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冒充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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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老太太雖然心中悲痛,但她深知家族利益高於一切,惠嬪既已不在,鄭家在朝中的地位已岌岌可危,此時更不能自亂陣腳。
但在她心中,有一筆賬記得清清楚楚,女兒的犧牲,絕不會是徒勞。
“滾!你給我滾出去!”鄭老太太對鄭侯爺怒吼,捂著疼痛的腰腿,淚眼婆娑。
鄭侯爺麵如寒霜,滿腹的不滿與無奈,轉身離去,沒有絲毫想要伸出援手的意思。
鄭老太太氣得直跳腳,口中不斷咒罵:“敗家玩意兒!敗家玩意兒!”
一陣痛罵之後,緊接著便是撕心裂肺的哭泣。
鄭成晏剛從郭氏的喪事中稍稍緩過神來,急匆匆地趕來,差點在門檻上絆倒。
他咬緊牙關,勉強站穩,這一係列變故似乎讓他收斂了往日的玩世不恭,開始每日閉門苦讀,試圖通過努力改變些什麽。
然而,僅僅半個月的努力,怎能與他人十年寒窗苦讀相提並論。
最終,一切都化作了泡影,隻留下一場空歡喜。
蘇婉毓回到院子,半路上偶遇了鄭茵茵。
這些日子,鄭茵茵對於郭氏的離世和惠嬪的隕落似乎毫不關心,滿腦子隻想著如何為聖上尋回失散的姐姐。
她手中拿著一隻精致的虎頭鞋,那是她精心仿製的,希望能借此契機,為自己的計劃鋪路。
之前,鄭茵茵不惜重金疏通了皇宮內線,得知了惠嬪被廢的真相,也明白了那雙鞋子對聖上而言意義非凡。
機緣巧合之下,她竟然找到了一雙與聖上那雙幾乎一模一樣的鞋子。
得到鞋子的那一刻,她便開始盤算著如何找到一個合適的女子,冒充公主獻給聖上。
此時的她,滿心歡喜,自鳴得意,完全沒有注意到蘇婉毓正悄然接近。
兩人的距離逐漸縮短。
“嫂子。”鄭茵茵忽然出聲,叫住了蘇婉毓。
蘇婉毓的腳步一頓,轉身溫婉地詢問:“四妹有什麽事嗎?”
鄭茵茵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那天在芳花閣,是你和我二哥在母親房中吧?”
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質詢。
蘇婉毓微笑回應:“沒錯,那天確實是我和鄭成晏在母親房裏,不過四妹,你為何突然問起這件事呢?”
鄭茵茵愣了一下,隨即搖了搖頭:“沒什麽,我隻是隨便問問。”
她的態度顯得有些閃爍其詞。
一直以來,鄭茵茵對這位二嫂都抱有一種複雜的感情,既輕視,也有某種程度的厭惡。
她不滿於蘇婉毓無論在容貌還是待遇上都遠超自己,尤其是在自己身為長平侯府千金的情況下,而蘇婉毓僅是商賈之女,卻能在府中處處占得先機,這讓她心中頗為不平。
郭氏出事之後,她總覺得這位嫂子的行為有些古怪,但無論她如何暗中調查,都找不到任何破綻。
她甚至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過於敏感了。
如今,失去了惠嬪這棵大樹,她知道自己必須盡快入宮,穩固鄭家的地位。
同時,她也在為大哥物色新的妻子人選。
既然蘇婉毓無意於以嫁妝為籌碼參與家族管理,那麽,尋找一位樂意擔此重任的人便成了當務之急。
平軒侯府的小姐,出身高貴,家教優良,無疑是最佳人選。
她心中暗自盤算,計劃不久後設宴邀請那位小姐至府上,借機撮合她與自家二哥鄭成晏。
這一切,都被心思細膩的蘇婉毓捕捉到了。
近幾日,蘇婉毓吩咐下人密切關注鄭茵茵的行蹤,很快便察覺到她與平軒侯府小姐頻繁的交往。
對此,蘇婉毓並不介意鄭成晏身邊多幾位紅顏知己,隻是擔心無辜牽扯進來的平軒侯府小姐會成為鄭家複雜局勢中的犧牲品。
鄭茵茵手中的虎頭鞋,初看之下與自己那雙並無二致,但那鑲嵌其上的金色海珠,卻是真偽立辨的標誌,她深知自己弟弟對那雙鞋的熟悉,一旦細看,必能分辨出其中的差別。
今日前往蘇府,父親在談話間不經意透露了過往的七八分,其中最令人心痛的莫過於母親臨終前的遺言。
先皇已駕崩,而母親的願望依舊未能實現,這背後顯然有人暗中作梗,意欲加害於她。
這個人究竟是誰?
蘇婉毓心中不禁生出一計,不妨利用這位看似熱心的“好姐妹”,讓她先行一步,為自己探明前路。
夜色漸濃,為了避免再次遭受老太太的責備,鄭侯爺趁著夜色掩護,驅車疾馳向湖州而去。
他未曾預見,這一行歸來,長平侯府將會迎來翻天覆地的變化。
蘇婉毓陪伴著鄭成晏,直至府門邊。
自從那次尷尬的偶遇之後,鄭成晏因羞愧難當,連續幾日刻意避開與她的見麵。
分別之際,他終於鼓起勇氣,喚住了蘇婉毓:“婉毓,聽說你今日回了娘家?”
蘇婉毓輕輕點頭,聲音柔和:“是的,父親回京,我自然要去探望他。”
鄭成晏這些日子消瘦了不少,原本英挺的麵龐顯得有些憔悴,凹陷的兩頰更添了幾分疲憊:“你父親旅途勞頓,待科舉結束後,我陪你一同去看望他。”
“好的。”蘇婉毓應承下來,心中卻明白,科舉之後,他或許再無機會踏進蘇家的大門。
鄭成晏聽到她的答應,心中的失落仿佛被一絲微弱的希望所照亮,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
而蘇婉毓並未給他繼續說下去的機會,轉身決絕地離開。
鄭成晏隨即劇烈地咳嗽起來,舊疾複發,臉色蒼白。
鄭茵茵快步上前,滿麵憂慮:“二哥,你怎麽變成了這樣?那個女子究竟有什麽魅力,讓你甘願如此卑微?”
鄭成晏抬頭,眼神中閃過一絲淩厲:“不可如此談論你的二嫂。”
鄭茵茵一愣,難以置信:“二哥,你的意思是……難道你對她……”
鄭成晏緩緩道出心聲:“我已經想明白了,婉毓嫁給我時別無所圖,隻求我能真心相待,我實在不應該輕視她。”
鄭茵茵聞言嗤笑:“二哥,你該不會想做個癡情人吧?”
這在她看來,簡直是個荒謬至極的笑話,畢竟她太了解二哥的性格了,連父親都比他多情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