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劉道子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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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幻境外,千機閣。
    石頭姑娘小璿今天放假,此時她正坐在草地上和幾位大頭道人打牌。
    這三個石頭人在打鬥老登。
    小璿就是那個被打的老登。
    不過為了玩得有趣一點的原因,她啟動了石頭人網絡,此時她對麵的兩位大頭都是智商在線模式。
    好玩是更好玩了,但她打得也更加艱難。
    此時小璿臉上全是紙條。
    “兩個二!”
    因不想再輸,小璿小手很不幹淨的丟了五張牌出去。
    “小璿姑娘,你沒必要這樣,我們會記牌的”坐在她對麵的木道人輕聲說道。
    小璿,“手滑了,手滑了。”
    金道人,“你都滑了三次了,前兩次我沒好意思說。”
    小璿,“.”
    被當場拆穿,小璿多少有些尷尬,所以她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切斷了石頭人網絡的連接。
    一瞬間,睿智的木道人和金道人變得癡呆起來,變回了數數都費勁,隻能摳土玩的憨憨。
    “繼續,繼續。”小璿和沒事人一樣說道。
    “好”
    小璿的智力雖然也跟著下降,但她憑借著自己小學三年級算數水平,還是狠狠壓製住了變成兩位幼兒園中班水平的大頭道人。
    一時間形勢逆轉。
    隻是這麽玩多少有些勝之不武,就連路人也有些看不下去。
    “小璿,你這樣不好吧。”陳沁頭頂著阿璃和絨絨,懷著抱著一裝滿書的竹箱出現在小璿的身後。
    小璿被嚇了一跳,回頭見是陳沁,她趕忙把牌收了起來,並很刻意的轉移了話題。
    “陳沁啊,嗬嗬.那個,你拿著這麽多書這是要去哪?”
    陳沁,“道爺要查東西,我閑著也是閑著,就幫忙跑跑腿。”
    小璿點了點頭,又問道,“那你為何不用空間法器儲納,卻要把這些書抱在懷裏,可是這書有何特意之處?”
    陳沁,“這是.”
    “都是普通的書罷了,小沁這麽抱著是因為這樣走來走去可以顯得她很忙,而不是在空手那遛彎,要我看她就是閑的。”
    小師妹話未說完,趴在她頭頂的阿璃拆台道。
    然後它就因忠言逆耳,被小師妹一甩頭給甩飛了出去。
    “你別聽阿璃瞎說,我怎麽可能這麽無聊,這些都是寶貝,我走啦。”
    說完,陳沁也不等阿璃重新爬上駕駛位,就一溜煙的跑沒了蹤影。
    玉書樓內,老唐坐在書堆之中。
    在知曉梁宋國滅與人皇旗有關後,他便開始查閱那段時間的有關的曆史。
    在人皇旗這個空白的缺口被填補後,很多雲裏霧裏自相矛盾的事情也被串了起來。
    這些線索的來源,有一大半其實一直就在龍虎山存著。
    因祖師爺當年造反,反的就是梁宋的原因,他老人家的第一批核心造反班子基本都是梁宋本地籍貫。
    其中出身汴京,且大有作為的有兩人。
    一人是老唐的先祖,被稱作酒道仙的唐真。
    汴京人士,本為一落魄書生,在汴京生亂前逃了出去,後流浪許久,因緣巧合拜入了祖師爺門下。
    隻不過因其當時隻是一介貧民,又提前出城,所以城中發生了什麽,他並不知道。
    而另一位的真實名姓卻無人知曉,古籍中隻尊稱為劉道君。
    劉道君與祖師爺亦師亦友,忘年之交。
    據他本人留下的手書記載。
    汴京亂前,他在城中為官,隻是因自己生性高潔不與他人同流合汙,所以多受排擠。
    故,城中發生何事,他也不知.
    反正那位劉道君自己是這麽說的。
    老唐又翻了一會,還是沒查到什麽,便把書一丟,起身圍著眼前的書山轉起圈來。
    他在糾結一件事,那就是張澤那小子是怎麽辦到的?
    老唐對張澤那套來自過去的說辭其實已經信了八分。
    隻是他想不明白,這小子為何會這麽牛逼,比他還厲害?
    殺皇帝,盜寶旗,亂汴京,最後全身而退…這得是何等的驚天謀劃?
    老唐設身處地的想,自問自己辦不到這點。
    “不應該啊?”
    幻境之中。
    張澤和陸沉已經拉著香妃離開了皇城,過程順利得有些離譜。
    此時他們正在汴京城裏轉悠,尋思著從哪個門出去。
    汴京城的四門都有人把守,守將皆是國中重臣,兩位宗室王爺,兩位將軍。
    這四人都不是劉道子的青牛能唬得動,頂得死的。
    當然,強闖也不是不行,隻是那樣容易暴露身份,不到萬不得已,陸沉並不想這麽做。
    “我們現在怎麽辦?”陸沉騎著龍駒小聲問道。
    “隨機應變,見機行事。”張澤淡然道。
    陸沉斜了他一眼,心說這話怎麽聽得這麽耳熟,她平日裏當宗主,沒主意時,好像也是這麽敷衍徒弟們的。
    “你沒主意了是吧。”
    陸沉冰冷的話語刺穿了張澤那虛偽的外殼。
    “怎麽可能,俗話說得好,勤學苦練當乞丐,整天閑逛成大俠,我們要在運動中尋找機會…”
    聽著張澤的狡辯,陸沉仍冷冰冰的說道,“你就是沒主意了。”
    張澤沉默片刻後,嗯了一聲。
    “我又不是神仙,哪能麵麵俱到,能溜出皇城已經很厲害了好吧。”
    陸沉聞言歎了口氣,覺得心好累。但作為那個兜底的人,她隻能打起了十二分的戒備,做著最壞的打算,準備隨時帶人跑路。
    ……
    此時心累的不止一人。
    皇城中。
    因為心累,劉道子的背不自覺的駝了下來,他揉了揉眼睛,希望眼前這一切都是假的。
    怎麽會這樣呢?
    我徒弟呢?
    我那麽大的一頭老青牛呢?
    我就去開個會的功夫,怎麽回來就什麽都沒了呢?
    劉道子看著空空蕩蕩的獸棚,和手中因另一半被摔碎而變了顏色的傳音玉,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自己丟的東西,可能不隻是自己的徒弟和那老牛這般簡單。
    一種大廈將傾,馬上完蛋的危機感縈繞在他的心頭。
    但很快,劉道子就鎮定了下來。
    因為他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兒。
    那就是兩位老祖此時正在那室中閉關,準備明日祭旗升仙之事,暫時不會出來。
    而其餘大佬則或把守四門,或守著城外的祭壇。
    這皇城之中的局麵,就變得有趣了起來。
    比他劉道子厲害的人,全都不在。
    而和他同為老祖心腹的人,又沒一個比他能打。
    所以,陰差陽錯,他劉道子,暫時成了這皇城中的大拿。
    除了皇帝,他現在誰也不虛。
    劉道子想通了以後,壓下心中的不安,他覺得不管發生了什麽事,自己都能搶救一下,或者.
    拖一拖。
    給自己爭取些跑路的時間……
    他招手將一位內侍叫了過來。
    “我牛呢?”劉道子問道。
    那內侍聞言心裏泛起了嘀咕,但還是老老實實的答道,“被您牽走了啊…”
    劉道子,“嗯?我怎麽不記得?”那內侍見自己失言,趕忙將前因後果解釋了個清楚,“回府君,是這樣的…”。
    他將張澤是如何把牛和兩匹龍駒牽走,以及怎麽命自己等人幫著備車一事說得明明白白。
    劉道子聽完,心中暗罵一聲,好好好,不止牛丟了,還賠了一輛車。
    “你可發現有何異樣?比如說我那青牛看起來目光呆滯,雙眼無神,一副被人迷魂奪舍的模樣?”劉道子又追問道。
    那內侍聽這問題,心裏更加嘀咕。
    他雖然不懂得何為迷魂奪魄,但是作為伺候別人的下人,他眼睛確是不瞎。
    他心說那老青牛拉車走時,那模樣可比平時被您騎著時高興多了,精氣神眼見的好,而且誰攔著就要頂誰。
    不知道的還以為那牛是您偷的,而主人家尋了過來。
    隻是這話是萬萬不能說的。
    那內侍也已經察覺這事好像有些古怪,不是自己這種小歘歘能參合的。
    他遲疑片刻後順著劉道子的話頭說道,“小的見識淺薄,不懂仙法,但被府君提醒,您的老牛被牽走時,確實是雙眼無神,一副…一副被魅惑了的模樣。”
    劉道子點了點頭,“他們向哪邊去了?”
    “那邊…”內侍指向後宮的方向道。
    那麽大一輛牛車又沒隱形,劉道子一路問,一路尋很快便找到了牛車離開的路線。
    並且他發現宋溢和王山兩人竟然也參與其中,心中愈發的覺得古怪。
    他一路七拐八繞,沒有找到牛車,卻與另外一隊人馬撞了個照麵。
    一瘦一胖兩個大常侍正領著一大堆內侍,鏟地皮似得尋著什麽東西。
    看那模樣,恨不得把這皇宮翻個底朝天。
    劉道子並不是很喜歡這兩人,但此時見他們也一副丟了東西的模樣,心情卻多少是好了些。
    人就是這樣,自己吃虧是吃虧,一起吃虧就是福。
    ‘也不是第一次了,想來是又丟了什麽金銀之類的俗物,嗬,活該。’
    劉道子本想與這二人錯開,可那倆位皇帝身邊的大常侍在看到劉道子後,卻如見到救星一般,提著袍服直接一路小跑,跑了過來。
    “您看沒看到?您看沒看到?”胖常侍拉著劉道子的袖子問道。
    “快幫我們找找,快幫我們找找?”瘦常侍拉著拉著劉道子另一隻袖子和小孩一樣搖著。
    見這二人說話雲裏霧裏,不知所謂,劉道子心生厭煩,他氣息一震,甩開了這二人抓著自己袖子的手。
    “後宮之事與我無關,還望兩位常侍莫要攔路,我還要去找牛。”
    說著便想繞過兩人,但沒想到卻又被攔了下來。
    “哎呦喂,都什麽時候了,您還找牛!您先幫幫我們,事了之後就是一千頭一萬頭牛我都與給您。”胖常侍哀求道。
    “劉府君您可得幫我們想想辦法,此事您也脫不開幹係啊,我們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這是要殺頭的罪過啊。”瘦常侍暗搓搓的威脅道。
    “到底什麽事?說明白些,你們這次又丟了什麽玩意兒?”劉道子停下腳步疑惑道。
    “哎呦喂,丟的那可不是個玩意兒,是.呸呸,罪過罪過。”胖常侍抽著自己的嘴巴。
    瘦常侍見胖子還在那扯著犢子,一副話都說不明白的模樣。他就狠踹了胖常侍一腳,貼到過來對劉道子附耳小聲道。
    “是皇上,皇上丟啦,劉府君您別找牛了,先幫我們找皇上吧!”
    “啊?”
    本來還有些幸災樂禍的劉道子,這下不嘻嘻了,一時間隻覺頭皮發麻。
    因為皇帝這人吧,對梁宋來說,有用也沒用。
    沒用是因為這貨就是個憨子,修行治國樣樣不精,玩貓鬥狗卻是一把好手。
    治國不需他出主意,祭旗升仙也不用他當陣眼。
    梁宋之事一直都是那位大老祖獨斷。
    有他沒他都一樣。
    而有用則是因為這位憨皇帝是大老祖的心頭寶,要是這傻小子真丟了,那大老祖保得發瘋。
    到時候別管他是劉道子還是劉神子,就因這失職之罪,估計少不得挨上老祖一刀。
    瘦常侍說得沒錯,他劉道子還真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老祖在閉關前不是給陛下留了一件法器防身嗎?那法器呢?”劉道子趕忙問道。
    “在這呢。”胖常侍顫顫巍巍的從懷裏取去一枚玉鐲,遞到劉道子手中。
    “老祖閉關後,陛下突然用此物將我等放翻,隨後便把這寶貝丟下,一個人跑了出去。”
    劉道子聞言,心裏咯噔了一下,心說自己的牛車不會就是陛下弄走的吧。
    要是陛下真的出了點意外,此事又被人知曉,那自己就不是挨一刀那麽簡單了,保不準要被扒層皮.
    這事絕對不能讓這兩個閹人知曉。
    得先把這事捂住。
    打定了主意,劉道子便一本正經的對兩位常侍說道,“哦,我突然想起來了,陛下是去麵見老祖了。”
    胖常侍,“啊,真的?為何我二人不知此事?”
    劉道子,“這都是老祖的謀劃。”
    瘦常侍,“那陛下為何要放倒我等?”
    劉道子,“當然也是老祖的謀劃。”
    胖常侍,“那你剛剛知曉陛下丟了,怎麽也是一副很意外的樣子。”
    劉道子化身複讀機,“老祖的謀劃。”
    胖常侍,“.”
    劉道子見這二人仍然一副惴惴不安,想刨根問底的模樣,便冷著臉道。
    “你二人若是不信,自己去問老祖好了,用我帶你們去嗎?”
    這兩位聞言,趕忙搖頭。
    “你二人無需擔心,且要記得,此事也切勿外傳,莫要引起不必要的恐慌,這都是老祖謀劃的一部分。”
    劉道子打著老祖當令旗哄騙著二人,末了又添了一句。
    “此事我一人擔當,出了什麽事都與你二人無關。”
    前麵那些廢話其實都沒啥大用,隻聽這句話,兩位常侍才放下下來。
    那胖常侍更是個人物,他從袖中又摸了一張絹布出來,拱手奉到劉道子麵前。
    “那能請您立個字據嗎,不然老奴不安心啊”
    劉道子,“.”
    “滾!”劉道子喝道。
    “唉,唉,我們滾,我們滾。”
    等那兩位常侍帶人走遠後,劉道子趕忙加快腳步,繼續尋著自己牛車的痕跡。
    “千萬別有事,千萬別有事”他小聲嘟囔著。
    很快,他便在皇帝被他的青牛頂死的案發現場處,發現了線索。
    那線索是他那失聯的弟子留下的。
    他徒弟以秘法將一片影子留在了牆上的磚縫裏。
    其中藏了留給他的信息。
    【師父,您真厲害。】
    【弟子遠遠的瞧得真切。】
    【皇上被您的老青牛頂死了,屍首也被您那叫宋溢和王山的兩個屬下給化了。】
    【我也不知道這是不是您謀劃的一部分,更不知您是想登基還是要幹嘛。】
    【但弟子膽小,還想多活幾年,所以這渾水還是您一個人蹚吧。】
    【放心,此事除了弟子以外無人知曉,那幾個暗哨都被我處理掉了。】
    【弟子不孝,今生不再見師尊。】
    看著手中的訊息,劉道子馱著背,和老年癡呆一樣在牆壁邊站了許久。
    手中的影子早就因法力消散化於無形,但他卻也還沒反應過勁兒來。
    那些字他都認識,但是組合在一起,他卻不想認得。
    直到忽來一陣秋風,吹了他一個透心涼後,劉道子才恍然間抬起了頭。
    也就在這時,皇城那邊一位老祖的殺意忽的衝天而起,嚇得劉道子撲騰一下跪在了地上。
    新年快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