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百利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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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梔寒淺淺地笑了,今晚的月光很溫柔,落在她身上,就像是在發光。
    “寒先生,再不去喝酒就要打烊了。”
    這是在邀請他喝酒?
    寒司宴“嗯”了一聲,抬腿跟上,兩個人進入大廳時,一旁站著的宋緬玉已經離開了。
    估計是吃不下了。
    天香閣頂層包間,四麵的窗戶都敞開著,夜風不斷地穿來穿去,或是撥弄窗簾上的小飾品,或是落入酒杯中,蕩起小小的波紋。
    溫梔寒淺嚐了一口百利甜,口感醇厚,香甜可口,有淡淡的草莓混著奶油的味道。
    的確很適合女生喝。
    “寒先生喜歡喝烈酒?”
    溫梔寒還記得,上次去他家送桂花釀時,就聞到一股濃鬱的酒香,這次,他要的是一杯白蘭地。
    她不懂酒,但過年時,一大家子人坐在一起,男人們就喜歡喝白蘭地,小叔的酒量很好,都會喝醉。
    所以溫梔寒下意識把白蘭地歸於烈酒這一類。
    “偶爾小酌。”
    他不經常喝酒,隻是偶爾在晚上會喝一點。
    “烈酒是什麽味道的?”
    溫梔寒環顧桌麵,伸手去夠一旁瓶裝的白蘭地,握緊瓶身挪到自己麵前,擰開。
    剛想湊過去聞一聞,一隻手比她更快,瞬間用掌心捂住了瓶口。
    她的鼻尖輕觸到了他手背上因為彎曲突出來的指骨。
    好冰。
    這是溫梔寒的下意識的心理。
    夏天,手也這麽冰嗎?
    她趕緊坐直了身子,有些無措地將視線落到那杯所剩無幾的百利甜上。
    奶油和草莓的味道淡了很多。
    “太烈,不好聞,”寒司宴見她麵頰有些微微發紅,或許是醉了,淡淡解釋道。
    隨即將手收了回來,“抱歉。”
    “沒事的,我剛才聞到了一點,確實不好聞。”
    烈酒,都是酒精的味道,很衝。
    溫梔寒抱著百利甜,又要了一杯,這個酒很甜,很好喝,她忍不住喝下了第二杯。
    “不喝了。”
    她點頭,其實酒意已經有些上頭了,但頭腦還是保持一絲理智,“嗯,待會兒要醉了。”
    酒精浸潤過後,那雙平時不點而紅的嘴唇更加水亮剔透了,有些紅腫,但看起來很飽滿。
    “我送你回包間。”
    “好呀~”
    看來是已經醉了,嗓音都和平時不一樣,撒嬌意味兒濃。
    寒司宴起身,將那杯從未動過的白蘭地推開,跨步到她跟前,“能自己走嗎?”
    “可以的呀!”
    說著,溫梔寒就邁出一步,可能是今天穿了小高跟的原因,本就不習慣穿,有些微醺後,步伐很是輕浮,雖然在往前走,但可以看出沒有平時的穩重。
    寒司宴慢慢跟在她身後。
    走到一半,似乎是酒意又上頭了,她靠著牆,朝旁邊的男人看過去,撒嬌般,“走不動了。”
    “我今天畫不了了,腳疼。”
    畫?
    這裏是上菜的必經之路,雖然很安靜,人也不多,但來來往往的人還是會把視線投到他們身上。
    寒司宴眸色下沉,上前兩步靠近,落下來的身影完全將她遮住。
    “畫什麽?”
    他低著頭,幾乎將半數的熱氣都噴在她的臉頰一側,低聲問,語調是平時沒有的柔和。
    “畫……畫梔梔呀~”她似乎沒有意識到兩人現在靠得如此近,笑得依舊很甜,像是天上的太陽,燦爛耀眼,讓人無法靠近,摘不下來。
    這麽軟的嗓音,明顯帶著與平時不符的稚氣。
    “怎麽畫?”
    寒司宴似乎是想到什麽,後退了一點,方才和宋緬玉喝了一杯酒,身上帶著酒氣,有些熏。
    “用這麽大的鏡子畫,”溫梔寒用手比劃了一個半人高的大鏡子,嗓音甜甜的,“梔梔看著鏡子裏的梔梔畫梔梔。”
    說完後,她又覺得不對,皺著眉頭問,“好多個梔梔,梔梔說對了嗎?”
    寒司宴單手插在兜裏,看著她仰頭詢問的模樣,“嗯”了一聲,後問,“幾歲了?”
    “我已經九歲了!你怎麽會記不住我的年齡!我要讓爸爸把你開了!”
    小姑娘氣鼓鼓的,語調了高了幾分,似乎很生氣,居然有人不記得她幾歲了。
    這個人太可惡了。
    必須要開除!
    喝醉了酒,換成幼年版的溫梔寒了,寒司宴不禁勾唇,“我的錯。”
    好吧,這個人認錯態度良好,溫梔寒在心裏對自己說道,要不就不開除他了吧。
    她眯了眯有些睜不開的雙眼,然後指著他腕骨處黑色的一圈神秘文字,“你手上是什麽?好奇怪的東西。”
    “秘密,想知道嗎?”
    寒司宴將手腕抬高,讓她不用低頭就能看到。
    卻不料,小姑娘很乖地搖頭,“爸爸說,別人的秘密不可以隨便打聽。”
    雖然很想知道,但是她一直謹記爸爸的話。
    因為爸爸是智者。
    在她心裏是最厲害的人,爺爺也比不上。
    “可以打聽我的秘密。”
    溫梔寒眨巴著好奇的雙眼,獵奇心理一下子占據了自己的思想,“可以嗎?”
    “嗯。”
    “那你可以告訴我,這是什麽意思嗎?”
    她下意識抓著他的兩隻手臂,將自己送過去,趴在他肩膀上,悄悄地說,“我們偷偷咬耳朵,不給他們發現。”
    帶著草莓和奶油的甜膩熱氣在他耳邊散開,就像是一把刷子輕輕順著他的耳垂滑過。
    隨後,是淡淡的梔子香。
    溫梔寒生於三月,梔子為她綻放,林紓驚便覺得她身上帶著梔子會更有福氣,所以她開始研究將梔子融入香中,每天都給她熏一熏,久而久之,就算不點那香了,她身上也有一股淡淡的梔子味。
    “你給我說了,我也不虧待你,我讓爸爸給你加工資。”
    溫梔寒稚氣地笑著。
    現在的她喝醉了,醉入九分。
    竟然回到了九歲的記憶,變成一個童真有趣的小姑娘。
    溫梔寒從來都不是被管束著長大的,她自由自在,童真快樂,沒少逗過一隻鳥,也沒少救過任何她所遇到的陷入困境中的所有物。
    哪怕是一棵即將枯萎的小草。
    寒司宴突然笑了,染著笑意的嗓音仍然低沉好聽,像是有一股魔力一般,深深吸引著她去聽,“小朋友要好好學習。”
    醉酒後,心智九歲的溫梔寒氣炸了:“……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