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猛男撿樹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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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點之外。
    在張澤將東洲的氣運釋放後,天空中的異象便開始退去。
    虛假的星辰一顆顆隕滅,籠罩在東洲上空的陰霾逐漸消散。
    很多東西都開始回來了。
    一直握著劍的莫驚春鬆了口氣,終於放下心來。
    李老宗主也把頭轉了回來,盯著那顆已經不再危險的奇點看了一會,然後自嘲的輕聲笑了笑。
    但老唐卻沒有放鬆,他睜眼盯著那奇點等了一會,然後拿出一盞七星燈放在身邊。
    在確定自己的氣運暫時被這七星燈彌補後,他才拿出那枚無字的金符,並以指尖血,老老實實,規規矩,沒有絲毫連筆的畫了一個禦物咒出來。
    這枚金符龍虎山也隻剩一枚,是一件不可複製的奇物,想要再煉出一枚不知還要等上多久。
    它的功效也很簡單,那就是所施展的符籙必定生效。
    不管是威力無邊的九天金雷,還是小道士都會的禦物真符。
    甚至可以穿過這幾乎隔絕一切的奇點。
    畫完後,老唐沒有絲毫猶豫的將這枚彌足珍貴金符點燃,將這禦物真符的力量送入了奇點之中。
    “開。”
    隨後,就又閉上了眼睛。
    破損坍塌的看台上,有一些敏感的修士已經已經感覺到了自己的氣運回歸,立刻露出驚喜之色。
    白山宗的李明見身邊那人開始手舞足蹈起來,便也心中癢癢,想要搓個白煙玩玩,但因害怕,猶豫了許久還是沒有動手。
    正在他百無聊賴的繼續靜坐時,他的小核桃忽然震了幾下。
    拿起一看,見是那位昨日才加上好友的別家師妹聯絡自己。
    【李師兄,你怎麽樣?沒事吧?剛才我聯絡不到你,師父說清河會那邊出事了,不讓我們亂動。】
    【你沒事的話,能回一下消息嗎】
    這信息是剛剛地震之前發過來的,不知為何他竟沒有一點察覺。
    李明看了一會,便立刻回過味來。
    哪怕是豬腦子,也該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他傻笑著開始回複那位師妹的信息,並將這清河會發生的事講給她聽.
    諸葛也回頭看了眼那傻笑的白山宗修士,然後拿起一顆石子向身前的石縫丟去。
    看著被彈飛的石子,他發現自己的氣運好像還沒回來。
    “不應該啊?”諸葛也撓了撓頭,不知是自己的問題還是其他原因。
    不過他也不敢輕舉妄動,左右看了看,諸葛也把主意打到了單純的小唐身上。
    “小師叔,你來下。”諸葛也拍了下小唐的肩膀。
    小唐聞言剛轉過頭來,就感覺一枚瓜子被塞進了自己的嘴中。
    他下意識的磕了一下。
    然後,然後就又被塞牙縫了。
    諸葛也見狀,歎了口氣,繼續老老實實的坐著,等著氣運回來。
    奇點之內。
    黑霧彌漫,金色的碎屑紛紛剝落,人皇棋的旗杆露出了其本來的顏色。
    焦黑,殘破,腐朽,仿佛曾經被烈焰灼燒。
    那麵代表其身份的金色旗幟,也在黑霧中被消融,吸收。
    人皇旗變成了一杆黑色的長槍。
    在被蕭騰手握的上方,那裏有一道巨大的裂痕。
    這杆旗曾被人從中折斷過。
    雖然被被勉強修複,但手法卻相當粗糙,似乎隨時都會再次斷裂。
    在百妖宗這許多年的靜養並未讓它複原。
    不僅如此,還因百妖宗錯誤的修複手法,使其永遠也無法回到巔峰。
    不過這致命的損毀,和錯誤的修複方法,雖然讓這杆可稱仙器的法器跌落了境界。可在它不裝了之後,所釋放的出的威勢同樣驚人。
    作為容器的蕭騰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弱枯萎下去,因從小到大每日浸泡淬煉,而滲入骨髓中的黑水開始從他體內析出。
    黑色的膿液混合著鮮血沿著手臂向那道裂痕湧去。
    那些黑色的膿液在裂隙處堆積,如同變異增生的黑色血肉,再堆積到極致時,這些黑色的血肉又攜著人皇旗周圍的黑霧,反噬向蕭騰將他包裹了起來。
    一具黑色的赤裸人形,手握長槍出現在張澤麵前。
    跟毒液似的。
    那蕭騰從小泡到大的黑水並非是為他準備,這些黑水其實是人皇旗的養料,這杆破旗就是靠著那些黑水的滋養才得以苟活至今。
    錯誤的權宜之計,但卻隻能如此。
    對百妖宗,對人皇旗來說,蕭騰其實隻是一個裝黑水的陶罐而已。
    他從小到大所得的偏愛與青睞,並非因他多麽優秀,隻是因為他足夠結實,足夠合適。
    至於所謂的天命之說,更隻是騙騙蕭騰。
    按正常情況,當盡收東洲氣運,修複自身後,蕭騰這人對人皇旗來說也就沒用了。
    如今謀劃被張澤一念之間摧毀。
    人皇旗便以消耗那些黑水為代價,展現了此時他能施展的最強形態。
    “為何如此!為何如此!”人皇旗向張澤抓去。
    黑色的洪流裹挾著閃電將張澤吞噬,在這腐朽的靈氣衝刷下,即便是化神修士也會被頃刻間煉化。
    但很快,張澤就舉著個小缽從洪流中蹦了出去。
    一邊跑一邊往外倒著黑水,並對這小缽連聲說著抱歉。
    他身周金光不散,梵音陣陣,護佑著張澤不被那些腐朽的黑水吞噬。
    人皇旗見狀,麵色微變。他雙掌合攏,捏了個法印,那黑水不再追擊張澤,而是頃刻間擴散開來。
    沿著這奇點之中的空間無限延伸,形成一片黑色的湖泊,重如弱水,似乎想以此法將張澤困住。
    隻是黑水剛圍住張澤,還不等將他拖入湖中,張澤就又拿了一個青色的盤子出來,踩著盤子飛到天空,脫離了黑水的控製。
    那青色的盤子正是龍虎山天演盤。
    而那小缽則是佛門第一代主持的遺物,名金伽羅。
    人皇旗愣了一下,“天演盤?金伽羅?為何都在你手!”
    “神奇吧,我還有呢。”踩在天演盤的張澤把金伽羅頂在頭上,然後右手一沉,一把短柄的鐵錘出現在他的手中。
    錘子紫金色,一體鑄造,沒有多餘的裝飾,隻一拿在手中,便有驚雷之聲轟鳴。
    張澤甩著錘子,將它向人皇旗擲了過去,鐵錘帶著金色的雷鳴砸在了人皇旗的胸口,雷光四溢。
    “嘲風錘!禦獸宗的嘲風錘!三宗聖器為何全在你手?”
    人皇旗被這一擊打得飛出數裏,等他再回來時,那柄嘲風錘也已經回到了張澤手中。
    “你傻啊,肯定是別人借我的啊?”張澤居高臨下的看著人皇旗。
    “不可能!根本不可能!此乃聖物,憑什麽要借給你!”人皇旗想不明白。
    “我人緣好怪我咯。”張澤左手一翻,宗主賞他的那根樹枝便出現在他的手中。
    一件薄如蟬翼的羽衣不知何時披在了張澤的身上。
    隨後一尊青玉色的小鼎也出現在張澤身邊,近乎無盡的生氣從玉鼎中泄出,開始逼退黑水,奇點之內陰陽交織。
    “神農鼎!凡塵衣!不可能!那樹枝是什麽?!”
    “不可能!這是六宗的底蘊!憑什麽都給你!”
    人皇旗有些麻了,此時的自己已非當年,碰一件六宗至寶自己還有勝算。
    可如今這五件,外加一根看著就很危險的樹枝.
    打不過,根本打不過。
    “都說了,你爸爸我人緣好,人樂意借我。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沒有朋友是吧?”
    “受死吧你!”張澤欺身近前,舉錘砸向了人皇旗。
    這些東西確實是別人借他的。
    是老唐借的。
    在人皇旗還沒有作妖,張澤馬上就要上台對陣光腚蕭騰時,老唐偷摸的給了張澤一枚錦囊。
    沒明說裏麵裝的是什麽,隻說待到用時,你便知曉。
    而剛剛在人皇旗變身時,張澤之所以沒有出手阻止,不是因為他多講武德,而是因為他耳邊響起了老唐的聲音。
    “開。”
    隨後那錦囊就自己打開了。
    錦囊中所藏的正是這五宗的至寶,以及一份簡易說明書。
    佛門·金伽羅,萬邪不侵,金身不滅。
    龍虎山·天演盤,奇局之內,化吾為王。
    天宗·凡塵衣,變化萬千,羽衣翩仙。
    藥王穀·神農鼎,生氣不竭,福澤萬裏。
    禦獸宗·嘲風錘,沒什麽可編的,張澤的理解就是,這錘子把天賦點全點攻擊力上了。
    極致的掄大錘。
    張澤揮舞著嘲風錘,一下又一下的砸在人皇旗的臉上。
    那些黑水在神農鼎和金伽羅的威能下被不斷消解泯滅。天演盤為張澤推演著時機,尋找著人皇旗身上的弱點,與那變化無常的吉位。
    而凡塵衣則暫時將張澤的實力提升到和人皇旗同樣的層次。
    人皇旗開始逃跑,而這奇點之中的空間也足夠廣闊,夠他跑上好久。
    可跑著跑著,他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這由東洲氣運凝聚成的奇點空間,在張澤破局之後就該消失才是,可為什麽過了這麽久,這奇點卻還在。
    “你做了什麽,為何氣運還在”
    人皇旗話沒說完,就被張澤一錘子打在臉上,驚雷帶著紫金錘砸了個結結實實,人皇旗打著旋又飛出了幾裏地。
    “你才反應過來啊?”張澤看著人皇旗,然後抬了一下頭。
    被他頂在頭上的金伽羅晃了晃,一枚小小的氣運之團冒了出來。
    東洲的氣運,張澤還了,但又沒有全還。
    他保留了一點點,以維持這個奇點空間的存在。
    “偽君子!小人!你不是說不要嗎?”看著那一小團氣運,人皇旗要哭了。
    張澤和看白癡一樣看著人皇旗,“這是劍宗和龍虎山的氣運。”
    “你爸爸我是劍宗好徒弟,龍虎山太上大長老,借點自家的東西怎麽了,又不是不還。”
    “這奇點空間消失,你跑了怎麽辦?”
    “今天不打死你,這事不算完!”
    張澤在摧毀人皇旗最後一絲心裏防線後,再次舉起嘲風錘,追了上去。
    在神農鼎的加持下,張澤生氣不竭,而那助人皇旗恢複實力的黑水卻是越來越少。
    在第三百八十下錘子打在人皇旗的臉上後,黑水終於被張澤耗盡,蕭騰那幾乎油盡燈枯的臉又露出來。
    而張澤等得就是這一刻。
    那把宗主親手打造,此時封印已經被解開的神劍·酒柯在張澤的揮動下抽在了蕭騰的臉上。
    這一下不重,甚至連蕭騰的皮都沒打破,但一聲刺耳的尖嘯卻響徹整個奇點空間。
    這一劍,打的是人皇旗的器魂。
    又是三劍,那一直被蕭騰握在手中,隻剩旗杆的人皇旗終於脫手而出,並向後飛去。
    他想逃,但逃不掉。
    張澤不再管已經沒了用處的蕭騰,在天演盤的幫助下,出現在了破旗杆子前方的吉位之上。
    金伽羅所釋放出的金光幾乎凝如實質,張澤的身後出現一輪佛光。
    神農鼎此時也發生了變化,玉髓溶解,化為一條臂鎧覆蓋在張澤的左手。
    凡塵衣則學著神農鼎的模樣,也變成了一條臂鎧覆蓋在張澤的右手。
    張澤鬆開神劍酒柯和嘲風錘,然後伸手抓住了人皇旗。
    但在抓住的一瞬間他發現自己中計了。
    人皇旗在張澤將他握住的一瞬間,解除,或者玉石俱焚般崩斷了自身的某道封印。
    耳邊很吵。
    仿佛有數萬人被困在人皇旗中,而他們正同時在跟自己說話。
    數千言,數萬語,從亙古到永恒。
    有人皇旗的聲音,也有那萬千生靈的聲音,嘈雜紛亂,如瀚海漩渦。
    就在張澤即將要迷失其中,成為人皇旗的一部分時,他的腦子裏忽然叮了一聲。
    【叮】
    【荒島猛男求生任務啟動!】
    【新手大禮包已送達,完成係列任務後領取!】
    【任務一,火是求生的開始,請宿主握住眼前的樹枝吧!】
    【叮,檢查到任務已經完成,獎勵發放,修為點50點!】
    【任務二,掰斷它!】
    接著便是一陣如警鈴鬧鍾一般,持續不斷的叮叮聲。
    張澤晃了一下頭,讓嘲風錘拿著神劍酒柯再輕輕抽一下自己,給自己提神後。
    他雙手用力。
    哢吧一身,將這杆人皇從那裂痕處掰斷。
    【叮!任務完成!】
    人皇旗中的千言萬語跟係統的聲音一起消失了。
    雖然剛剛的一切隻是在一瞬間發生,但張澤還是仿佛脫力了一般跌坐到了地上。
    這是他第一次遇到能對他造成影響的精神攻擊,而且自己剛剛還處於數件頂級法器的保護之下。
    他沒想到這人皇旗的臨死反撲竟然這般可怕。
    若不是係統幫了自己,後果不堪設想。
    怪不得在剛剛自己得到東洲氣運後,這人皇旗一直在蠱惑自己將其吸收,他打得估計就是之後假意投誠,然後再趁機反噬的主意。
    看來自己最近好像有些膨脹了。
    “麻煩了,幾位。”
    自我檢討之後,張澤喘勻氣站了起來,並後退了幾步。
    他頭頂的金伽羅飛了起來,神農鼎和凡塵衣也恢複了原狀。
    除了隻會幹架,別的啥也不會的嘲風錘,和還沒有器靈的神劍酒柯外,那四件神器都離開了張澤飛到了人皇旗身邊。
    天演盤圍著斷成兩節的破旗杆子飛來飛去,然後就進入了震動模式,嗡嗡並閃了一會之後,它飄到了凡塵衣身邊。
    兩個神器拿出小核桃,開始嘀嘀咕咕的商量了起來。
    商量了許久,似乎有了主意,凡塵衣像個人一樣,抬起袖子揮了揮,招呼金伽羅和神農鼎過來。
    天演盤和變戲法一樣又拿出了兩個新的小核桃遞給那兩位。
    然後就看凡塵衣開始拿著小核桃揮斥方遒。
    張澤看不懂,但感覺好厲害。
    在凡塵衣的指揮下,天演盤開始布局,以神農鼎為鎮眼布下了一個鎮邪的奇門氣局。
    然後它們合力施法把段成兩節的人皇旗托了起來。
    神農鼎和金伽羅開始變換大小,一個在上,一個在下,哢噠一聲給那人皇旗裝了進去。
    就像砂鍋蓋上蓋子,裏麵裝了兩條鹹魚。
    “這就成了?”張澤問道。
    凡塵衣擺了擺手,表示問題已經解決。
    在得到答複後,張澤也不再遲疑,將那屬於劍宗和龍虎的氣運也還了回去。
    隨著這不屬於他的最後一絲氣運消散後,這個因天地之局形成的奇點也開始崩解。
    張澤眼前一,就回到了已經變得爛七八糟的清河會會場。
    雖然在奇點中隻過了一會,但出來後卻有種恍如隔世之感。
    隻是剛回過神來,就見老唐正在他麵前凹了白鶴亮翅的造型,並把一張破符貼在了自己的腦門上。
    “道爺你要幹嘛?”張澤順手把那符給揭了下去。
    “當然是驗明正身,防止邪祟入侵。”
    張澤笑了一下,把那枚普普通通什麽也沒有畫的黃紙揉成一團後,對老唐說道,“道爺你們可真厲害,這麽大的事什麽也不告訴我,就全甩到了我的頭上。”
    “奇門氣局變化萬千,說出來就不靈了。”老唐捋著胡子又圍著張澤轉了幾圈,看看他有沒有被傷到。
    確定張澤是真的屁事也沒有後,才徹底放下心來。
    老唐問,“那杆旗怎樣,可毀了?”
    “沒毀,雖然被我抓住掰斷,但那東西還沒死,不知道為什麽,它特別難殺。”
    張澤把六宗的法器從錦囊中放了出來,然後指著合體成砂鍋的神農鼎和金伽羅道。
    “被神農鼎和金伽羅封印,在這裏關著呢。”
    “這東西邪性,道爺你們處理時還需小心些。”說著便把連同神劍酒柯在內,六宗的法器全交到了老唐手中。
    “這麽爽快?不留兩件自用?”老唐見張澤沒有絲毫留戀的樣子,打趣道。
    “小子需要時,再管各位長輩借就是,我平時拿著又沒用。”隻是張澤說話時,又瞄了嘲風錘一眼。
    ‘這錘子手感是真好啊要不,要不再借來玩兩天?’
    正糾結時,巨龜逐洛,李老宗主還有自己丈母娘都來到了這高台之上。
    當張澤看到巨龜逐洛時,才一拍腦門,想起了正事。
    他對幾位抱拳拱手道,“剛剛在奇點之中與人皇旗打鬥時,弟子有了一些發現。”
    “什麽發現,不急的話,歇一會再說?”莫驚春這時看張澤是越看越喜歡。
    真好啊,這孩子。
    “很重要,和人皇旗,東齊,以及百妖宗有關,雖然隻是猜測,但事關重大,需早做準備才是。”
    “這事沒完。”張澤正色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