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序:洋娃娃和小熊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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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網址:..    大廳裏靜得落針可聞,眾人連呼吸都不敢大聲,緊張地看著荊白和洋娃娃對視,最後竟然是洋娃娃率先移開了目光。
    她的興致似乎被荊白消耗殆盡,此時麵無表情,死板板地道:“已經盡興的客人們,讓愛麗絲送你們離開——”
    這時,異變突生,全程沒有存在感,戴著黑框眼鏡的女孩舉起手:“等等。”
    她指著被換頭小熊拉著的小女孩,說:“舞會的氣氛真是太歡樂了,我也沒有盡興。能不能讓我換下她,陪你的朋友再跳一支舞?”
    黑框女孩這話一出,其他人都吃了一驚,連小女孩自己都沒想到,猛地抬起頭看向她。她身側的女白領輕輕拉了她一下,她也隻是淡定地拍了拍對方,目光直視著洋娃娃。
    洋娃娃瞥了一眼小女孩,又看了看她,露出滿口森白的牙齒:“我需要征求一下我朋友的意見。”
    洋娃娃話音未落,原本緊緊抓著小女孩的換頭小熊已經放開了小女孩的手。在眾人的驚呼聲中,屬於中年婦女的蒼白手臂,直直地向著黑框眼鏡女孩的方向抬起。
    顯然,洋娃娃的這位“小熊”朋友,已經有了自己的選擇。
    女孩麵不改色地扶了一下鼻梁上的黑框眼鏡,向換頭小熊的方向走了過去。
    被放開手的小女孩還怔怔地站在換頭小熊身邊,黑框女孩一走過去,手腕便被換頭小熊緊緊抓住。她的神色一如既往地淡定,還用另一隻手摸了摸小女孩的頭:“快走吧。”
    小女孩的眼眶盈滿淚水,她緊緊抓著黑框女孩的手,抽噎著連聲說“謝謝姐姐”。
    在沉重的氛圍中,洋娃娃提高了聲調,讓眾人再次把注意力集中到她身上:“今天的舞會,大家都玩得很開心,希望你們以後也能像今天一樣快樂——”
    她雙手猛地一抬,小女孩、女白領、大漢和西裝男都化作一道白光,從原地消失了。
    眾人驚疑不定地向幾人消失的地方看去,
    場內的活人隻剩下荊白、餘悅和黑框眼鏡女孩三個,各自被他們的“舞伴”緊緊抓著。
    戴黑框眼鏡的女孩鎮定地扶了一下鼻梁上的鏡框,道:“他們應該算是‘通關’了吧。”
    餘悅欲哭無淚地點了點頭,荊白對此不置可否,女孩卻對這堪稱冷淡的回應不以為意,大方地道:“我叫卓柳,卓越的卓,柳樹的柳。你們好。”
    荊白衝她點了點頭,省去了寒暄:“荊白。”
    餘悅臉色慘淡:“現在好像不是自我介紹的好時機吧!”
    這倆人得心大成什麽樣啊,在場難道隻有他一個正常人嗎?
    卓柳聳了聳肩:“誰知道我們能不能活到舞會結束,至少我不想死得無名無姓。”
    餘悅噎了一下,竟然被她的邏輯說服了,於是焉巴巴地道:“我叫餘悅,多餘的餘,愉悅的悅……”
    洋娃娃的心情似乎很好,一直耐心地等到他們的交談結束,才拍著手道:“好的,大家都做完了自我介紹,真是一個完美的開場白呢~”
    她把他們每個人的臉挨個看了一遍,甜甜地道:“舞會馬上開始,這一次,請大家務必陪我和我的朋友跳到盡興,否則——”
    洋娃娃故意拖長了聲音,黑黝黝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轉著,不懷好意地打量著眾人。
    荊白臉上風平浪靜,連一絲波動都沒有。
    她顯得有些失望,撅起嘴,不滿地道:“否則,我就把你們留下來,變成我的朋友,永遠陪我跳舞!”
    她說完就停了下來,像是在等待回音。荊白瞥了她一眼,默默撫了一下自己胸前的掛墜。它現在不像起初那樣瘋狂地秀存在感了,隻是溫溫地貼在荊白心口,像是一個不會說話的朋友,隻是存在,就給予一種無言的陪伴。
    音樂聲緩緩響起,洋娃娃再次帶動著他開始起舞。
    那兩組人離開以後,舞會大廳顯得更空曠了,除了音樂聲,就隻有荊白等三人踩在地板上踢踢踏踏的聲音,連洋娃娃歌唱的聲音都變得更加空靈。
    歡樂的旋律在寂靜的大廳裏緩緩飄揚,帶來的卻是死亡的訊號。
    荊白沒有什麽多餘的情緒,到第三輪,他對舞步已經很熟練,注意力主要還是在地板上。奇怪的是,這一輪地板的移動頻率並沒有明顯的加快,以荊白的反應速度,躲過張著大嘴的三頭地板和四頭地板幾乎沒有難度。
    這反而讓他覺得怪異。
    他抬起頭,看了一眼洋娃娃。
    洋娃娃對他的視線很敏感,在他抬起頭的那一瞬間,便勾起了一個僵硬的笑容,眼神卻很陰冷,森森的目光直視著他。
    好像有哪裏不對……
    荊白總覺得有些異常,他抬起頭,又看了一眼。
    洋娃娃依然純潔地微笑著,荊白的背後卻一陣發冷。
    他發現問題在哪了。
    他看洋娃娃的視角,怎麽變成了微微仰視的角度?!
    最開始,洋娃娃同意與他跳舞時,確實曾拔高身形。但拔完了,也比他矮半頭左右。直到這一輪之前,他和洋娃娃對視都是略微俯視的。
    就過了這麽一會兒功夫,洋娃娃已經可以俯視他了。而全程在與她共舞的荊白,竟然完全沒有注意到。
    她的歌聲果然能迷惑心智。荊白意識到自己不能打草驚蛇,製造出太大的動靜,隻好裝作什麽也沒發現,重新垂下眼睛,注意腳下。過了一陣,在做轉身動作時,他又若無其事地抬起頭,看了洋娃娃一眼。
    洋娃娃變得更高了一些,現在比荊白還高出小半頭。她不再微笑了,嘴也變得又長又寬,這讓她整張臉變得不協調起來。
    那張奇怪的大嘴唱著歌,卻沒有開合,也不知道那清亮的歌聲到底是從哪裏發出來的。
    這不斷拔高的趨勢著實不像是什麽好事,但即便如此,洋娃娃也依然規規矩矩和荊白地跳著舞。
    荊白回想起上一輪舞蹈中,洋娃娃被他坑了之後,同樣極力閃避張著嘴的地磚。這讓他意識到一個關鍵的事情——
    這歌曲和舞會的規則,不僅約束著活人,恐怕也約束著洋娃娃這樣的鬼物。
    舞會進行時,荊白隻要沒違反規則,她就不能做什麽;等到舞會結束,她恐怕就可以大開殺戒了。畢竟所謂“盡興”與否,都是她說了算。
    荊白一邊留意腳下的地磚,一邊不動聲色地觀察周圍的情況。
    卓柳和餘悅的搭檔身高也有顯著的變化。
    死去的全建明身材矮小,被換過頭也不及餘悅高,現在已經比他高出半個頭;卓柳的搭檔用的是家庭婦女的身體,原也是比她矮的,現在同樣高出大半個頭。
    餘悅似乎還沒察覺到異狀,神色恍惚;卓柳的身體弧度顯得很不自然,似乎在極力後仰,荊白意識到她可能已經清醒過來,果然,荊白的眼神一過去,就和她對上了視線。
    電光石火間,卓柳的目光往下轉,沒被洋娃娃抓住的那隻手比了個四的手勢;荊白會意,衝她比了個三。
    隨後,兩人同時旋轉,帶動自己的舞伴不斷轉變位置,在場內遊移起來。
    舞曲越往後,荊白卻發現之前偶爾還出現在腳邊的三頭和四頭地板漸漸變少,似乎逐漸在往某個方向集中。
    荊白非常自然地往那個方向轉移。他已經發現了,洋娃娃專注長個的時候,似乎並不能控製自己的舞步和方向。隻是隨著他們的個頭逐漸變高,身體也變得更沉重,想要帶著她移動也越來越困難。
    荊白往餘悅的方向看了一眼。
    這小孩再不醒來,再往後,恐怕他就拉不動自己的“搭檔”了。
    卓柳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她離餘悅的位置更近,便在路過他身邊時用力咳嗽了一聲。
    除了歌聲和腳步聲,大廳裏連一絲動靜都沒有,卓柳的咳嗽聲不僅沒有起到相應的作用,反而引起了幾位舞伴的注意。
    餘悅仍是一副懵然無知的樣子,他的洋娃娃舞伴卻聽見了。血淋淋的脖子上,那顆不屬於全建明身軀的頭顱開始轉動。
    令人牙酸的咯吱咯吱聲從各個方向傳來,還在跳舞的三個“舞伴”,頭顱從不同角度的同時擰轉,齊齊地“圍觀”鬧出東京的卓柳。
    卓柳見此計不成,便開始眼觀鼻鼻觀心,一心跳舞。
    即便如此,三道不屬於人類的陰森目光同樣給她帶來了不少壓力。她神色變得緊繃,臉上也開始冒汗。
    荊白在心裏歎了口氣。洋娃娃為了看卓柳,頭轉了一百八十度,荊白直麵著她的後腦勺,攬著她的手臂用了些力,低聲道:“說好的專心跳舞呢?”
    愛麗絲瞬間把頭轉了回來!她表情森冷,似乎對荊白的有意提醒很是不滿。
    荊白也不管她,反正歌聲沒有停止,她再不滿意,舞也得繼續跳。橫豎也順路,他用舞步牽引著洋娃娃,往餘悅的方向挪去。
    漸漸地,兩對搭檔的位置越來越近。荊白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餘悅,對方穿了一條藍白色的褲子,很寬鬆;一邊褲腳挽著,另一邊的褲腳過長,鬆脫下來,直拖到地上。
    荊白垂下眼睛,心裏有了主意。他自然地往後旋了一小步,一腳踩到了餘悅的褲腳上,又迅速移開。
    在任何人察覺之前,他帶著洋娃娃又轉了一個大圈,向三頭和四頭地磚匯聚的方向轉去。
    餘悅神智昏沉,舞步原本就慢,被他一踩,險些左腳絆在右腳。身體差點失衡讓他猛一激靈,神智也在一瞬間回籠。
    他下意識地先看地板,心中暗道慶幸——還好還好,周圍沒有三頭和四頭的變異地磚。
    心還沒來得及放下,餘悅便感到頭上好像突然滴了一滴雨,有些涼冰冰的。
    這個破破爛爛的大廳難不成還漏雨?
    餘悅下意識地抬頭看去。
    可這一抬頭,映入眼簾的卻不是大廳的穹頂,而是一個大頭!
    他的舞伴,那個曾經屬於全建明的脖子已經變得又細又長,用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支著那個洋娃娃的大頭長到了比他高一頭的高度。
    洋娃娃的臉上也不再帶著僵硬的微笑。她的嘴完全張開了,餘悅這一抬頭,正好看到一張布滿牙齒的巨口就懸在他頭頂的正上方,齒縫間隱約可見淋漓的鮮血,方才滴落在他頭頂上的涼冰冰的液體,也不知是這嘴裏的口水還是血液。
    餘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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