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凡界篇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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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姓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呼喊:
    “山神娘娘!她果然是得山神庇佑的山神娘娘!”
    百姓屈膝就要跪,被薑雀攔住:“站著。”
    再跪膝蓋都要跪壞了。
    準備跟百姓一起跪的禁衛軍也隨著那兩個字直起身,薑雀垂眼看過去:“沒說你們。”
    禁衛軍:“...........”
    行吧,跪。
    誰讓她的靠山是山神。
    寧帝呆立原地,望著半空被神力包圍的薑雀,臉上血色盡褪,他十分清楚,這一場仗,自己徹底輸了。
    不僅沒能除掉薑雀,還在眾人麵前坐實了她‘山神娘娘’的身份。
    山神娘娘,木蘭軍首領。
    有這兩個身份人是她薑雀,往後這江山如何還能姓寧?!
    “愣著做什麽?!”寧帝反手給了最近的禁衛軍一掌,目眥欲裂,“朕命令你們殺了她!殺了她!”
    極度的權利焦慮讓寧帝理智盡失,隻想除去眼前的心頭大患。
    收到命令的禁衛軍看看寧帝,望望薑雀,不是,這誰敢啊?
    萬一觸怒山神,他們祖宗八輩都要遭殃。
    寧帝環視垂首不動的禁衛軍,大腦嗡得一響,他最忠心的兵,他最趁手的刀,如今竟也要背棄他嗎?
    “好、好、好!”寧帝手中長劍指向滿地禁衛軍,“畏懼山神,你們便不畏懼朕嗎?”
    “不上前者,誅九族!”
    禁衛軍們脊背一僵,聽令拔出長劍,眾人麵色不改卻也不可抑製生出幾分心寒。
    再忠心也不過是隨時可以拋棄的狗。
    “為難他們做什麽?”薑雀不知何時落到地麵,靜立在陛下斜對麵。
    寧帝抬眼看去,持劍的手因暴怒而發抖:“朕行事還無需你來評判。”
    “停下吧。”薑雀安靜看著寧帝,慢悠悠開口,“堂堂天子,這般丟臉。”
    寧帝瞳孔巨震,片刻後,他低下頭看過沉默的禁衛軍,看過圍觀的百姓。
    他們臉上的表情像箭一樣直射進他心髒,衝頂的怒火陡然平息,手中長劍咣當墜地,他猛地噴出一口血,直挺挺砸在地上。
    沒有人上前攙扶,許久,兩名禁衛軍上前帶走了寧帝。
    鬧劇終休。
    黑壓壓的軍隊散去,聞耀、照秋棠和一眾木蘭軍在門邊耐心疏散不願離去的百姓。
    薑雀半跪在舅父麵前,看他胳膊上的傷:“有什麽事值得你剜下自己的血肉?”
    她心口湧上不可自控的鈍痛,傷在親人身上比傷在自己身上要痛百倍千倍。
    舅母熄滅了幻塵香,走到舅父身側,手撫上他肩膀。
    李必安拍了拍妻子的手,對薑雀含糊其辭:“沒什麽,不小心傷到的。”
    這些事情沒必要讓她知道,否則孩子心裏會不好受。
    “我見過的傷比你說過的話都多,你跟我撒這樣的謊?”薑雀沒那麽容易被騙過,“李瀟!”
    “在!”
    人群中站出一位女兵,正是先前來傳信那位。
    “將我昏迷期間發生的事一一道來。”
    “是。”李瀟開始聲情並茂陳述事實,“您進門就吐血,把舅父舅母嚇壞了............”
    李瀟講述期間,聞耀和照秋棠也相繼來到門邊,聽完後她的話後紛紛陷入沉默。
    院中安靜,夜風瀟瀟,薑雀眼眶微紅,千言萬語哽在喉間,最後一頭紮進舅父懷中將人緊緊抱住。
    “好了。”舅父拍著她的肩膀安慰,“沒事了。”
    “先給你療傷。”薑雀直起身,鼻音有些重,扭頭就去喊白虎,“你過來。”
    已經變成貓咪大小準備休息的白虎滿頭問號。
    “做什麽?”
    薑雀指著舅父胳膊,理直氣壯:“治。”
    舅父下手很重,生生剜去一塊肉,凡界的醫師能止血保命卻不能讓血肉再生。
    第一次被人這般命令的白虎僵持半晌,無奈認命。
    一個是救,兩個也是救,反正神力還沒有被封印,能讓薑雀記它幾分情也好,總歸不虧。
    白虎豎起尾巴晃了晃,十分傲嬌地走過去,埋頭舔舐舅父傷口。
    血肉開始瘋長。
    拂生三人看得目瞪口呆:“這就是神力嗎?”
    生死人,肉白骨,果然不凡。
    治好傷的白虎也沒能休息,薑雀榨幹了它最後一點神力,讓它給拂生、聞耀、秋棠還有舅母都看了看身體。
    除去了幾人身體中的頑疾和病灶。
    甚至在它神力被封印的前一刻還催著它把四分五裂的房屋恢複如初。
    白虎這輩子都沒這麽累過。
    跟著無淵養尊處優多年,還是第一次被人這般使喚。
    “你們也去休息吧,折騰了一晚上。”薑雀房中圍了一圈人,個個都頂著黑眼圈,白虎也窩在她懷中昏昏欲睡。
    “讓舅母再給你看看身體。”拂生還有點不放心。
    舅母剛給舅父和拂生幾人診完脈,個個都健康得不得了,此刻正走到薑雀身邊按上她手腕。
    片刻後,舅母唇邊的淺笑緩緩收起:“脈像怎麽還是亂的?”
    滿屋人垂死病中驚坐起,一個猛子衝到薑雀身邊,困意驟消。
    “怎麽回事,神力沒起作用?”聞耀率先出聲。
    “有沒有哪裏不舒服?”照秋棠緊緊握住薑雀的手。
    “知道是什麽原因嗎?”拂生問向舅母。
    “月溶海棠。”舅母眉心微擰,“月溶海棠並沒有解。”
    幾人齊齊看向白虎,白虎察覺到灼人的視線,有氣無力睜開一隻眼,解釋道:“命數。”
    “能定生死的毒我解不了,要山神親自來解才行。”
    “不過山神一般不出手,擅自幹涉犯人因果會受天譴。”
    “那這次呢?”薑雀抓住了重點,“你是他的神獸,你用神力救我山神會不會受牽連?”
    “當然會啊。”白虎甩了下尾巴。
    屋內眾人:“............”
    “山神會受什麽懲罰?”舅母溫聲問。
    白虎仔細想了想,山神許久沒有受懲罰了:“這種程度應該是火鞭十道,禁用神力一月。”
    “火鞭?”照秋棠縮了下身子,“一定很痛。”
    白虎困意散去幾分,勉強有了點精神:“火鞭的火是天火,劈到身上便是皮開肉綻,燒痕永世不消,鞭上的天火還會滲進血肉,日夜灼燒。”
    “灼燒會持續一月,禁用神力便是防止山神用神力自我修複。”
    “這麽狠?”照秋棠不寒而栗。
    “那......”拂生接過話音,正想接著問卻被薑雀打斷,“不需要他救我。”
    眾人的視線凝在她身上,薑雀隻看著拂生,她知道拂生想問什麽。
    “不需要他救我,嫁我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