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借調縣委,秘書生涯 第9章 結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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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青陽陪同阮南星回到寧水縣委的時候已經晚上八點,此時公安局局長陳勇以及副局長李隨年等候在阮南星辦公室門口。
見到兩人,阮南星僅僅是看了一眼對方,點頭示意後,就朝自己辦公室走去。
褚青陽跟在後麵,邀請兩人進入阮南星的辦公室,又邀請兩人坐下,但兩人都選擇站著,並未敢坐。
阮南星喝了口水,也未示意兩人坐下,說道“說吧,具體什麽情況。”
褚青陽給兩人倒了茶,剛想退出去,阮南星道“青陽,你也一起聽一聽!”
聞言,褚青陽立馬回了辦公室,拿上筆記本,又回到阮南星辦公室,準備記錄,見兩人都站著,阮南星沒有邀請兩人坐下的想法,褚青陽無奈也隻能站著。
褚青陽暗想上一次陳勇和羅柄權一起來,阮南星邀請兩人坐著,這次陳勇和李隨年一起來,卻站著,阮南星想要通過這種方式體現自己的官威,還是以此表達對某些人,比如陳勇的不滿?
“這個案件具體工作由李副局長負責,還是由他來匯報比較好點。”
聽後,李隨年暗罵一聲老狐狸,不過,他也不懼,隨即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我們公安局鎖定犯罪嫌疑人牛孔生逃亡西廣後,和西廣警方取得了聯係和配合,在西廣全境通緝此人。時間並不長,懸賞通緝發布後,僅僅過了一天,就有人報案提供了線索,最後警方根據報案人提供的線索,鎖定犯罪嫌疑人所在地點後,出動抓捕。”
說到這裏李隨年停頓了一下,繼續道“但當警察到達抓捕地點後,犯罪嫌疑人似乎提前得知了消息,已經提前撤離,不過離開時間並不長,警察帶著警犬,很快在兩公裏地外的玉米地發現了他在展開追捕的過程中,犯罪嫌疑人牛孔生跑到了路上,這時,一輛大貨車疾馳而來,將牛孔生直接撞飛當場死亡。”
聞言,褚青陽心頭一驚,李隨年隻不過是簡單闡述事情的經過,但聽在褚青陽耳中卻透著違和感。
第一、李隨年兩天前和褚青陽聯係,說據線人舉報,初步鎖定犯罪嫌疑人,那麽這個線人是誰,他(她)怎麽知道犯罪嫌疑人是牛孔生,是目睹了殺人過程還是有其它證據?
第二、西廣警方僅僅發布一天的通緝懸賞,就有人響應,並且準確指出了犯罪嫌疑人的所在地,西廣如此之大,以目前的通訊傳播速度,短時間內發現犯罪嫌疑人蹤跡,並告知警察,這一切會不會太幸運了,或者速度太快了?快到讓人愕然,讓人不得不想到,這一切,是否是有人刻意安排的。
第三、按說犯罪嫌疑人如果想要逃脫,應該跑向更隱秘,更難尋的玉米地深處,這樣才更容易逃脫,但牛孔生沒有,反而跑向了公路,在公路上,抓捕過程將更容易,這不是自投羅網嗎?牛孔生傻了不成?
這些都透露著蹊蹺和違和感,褚青陽能想到,他相信從事刑偵工作的李隨年等人也一定可以想到,但說到牛孔生死了之後,李隨年便停止了,沒有繼續往下說。
褚青陽看向阮南星,隻見她麵色坦然,看不出任何的情緒變化,李隨年匯報完,阮南星道“嗯,除了這些,還有其它的嗎?”
李隨年補充說道“對了,這兩天,我們和電信局進行了聯係,鎖定死者黃子揚的手機號後,我們提取了他死前幾天的電話錄音和短信,電話一切正常,隻有最後一條信息不正常。”
“最後一條信息是什麽?”阮南星問道。
李隨年道“我知道你家的住址,也知道你女兒上學的學校,來寧水大橋一見。”
“這麽說,黃子揚是受到這條短信的威脅,才選擇去寧水大橋,然後被殺害的?”阮南星繼續問。
李隨年卻搖了搖頭,道“不敢肯定,因為時間上有出入。電信局那邊的係統顯示,這條信息是9月10日發的,但黃子揚是9月11日死亡的。”
李隨年說完,辦公室中陷入了短暫的安靜。
阮南星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這樣吧,我再問幾個心中的疑惑,你們來回答。第一、一開始,是誰提供的線索和證據,證明牛孔生就是犯罪嫌疑人;第二、西廣警方發布懸賞通緝後,又是什麽人舉報,提供了牛孔生的所在點?”
看著阮南星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褚青陽眼神露出了感激。
李隨年看了一眼陳勇,見他依然沒有講話的意思,隻能硬著頭皮說道“阮書記問的第一個問題和第二個問題,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向我舉報的人,前後用的都是公用亭的電話,並沒有使用手機,而我們一開始之所以可以鎖定牛孔生就是犯罪嫌疑人,是因為,有人向公安局寄了兩張照片。”
說到這裏,李隨年從辦公包中拿出了兩張照片遞給褚青陽,褚青陽看了一眼,心中大駭,但不敢耽擱,立馬呈給了阮南星。
阮南星看了一眼,皺眉問道“照片中,從後麵勒住死者的人就是牛孔生?”
“是的,阮書記,這張照片拍攝於晚上,因為光線問題,不是很清晰,但經過技術比對,又核準環境和地點,就是寧水大橋。並且用膠卷相機拍攝的照片,在左下角,會顯示拍攝當天的時間和日期。”
地點確定是寧水大橋。
日期顯示1997年9月11日
時間顯示22:47分。
“為什麽報案人兩次都用公用電話,有沒有查了一下,能否鎖定報案人員?”阮南星繼續追問。
這次公安局局長陳勇搶話道“阮書記說的,也正是我們當時所想,接到報案後,我們開始進行排查,鎖定報案人員所用的公用電話亭,但因為周圍沒有監控,並且報案那段時間,處於公用電話亭使用的高峰期,因此,並未能進一步鎖定,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第一次的報案地點確定是寧水縣境內,第二次舉報牛孔生所在地是西廣境內。”
陳勇如此說,意味著進一步調查報案人員這條線斷了,因為犯罪嫌疑人已經死亡,沒有新的證據和指向,沒辦法繼續往下查。
“這麽說,這個案子沒有辦法繼續往下查了?”阮南星問道。
陳勇沉默了一會兒,繼續道“就目前掌握的信息和證據來看,牛孔生就是殺害黃子揚的凶手,但現在凶手死了,從理論和掌握的信息而言,這個案子已經沒辦法繼續往下查,除非出現新的證據。”
“對了,阮書記,西廣警方反饋的消息,牛孔生被撞死後,在他身上搜出了一部手機和一把匕首,同時提取了相應的指紋和dna。指紋比對和dna核驗,南陵省廳可以協助,但手機通信記錄,就有難度了。”李隨年補充說道。
“有什麽難度?”阮南星問道。
“牛孔生的電話所屬是康華州的,但卻是在西廣境內發現的,如果要提取通話記錄,涉及兩省的電信局的同誌,這在程序上,法律上有相當難度。”
阮南星略微思索了一會兒,就明白了其中的難點,微歎了一口氣,看向褚青陽說道“青陽,你給政法委書記柄權同誌打個電話,讓他有空的話過來一下。”
褚青陽應了一聲,走出了辦公室,心下卻想這個案子看似一切正常,卻依然有諸多疑點,既然犯罪嫌疑人牛孔生已經死了,是否意味著這個案子到此結束了,準備結案了?喊羅柄權過來,是否是征求他的意見?
時間不長,褚青陽打完電話,僅僅過了五分鍾,羅柄權就來了,仿佛本來就等候在辦公室,等著阮南星的召喚。
羅柄權來了之後,阮南星才從椅子上起身,邀請眾人在沙發上坐下,語氣也平和了許多,隨後問道“柄權同誌,黃子揚被殺案件的調查過程,你應該都清楚了吧?”
羅柄權回應說“陳局長和我說了一下。”
“你是分管公安局的政法委書記,說說你的意見吧。”
羅柄權看向阮南星,一時猜不透,阮南星讓自己說說意見到底是什麽意思?
“牛孔生之死,讓這個案件的全部線索在他這裏就徹底斷了,至於調查撞死牛孔生之人,那是另外一個案子,並且牛孔生死於西廣,就是那邊的刑事案件。目前如果公安局能夠提供確鑿的證據,證明牛孔生就是殺害黃子揚的凶手,我認為這個案件就可以考慮先結案。”
聞言,褚青陽心裏暗罵一聲,這個案件隻要細細一想,便知道,牛孔生隻不過是殺人的工具,並不是殺人案的幕後策劃者。
羅柄權建議結案,顯然是想要甩鍋,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態度。
不過,褚青陽也清楚,這個案子就剛才陳勇和李隨年匯報的情況來看,確實沒有辦法再進一步調查了。
並且,經過這幾天的發酵,群眾對於這起殺人案已經議論紛紛,產生了一些負麵影響,甚至有些人已經片麵地認為,這是一起殺人滅口的謀殺案。
其中,因為黃子揚在教育係統的口碑不錯,很多人一時接受不了他被謀殺,教育係統已經有內亂趨勢,如果讓這股勢頭持續發酵下去,極有可能造成群體**件。
從理性的角度而言,即使這個案子想要繼續查,也隻能先結案,再暗中調查。在此之前,需要給群眾,給家屬一個說法。
阮南星看向陳勇和李隨年,道“你們兩人的意見呢?”
陳勇說“目前的證據以及線人提供的線索指向,都可以證明牛孔生就是殺害黃子揚的凶手,現在他死了,死無對證,不過,既然西廣警方提取了他的指紋以及dna,而黃子揚被殺時,我們從他的發絲中,也提取了不是他本人的殘留物,如果證明殘留物的dna是牛孔生的,那麽就可以證明牛孔生就是殺人凶手。不過,dna的比對,目前整個康華州都做不了,隻能委托南陵省公安廳的同誌。”
李隨年接話道“我們已經和西廣警方對接好,他們提取的dna將派專人直接送達南陵省公安廳,我們也會安排專人負責。”
“行,那就盡快比對吧!出了結果再說。”阮南星做了結案陳詞,端起了茶杯,言下之意就是端茶送客。
褚青陽心中依然不甘,但又無法左右什麽,隻能默默將脖頸處的話憋了回去。
送走了幾人,褚青陽收拾茶幾,他默默看了一眼阮南星,隻見她仰靠在辦公椅上,透過燈光,看著窗外不遠處的香樟樹,心裏麵不知在想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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