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72章 過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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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兒有幸被過繼太子,是他的福氣,隻是臣弟有個請求。”
“你說。”
越王恭敬行禮,“深宮複雜,臣弟希望晉兒能養在其姨母趙貴妃膝下,隻有在血脈親人身邊,臣弟才能放心孩子。”
淩恒笑了笑,“這是應該的,朕也是這個意思,也想讓心愛女子後生有所依靠。”
越王靜靜探量著淩恒,隻見他眸色悠遠,像是無奈,又像欣慰,心裏不由一陣愧疚。
又聊了片刻,越王告退離去。
人走後,淩恒獨自坐在書房出神了許久。
兩日後的早朝,淩恒宣布過繼淩晉為子,立為褚君。
話一出口,朝臣震驚。
過繼宗室本不奇怪,可大多都是天子年老,確定永無子嗣後才會采用這種法子。
當今天子不過二十七八歲,這麽年輕就過繼宗室,百官費解,紛紛上奏請皇帝重新考慮。
身有殘缺,無法留下後嗣,這種話淩恒不會當著朝臣麵說。
“朕心意已定,此事無需再議。”
但見皇帝臉色不佳,百官不敢再多言。
退朝後紛紛私下議論,猜測當中緣由,商議如何規勸君王。
聽聞這件事,王太後如遇晴天霹靂,按捺不住來禦書房朝兒子問詢。
淩恒正與禮部商議過繼事宜,無暇見麵,王太後如熱鍋上螞蟻,急的團團轉。
“這件事會不會和趙貴妃有關?”
慈寧宮裏,前來請安的林貴人說道。
“她?”王太後皺了皺眉,“這話怎講?”
林貴人徐徐分析,“太後娘娘也知道,趙貴妃過去經曆了那麽多,卻還是完璧身,這件事著實讓人匪夷所思。”
“若後來已侍寢,憑著深得恩寵又醫術超然,有孕再容易不過,可至今一點消息沒有;若還未侍寢,那又是何故?總之貴妃真真是如謎一般,讓人琢磨不透。”
林貴人引導著,“嬪妾鬥膽猜測,會不會是貴妃先天體質有恙或是其他特殊原因,不能侍寢亦不能生養,可又不願其他嬪妃有孩子,所以蠱惑皇上過繼宗室,畢竟淩世子可是她外甥。”
一語驚醒夢中人,王太後陡然醒悟。
可不,經曆過那麽多卻還是完壁身,此事本就蹊蹺,十有八九如林貴人推測——那女人身體有問題。
要真是這樣,受盡恩寵卻無子嗣,這對後妃來說是最可怕的。
來日皇帝要走在她前麵,那女人會是什麽下場人人都知,等待她的將會是被對手生吞活剝。
趙氏那麽精明,一定會給自己提前做打算。
攛掇皇帝過繼她外甥做太子,與下任君王血脈相連,才能保住她後生榮華。
“一定是這樣!”王太後確定無疑。
淩恒有過子嗣,王太後從不懷疑是兒子的問題,經林貴人提醒,認定是南緗搞的鬼。
“哀家早就發現趙氏蹊蹺得很,皇兒突然做出這個決定,一定跟那女人有關。”
除了這個,她實在想不到第二個原因。
猛地一拍桌子,王太後大喝,“賤婦,是她,就是她設下的陰謀!”
林貴人垂著的臉竊竊一笑。
怒火衝天的王太後命人將南緗喚來,人一到就指著對方破口大罵。
“你這個狐媚子,就是你把我皇兒蠱惑至此!”
南緗不知出了什麽事,王太後還在劈頭蓋臉厲聲指責,“你是完璧身之事哀家本就想不通,與皇帝同宿那麽久也一直未侍寢,真不知你究竟在搞什麽鬼。”
“太後,臣妾”
“不要再說了。”王太後已經失去了理智,根本不聽南緗任何言語,“哀家現在也沒興趣知道,唯一要做的就是廢了你這個禍害!”
知道南緗不會交代,王太後也懶得追問,不管對方耍什麽陰謀,隻要弄死這人,任何陰謀自然粉碎。
王太後已拿定主意:哪怕兒子後半輩子恨死自己,今日她也要鏟除眼前這個女人。
“來人,把她拖到庭院亂棍打死!”
南緗皺眉,“太後,臣妾犯了什麽錯,總要有個原因啊!”
王太後胸腔劇烈起伏,“原因?原因就是哀家看你不順眼,一國太後還能沒權利處死個嬪妃?”
“還愣著做什麽,拉下去亂棍打死,皇帝問起來自有哀家擔著。”
王太後喊破了音,宮人不敢再拖延,將南緗拉拽到庭院。
盡管如此,卻始終不敢落下板子。
“一群廢物!”
王太後氣急敗壞,上前奪過宮人手中板子,“他們不敢,哀家親自來。”
話落,南緗後背一陣劇痛襲來,痛聲還沒消下,又一板子落了下來。
“哀家今日非打死你這個妖婦!”
新仇舊怨聚集在手中板子上,王太後瘋了般廝打。
南緗抓住她又一次揮來的胳膊,兩人扭成一團。
王太後暴怒,“混賬,你敢反抗?”
“我何錯之有,被太後莫名其妙毆打!”
長久以來壓抑在胸口的怨氣在這一刻爆發,王太後不顧儀態的嘶聲大喊,“你勾走我兒心,讓我們母子失和多年,害死我外甥女,一切都是你!”
“現在又要動搖我兒皇位,看我不扒了你皮!”
多年來的仇怨王太後勢要在今天做個了斷。
喊罵聲撕扯聲隔著宮牆傳出,林貴人立在牆外,笑得得意盎然,“都說趙南緗不好對付,可我幾句話就能要了她命。”
“等著吧,明年今天就是她的忌日。”
銀環及時去禦書房報信兒,淩恒的到來阻止了院中混亂。
抱著南緗上下檢查了遍,確定無大礙才放心。
王太後臉上的漲紅還沒消下,“人是我打的,皇兒有事衝我來!”
淩恒麵如冰川,“母後何時變得這麽蠻橫,一國之母,無緣無故打人,像什麽樣子!”
“我是你母親,是太後,難道還不能處置個嬪妃嗎!”王太後氣性不減,大有豁出去之態,“今個兒哀家說什麽也得要她命,誰都別想袒護。”
淩恒攔住還在發瘋的母親,命人將她帶進房間,又宣了太醫給南緗處理傷勢。
殿內母子二人獨坐,王太後義憤填膺地將事由道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