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戰場內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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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網址:陳叔堅見狀明顯長出一口氣,他走到江邊,拉起長沙王妃的手一躍而起跳過章江,跟長孫浩仁站在一起。
    江麵上陳碩真帶來的人手已經擺好架勢,足足有2000多人,他們隻待陳碩真下令攻擊了,陳碩真駕著金雕重新在章江上空滯空。
    “滕王殿下,殺伐果斷,手段毒辣,能破解長沙王的必殺計,見識到了,現在是我們決戰的時刻。不過你看這些手下如何?驚喜不驚喜?我手下1500多人從江左到江右那麽多折衝府都沒發現我們的蹤跡,500折衝府府兵是陳望帝控製住他們為我們效力的。另外還給你準備了驚喜,就算你還有這樣的幫手你也會一敗塗地。攻城。”陳碩真指指下麵它的人馬,又指指章江下遊緩緩駛來的戰艦。她不想南平公主他們跟李元嬰匯合再開戰。
    陳碩真的人馬得到命令後立馬發起衝鋒,他們搖船直撲章江江岸,船頭的鼓手死命擂鼓,漁船上的人揮舞著手中兵器嗷嗷叫著助威。
    李元嬰不慌不忙再次彎弓搭箭,口中吹起尖銳的口哨聲響起,率先開弓射箭射掉三艘漁船上的鼓手,與此同時章江江岸土和草翻起,裏麵鑽出幾十個花蝴蝶,他們間隔分成兩隊他們手持諸葛連弩輪番攢射漁船上的人,花蝴蝶手中的諸葛連弩是中小型的,射程短,但是優勢在於更換箭匣快,箭隻多,少量人的攻伐勝似翻倍人數的弓箭手攻伐,也正好適合這種短距離的攻殺,幾輪攢射之後就令陳碩真的人死傷幾十人,陳碩真的人馬攻到江邊,他們卻是毫發無傷。
    站在金雕身上的陳碩真見此情景也忍不住直皺眉頭,她看看站在一旁的霹靂軍,又看看即將逼近的戰艦,她仰天長嘯。
    長嘯聲過後,漁船中後方跳出一大隊黑衣打扮的人手,他們手持精鋼鐮刀,身手輕巧如猿猴,踩著自己人跳到最前方,揮動鐮刀砍向花蝴蝶。
    有六個黑衣人撲到舫船上,他們揮動鐮刀攻向李元嬰三人,李元嬰放下硬弓手持兩杆長槍迎上中間的四個黑衣人,將剩下的兩個黑衣人分別留給廖蘭和晉陽公主。他將手中長槍舞動如風,大戰幾個回合後瞅機會用左手中的槍劃開一個黑衣的喉嚨,右手槍身橫掃逼退兩人,隨後甩出那杆槍,那杆槍貫穿另一個黑衣人的腹部,槍勢不減帶著他飛入江中,落水的地方泛起大片血色,李元嬰看也不看江中,雙手握槍一個撥草尋蛇打掉那個黑衣人的鐮刀,然後一槍戳進他的心窩,挑著他的身體往前疾走幾步,雙膀一晃,將其摔入江中,而後猛回頭一隻手握住槍尾一槍點出,槍頭紮入身後那個黑衣人的心頭,槍尖從他身後冒出,勢盡,李元嬰回手撤回槍,抬腳踹飛掛在槍上還沒完全咽氣的黑衣人,再次甩手將槍擲出,大槍攜著風聲直撲空中的陳碩真。
    陳碩真伸手將槍接在手中,反手擲出,射殺城頭的一名府兵。李元嬰大戰四名手下他看的清清楚楚,她得到情報這個李元嬰除了經商之名之外,也有勇冠三軍之名,今日見他一人槍殺了四名手下,知道所傳非虛。
    “陳碩真,可幹來戰?”李元嬰再次手持兩杆長槍,直指陳碩真喝問。
    剩下的兩名黑衣人哪裏是廖蘭和晉陽公主這樣高手的對手,一對一對戰很快就被斬殺。此刻廖蘭和晉陽公主站在李元嬰身後,陳碩真的對著舫船的人馬再無人敢在這裏搶岸登陸了。他們繞到一邊去。
    陳碩真冷哼一聲,沒理會李元嬰,看看李元嬰身後,花蝴蝶撤到城牆底下,僚人戰士跳到前頭,他們錯落有致站好,手握長槍攻擊想上岸的人,花蝴蝶從他們間隔中用諸葛連弩攻擊敵人,一時兩方人馬焦灼在岸邊,互相攻伐。她又是一聲仰天長嘯,漁船後方又撲上來一群黑人,這群黑衣人明顯比前一群伸手更好,他們加入戰場,李元嬰一方明顯感覺出吃力來了,但是他們並沒有後退,仍然咬著牙堅持。
    陳碩真又是一聲長嘯,伸手點點南平公主的戰艦,後麵的漁船分出五艘,這五艘船都是折衝府的人,攔住了戰艦。
    兩刻鍾後陳碩真一方以折損百十多人的代價衝散了李元嬰一方的陣型,廣潤門外陷入了大亂戰,就這樣霹靂軍的人還是站在那裏沒參戰。陳碩真心中有疑惑也沒太在意,雖然霹靂堂的名聲在外,但是她不認為區區二十人左右幾千人大戰的形勢,況且她還留有絕殺。再次下令漁船上還沒上岸的人往岸上衝,想盡快控製廣潤門。
    廣潤門這邊打得如火如荼,隔壁章江門這邊忽然城門大開,陳望帝和伊藤齋二騎著馬帶領二百多人從城外徐徐進城,他倆看到道路中央笑臉相迎的百夫長,陳望帝懶洋洋地問:“都準備好了嗎?”
    “都準備好了,另一位兄弟已經帶人去武器庫了,等咱們攻下都督府,手裏有了人質,再拿上弓箭什麽的,穩穩地拿下洪州城。”百夫長諂笑道。
    “留幾個人守住城門,剩下的跟我去都督府拿人。”陳望帝大手一揮,雙腳的腳蹬一磕馬身,縱馬狂奔,邊跑邊笑,笑李元嬰不過如此,上次是他走運沒有被幹掉,這次被他偷家也算是報了上次的仇,再想想押著一會兒李元嬰的家人出現在廣潤門,他李元嬰還不得哭爹喊娘求饒過。他眯縫著眼睛暗自高興。
    一直跑都督府大門口也沒停下,提馬踹開大門直接衝了進去,衝了兩層院子他才發覺不對勁兒。踹開大門,踹開二門,竟然一個人都沒發現,他心中犯起了嘀咕,心想都督府發生了什麽,怎麽前兩層院子一個人也沒有。
    伊藤齋二催馬湊上前:“王爺,情況好像不大對,一個人也沒有。”
    說著長身看看周圍,沒發現風吹草動,應該沒有埋伏。他眼中滿是警戒之色,漂洋過海來大唐後顛沛流離的日子讓他對周圍充滿戒備。
    “怕是知道咱們要來攻打都督府人都跑了吧!”陳望帝說。
    “王爺,派人搜查一下吧!”伊藤建議。
    陳望帝一想也是,大手一揮,派出幾隊人搜查都督府。
    一刻鍾後所有人都回來報告,都督府一個人也沒有,隻剩下一個空宅子。
    “李元嬰這是防備我們了,怕我們偷襲他家、算你還算聰明。就算你再聰明也改變不了洪州城的大勢。”陳望帝摸摸下巴,嘿嘿一笑。
    “王爺,接下來怎麽辦?”伊藤問。
    “還能怎麽辦?去洪州武器庫,多拿一些弓箭,咱們從後麵包抄他們。李元嬰看我不弄死你的。百夫長帶路。”陳望帝恨恨地罵道。
    他們跟著那個那個百夫長去了洪州城武器庫所在的衛所,還沒到地方,正麵遇上一個百夫長帶著一群人灰頭土臉走來,他們邊走邊罵,他手底下不少人還受傷了,嫣紅的血液染紅了盔甲。
    帶陳望帝過來的百夫長趕緊跑上前詢問情況,那個百夫長邊罵邊將他們在武器庫的遭遇說了一遍,原來武器庫這邊也沒人把守了,他們進去檢查情況卻被院子裏和屋子裏的機關攻擊了,以損失十多人的代價才算查清楚,武器庫空了,裏麵的武器幾乎都被搬走了,隻剩下一些搬不動的器械,這還不算他們在院子和屋裏下了很多機關,他們檢查完沒死的人都被弄得灰頭土臉。
    “也就是說弓箭、製式武器等等一個也沒有?”陳望帝聽完百夫長的報告他已經快要爆發了。
    都督府沒人也就罷了,發生大戰或騷亂肯定首先妥善安置人,可是武器呢?那個李元嬰能未卜先知嗎?知道他們想要謀劃城防軍的弓箭事先轉移。其實這個事兒也怨不得李元嬰,陳碩真他們為了勝利想要拿到弓箭等攻伐武器,李元嬰為了提高府兵和蕃兵的戰鬥用官方最精良的武器武裝了他們,李元嬰作為地主先下手為強了。接連兩個謀劃被李元嬰破壞,連跑兩個地方都沒達到預想的目的,他胸中的怒火快要噴出來了。
    那個百夫長搖搖頭。
    “發信號,發信號,讓馬驍的人馬都出手,我要幹死李元嬰。”陳望帝彎腰抓住那個百夫長的領子使勁晃他。
    無奈,百夫長隻好拿出信號,朝天空發出。
    廣潤門這裏城頭和城外已經打亂了,雙方人馬各有傷亡,死去的橫七豎八地躺著,重傷倒地的捂著傷口哀嚎,那場景真是慘不忍睹。
    盧承慶隔著五道拒馬看著前麵的戰場有些不忍,短兵相接帶來的血腥場麵讓他這個文官不忍直視。其他幾個地方的都打起來了,就剩下他這裏沒打起來,司倉參軍趙曉明幾次三番請命要帶人支援都被盧承慶攔下了,他知道還不到時候,他們之所在這裏是有他們自己的任務。
    他的臉色不好看,別駕曾乙的臉色也是煞白,戰爭比打獵殘酷多了,打獵時人圍追動物,戰爭是人打人,是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血灑漫天。殺豬殺雞所帶來的血腥沒讓他感覺不舒服,人殺人的衝擊感和血腥味他忍受不了。吐了幾次依然站在這裏。
    “報告長史大人,司兵參軍馬驍求見。”這時候有人跑過報告。
    “叫他過來。”盧承慶嘴角帶笑,終於等來了。
    不多時馬驍來到盧承慶跟前:“盧長史,戰況如何?”
    “你自己看吧!形式對大都督不利。”盧承慶一指廣潤門方向。
    馬驍抬頭看過去,正好看到李元嬰手握長槍正奮戰,血色染紅了他全身,隻是依然狂戰不已,跟其他人不同的是他追著黑衣人打。
    “大都督還真是勇猛。”馬驍忍不住稱讚一句。心裏話,要不是兩個陣營,真想跟李元嬰交個朋友,他馬驍也從戰場上生死廝殺過來的,看見作戰勇猛的人也是真心敬佩。
    “盧長史因何不參戰?就這樣看著?”馬驍不解。
    “大都督還沒給信號,給了信號才能上。你那邊怎麽樣?城門都派人收好了?可別叫賊人有可趁之機。”盧承慶反問他。
    “萬無一失,大都督在這裏跟人決戰,我帶了一部分兄弟來看看。”馬驍指指後麵。
    盧承慶順著他的手指看去,一個百夫長帶著一隊人等在隊伍最後麵。那個百夫長居然是馬驍的死對頭,官府的人都知道他與馬驍不合,此刻馬驍能帶他來盧承慶還是很吃驚的,這也不能怪他,他並不知道李元嬰和廖蘭努力。
    就在這時,城中發出信號。馬驍看到這個信號差點笑出聲來,他朝盧承慶一抱拳:“盧長史,城中有事兒發生我去處理一下。”說完大踏步離開。
    盧承慶沒說話眼看著馬驍離去,待他走到隊伍後麵時,見他突然站住身形從懷裏掏出一個信號朝天發去。霎時,周圍街道湧出四五百人,都是城防軍,他們一個個都頭上紮著白布條,手持武器走向這邊、殺氣騰騰。
    “馬驍,你要幹什麽?”盧承慶帶著眾人大踏步走過去,雖然李元嬰事先告訴他馬驍叛變了,但是事情真的來臨他臉色陰沉地要滴出水來。
    “幹什麽?造反呀!狗日的李世民造反搶皇位。老子造反弄個王爺當當不過分吧?”馬驍撤出腰刀一指盧承慶。
    “馬驍,朝廷待你不薄,你竟然造反。”司倉參軍趙曉明不但不懼,反而上前,手指馬驍嗬斥道。
    “待我不薄?我馬驍出征西域大仗二十多場,小仗無數,軍功無數,朝廷給了我什麽?當年出征吐穀渾我馬驍親手抓了一個親王,按照軍功應給我個將軍爵位,班師回朝後上頭將我的爵位給了世家子弟,這叫待我不薄?你盧承慶範陽盧氏、你趙曉明秦州趙氏,都是世家大族的人,你們都該死。”馬驍此刻有些瘋狂。
    “就算世家大族有人竊取你的軍功,你可以上報朝廷呀!朝廷自會有人查,查出來了自會給你個交代。”盧承慶皺皺眉頭,馬驍說的事情不是什麽新鮮事兒,曆朝曆代都有類似的事情發生,翻開史書總能找到記載,就是民間中一些口口相傳的曆史演義故事裏也有類似情節,真要細究都是曆史真實的影子。
    軍人戰場上搶軍功,文官官場上搶政績,都是會給朝廷造成不良影響,嚴重的會引起朝堂震蕩,甚至於改朝換代,為了穩固江山社稷與朝綱,朝廷會製定一些預防措施和懲罰措施應對此類事情,可是再完善的應對策略也需要人去執行,這就給不公埋下了各種可能。也就是說朝堂上的這灣水永遠達不到至清。老話說得好“水至清則無魚”,至清了會無魚。
    “報了,怎麽沒報,我上報後朝廷沒怎樣我,我先收到我家人被綁架的消息,他們說隻要再堅持上報,他們就殺了我的家人,被逼無奈我隻好不告了。可是我不告了他們還是殺了我父母和兄弟。我再上報就被打了二十軍棍發配到洪州來。盧承慶、趙曉明,你們有沒有父母,你們有沒有兄弟姐妹?”馬驍赤紅著眼陷入癲狂。
    “馬參軍,你的遭遇我很同情,但是這不是造反的理由,這樣你帶著弟兄們離開這裏,事後我和大都督一定給你討回公道。”盧承慶好一會兒沒說話,冒領軍功是大罪、死罪,可是冒領軍功的事情屢見不鮮,屢禁不止,總有一些有手段的人操作此事兒,最後隻好勸解馬驍。
    “嗬嗬嗬,陳望帝以為我是因為貪圖富貴跟了他,其實我是想通過弄死一個親王引起朝廷的注意,讓朝廷審查我的案子,讓他們翻出隱藏事情,給我死去的親人報仇。你想讓我收手,你看看那些人,現在還能收手嗎?”馬驍情緒有些好轉,他調轉到頭朝下,拄著刀呼呼帶喘。
    盧承慶轉頭往廣潤門看去,隻見城牆兩端都有城防軍湧出,他們都頭係白布條,一看就是跟馬驍一樣造反的。隨著他們的出現,廣潤門附近的戰鬥停下來了。李元嬰他們一夥人被圍在中央,周圍全部是陳碩真的人和造反的城防軍。城頭的李如雲也被人圍在城門樓子附近。這場戰鬥打了一個時辰了,雙方傷亡都不少。到底是人數上的優勢陳碩真的人馬攻入城中。
    陳碩真駕馭金雕出現在空中,她頗為玩味看著李元嬰:“小阿弟,怎麽樣?輸了吧?要不要投降?阿姐現在還是欣賞你的,投降從此你從了阿姐。”
    “嘿嘿嘿,老阿姐,再次跟你聲明,我不喜歡老的。”李元嬰看看周圍也不慌張,呲牙一笑。
    “阿姐就喜歡你這張死鴨子嘴,其他地方煮熟了嘴還硬。你就忍心看著跟著你的人死去?阿姐現在隻要糧倉和你。”陳碩真說。
    陳碩真此話一出,李元嬰一方的人真出現不小的波動,生死麵前,一線生機是人都不想放過,也沒有人真的會因為沒有希望的戰鬥死拚到底。
    “擾亂軍心。老阿姐有一套,不過老阿姐怎麽那麽確定我會讓弟兄們跟我去死?我還有許多手段沒使出來呢,我使出來保證你和你的金雕嚇得屁滾尿流。嘿嘿嘿,先叫你見識見識什麽好呢。哦,對了!老阿姐江左人,一定沒見識過霹靂軍的厲害吧?今天就讓你見識一下。兕子。”李元嬰朝晉陽公主喊了一聲。
    “好來,王叔。”晉陽公主一聲口哨響起。
    城外傳來馬蹄聲,馬蹄聲到哪裏那裏慘叫聲不斷,陳碩真聞聲一愣,扭頭看向馬蹄聲處,隻見霹靂軍過處人頭滾滾,鮮血四射。他的手下無人是霹靂軍一合之敵。關鍵是二十多霹靂軍好像是一個陣型,此陣型可攻可守,可近戰、可遠攻,近戰處人頭滾滾,遠攻處飛箭不斷,每一箭都能收割一個生命,有黑衣人給鐮刀掛上鐵鏈子想絆倒馬匹,可是不等馬匹蹦到跟前就被馬隊中飛出的箭射死拉絆馬索的人。試了幾次他們直接放棄了,麵對霹靂軍他們選擇讓路,任由他們跑過。躲閃不及的都被霹靂軍斬殺。就這樣霹靂軍一來一往一圈殺了近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