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嘴甜。”德妃睨了她一眼，倒是沒有多少批評的意思。
    有些時候，沒有孩子也不全是壞處。
    高位份的妃子中，唯有她不必為自己孩子謀劃，皇帝自然喜歡多來她這裏坐坐，也因此得了幾分盛寵。
    隻是……
    德妃看著銅鏡裏自己依舊姝麗的麵容，不自覺撫了撫自己的肚子。
    孩子啊，可別讓母妃等太久。
    …
    自生辰過後，離年關就越來越近了，薑禾最喜歡幹的事就是坐在門檻那看雪。
    今年雪下得大，她還特意讓臨秋她們晚些打掃，自己興致勃勃在那堆了幾個雪人。
    正好天氣冷，最近又沒怎麽放晴，過了好幾日都沒化。
    於是薑禾更加來了興致，裹上鬥篷就往院子裏衝。
    一邊團著手裏的雪，她一邊想念義烏小商品，要是有鴨子模具該多好，她能捏出個鴨子大軍！
    歎了口氣，薑禾捧著捏好的雪人噠噠跑上去，擺在娘親和薛昭儀麵前。
    “看，這下正好了，我，娘親，薛娘娘，還有臨秋她們，一個不差。”
    蘇婕妤無奈看了她一眼，連忙示意竹瑤將暖手爐遞過去，語氣責怪。
    “你倒是不怕冷，既然如此還穿鬥篷做什麽。”
    薑禾皺了皺鼻尖，連忙往薛昭儀身後躲，仰起腦袋告狀。
    “薛娘娘，娘親又念叨我。”
    她在外麵待的有些久了，一張小臉凍得通紅，進來一暖和，原本飄在身上的雪就變成了水珠，連睫毛都沾上了幾分濕意。
    此時在那故作可憐賣慘，倒也格外合適。
    薛昭儀笑著摸了摸她的腦袋，這次倒是不站她這邊:“你娘親說得對，身子骨才養好，還是要小心護著。”
    薑禾哼唧了聲，表示抗議。
    她們是不會懂一個南方人對大雪的執念的，要不是她們盯著，她恨不得去雪地裏滾一圈。
    眼睛一轉，瞧見桌麵上放著的料子，她又故意轉移話題。
    “這是什麽，又要做新的冬衣嗎？”
    聽她說起，蘇婕妤似想起什麽，正好讓她選個料子。
    “對，這幾日送去尚服局還來得及做一身，你瞧瞧喜歡哪個花色。”
    自從失寵，明華宮已經兩年沒參加過宮裏的宴會了。
    如今年底盛宴，借著小姑娘這半年努力的光，景宣帝特意交代了讓她們記得參加，於是一大早蘇婕妤就讓竹瑤把庫房裏的布料都收拾出來了。
    薑禾瞅了眼，大多是些不紮眼的顏色，像是什麽大紅大紫的壓根沒看見。
    她想了想，指著其中一匹奶黃色的布料。
    “我喜歡這個，和父皇遇見時就穿的這個顏色。”
    蘇婕妤看了眼，笑著點頭應下。
    “那就這匹，外麵再穿上陛下送來的那件雪狐皮鬥篷，好看又保暖。”
    挑選完，薑禾也沒有再去院子裏玩雪了，乖乖在一旁坐下，雙手捧著惜月剛煮好的薑湯小口小口的喝著。
    沒辦法，在這裏生病了又不能打針，她也不想喝那些中藥。
    兩人許是把她當成了什麽都不懂得小孩子，說話也沒避著她。
    薛昭儀挑挑揀揀選出一匹，示意蘇婕妤看這個。
    “這個顏色好，襯你，這次機會難得，你多在陛下麵前露露麵也是好的。”
    蘇婕妤轉頭示意竹瑤拿到一邊，隨後無奈道:“這次宴會，陛下隻怕沒心思在我們身上，何況如今歲歲健康快樂，我也沒什麽別的奢求。”
    “這倒是，孩子健康比什麽都好，如今這日子也不差。”薛昭儀先是認同地點點頭，又想起什麽:“若是我消息沒錯，此次隻怕那個質子也要一同過來了。”
    聽到關鍵信息，薑禾眨了眨眼，蹭的一下豎起耳朵。
    蘇婕妤顯然沒注意到她的動靜，隻笑著道:“於陛下來說是好事，我們少接觸那些就是了。”
    見兩人都不打算多說，薑禾暗暗記在了心裏，等回到自己房間才詢問竹瑤。
    “娘親今日說的那個質子是怎麽回事？”
    臨秋經常外出，與其他宮的宮人都熟悉，因此早早聽說了這件事。
    “公主有所不知，自先帝時期我們與大雍朝就經常發生摩擦。陛下上位後重用鎮國公，這不前些日子才大敗對麵，那邊許是怕陛下乘勝追擊，便提出送個皇子來當質子，以示兩國友好。算算時間正好是年關到達，陛下便邀請使團一同參加年宴。”
    說著又感歎了聲，“都說今年的宮宴會格外盛大，奴婢也沾了您的關，今年還能去見識見識。”
    薑禾點點頭，又狀似無意詢問。
    “隻有我們和大雍朝兩個國家嗎？”
    臨秋搖搖頭。
    “不止，如今尚有五國。據說西晉國的人平日裏愛吃蟲子，還有一個馬上民族，說是每年都會遷徙。原先就是這四國，後來中部災荒，流民聚集後又創建起一個小國，聽爹爹說如今還是我們的附屬國呢。”
    五個國家啊，薑禾心裏感歎了聲，來這麽久沒接觸過外麵，她還以為早大一統了呢。
    不過這麽說來她便宜爹還是挺厲害的，起碼不算是昏君。
    翌日，估計五公主也聽說這事了，特意又讓人送來不少珠寶首飾，怕她到時候丟了麵子。
    薑禾看著眼前的各種發釵，心想果然還是小姐姐好啊。
    皇兄他們再怎麽考慮周全，也不會在意這種小事，倒是薑茗和她交好後，總是惦記著給她準備這些。
    平日裏去外祖家也不忘將京城裏的流行款式帶過來，和她各自分一半。
    薑禾隻挑選了一套，就想將其他的退回去，哪知道宮女扔下一句公主說了這些都是送給您的就一轉眼跑了。
    還真是隨了主子的性子，一樣直白。
    薑禾看著她的背影有些好笑，隻好讓臨秋先收起來。
    沒過幾日，尚服局就將做好的冬衣送來了，隨之而來的，就是年底的宴會。
    宴會往年也有，不過以團年宴居多，出席的大多是後宮高位份的妃子和皇子公主們，一起吃個飯再聽皇帝皇後念叨幾句。
    今年不同，因為是打了勝仗，又有使團進宮，除了後宮，大臣也來了不少。
    一大早，宮裏就格外熱鬧，時不時有馬車進進出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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