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嘖，你不睡覺去，要幹什麽呢？”

    看到小楊枝又沒敲門，徐名遠皺起了眉頭。

    “我要好像要考砸了……”

    楊枝交叉揉捏著手指，已是不敢抬頭了。

    “你早不說晚不說，怎麽現在才說呢？”

    “我，我不敢呀……”

    “咋了，你交白卷了？”

    看她如犯錯了的小學生一樣，徐名遠問道。

    “沒有沒有。”

    楊枝連連擺手，她膽子再大，也不敢交白卷。

    “那你是考倒數了？”

    “也沒有。”

    楊枝搖搖頭。

    “這不就行了，考差點沒關係，我去給老師送點禮，讓他多照顧你。”徐名遠說道。

    小楊枝內向敏感，肯定是怕批評的，到時候給老高說一聲。

    “我考不了第一了。”

    “沒事，我也沒考過幾次第一。”徐名遠毫不在意的說道。

    “我可能連第二都考不上了。”楊枝緊隨而來的解釋。

    “你能考第三麽？”

    “差不多吧……”楊枝抬著眸子說道。

    “前三還不行？這就夠好了，累得半死爭第一有什麽用？行了，回去睡覺去吧，明天不用起的太早。”徐名遠擺擺手打發她離開。

    小楊枝上高一相對吃虧，她理科本來就一般。

    而且高中更注重邏輯思考的能力，死記硬背很難再像初中那般可以取得好成績了，成績降低是必然會發生的事情。

    “噢……”

    楊枝擰巴了一會兒，還是給關上了房門。

    今天的機會沒找好，哥哥並不在乎自己的成績。

    唉，早知道不說前三了，直接說考十名後就好了，還不知道明天題型是什麽樣呢，萬一都不會呢？這不算是撒謊吧……

    成績下降的幅度如此大，哥哥一定會安慰自己的。

    隻可惜剛才說了會考前三，就不可以瞎說了。

    楊枝裝滿熱水袋，確認擰緊不會漏水，塞到了被窩裏。

    腳下踩著熱乎乎的暖水袋，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楊枝小鏡子的使用頻率越來越多了，細心的照著臉蛋。

    冬天才是最養人的季節，吃的都是暖人肺腑的肉湯，再加上運動量減小，還要穿著厚厚的衣服保護，在洗過澡後，皮膚呈現粉紅色，經橘黃色的台燈照耀，隱隱泛著晶瑩剔透的光。

    楊枝明白自己很漂亮，也試探著問過陶舒欣在學校裏的情況，心裏有了數，自己在學校裏是比她更受關注的。

    可是每個人的審美又有所不同，楊枝心裏發慌，卻也不敢去問哥哥自己和陶舒欣誰更漂亮。

    不過在今天，楊枝有了底氣。

    楊枝心思細膩，她很清楚，下意識的行為最容易暴露內心，哥哥不經意間的訝異目光，被她捕捉到了。

    至少在哥哥的心中，自己肯定是漂亮的，這不是說出來讓自己開心的話，而是發自內心的想法。

    不僅如此，楊枝已經好久沒有聽到哥哥對自己講人生道理了。

    她以前就聽的懵懵懂懂，雖然不理解，但還是認真記了下來。

    發現哥哥不講了，剛開始楊枝還有些心慌。

    到現在楊枝明白了，哥哥很好很好，默認自己可以當端茶小妹了。

    用不著去麵對家門外未知的社會，楊枝想想都開心。

    再想到馬上考完試就該放假了，心裏就更高興了。

    抱著毛茸茸的玩具熊，楊枝忽然靈光一閃，洗衣機裏有換下保暖內衣呢。

    緊接著楊枝趕緊甩開了這個危險的想法，才聽到哥哥說陶舒欣聞自己身上的香味是變態行為，如果自己這樣做的話，就和神經病沒什麽兩樣了……

    ……

    為期三天的期末考試，終於今天在下午結束。

    楊枝蹙著眉，聽著同學對題，她在心中有了大概的猜測。

    這次的期末考試，肯定沒有期中考試好，班級第一是指望不上了，能排在第三名就不錯了，年級排名大概會排在四十名之後。

    楊枝把大量的時間都花在了預習上，考成這樣她早有了心理準備。

    “這些小禮物，算她的一點小心意，祝大家假期愉快啊。”

    “楊枝哥哥，你請我們吃飯就很好啦，禮物就太貴重了。”

    同一寢室的馮巧麗，見放在桌子上的袋子寫著金六福，就有些緊張了。

    “也不值什麽錢，小楊枝，拿給你室友。”

    徐名遠拍拍她的肩膀，讓她發下去。

    “哦。”

    楊枝起身，拿著袋子圍著圓桌走了一圈，將裏麵的小盒子放到每個人的桌前。

    裏麵就是幾克重的小飾品，來三中住宿舍的學生，基本都是從村鎮來到市裏上學，家庭條件都很一般，幾百塊錢的禮物很貴重了。

    “謝謝楊枝。”

    “嗯。”

    楊枝點頭，繼續發給下一個室友。

    幾個小丫頭像聽候老師講話似的，都在文文靜靜的端坐著。

    徐名遠最早請她們吃飯時，就是這個情景，跟小丫頭們也沒什麽可說的，這次就特意把陶舒欣拉上了。

    有陶舒欣帶動氣氛，一頓飯吃的不算冷清，徐名遠大概問了下小楊枝在班級裏怎麽樣，知道她沒受欺負也就放心了。

    “喂，你妹妹的話也太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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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舒欣貼在徐名遠的耳邊，說起了悄悄話。

    陶舒欣現在算是看出來了，小楊枝對自己說的話已經夠多了。

    就連小楊枝朝夕相伴的室友，問她些什麽，她都是很敷衍的‘嗯啊哦’的應付著，偶爾才會說幾句話。

    明明今天她才是主角，此時就跟個小透明似的，一聲不吭的吃著東西。

    陶舒欣看著都心驚，就小楊枝這個態度，這都不是被人孤立了，而是主動孤立別人。

    陶舒欣自己就是個小姑娘，很清楚女生之間有多愛蛐蛐人，背後的閑言碎語可多了，怪不得徐名遠要請小楊枝的室友吃飯。

    “沒招啊，你說我能怎麽辦？以前她更過分，別人說什麽她都裝聽不見，你當我騙你呢？她現在就很好了。”徐名遠無奈的說道。

    最早也是，徐名遠問小楊枝什麽，她都是支支吾吾的答不上來。踢了她幾次屁股，懾於自己的淫威，好歹給她板正過來了。

    “嘖嘖嘖……”

    陶舒欣唏噓的咂咂嘴。

    她隻是情商低點，沒心沒肺點，有時脫口而出的話會惹人不高興。但總體來講，真沒有幾個討厭她的人，最多是小女生之間的嫉妒。

    陶舒欣也聽從徐名遠的建議，沒有再上杆子非要和這種人搞好關係。

    看她咂嘴，徐名遠沒好氣的彈了她一下。

    “你幹嘛呀？”

    陶舒欣很不開心的揉著腦門。

    “你少在這看熱鬧不嫌事大。”徐名遠笑道。

    “噢噢噢。”

    看到楊枝蹙眉，陶舒欣連忙收起了古怪的目光，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小楊枝的室友，需要在學校住上一晚，明天才有客車回家。所以選吃飯的地點離三中不遠，剩下的一些沒吃完的菜，讓她們打包回去。

    “楊枝，你的被褥我拿塑料布罩給起來了，不用擔心受潮。”臨走的時候，薑雪說道。

    “謝謝。”

    “不客氣，明年再見。”

    “再見。”

    楊枝輕輕揮了揮手，算作回應。

    終於打發走了同學，楊枝早已迫不及待的想回家了。

    此時隻剩一個還沒送走，楊枝可不想四處溜達，同學離開了就鑽進車裏不出來，就等著哥哥趕緊送陶舒欣回去。

    從小楊枝的隻言片語裏，陶舒欣知道她這次沒考好，也沒想著帶她去玩了，等過兩天再說吧。

    隨後到了陶舒欣家的小區後門，看到哥哥跟著陶舒欣一起下車，小楊枝也趕緊打開了車門。

    僅是幾秒鍾的時間，當楊枝關上車門轉過頭時，發現不遠處的兩人都抱在一塊了，正沒羞沒臊的親親我我。

    楊枝抬起頭看了眼天空，雖然沒有下雪，但風吹過樓頂的落雪，降了幾片冰花落在了她的臉上。

    冰冰涼涼的，重若千斤的讓人心塞。

    “哎呀，好啦好啦，你妹妹在看著呢，不知羞。”

    陶舒欣睜開眼睛，就見到小楊枝站在不遠處瞅著，連忙推開了徐名遠，小臉臊的一片粉紅。

    “何老師都見過了，你還怕人看了？”徐名遠笑道。

    “滾一邊去，過兩天我要考科目二，你記得幫幫我哦。”陶舒欣翻了個白眼。

    “行，趕緊考下來，我還等你開車呢。”

    “你不怕我給你車碰壞了？”

    “怕什麽，你爸不是有個大奔嗎？讓他賠。”

    “好算計呀，原來你安著這個壞心思呢？看我不和爸爸說，讓他來揍你。”

    陶舒欣捏著小拳頭不輕不重的錘了下他的胸口，知道他在開玩笑，就笑意吟吟的朝他臉上親了下。

    看到陶舒欣蹦躂著離開了，楊枝重新坐回了副駕駛，清麗的小臉上掛著些落寞，好在車內的燈關掉了，沒有讓哥哥看出來異樣。

    也不知道哥哥哪天會喝酒，這樣自己就有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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