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婉清明明最怕這個了。
    程芳不服，一甩胳膊，嚷嚷的聲音更大了：
    “想打發我走？不可能！你不讓我家依依當女明星，我還非留在這兒不可了。”
    “明天我就在這別墅區裏挨家挨戶串門，把你衛婉清的嘴臉揭開給大家夥兒都看看。”
    “哼。”衛婉清輕蔑地看了看她，冷笑：“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被我的保鏢扔出去後，還能不能回來！”
    衛依依縮了縮脖子，聲音小小的說：“姑姑，我想去下洗手間。”
    對於衛依依這個小輩，衛婉清還是疼愛的。
    趕上了這樣的爸媽，沒能被好好教導，本身就是一種不幸。
    加上衛婉清自己也有女兒，對待衛依依不免憐愛些。
    她緩和語氣說：“去吧。”
    “嗯。”衛依依低頭小聲答應，仿佛剛才被程芳嚇破了膽，不敢抬頭看人。
    沈予盯著衛依依離開的背影，有點疑惑。
    衛依依在自己姑媽家上洗手間，為什麽還要背著外麵的背包？
    於是她問趙茗然：“茗然，衛依依去的那個方向是你家哪個洗手間？”
    趙茗然還在關注程芳撒潑，兩手把著欄杆，像被關在監獄有人來探監一樣，生怕錯過樓下一點動靜。
    聽見沈予問她，這才側頭看向衛依依離開的方向，疑惑地皺眉，厭煩道：
    “誒？有離得近的客衛她不用，幹嘛跑去我家人都會用的花園的衛生間啊。”
    陳冬聽著不對勁，問沈予：“怎麽？衛依依有問題？”
    有過被送屍油口紅的經曆，陳冬現在覺得這些玄學害人的手段離她一點都不遙遠。
    尤其是又簽約了沈予這樣一位大師，每天除了藝人的工作還兼職捉鬼，便宜租住凶宅還有位鬼保姆，她早就習慣了。
    甚至，不久前，她剛給蔣莎莎發過消息，說沈予今晚不回家，讓她自己鎖好門窗，別被別的道士捉走。
    沈予略微思索，起身，招呼兩人：“咱們先去看看。”
    ……
    衛依依小時候經常在趙家的別墅留宿，甚至有時候，還會邀請同學們來別墅裏做客。
    當同學們像個鄉下的土包子一樣，對她家讚不絕口，向她頭來羨慕的目光時，是衛依依最開心的時候。
    她忍不住幻想，要是趙家所有人都一起死掉就好了。
    爸爸作為衛婉清的弟弟，可以繼承趙家的一切。
    她就會是這座別墅真正的主人。
    而不是暫時住在這裏，還要拜托馮阿姨在同學們麵前演戲，喊她‘小姐’。
    這麽想著，衛依依憤憤捏緊拿在手裏的背包，穿過熟悉的走廊，進入花園，直奔衛生間。
    快步進去，轉身把門反鎖。
    沈予三人悄悄跟過來。
    趙茗然表示嫌棄，但理解，對沈予和陳冬說：
    “這邊的衛生間比客衛大。”
    “衛依依從小就這樣，小時候說我的房間比她的客房大，哭鬧著非要我讓給她，我媽媽不同意，她就差點從三樓客房的窗戶上跳下去。”
    話音剛落，就見沈予抬腳，一腳踹在衛生間的門上。
    品質精良、外貌考究的門板發出‘砰’的一聲，隨後紋絲未動。
    沈予：……
    陳冬幹笑了一聲，安慰沈予：“這，趙家不愧是做地產的，連自家用的門都比酒店的結實哈。”
    趙茗然不解：“沈予，你咋了？”
    “來不及解釋。”沈予腦子都是衛依依剛才那一瞬陰狠的表情。
    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沈予抬臂示意陳冬和趙茗然退後，隨即從乾坤袋中拿出朱砂，兩指並攏沾上朱砂在門板上畫了個符，隨後念道：
    “奉仙敕令，土地祇靈，不得阻我，開！”
    ‘哢噠’一聲，門鎖打開，沈予邁步闖進去，正看見站在衛生間裏一臉慌張的衛依依。
    衛依依腳下，還有不少碎布。
    衛生間的牆壁上，貼著黃紙朱砂畫的符籙，和碎布的擺放呈現出一種規律，應該是還沒完成的陣法。
    “你們幹什麽！”衛依依被嚇了一跳，但依舊端正了肩膀，昂頭一臉憤怒地看向沈予。
    可惡。
    差一點。
    就差一點，趙家的別墅還有產業，以及趙茗然這個女明星的氣運就都是她的了。
    趙茗然跟著進來，還沒來得及感歎沈予開門時的那炸裂操作，一看這場景，再怎麽單純也明白了。
    她往前一步，把沈予護在身後，直麵衛依依，大聲道：“我們幹什麽？我還要問你在幹什麽呢。”
    衛依依還想狡辯：“我來上洗手間，慌亂中把背包裏的東西碰掉了而已，撿起來就是了。趙茗然，就算這是你家，姑媽都沒說什麽，你憑什麽來質問我？”
    “背包？”趙茗然看了眼四周貼著的符籙，“你碰掉的東西自己貼在我家牆上了？”
    又撿起地上的碎布，看了看，表情逐漸憤怒：“這不是我媽媽給你家的衣服嗎？”
    衛依依冷哼了一聲：“你們不穿的衣服，就丟給我們穿，當我們是要飯的叫花子嗎？”
    “什麽不穿的衣服！”趙茗然不滿道，“那都是新的，是我和媽媽親自去商場一件件選的。”
    “什麽？！”聽說這不是趙家人穿過的衣服，衛依依臉上的表情精彩極了。
    她猛地一推眼鏡，伸手把趙茗然手裏的碎布搶了回來，看了好幾秒，隨後表情猙獰的抬頭，聲音大到幾乎是在嚎叫：
    “你們怎麽能騙人！說好了給我們的是你們家穿剩下的！”
    趙茗然不知道她怎麽突然這麽激動，但她一向討厭衛依依，此時也不落下風：
    “那是我媽怕你們家覺得她心疼弟弟就好拿捏，所以才這麽說的。這些年我們給你們的，給外公外婆的，沒有一件是舊的。”
    聽到這裏，沈予終於聽明白了。
    她看著地上的陣法，又看看崩潰的衛依依，開口道：
    “這是個轉移氣運的法術。用帶有趙家人氣息的東西，在趙家人經常出現的地方擺陣、催動，能讓擺放陣法的人吸收趙家的氣運和財運。”
    “而趙家，輕則失去一切、倒黴一生，重則意外身亡、滿門橫死。”
    趙茗然一驚：“什麽？！”
    沈予說完，就見衛依依猛地看向她，咬牙道：“賤人！都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