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牛欄街刺殺
字數:6331 加入書籤
自開春以來,慶國和北齊就在邊境對峙,雙方都投入了大量的軍隊,戰事一觸即發。
這是一場關乎國運的戰爭,任何利於戰事的消息都會被兩國大勢宣揚,以鼓舞士氣。
於是乎,北齊八品高手程巨樹被抓,成了最近京都熱議的焦點。
這日午後,李承宗正在和趙懷恩下棋,範無救匆匆而來。
“家主,畫舫那邊出事了。”
自從郭保坤案發生之後,李承宗就派了人守著畫舫以防萬一。
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司理理和範閑之間的事,雖然因他而改變了,但司理理還是被北齊給放棄了,被李雲睿利用成了刺殺範閑的棋子。
“林珙去畫舫了?”
李承宗思索著下一步棋,連頭都沒抬。
“家主,你怎麽知道?”
“你猜。”
被坑過太多次,範無救現在也學乖了,直接搖了搖頭,說起了畫舫那邊的情況。
就在今日午時,林珙帶著兩個侍女去了畫舫,殺了幾個船上的人,怕林珙對司理理出手,範無救也偷摸上了畫舫。
也就是這時,範無救才知道,司理理原來是北齊暗探,還是在京都的北齊暗探首領。
隨後因為京都守備葉家的葉靈兒,林珙一行人也就匆匆離去了。
“家主,你知道司理理姑娘是北齊暗探?”
“知道。”
隨手落下一顆棋子,李承宗看向趙懷恩,問道:“現在她北齊暗探的身份快被爆出來了,你說她會向我求救嗎?”
“依屬下看,主母應該不會。”
趙懷恩說著,也落下一子。
“依我看,司……主母肯定會向家主求救,不然她不可能活著離開慶國。”
趙懷恩抬起頭,笑道:“範無救,要不我們打個賭?”
“我已經戒賭了。”
同樣之前都不知道司理理是北齊暗探,現在一個稱司理理,一個還是叫主母。
果然,嫡係和收編者之間還是有區別的。
李承宗看了看棋盤上的局勢,直接投子認輸,問道:“今日老二送來請柬,說明日請我吃飯,你說他會不會請範閑?”
“已經請了,就在今日上午,靖王世子親自去請的,範閑也答應了。”
“風雨欲來啊。”
李承宗歎了一句,收拾好棋盤,站起來拍了拍屁股:“我進宮一趟。”
當天夜裏,三道身影飛離宮牆大院,宮中無一人察覺。
一個時辰後,京都城外南下的大峽穀,開始地動山搖,如同地震一般,巨大的峽穀中土石飛濺,塵沙彌漫,很多山石從山上滾落而下,發出隆隆之響,像是千軍萬馬在奔騰。
整整兩個時辰後,大峽穀中狂暴的真氣和無匹的劍氣才逐漸停下來,一道道大裂縫如蛛網一般蔓延到四麵八方,放眼望去,滿目瘡痍……
隨後,三道身影飛離大峽穀返回了皇宮。
再從皇宮出來,已經是第二天辰時。
李承宗先回了趟王府放好聖旨順便換了身衣服,才慢慢悠悠去醉仙居赴宴。
來時,老二和範閑都還沒有到,也就去了畫舫。
司理理昨天被林珙逼得交出北齊暗探的指揮令牌,一直心神不寧,思索著該如何跑路。
李承宗察覺到了司理理的異常,也沒有多管,反正司理理最後也會被抓回來,所以腦海中一直想著昨晚戰鬥。
他和慶帝並沒有分出勝負,以他們現在近乎完美的生命體,根本不是一兩個時辰就能分出勝負的,但再打下去也沒有什麽意義。
兩人都清楚,即便打下去也是平手,如果真要分勝負,兩人都會死。
在昨夜的那場戰鬥中,李承宗也明白了電視劇裏葉流雲說的那句,其他三位大宗師可未必是人是什麽意思。
眼神中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可言,給人的感覺就好像自覺自己是高高在上神靈俯視芸芸眾生一樣,漠視一切。
“你在想什麽,想的這麽出神?”
司理理的話音響起,讓李承宗回過了神來,搖頭道:“沒什麽。”
司理理並未追問,裝作一副淡然的模樣道:“方才二殿下讓人來傳話,叫你過去赴宴。”
“範閑來了?”
“沒說。”
司理理心中一慌,問道:“你很在乎範閑?”
李承宗笑道:“不是我在乎他,而是他身份不簡單,若是他出了什麽事,這京都恐怕要鬧翻天。”
“他身份簡不簡單跟我有什麽關係,趕緊起來去赴宴。”
司理理拽起李承宗,推著他出畫舫,回身時突然道:“對了,晚上記得來一趟,我有話跟你說。”
就在李承宗離開畫舫時,範閑和滕梓荊也算好了時間,往醉仙居趕來。
可就在在路經牛欄街時,突生變故,遭遇刺客襲擊,先是兩個女刺客,武功並不高,滕梓荊和範閑沒費什麽功夫,然後他們遇上了更厲害的高手。
北齊八品橫練高手——程巨樹。
範閑和滕梓荊的實力並不弱,聯手對抗八品高手也沒問題。
隻是程巨樹頗為特殊,乃是八品橫練高手,皮粗肉厚,力大無窮,比一般的八品高手更耐打。
再加上範閑因暗中的床弩,先遭到程巨樹一擊,尚未開打就受了傷,所以兩人使出渾身解數,麵對防禦力和力量驚人的程巨樹,也不是對手。
他們兩人攻擊到程巨樹身上,和程巨樹攻擊在他們身上,完全是不同的概念。
短短時間,兩人便被程巨樹打成重傷,都想讓對方先走,又都不願意丟下對方,自然一起留了下來和程巨樹死磕。
滕梓荊終究不如範閑厲害,沒一會兒功夫,便被程巨樹打的生命垂危。
就在程巨樹要給他致命一擊的電光火石之際,一道身影突然竄出,如鷹隼般朝程巨樹襲來,逼得程巨樹不得不放棄手中的滕梓荊以作應對。
來人並未與程巨樹糾纏,因為他一拳便將其轟飛出去,撞穿了厚實的牆壁,最後摔在牛欄大街之上,生死不知。
見此,本就身受重傷的範閑心神一放鬆,也暈倒了過去。
等到範閑昏昏迷迷醒來,就看見蹲在自己旁邊的王啟年,什麽話都沒說,掙紮著來到滕梓荊身邊查看傷勢。
“大人,滕梓荊全身經脈受損,五髒六腑遭到重創,恐怕是……”
王啟年沒忍心繼續說下去。
正所謂醫毒不分家,範閑是用毒的高手,醫術自然也相當了得。
滕梓荊的脈象已極其微弱,隨時都可能斷氣,根本不是他能救治的,幾乎已經判死刑了。
範閑像是抓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般抓王啟年,滿臉希冀地看著他,急切道:“王啟年,你對京都熟悉,你告訴我京都誰的醫術最厲害,馬上去把他請來。”
“大人……”王啟年一臉悲歎,後麵的話怎麽也說不出口。
“還有救的,一定還有救。”
突然,範閑一震,想起前幾日京都府衙大堂上,李承宗出手救治郭保坤的情況,當即說道:“王啟年,背上滕梓荊去找李承宗,他能救滕梓荊。”
“三殿下能救滕梓荊?”
王啟年一臉吃驚,他倒是聽說過三皇子是高手,可滕梓荊的情況,別說九品高手,就是大宗師也不可能吧。
“別問了,先背上滕梓荊去王府。”
王啟年不再多問,背上了滕梓荊,然後看見範閑撿起地上的帶血匕首,又連忙道:“大人,監察院的人馬上就來,程巨樹早晚都要死,你現在殺了他,就問不出幕後真凶了。”
其實範閑隻是單純的撿起匕首,卻沒想到會聽見王啟年這麽一說,意外道:“他沒死?”
“沒有。”
“剛剛救我們的人為什麽沒殺他,還有那個人是誰?”
“剛剛有人救你們?”王啟年反問。
範閑嗯了一聲,沒再多說什麽,也沒有管暈倒在大街上的程巨樹,腳步蹣跚的跟著王啟年一起朝定王府而去。
就在王啟年背著滕梓荊和範閑剛剛離開時,李毅匆匆趕到了醉仙居的涼亭。
“家主,範閑在牛欄街遭到刺殺,死了個兩個女刺客,範閑重傷,滕梓荊瀕死。”
李承澤瞬間驚道:“你說範閑遇刺?”
“你怎麽知道範閑遭遇刺殺?”李承宗也有些懵。
牛欄街刺殺一案,他並沒有安排人出手保護。
在李承宗看來,在牛欄街刺殺這件事上,滕梓荊的死雖然很遺憾,但更多的還是活該。
範閑一開始不知道程巨樹的身份,滕梓荊卻是知道的,自然也該知道自己不是程巨樹的對手。
雖說範閑當時被程巨樹先偷襲一擊,可如果兩個人邊打邊退,等來救兵完全沒有問題。
結果兩個人卻像腦子被門夾了一樣,非要上去試試人家身手,被人打成重傷,再想跑也跑不了了。
要不是範閑最後真氣爆發,範閑也得死。
當然,他也是知道範閑會真氣爆發,才沒有對牛欄街刺殺一事做出安排。
至於說滕梓荊的死,如果來這個世界不久就遇上牛欄街刺殺,他會讓人救下滕梓荊,現在……李承宗隻能說,滕梓荊又不是他的人,跟他有個屁關係,自己犯蠢,死了也怪不了別人。
不過按劇情來說,滕梓荊應該當場就死了,而現在卻隻是瀕死,至少說明李毅比其他人要早知道消息,所以他是怎麽知道的呢?
李毅笑道:“說來也是巧,今日老夫人來府上,讓我來尋家主,路過牛欄街時,遇上程巨樹刺殺範閑,出手擊傷程巨樹後,我便直接過來了。”
李承宗一臉恍然,隨即對老二打趣道:“二哥,牛欄街刺殺勢必會鬧出不小的動靜,你可是最大的嫌犯。”
“是啊,我約的範閑,我的嫌疑最大。”
李承澤麵色有些凝重,站起身道:“三弟,今日先這樣吧,我去探探消息,改日我再設宴好好謝你。”
“二哥自去便可,我娘來了,我也要回府瞧瞧。”
李承宗也站了起來,問道:“弘成,你怎麽說?”
“我跟二哥一起走吧,看看有沒有能幫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