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趙希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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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涼拳霸徐鳳年!
這是徐鳳年自報的家門。
南宮仆射對此隻是微微點了下頭,就看向了周承安。
很顯然,她並不怎麽相信徐鳳年的話。
“她這是不信我啊。”
徐鳳年頗為鬱悶跟周承安這麽說的同時,還使了一個眼色,然後才一臉認真的對南宮仆射說道:“你護送我回北涼,我可以讓你進聽潮亭。”
周承安雖然不知道徐鳳年在打什麽主意,但還是說道:“這貨叫徐鳳年,他的確可以讓你進聽潮亭武庫。”
南宮仆射點點頭,問道:“有周承安在,為何還找我?”
“他是我兄弟,哪有讓兄弟打生打死的。”徐鳳年一臉理所當然的笑道。
“好!”
南宮仆射應承了下來,同也是做出了威脅:“你若敢騙我,我便殺了你。”
徐鳳年一笑,從懷裏拿出半本《吞金寶錄》扔給南宮仆射。
“這算作你護送我北涼的定金。”
南宮仆射接過來,從頭到尾翻看了一遍,有些意外的看了眼徐鳳年,但也沒有說什麽。
就這樣,三人一馬,又成了四人一馬。
但不同於曾經的溫華,喜歡跟徐鳳年混跡在一起,南宮仆射總是會跟他們拉開距離,隻有偶爾看到周承安練拳或練刀的時候,她才會駐足觀看。
這天上午,徐鳳年看了眼遠遠掉在後麵的南宮仆射,突然說道:“承安,這個女子哥哥可不能給你了。”
周承安聞言,故作驚奇的愣了一下:“她不是說她是男人嗎,你喜歡男人?!”
“唉~~”
徐鳳年長歎了口氣,頗為苦惱道:“你說我怎麽就不喜歡男人呢,不然你們兩個一邊……啊,周一捶,你不講武德!”
這次,徐鳳年被捶的很慘,躺了老半天才緩過勁來。
鼻青臉腫的他,當即就對南宮仆射抱怨了起來。
“喂,白狐兒臉,我不是請你保護我嗎?他捶我,你為什麽不管?”
“他沒有殺意,隻是想教訓你,而我也覺得你該被教訓。”南宮仆射開口,淡漠的話音沒有絲毫波動:“我隻是保護你的命,別的我不管!
何況,我也不是他的對手,若是因為沒有保護好,導致你被人殺了,給我幾年時間,我會給你報仇,到時候那半本《吞金寶錄》,我會燒給你!”
“我特麽……謝謝你啊!”
徐鳳年也是有眼色,發現南宮仆射神色變冷,趕忙換了一副態度和語氣。
沒辦法,在他看來,南宮仆射的脾氣比周承安沒好多少,如果真嘴賤的話,搞不好對方真會揍自己,而自己還打不過。
被周承安揍也就算了,好歹是兄弟,若是一個保鏢給揍了,這要讓人知道,他堂堂北涼王世子的臉麵往哪兒放?!
……
轉眼五個月過去,一行四人終於進了北涼地界。
進入北涼之後,徐鳳年肉眼可見的支棱了起來。
一路上,他給周承安介紹著北涼的風土人情。
值得一提的是,來到武當山附近時,原本一路都挺高興的徐鳳年,臉色一下冷了下來,但很快又恢複了吊兒郎當的模樣。
“承安,那裏便是武當山了。”徐鳳年指著不遠處的高山說道:“咱們先回陵州城,等過幾日,你幫我去武當山捶個人。”
周承安沒答應,也沒反對,隻是說道:“到時候再說吧。”
離開武當山沒多久,四人便到了涼州城。
一頭鷹隼般的飛禽如箭矢掠過城頭。
“哈哈哈,三年了,整整三年,老子終於回來了!”
徐鳳年站在城門口,叉腰仰天大笑,周承安沒管他,徑直往城中而去。
“等等,承安,你幹嘛去?”
“自然是進城。”
徐鳳年一把拽住他:“進城不急,咱們先去喝酒,有人來接咱們,到時讓你瞧瞧哥哥的威風!”
周承安搖搖頭:“你的威風我就不看了,我先去找個地方住下,你剛回家應該還有不少事要忙,何況我登你家的門,總歸得準備一些禮物的。”
雖然他跟徐家沒有任何交集,但終究是親戚,而且他還是徐驍的晚輩,若是空著手去徐家,顯得他周家沒有禮數。
徐鳳年一怔,有些幽怨道:“我還想讓你跟我一起回家呢。”
“和你回家做什麽,看你打你爹?”
徐鳳年沉默了一下:“行吧,那你安頓好給我來封信,我到時候去找你。”
正說著,一輛華麗的馬車從城中駛出,停在了一行四人身邊。
然後,一個衣著錦袍,看起來二十多歲的俊朗年輕人,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緊接著,在徐鳳年詫異的目光中,此人朝周承安行了一禮。
“家主!”
周承安嗯了一聲,有些意外道:“懷恩,你怎麽來陵州城了?”
沒錯,來人正是趙懷恩。
“咱們商隊在北涼這邊遇到點麻煩,本來前些日子我已準備回去,但聽聞家主要來陵州,所以便等了等。”趙懷恩笑道。
“嗯,那走吧。”
就這樣,周承安在齊當國接徐鳳年之前便離開了。
看著緩緩朝城中駛去的馬車,徐鳳年愣愣道:“老黃,承安不是道士嗎,怎麽又成富貴人家的家主了?”
老黃咧嘴一笑,沒說話。
“得,問你也是白問,走,喝酒去!”
徐鳳年說完,便帶著老黃朝不遠處掛著杏花酒的攤子走了過去。
另一邊。
周承安跟著趙懷恩進城後,便在陵州城的周府住了下來。
既然聽趙懷恩說商隊在北涼遇到點麻煩,那作為家主,他自然率先了解了一下周家的生意情況。
總體而言,生意的發展情況還是很好的,已經從離陽王朝打入了北莽,且發展勢頭極猛。
如今周家雖談不上富可敵國,但在離陽王朝也算有名的豪商。
生意越做越大,自然免不了遭到一些權貴世家的覬覦。
趙懷恩口中的麻煩,說起來還跟徐鳳年有點關係,因為找周家商隊麻煩的人,是毗鄰陵州的豐州總督之子,號稱與徐鳳年穿一條開襠褲長大的李翰林。
除了周家的生意之外,青城山那邊也有一點事情發生,那就是離陽朝廷先後派了好幾撥人過去,但都被解決了。
再有就是,她娘吳寧她們在去年來過一趟陵州城。
聽趙懷恩的意思,兩家談得不錯,似乎還打算結個親。
結親的對象自然不用多說,畢竟周家就周承安一人沒有成婚,而徐家那邊也就徐渭熊尚未婚配。
好在,兩家隻是有那麽一個意向,並沒有定下來。
之所以會如此,原因很簡單。
徐驍做不了女兒主,吳寧也做不了周承安的主。
了解完最近兩年多的情況,時間已經來到傍晚。
就在周承安準備用晚飯的時候,南宮仆射竟然找了過來。
“徐叫花竟然真是北涼世子。”
這是南宮仆射開口的第一句話,而徐叫花的稱呼,算是徐鳳年自己找的。
當時,徐鳳年實在受不了南宮仆射居高臨下的眼神,信誓旦旦說什麽老子是公子哥,大紈絝,不是你眼中的叫花。
南宮仆射就輕淡的哦了一聲,然後徐鳳年在她口中就變成了徐叫花。
“是他爹故意的。”
聽到這個回答,南宮仆射嗯了一聲,也沒有多問什麽,隻是抱拳道:“近來幾日,我先打攪周兄了。”
在相識的五個月中,南宮仆射沒少出手殺那些劫道的匪徒,自然獲得不少錢財。
說起來,也是因為殺劫匪,以及喝酒的兩件事,讓花叢老手的徐鳳年最終不得不信南宮仆射是男兒身。
因為在他看來,如果是一個娘們的話,就不可能像南宮仆射一般,不僅喝酒跟喝水一樣,還殺人如拾草芥。
南宮仆射明明不缺錢住客棧,為什麽會來陵州周家別苑?
如果周承安沒有記錯的話,她應該是先住了一段時間客棧,而且還因為容貌出眾,在陵州城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不過,周承安也沒有多問什麽,邀請南宮仆射用了晚飯,便給她安排了住處。
轉眼三日過去,徐鳳年不請自來。
這次除了他,還帶著一個憨厚的枯瘦少年。
“哈哈哈,承安,有沒有想哥哥啊!”
周承安正在用早飯,他和南宮仆射都懶得搭理他,依舊自顧自的吃著早飯。
倒是同桌的趙懷恩,起身行了一禮。
“世子殿下。”
徐鳳年嗯了一聲,指著身邊的少年的介紹道:“這是我弟弟徐龍象,小名黃蠻兒。”
“黃蠻兒,他是我異父異母的親兄弟周承安,你叫聲周大哥就行。”
黃蠻兒很聽話,正要開口喊人,卻聽周承安開口道:“什麽周大哥,不知道就別亂介紹,他應該叫我一聲表兄,還有你也一樣。”
“表兄?”
徐鳳年懵了:“啥意思?”
“你回家,你爹沒跟你說?”周承安有些意外。
“沒說啊!”
“那等今日我拜訪過你爹,你就知道。”
“行吧。”
徐鳳年也沒有計較太多,笑道:“走,送走我弟弟,哥哥我就帶你去紫金樓耍耍。
白狐兒臉,你是跟我們一起去紫金樓,還是等我快活完了,再跟我們一起去聽潮亭?”
南宮仆射知道周承安的安排,理都不帶理徐鳳年的。
周承安則是搖搖頭:“雖然我還沒有去過青樓,但今日紫金閣就不去了,先去送你弟弟,送走他就去王府拜訪下你爹。”
徐鳳年也好奇,周承安怎麽就突然成了自己表哥,便沒有強求,笑道:“也行,走吧!”
門外。
除了一位等候焦急的老道士,和由齊當國領頭的四十位精銳鐵騎之外,暗中還有數位北涼王府豢養的能人異士盯著。
看到周承安他們一行人出來,所有人都不由得一愣。
徐鳳年故意揶揄趙希摶道:“你瞧瞧,同樣是道士,賣相怎麽就如此大呢?”
老道士是龍虎山上的師叔祖,四大天師之一的趙希摶。
若不是看在徐龍象天賦異稟,十分適合作他的傳人,他趙希摶多在北涼待一日,他就跟眼前這個小王八蛋姓徐!
在北涼王府的日子,可真是一點都不好過。
現在聽到徐鳳年的話,趙希摶並沒有接話,隻是訕訕一笑,對周承安打了個稽首:“貧道龍虎山趙希摶,見過周道友。”
周承安還禮:“貧道九鬥米道周承安,見過趙道友。”
“周道友是九鬥米道?”
“嗯,家師伏魔觀玄雲。”
趙希摶一愣,有些恍然道:“難怪,周師弟年紀輕輕便能闖出如此大的名頭,原來周師弟竟是玄雲師叔的弟子。”
“不過是些虛名罷了,趙師兄謬讚了。”周承安笑了笑,再次打了個稽首:“徐龍象算是師弟表弟,如今跟趙師兄去了龍虎山,還得勞煩師兄多照顧一二。”
“自然自然,黃蠻兒是貧道的徒弟,貧道自不會讓他受任何委屈。”
“多謝趙師兄!”
周承安道了聲謝,掏出一塊玉佩遞給徐龍象:“你我第一次相見,我這個做表哥的也沒什麽拿得出手的東西,這塊玉佩就當見麵禮了。”
玉,本身就是一塊好玉,更別說玉佩中還有他的一道劍意。
這道劍意雖不能完全解決徐龍象心竅不開的問題,但常年佩戴也有一定的開智之效。
除此之外,還能有益於悟劍,以及防身。
就防身而言,反正殺個金剛境沒什麽問題。
不過徐龍象是去龍虎山,師父還是龍虎山四大天師之一的趙希摶,防身效果倒是用不上。
趙希摶是個識貨的,察覺到玉佩中的玄妙波動後,見徐龍象愣著不動,趕忙道:“好寶貝啊,乖徒兒,這是你表兄給你的見麵禮,趕緊收下戴上!”
別看徐鳳年嘴上瞧不起趙希摶,實際上還是十分認可趙希摶本事的,現在見龍虎山天師都這般寶貝,他自然知道周承安送的不是尋常玉佩。
徐鳳年讓黃蠻兒道了謝,並且幫其佩戴好之後,一臉幽怨的看著周承安:“承安,哥哥認識你這麽久,你都沒說送哥哥個見麵禮,哥哥傷心了。”
“滾!”
徐鳳年臉上的委屈一下就變成了討好的笑容,拉著弟弟又交代了幾句,又警告趙希摶道:“趙牛鼻子,我跟你說過,別讓誰欺負黃蠻兒,我徐鳳年雖是個無良紈絝,手無縛雞之力,但後果怎樣,你應該明白,到時候可別我和承安兄弟打上你們龍虎山。”
趙希摶再次訕訕一笑,苦笑著點點頭。
見狀,徐鳳年方才滿意點頭,讓徐龍象跟著對方離開。
隊伍漸行漸遠,徐鳳年並沒有一路相送出城。
在徐龍象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視線中後,他收回目光道:“承安,走啊,去王府,我回去非得好好問問,咱們怎麽就成表兄弟,那姓徐的要是說不出個一二三,小爺非得要他好看不可。”
周承安沒理他,扭頭看向趙懷恩。
趙懷恩秒懂:“都已準備妥當,在車上,隨時可動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