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序:洋娃娃和小熊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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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 被荊白一句話挑起了原本就膨脹的怒火,愛麗絲張開大嘴,發出憤怒的嘶喊!
她露出滿口森白的獠牙,往前跨了一步,看起來幾乎要衝進來了。餘悅剛被她追過,見她這架勢,扶著胳膊往後退了兩步。
原本和他並排的卓柳根本沒動,最前沿的荊白神色亦是毫無波動,隻抱著雙臂,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洋娃娃果然沒有進來。雖然荊白等人腳下的三頭和四頭地磚已經閉上了眼睛,但她依然表現得十分忌憚,離安全角的分界線分寸之遠,便不敢再靠近。
一人一鬼,一線之隔,四目相對,氣氛安靜得近乎凝滯。
他身後,餘悅也放心下來,輕聲問卓柳:“卓柳姐,你們怎麽知道這個地方就是安全角的?”
卓柳看了一眼荊白:“因為這不可能完全是一個死局。”
荊白抱著雙臂,目光低垂,似在出神,完全沒有開口的意思。
卓柳隻好耐心解釋:“這個舞會的難度是逐漸升高的,第一輪舞蹈,隻要和舞伴一起完成舞蹈,不出錯就行。第二輪開始,地板上的三頭地板和四頭地板開始蘇醒並吃人,你想過為什麽是三頭和四頭的地板會吃人嗎?”
餘悅思索片刻,試探性地道:“因為歌曲裏提示跳‘一二一’?”
卓柳讚賞地看了他一眼:“bingo。第二輪,你的舞伴被換了頭,但即便換了頭,他們還是完成了舞蹈,對不對?”
餘悅連連點頭,雖然他被換了頭的洋娃娃嚇得魂飛魄散,但第二輪跳舞時,舞伴不僅沒有做什麽,甚至連舞步都沒出錯。
“第二輪,沒被換過舞伴並且跳完兩輪的都脫離了這個舞會,剩下的我們才開啟了第三輪。”她看了一眼荊白,壓低聲音道:“這位之所以沒有脫離,大概因為他麵對的那位是本局的boss……”
餘悅恍然大悟,點了點頭,追問道:“那第三輪呢?”
“比起第二輪,正常情況下,第三輪的難度應該繼續升高,對嗎?”
見餘悅繼續點頭,卓柳扶了一下鼻梁上的黑框眼鏡,露出淡定的微笑:“但等第三輪開始,我發現地板上的三頭和四頭地板竟然變少了。他們移動的方向從追著人走,變成了主動往這個角落匯聚。”
卓柳一直保持著高度警惕,一發現異狀,就立刻看荊白。兩人目光相對,她用手指比了個三,荊白立刻會意,比了個四,兩人當機立斷地轉移了跳舞的方向。
等發現活的地磚都匯聚到同一個角落之後,即便那些地磚都睜著眼睛似要食人,卓柳心裏也有七成把握——隻要這個遊戲不是必死局,那這個角落就一定是安全區。
因為“洋娃娃”和“小熊”隻能在“一二一”的區域活動,如果踩到三頭和四頭的活地磚,就會被地磚上的鬼物換掉腦袋。一旦舞會結束,他們這些人脫離洋娃娃和小熊的身份,這片區域對人類來說就是安全的。
而舞會結束後仍然是“洋娃娃”和“小熊”的舞伴們,卻不能進入到這個區域。
隻要結束之前,引導舞伴跳到安全區附近,歌曲一結束就抓準時機逃跑,就能做到全身而退。
事實證明,他們賭對了。
餘悅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卓柳詫異地問:“你不是看懂我的意思了嗎,怎麽最後還離那麽遠?”
餘悅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告訴她自己隻看懂了一半,如果不是最後荊白幫了他一把,他這次就真涼了。
想到這裏,他爬起來朝荊白鞠了一躬:“大佬,大恩不言謝,如果以後有機會,我一定報答!”
荊白隻點了點頭,臉上神色沒有什麽波動。其實比起餘悅,他更關心自己胸前的白玉——當他把餘悅拉進來時,白玉的溫度變高了。
他雖然失憶了,也知道自己的脾氣並不好。胸前這塊白玉時而清涼,時而滾燙,好像有意識一般驅使著他,若換個物件,荊白大概早就扔出去了。但對這布滿裂紋,看似毫無價值的白玉,他心中竟沒有升起一絲不耐。
冥冥中,荊白有種預感,這必定是他的心愛之物。
餘悅還在消化信息量,卓柳已經開始四下環顧,奇道:“怪了,按照正常邏輯,這不應該有個出口嗎?”
這個安全角的內容一目了然,除了地磚和人,一個多餘的陳設都沒有。如果沒有出口,難不成他們要一直被困在這裏?
餘悅怯怯地指了一下那個還抓著他一截褲腿布的洋娃娃愛麗絲:“之前那幾個人都是被她送走的……”
而那個洋娃娃現在死死盯著荊白,那眼神看得餘悅背後一陣發寒——她好像根本沒有送他們走的意思。
場麵一時陷入了僵持,荊白抱著雙臂,徑直神遊天外,仿佛感覺不到她怨恨的目光。等了幾息,見洋娃娃仍無反應,才轉頭問:“還沒完嗎?”
洋娃娃原本天然上翹的嘴角仿佛抽搐了一下,片刻之後,才擠出一個扭曲的笑容:“舞會已經結束,希望各位玩得和我一樣愉快~”
“和我一樣”這四個字像是從她牙縫裏硬擠出來的,話音剛落,安全角的最裏麵便出現了一個一人高矮的閃著白光的黑洞。
“這應該就是出口了。”卓柳對餘悅道。
荊白沒有參與他們的對話,抬腳便往洞口走去。
卓柳急忙叫住他:“但是這個出口不知道具體到哪……”
荊白心中卻沒半點波瀾——他連自己從哪兒來的都不知道,更不會在乎這個洞口通向何方。因此隻潦草地衝兩人點了點頭,徑自走進了洞口。
走進這個洞口後,外界的聲音便一絲都聽不見了,仿佛被什麽不知名的東西吸收掉了一般。
荊白隻能判斷自己走在一條路上。
這路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四周什麽觸不到。這種完全黑暗的環境很容易讓人產生危機感,荊白走著走著,不自覺身體緊繃起來。
這時,他的胸前閃了閃,慢慢地,一團小小的白光亮了起來。
荊白將白玉捧到手心。他這團光源極其微弱,似乎也被這沉沉的黑暗阻礙了,光芒無法散開。
但隻要有這一點亮光,荊白便感到一種無言的陪伴。
白玉像懂得他的心思一樣,布滿裂紋的玉身微微發燙,暖熱了他有些發涼的掌心。
荊白把白玉緊緊握在掌心,又走了一陣,隻覺身體一輕,眼前一晃,等再睜開眼睛時,出現在他麵前的,是一個嶄新的世界。
“又來了一個新人。”
“不對……是兩個!”
“和之前那兩個人是一批的吧。”
嘰嘰喳喳的談論聲實在聒噪,荊白懶得再聽。
從通道出來以後,他就覺得手背微微刺痛,這時抬起來一看,發現手背上出現了一個塔形印記。
這印記不大,通體漆黑,畫的塔有七層,隻有底層是白色的,標了一個小小的1。
這是什麽意思?
他放眼望去,他所在的這個區域,是一個裝潢簡潔的大廳。
這裏沒幾個人,但奇怪的是,荊白突然出現在這裏,他們卻似乎毫不驚訝,自顧自地竊竊私語。
身後出現異動,荊白心有所感,轉頭便看見了餘悅。穿著校服的少年見狀,訕訕地舉起了要往他肩上搭的手掌。
“嗨,大佬!”
看見他這身衣服,竊竊私語的眾人臉上大都顯出幾分惋惜。
“造孽呀,還是個學生仔。”
“這一次怎麽這麽多小孩?之前出來的小姑娘看著還在上小學!”
“唉,我們這些底層的人,哪能知道‘塔’的機製。”
“是啊,還是早點升到第二層吧。”
餘悅張望了一下,陌生的環境多少讓他有點害怕。他沒有上前去和其他人打招呼,隻悄悄問荊白:“大佬,他們說的‘塔’是什麽?”
荊白搖了搖頭。
餘悅等了一會,始終不見卓柳出來,又著急地問荊白:“大佬,你見著柳姐了嗎?她和我前後腳進的洞,怎麽到現在都沒出來?”
荊白被問得不耐煩,淡淡瞥了他一眼,餘悅知道自己又煩到他了,隻好做了個把嘴拉上的動作,閉口不言。
兩邊保持著幾步距離,誰也沒有輕舉妄動。直到那幾個圍觀的人見他二人一直站在一起,沒有分開,才互相使了幾個眼色,不久,就有個中等身材的青年男子出來問:“你們是剛從副本裏出來的新人吧?”
這不是明知故問?
荊白不說話,餘悅左右看看,賠笑道:“是呢,我們初來乍到,什麽也不懂。請問這是什麽地方?”
那男子還沒來得及說話,遠處忽然傳來幾聲驚叫。荊白聞言看去,一個中年男人正踉踉蹌蹌地走來。
他蓬頭垢麵,一隻腳穿著鞋,另一隻卻是光腳,散漫混沌的目光掃過餘悅和荊白,突然指著兩人放聲大笑。
“都得死,哈哈哈哈哈哈……都得死!你們這些倒黴蛋,都會死在這兒的!”
“從第一層進塔的廢物,根本沒人能活著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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