是命都要保不住了。
    大舅子不在家,你告訴我他去了哪裏?我去把他找來。大伯嫂子說:他去了我娘家,我娘家弟弟找他說有事情商量。
    大伯:好,轉頭對著父親說:我這就動身去找他,小美這腿的狀況我看就不要再去折騰了,以防加快毒素蔓延。
    說罷朝門外走去,剛邁出一步,眾人聽見院牆下傳來聲音:我家這個點還亮著燈,這是家裏來客人了嗎?
    窮嘻嘻的父親與大伯聞言也是喜色漸上眉梢,聲音的主人正是大伯的大舅哥,解毒有希望了。
    大伯忙出門去迎大舅哥,見麵也不寒暄,把重點情況講述了一遍,大舅哥進門便直奔窮嘻嘻去了。
    抬起她的腳看了看,轉身去裏屋拿來一隻小木箱,打開木箱,裏麵擺放著一對深棕色陶罐,一把竹子做的鑷子,一根薄細竹片。
    當他拿來木箱子,他的老婆便去旁邊櫃子裏拿來一瓶白酒,又拿來一隻碗,倒進半碗白酒,兩人相視一笑。
    隻見他拿起陶罐,將邊緣放入碗裏再拿出,又用火柴將碗裏點燃,隨即將陶罐放碗上烤了幾秒,一隻手快速掰過窮嘻嘻受傷的腳,啪一聲響,陶罐牢牢的栽在她的傷口處。
    約莫過了兩分鍾,大舅哥從木箱裏拿出那根細扁長的竹片,緊貼著窮嘻嘻的皮肉,紮進陶罐裏,竹片輕輕一抬,絲,陶罐被劃出一條小縫,當眾人的目光還停留在竹片上時,大舅哥用左手閃電般的手速將陶罐用力拔出,隨著砰的一聲大響,陶罐將傷口處的鮮血帶出一部分來。
    仔細看這血,陶罐底部的成褐色越往罐口顏色越淡。大舅哥檢查完傷口滲出來的血跡,說:毒素已經清除了,剩下的就是腿部的浮腫,我地裏種了些解蛇毒的蛇舌草,我現在去摘些來,嚼碎了敷在腿上,三天後,浮腫就開始消退。
    今天時候也不早了,你們就在這裏留宿明日再回吧,這女娃的腿也需要觀察毒素清完沒。
    蛇毒暫時解了,窮嘻嘻她們一行自是非常高興的,也很樂意留下來。這一晚,上半夜驚心動魄,下半夜平靜安穩。
    次日清晨,窮嘻嘻醒來便看見父親手上拎著一包草。爸爸,這就是蛇舌草嗎?
    她問。父親:是的。你醒了我們就回家吧。窮嘻嘻:怎麽沒見大伯呢?
    父親:你大伯昨晚與我一道送你來這裏解毒,過河的時候,河水把他的鞋子衝走了,後麵光腳一路走過來,腳底磨破了,天亮醒來找了一隻你這位舅舅穿破的鞋子,就這樣穿著兩隻不同的鞋子先回去了,怕晚回去了村裏人看見了嘲笑他。
    窮嘻嘻:哦。大舅哥一家熱情邀請窮嘻嘻與父親留下來吃午飯,她父親婉拒了:昨晚上門叨擾心裏已經很愧疚,給您們添麻煩了。
    告別大舅哥一家,父親背著窮嘻嘻出了院子,在太陽光的映照下,窮嘻嘻的左腿表層綠的發亮。
    表層下黝黑腫脹,從腳趾頭到大腿根部。看起來昨晚的昨晚咬她的毒蛇毒性比較大。
    臨走時窮嘻嘻父親脫下外套把她的傷包裹了起來,窮嘻嘻提著蛇舌草雙手交叉靠在父親肩上,說說笑笑的回家去了。
    這回他們沒有冒險走過河那條近道,轉走泥巴公路,沿著蜿蜒的泥巴公路往南麵走就能走回家,路程雖比過河的路多走一半,但是這條安全好走些。
    約莫半個多鍾頭他們便到了,進了東屋,父親將她放在爺爺的床上坐著,爺爺看著她黝黑腫脹的腿,用手輕輕的按了下,皮膚像石頭一樣硬邦邦,沒有陶彈性沒有生機的樣子,便問:她這腿難道就這樣廢了?
    窮嘻嘻父親:爹,蛇毒已經清理出來了,大舅哥說被蛇毒感染過得皮膚前麵三天會是這個情況,他給了蛇舌草,讓帶回來每日早晚叫她自己嚼碎了,我們用手搓一搓給她敷腿上,三天過後腿部的顏色會逐漸變淡,一個星期後差不多就可以恢複,隻要顏色開始消退,就會好的很快,尤其要注意前麵五天不能讓她的左腿下地,最好也不要出去吹風曬太陽。
    我剛才背她回來時也用外套將她腿包裹起來的。聽父親這樣說,爺爺鬆了一口氣。
    姑姑正在南屋裏頭給老祖奶喂飯,昨日的事情讓大家都沒有睡好,父親走進去想看看蛇洞的情況,見母親正拿著扁擔用力的往蛇洞裏塞布條,問:蛇找到了?
    母親:跑走了,不知道它從哪裏打洞到屋子裏來,想來是這幾日連續下大雨引發了山洪把他原本的洞口堵住了,這是它重新找的新洞口,我觀察到洞口的泥像是新挖上來的。
    這是一條足足有扁擔長,二碗碗口粗的眼鏡蛇,你們走後我又燒了一大鍋開水,開水快倒完的時候它嗖的一下從洞口爬出,並快速的朝門爬去,等我反應過來拿著扁擔打過去,它已經隻有半截尾巴在上邊,我一扁擔敲下去,隻敲著一點尾巴,它吃痛爬的更快,出門沿著北屋西邊牆根一直爬,又從西門框爬去堂屋,從堂屋的北牆根往西邊迅速的爬去廚房,最後消失從廚房北門框出去消失在黑夜裏。
    要說窮嘻嘻家的這個廚房還真的是把窮具象化的展現在出來了,廚房框架與東屋相同,房屋中間用黃泥土做了一組灶台,有七十厘米高,灶台南麵是小灶台,北麵大灶台上放著直徑六十五厘米的大鐵鍋,灶台西麵是灶孔,小灶孔用來儲存燒化的煤灰,這東西種地時候與豬糞牛糞均勻混合後是一種特別好的種子肥料大灶孔主要就燒柴用,小小的長方形入口進去裏頭又又大又圓的空間,基本與鐵鍋口的尺寸一樣大,可以一次放進十來根成人胳膊粗細的木柴。
    平時煮豬食,逢年過節做豆腐,農忙時煮大鍋飯都都很快。廚房南麵的角落裏堆放著一些備用的柴,蛇能順利從廚房北門逃出生天,因為這裏隻有門框沒有門,至於為什麽不裝門框,不知道是為了方便,還是為了節省材料不得而知。
    門外一米左右就是豬圈,豬圈下頭架空往地下挖了一個一米七八的大深坑,每日煮拉的糞便就從架空板的縫隙裏掉進糞坑裏儲存著,當農肥使用,豬圈在整個房屋布局的最西邊,我是窮嘻嘻去年失足跌落進去的那個糞坑。
    豬圈與她大伯家的房屋中間隔著一塊兒長十二米寬十米的空地,也可以說是院子,因為窮嘻嘻家堂屋正對著這塊空地中央。
    眼鏡王蛇順利逃走讓這件驚魂動魄的事情在家裏平靜下來,這幾日窮嘻嘻日日窩在家裏,不能下地對她來說是一件非常難受的事情,時間實在太難熬,第四日,她見腿上的顏色變淡了些,便悄悄的提起左腿,用右腿像兔子似的在屋子裏嘣來嘣去。
    還在浮腫的腿部加上蛇舌草敷在表皮布著汁液塗抹後自然形成的線條,葉子任意敷貼在皮膚的各處,在窮嘻嘻蹦來蹦去的晃動下活真像一條巨蟒的尾巴,一擺一擺的,未知其緣由著實會唬人。
    這樣新奇的事兒自然會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猛料,以至於很長一段時間裏,人們見著窮嘻嘻都會打趣著問東問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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