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豬肉香妃 尿脬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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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道子在跪下的那一瞬間,甚至都看到了自己的太奶。
    然而他在地上趴了許久,卻也沒等到老祖的大刀向自己的脖子上砍去。
    同時大老祖那顯赫的殺意也漸行漸遠,似乎是向城外去了。
    背躬得和蝦子一樣的劉道子從地上小心翼翼的爬了起來,在確定老祖不是在耍猴,而是真的出城了以後,他便一刻也不耽擱,直奔皇城門而去。
    雖然還搞不清自己的老青牛發了什麽瘟,也弄不懂那兩個年輕人又在犯什麽病。
    但劉道子卻沒有一點查清真相為自己開脫的念頭。
    誰讓四個嫌疑人,五個都是劉道子的人呢。
    別最後查來查去,再查出來一個罪加一等,那可就幽默了。
    反正自己這一身本事,哪裏都可去得,賣給誰家當狗不是賣。
    溜了,溜了。
    劉道子急步行至玄德門附近後,又重新放慢了腳步,他平心靜氣,眼觀鼻,鼻觀口一副沒事人的樣子,自信的向那代表著自由的大門走去。
    隻是在過門崗時,他突然被人給叫住了。
    “劉府君!”
    那守門的城門郎這一聲府君喊得中氣十足,聽不出好惡。
    “何事?”劉道子一隻手背在身後,做好了隨時強闖的準備。
    “您衣服髒了!我給您擦一擦!”城門郎很有上進心的說道。
    劉道子,“.”
    因剛剛被嚇得跪地不起的緣故,劉道子的袍服上確實沾了許多的塵土。
    “無礙,剛剛去府庫翻找文書,沾了些灰塵,將軍有心了。”劉道子壓著性子和顏悅色的對那城門郎說道。
    “哦,這樣啊,那府君您慢走。”
    隻是劉道子還沒走出兩步,那城門郎再次開口。
    “府君!您的牛呢!”
    劉道子現在最聽不得牛這個字,因心裏有鬼,他被城門郎這一聲牛呢,給嚇了一跳。
    說話間嗓子竟也有些啞了。
    “牛,牛它太老了,本府君不忍其繼續操勞,就讓它歇著了,怎麽?有問題嗎?”
    “當然沒問題,隻是府君平日裏出來進去,皆是騎牛而行,今日不見,下官有些好奇罷了。”
    “好奇是好事,好奇是好事。”劉道子打著哈哈,隨意應付著。
    可卻變故再生。
    那城門郎拉住了劉道子的袖子。
    “大人,牛的事,您要不再想想”
    不知是不是錯覺,那城門郎的語氣在劉道子聽來有些陰寒。
    “我想什麽?”劉道子被這一問猛然一驚。
    他轉頭看向那城門郎,果見那本陽光開朗的四方大臉此時變了一個模樣。
    那城門郎正如一隻方臉狐狸般,狡黠的看著他。
    壞了,劉道子心道不妙。
    劉道子手心處隱秘的亮起一道暗色,隻是還不等他動手,城門郎隻用一句話就把劉道子的殺招給憋了回去。
    “下官知您念舊,但正所謂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下官的堂弟以販牛為業,家裏的牛數不勝數,您要是不嫌棄,我改日送您一頭蠻部的撼地神牛?
    “那牛厲害,還會跳高呢。”
    城門郎搓著手,市儈如商人,一副很想搭上劉府君關係,靠牛牛升職的模樣。
    劉道子,“……”
    雖然搞明白了這城門郎在整什麽幺蛾子,但劉道子被他這一嚇,也少不得有些氣血上湧,麵色微紅。
    看那模樣,反倒像是聽到那撼地神牛的名號,開心得失了城府。
    劉道子沉默片刻,看著眼前這上進心有些過頭的城門郎,指著他的鼻子道,“你啊,你太有上進心了,你會成功的。”
    “那牛呢?”城門郎問。
    “隨便吧,先給我開門。”劉道子歎了口氣。
    隨著皇城門洞開,那籠罩著皇城的法陣也出現了一個缺口。
    離了皇城,算是過了這第一關,但還有汴京城的四門要過。
    劉道子混入人群中後,本繼續向北門而行,但卻忽然想起一事,他來到一處無人的街巷,用法寶給自己算了一卦。
    那靈石般的寶物是他早年間雲遊天下時,從一山澗下撿到的,其驗算結果,救過他不止一次。
    如今這法寶神韻即將耗盡,估計隻剩下這最後一次機會。
    【向南行,遇水生。】
    汴京城南,南梁港。
    張澤和陸沉加上老青牛和兩匹龍駒都換了個模樣。
    在陸沉的妙手下,張澤和陸沉變成了老農老婦,老青牛則被陸沉搓成了老黃牛。
    而那兩匹沈俊的龍駒,此時一頭變成了瘦驢,一頭變成了病馬。
    從劉道子那借來的牛車,在離開皇城後就被陸沉給砸成了板車。
    而大寶貝香妃此時正坐在板車上的雜物堆中,好奇的看著周圍。
    並無人發現她的異常,甚至偶爾有人與她對視,都會略帶厭惡的別過頭去。
    隻因在皇城有皇城的活法,在市井則要有市井的扮相。
    香妃如今的樣子很市井。
    雖然百相神功對香妃無用,但張澤從百戲門學來的易形術卻正好有了用武之地。
    易形術改換容貌,不需法術靈氣,隻要豬肉。
    張澤隻用了二十斤豬肉就把香妃給搓成了農戶家的傻丫頭,那種丟到路邊都沒人撿的那種。
    而張澤的那顆金丹,則正藏在香妃身上的那件破夾襖下,那由五肉偽裝成的大胃袋中。
    也幸虧如今已經入秋,那些豬肉並沒有什麽味道,想來應該可以堅持許久
    此時這南梁港已經人滿為患,除了那些封鎖港口的修士,更多的則是來這汴京城做生意的南北客商。
    張澤和陸沉以傳音之法,正在研究跳水出逃的可能性。
    “那老鬼剛剛離開了汴京,可是發現了我們?”張澤問。
    “不像,若是發現香妃不見,皇帝被殺的話,這裏早就戒嚴了,哪容得那些商賈胡鬧,應該是城外的幾處祭台出了變故。
    “窺探人皇旗的不止我們,興許是其他勢力動手了。
    ”這說不定是個機會,你可有脫身之法?”陸沉問道。
    “老青牛和龍駒都會水,我們趁人不備潛入水中,遁走如何?”張澤問道。
    陸沉先是覺得這法子不錯,卻又搖了搖頭。
    “先不提老青牛遊得快不快,會不會被人發現的問題,你得知道避水之術無法施加在香妃身上,把她淹死了怎麽辦?”
    “無妨,剛剛我買豬肉時,店主送了我一盆尿脬。稍做處理,便可用其呼吸。”張澤顯然對此事早有計較。
    陸沉,“那玩意兒不騷嗎?”
    張澤,“騷,有幾個裏麵還帶湯。”
    陸沉,“你能不能當個人?”
    張澤,“非常時期,非常辦法。怎講,你還有主意?”
    陸沉沉默片刻,搖了搖頭。
    她回頭看了眼啥也不知,仍和傻丫頭一樣看東看西的香妃,陸沉心說,這好好的姑娘被張澤這種渣男騙出來實在是白瞎了。
    這貨想的那些破主意實在太接地氣,不是塞進泔桶,就是掛一身豬肉,再不就是對著尿脬吹氣。
    沒一點憐香惜玉的意思。
    隻是雖然張澤的法子惡心人,但讓陸沉想,一時間又想不出什麽幹淨的法子。
    張澤見陸沉表情,已經猜出她心中所想,揶揄道。
    “你之前打算賣身葬我的時候,可不見你憐惜我嬌嫩的身軀,咱能不能一視同仁。”
    “滾蛋,你嬌嫩個屁…行吧,就這麽幹,但你一會得把那些尿脬弄幹淨些。”陸沉無奈道。
    但正待二人準備就尿脬帶湯不帶湯的問題進行下一步討論時,他倆耳邊忽然響起了一道有些熟悉的聲音。
    “真是一匹好牛啊。”這聲好牛,給除了香妃以外的兩人一牛兩馬都嚇了一激靈。
    說話的人是劉道子。
    陸沉城府夠深,很快調整了過來,她麵色木訥,斜了劉道子一眼,便不再抬頭。
    而張澤本就戲精,他趕緊擋住了牛首,攔在劉道子身前,一副誰打我家牛主意,我就拿糞叉捅他腚溝的表情。
    老牛則頂著張澤的背,盡量把自己藏起來,慌得一比。
    它對於自己幹了什麽,心裏已經有數,曉得被抓回去,做成牛肉麵那都是法外開恩。
    此時它已死心塌地的決定跟著張澤,打算跟張澤去那白玉縣養老。
    至於劉道子這個前任,現在是真的不熟了,也不敢熟。
    那兩匹龍駒倒是沒老青牛這般緊張,它倆覺得自己最多也就算是從犯而已。
    不光不緊張,此時甚至還有閑心交流一下彼此的意見。
    在簡短的眼神交流後,兩匹龍駒很快的就確定了今後的行動路線。
    那就是不當舉報崽,假裝啥也不知道,從此跟梁宋劃清界限。
    倒不是這兩匹馬和張澤一見如故,隻是因張澤開出的價碼實在是太誘人了而已。
    張澤說了,到了白玉縣以後,好吃好喝伺候著,而且從此以後,不光它們不用再被人騎,反而還可以去騎別人。
    到時候,看上哪匹小母馬就騎哪匹小母馬,爭取讓龍駒血脈在白玉縣遍地開。
    反正是比這汴京強,在這邊不光要每天禁欲保持精力,甚至如果被發現性情不穩的話,還要被噶掉籃子…
    太難了。
    兩匹龍駒一邊想著小母馬的事,一邊低下了頭不再看那劉道子。
    ……
    劉道子看著這拒人於千裏之外的農戶一家,卻沒有走的意思。
    ‘區區小民而已,如何看我何須在意,隻是這牛……’
    他是真的喜歡這頭老黃牛。
    這屁股,這身段,這氣質,真的像自己丟的那頭啊
    雖說那城門郎說得也好,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但若是能換一匹又舊又新的,豈不是好上加好?
    “怎講,賣嗎?”劉道子問道。
    “不賣!我家就這一頭牛,賣你了,我家的地怎麽辦?再說了,你這窮酸模樣,買得起嗎?”張澤一副嫌棄的表情,看著劉道子。
    “你不認識我?”劉道子問。
    “你誰啊?”
    “我是汴京府尹,劉道子。”
    “屁,我還是你爹呢?你要是汴京府尹,你還在這跟我們這些苦哈哈排隊幹嘛?直接出去啊,我看你就是一老騙子。”
    劉道子有些無語,若換做往日,他早就一掌拍死眼前之人。
    但如今日大起大落,又那被上進得過頭的城門郎來回搞來幾次心態,他現在的情緒相當穩定。
    “我不騙你,我真是汴京府尹。這樣吧,我帶你們一家離開汴京城,再與你千金,作為交換,你這黃牛要讓給我。”
    張澤一副心動的樣子,但還是假裝猶豫道,“真的?你真有錢?”
    “有,你看這個。”劉道子從壞中摸出一琉璃色的圓珠,這東西在識貨的人眼中確值千金。
    “什麽東西?我要金子,不要這種球球。”張澤一副不識貨的模樣,搖頭道。
    劉道子,“.”
    大概也是怕張澤玩得太過頭了,陸沉在後麵踢了張澤一腳,然後略帶膽怯的說道,“這位大人,您若是能帶我們一家出去,您說什麽都行,我們著急回家,都聽大人的。”
    “那行吧,您要是真能帶我們離開,我就把我這女兒送你做妾,我這閨女可真真是千金難換!”
    劉道子抬頭看了眼那坐在板車上的大胖傻丫頭,“貴千金您自己留著吧,老朽無福消受。”
    “老哥你可別後悔啊,我家這閨女可比牛值錢多了。”張澤又賤兮兮的補充了一句。
    劉道子冷哼一聲,一抖袖袍,一躍之間拔地而起,來到了那高台之上。
    周圍一片驚呼。
    高台上那位將軍,見是劉道子來此,立刻起身道,“劉府君不在宮中,來我這城南作甚?”
    “老祖有令,命我出城一趟。”劉道子重新端起了自己劉府君的架子,並將一令牌交到那將軍手中。
    因今日大起大落,又騙人太多。劉道子此時說起瞎話來眼睛都不眨一下。
    “妖族襲擊白將軍鎮守的北鄉祭台,老祖已親自前去占壓,想來萬無一失,你出城幹什麽,而且你就算是去支援,也不該走我這南港啊?”
    劉道子,“話這麽多幹什麽?都是老祖的謀劃,你若不信,自去宮裏詢問便是。但若是耽誤了正事,那就是你的責任。”
    可見那將軍還一副刨根問底的模樣,劉道子急中生智,小聲傳音道,“城外祭台其實不止那四處,如今東鄉受襲,二老祖命我去啟用備用祭台。
    “此事隱秘,我告知於你已經是犯了大忌,林將軍切勿外傳。
    “若是從你這走漏了消息,又引得妖族來襲,壞了登仙之事,這責任可就大了,咱倆可擔待不起。”
    那將軍聞言,一副自己真賤,又聽了不該聽的東西的表情。
    為了防止黑鍋扣在自己頭上,他趕忙給劉道子放行。
    忽悠完了以後,劉道子又騙來一艘快船,說是要運些人牲過去,做開台之用。
    他隨便點了數十人,而張澤他們自然就在其中。
    登船以後,劉道子直接施法,驅使這船就開出去百裏有餘。
    在將其餘順手撈出來的人丟下船後,又行了數十裏,劉道子才將船停在一處荒無人煙的大澤之中。
    他看向一直擋在老黃牛身前的張澤道。
    “你也看到了,我是修士,殺你如同殺雞,所以你對我尊重點。”
    “雖說你這人實在討厭,但本府君今日不想殺生,把牛給我,你們滾蛋!”
    張澤左右看了看,見此地雲霧繚繞,鳥不拉屎,真真是個請人吃餛飩滾刀肉的好地方。
    要滾的話,除了往水裏滾,還能去哪?
    然而就在張澤準備黑吃黑,請陸沉老主出手時。
    他卻忽覺身邊有異,轉頭看去,隻見陸沉不知為何有些搖搖欲墜,顯然已經失去了意識,就這樣直挺挺的就向前摔去。
    “陸沉!”
    張澤趕緊轉身將其抱住。
    隨著陸沉的暈倒,她施加的百相神功也頃刻間散去。
    老青牛因張澤的轉身也失去了遮擋,和自己的前主人尷尬的四目相對。
    老青牛,“……”
    劉道子,“……”
    那兩匹龍駒則低著頭,假裝沒事人一樣,啃著船板上那不存在的草皮。
    看著眼前之景,很多事都被劉道子串了起來…
    “好啊!你就是那個偷牛賊!”
    劉道子愣了有一會才反應過來,他雙目圓睜,一時間新仇舊恨齊聚,他舉手便向張澤打來。
    一把黑斧出現在他手中,四散的靈氣將他周圍的船板斬成了齏粉。
    快船從中斷裂,張澤一手摟著陸沉,用腳勾著香妃,金丹回到體內,一指點向那黑沉沉的影斧。
    金光中,整艘快船轟然炸裂。
    張澤的金光不止擋住那一斧,還晃了一下劉道子的眼睛,張澤見其後退,便再起手印,一時間金光更盛,不僅如此,金光中還有數道黑影直奔劉道子而去。
    劉道子在與張澤對拚一招後,也是心驚不小,發覺這人修為竟不在自己之下。
    又因眼神不好,看不清張澤藏在金光中的是什麽東西,他恐是毒藥暗器,便後撤數十丈,同時周身靈氣洶湧,將那些急追而來的黑影轟散。
    噗噗噗的一連串爆炸聲後,是劉道子氣急敗壞的怒罵。
    “你特麽是人啊!誰家好人鬥法丟尿脬!”
    一時間,劉道子身上連湯帶水,騷氣滿滿。
    而張澤那一大家子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劉道子的牛又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