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夢當然注意到股市的暴漲。
    但是同樣的事情，他已經不再為之感到擔心。
    反正他已經預先提醒過風險，剩下的就是尊重他人命運。
    他現在更關心的是：
    和海外互聯網上對價格鋪天蓋地的“討伐”不太相稱的、高得驚人的付費率。
    即使是第一次使用這項技術，對重拾年輕活力的體驗感到迷戀而激情付費，也很難解釋這種付費率——
    僅僅米國，就高達311萬人！
    也就是說，光是[6到8]這2個小時，就為築夢創造了18億刀的收入！
    歐洲市場，這個數字則是24億歐元！
    這還不是極限。
    要知道，許夢昨天隻為一半報名的用戶提供了這項服務，造夢機也還處在供不應求的階段。
    要是技術再有進步，未來也有機會在8小時之後提供更久的服務。
    這些“短板”，每補上一個，都會大幅度提高這項業務的營收。
    如果能全補上，營收數字再翻幾倍都有可能！
    而這還隻是單日營收！
    什麽叫銀發經濟？
    這就叫銀發經濟！
    許夢甚至因此想到了另一件事：
    所謂的發達國家收割全球，原來是這種感覺嗎？
    拉開技術代差，再提供無法拒絕的服務，然後就是坐地收錢！
    爽！
    賺到錢之後，接下來當然就是——
    狠狠地花！
    許夢掏出手機，給吳霜撥去電話。
    “喂？怎麽了許總工？”吳霜立刻接起電話。
    她仍舊在為光子拓撲服務器陣列的研發跑前跑後。
    許夢能這麽悠閑，她功不可沒。
    “[返老還童]項目第一天投入商用，賺了500多個億。”
    吳霜眨眨眼，並不吃驚。
    ——專家團隊早就分析過，估算的大概數字就在400到800億夏元之間。
    當時她已經震驚過了，現在聽到具體數字，已經可以平靜以待。
    她笑著送上祝賀：“恭喜恭喜。”
    “？”許夢愣了一下，“我不是來炫耀的。”
    “是嗎？你那的意思是？”
    “我打算全花掉。”許夢輕鬆地說。
    “好啊，你想怎麽花？需要我們幫忙嗎？”吳霜仍舊很淡定。
    築夢現在的體量，財務流動規模極其龐大，撬動的資本更是動輒上千億。
    ——光第一批造夢機的全球銷售總額，就超過1.5萬億。
    相比之下，幾百億也就是灑灑水。
    而築夢創造的財富，許夢擁有完全的支配權。
    他又是個滿腦子“奇思妙想”的人，經常會把錢花在莫名其妙的地方。
    但吳霜不僅不會勸他別亂花，還會大力支持他花！
    促進消費什麽的且先不提，她覺得許夢很多神奇的科研創新，都是得益於這種不受約束、完全自由的生活方式。
    就算是為了保證他的靈感不受影響，也要絕對支持！
    可許夢接下來的話，還是讓她為之一愣——
    “我打算去農村偏遠地區，開設體驗館。”
    “……啊？”吳霜可沒想到這個。
    去偏遠地方開設體驗館，這是一個明顯的逆商業行為。
    大家都是熟人，許夢也不避諱地為她解釋自己的動機：
    “我希望科技進步的成果，可以盡可能公平地分享給每一個人。”
    “但[返老還童]這種可以極大改善老年人生活質量的技術，農村的老人根本消費不起。”
    “那些養老補貼隻有一兩百塊的老人，不可能買得起造夢機，更不要說付費的‘青春’。”
    “昨天[返老還童]項目的數據可以看到：生活在農村的使用者，還不到萬分之一。”
    “所以我最初的想法是：把這些錢投資出去，開設專門的生產線，給這些貧困老人免費發放造夢機。”
    吳霜一顆心當即提了起來。
    “不過後麵我仔細一想，那些窮困的老人，拿到造夢機也會賣掉，不賣也會被家裏的小輩拿走，自己根本用不到。”
    “所以我改變了主意：打算在貧困的農村地區，開設造夢機體驗館。”
    吳霜提起來的心，又放了回去。
    給全國農村老人發造夢機，那個成本真的有點可怕……
    但聽許夢話裏的意思，他是真想這麽幹！
    他確確實實，想要把全國農村老人都變成築夢的用戶！
    隻是條件不成熟，才選擇“退而求其次”，變成建體驗館。
    雖然建體驗館也很燒錢，但至少比直接發設備靠譜得多……
    許夢的講述還在繼續：
    “如今全球所有的體驗館，都開在城市中，而且越繁華的大城市，數量越多。”
    “貧困偏遠地區，隻有區區十幾家。”
    “這遠遠不夠！”
    “我希望能讓盡可能多的人，都享受到最前沿的科技成果——尤其是那些苦了一輩子的人。”
    吳霜完全明白了他的想法。
    隻是提醒他：“你想做，那就做，我們可以幫你組織這件事。但有件事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什麽事？”許夢問。
    “到時候肯定會有很多不理解的網友，質疑你為什麽不直接發錢。”
    “哦，這個簡單。”許夢完全不在意。
    “簡單？”吳霜不解。
    “對。”許夢點點頭，“因為我確實打算發錢。”
    “？？？”
    許夢於是又說起第二件事——
    “我打算給國內領取最低養老金的農村老人發錢。”
    “所有人，全部發！”
    依據公開數據，夏國農村養老金領取人數大約1.3億，最低標準的支出是每個人每月143塊。
    全年算下來，總支出大概是2230億。
    按照今天[返老還童]的收益來算，也就是不到5天的營收。
    當然，如果扣除築夢的服務器成本，這個數字會縮水近一半——因為許夢給國內老人提供的價格，本來就不是成本價，而是“賠本價”！
    這也是一開始便設計好的：用海外營收來反補國內。
    畢竟築夢的基本盤在這裏。
    可就算縮水一半，也不過是半個月的營收。
    按照許夢的想法，給隻能領取最低標準養老金的農村老人double一下，變成286塊，沒有任何壓力。
    甚至再翻一倍，搞到500塊、600塊也問題不大。
    但事情要一步步來。
    先用比較小的投入跑一圈，看看運轉效果如何，再決定要不要加大投入。
    ——萬一要是出現意料之外的“損耗”，那就要視情況來決定，是在國內整個大活兒，還是換一種撒錢方式。
    反正第一批試產的光子芯片已經出廠，光子拓撲服務器陣列的布設已經在路上。
    到時候築夢的成本還會狂降，做起來就更沒壓力。
    吳霜聽完許夢這大膽的想法，下意識反問：“你確定嗎？那可是上千億的投入。”
    “我確定。”許夢的語氣斬釘截鐵，“錢躺在賬戶裏，看得煩心。”
    吳霜無言以對。
    她當然知道這不是真正的理由。
    電話裏沉默數秒後，再次響起許夢的聲音：“先富帶後富嘛！”
    許夢這一句話給，徹底給吳霜幹沉默了。
    夏國不缺理想主義者。
    但一個理想主義者，如果可以隨手撒出去上千億，而沒有任何壓力，那能發揮出多大的能量？
    答案是：足以改變一個國家上億人的命運。
    她跟許夢接觸極多，能清晰地感覺到，許夢的此刻的真誠和決心。
    他甚至不是為了名垂青史。
    ——因為他早已經注定會名垂青史！
    這件事，他一定會做，就算沒有官方的支持他也會去做。
    但是怎麽可能不支持呢？
    “沒問題，我現在就向上級匯報。”吳霜底氣十足地說，“一定沒問題！”
    這一刻，她心中的一團火，被許夢點燃了！
    她連萬一有人阻攔，反駁的話都想好——
    “你不讓許夢給自己人發錢，是想讓他給米國人、歐洲人、或者出雲人發嗎？？！”
    現在全世界可都對許夢求賢若渴呢！
    以許夢手裏的技術和設備，他鐵了心想人間蒸發，誰能確定可以攔住？
    吳霜鬥誌昂揚地掛斷電話，開始忙碌。
    ……
    許夢這邊，則瞅了一眼樓下熱鬧的人群，開始尋思另一件事怎麽處理。
    之前他在愚人節發布會上惡搞，說要為《霜雪計劃》的角色製作擬真機器人。
    他隻是跟大家開個愚人節玩笑。
    可扯淡的是：有人當真了。
    而且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