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怎麽訛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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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窖的慧娘依稀間聽到衛老太的聲音便心下一咯噔。
    大門關著,她倒不擔心人能闖進來。可阿郎到底喊她一聲奶,聽了心裏得多難受?
    她顧不得太多,抱著幾顆菜就追了出來。
    她看到的是平靜的魏昭,沉默的虞聽晚,還有地上滾著的藥壺。
    耳邊充斥著外頭衛老太癲狂比以往的要髒很多叫罵。
    “你個狗娘養的小畜生,是要遭天譴的!”
    “你有本事滾出來!”
    “當初你娘生你,我就該把你掐死,不尊長輩的東西,我要把你逐出家譜!”
    慧娘的臉色黑了下來。
    她把菜放下,快步走了出去。
    衛老太怒氣衝衝,火氣積攢在胸口中,無限擴大。
    頭上臉上衣服上全是藥汁和藥渣,滴答滴答往下流,狼狽地不成樣子。
    天冷,很快就凝成了冰。
    門被慧娘打開。
    她看到衛老太的樣子一愣。
    這……
    她扭頭看了一動不動的魏昭一眼。
    想到阿郎如今六親不認,自己都捅,給衛老太一個教訓也是說的過去的。
    她就是有些心虛。
    尤其看到衛老太臉上被燙紅了。
    就在他出神之際,衛老太衝了過來,一把抓住她的發,狠狠往下扯。
    “說,是不是你教的。”
    慧娘吃痛掙紮,發髻被抓的淩亂,還硬生生被扯了不少發絲下來。她顧不上疼,壓著火氣:“往前娘如何疼衛勤天我不管,反正你眼裏隻有長房,從沒將阿郎和筱娘放在眼裏。”
    “如今阿郎回來了,娘要是見我們母子不痛快,那就少往這邊跑,你心裏順氣,我心裏也順氣。”
    “可娘做了什麽?日日過來責罵,日日恨不得阿郎就那麽沒了。這像是當阿奶做的事嗎?”
    虞聽晚沒動,視線略過兩人朝後看。
    她看到了衛守忠。
    衛守忠請了不少人過來,有裏正,還有衛家的一些長輩。
    他聽到動靜瞳孔驟縮,扔下諸位,快步跑過來抓衛老太的胳膊讓她鬆手:“娘!你又做什麽。”
    “我都說了,你有什麽不滿的衝我來。你要打要罵我絕對不還手。”
    他厲聲:“你衝慧娘撒什麽氣!”
    他勁兒大,衛老太被迫鬆手,隻能把怒火發泄在衛守忠身上。
    “你眼裏隻有你婆娘!”
    她嗓音尖的厲害:“老娘都被潑成這樣了!你就沒長眼嗎!”
    衛守忠:……
    是的,他眼裏隻有婆娘和兒子,真沒留意到衛老太的不對勁。
    衛老太也看到了裏正他們。
    “你們來的正好,快給我做主。”
    “看看,你們都看看,二房的人是要造反啊!”
    這些人是衛守忠一早就去請的。有些住得遠,還有些在隔壁村,故他請過來廢了不少時間。
    裏正和各衛家長輩麵麵相覷。除了裏正心裏有些猜測,其他人並不清楚衛守忠把他們請過來是為了什麽。
    “這是怎麽一回事?”
    衛家叔公擰眉:“守忠,你娘生你養你……”
    衛守忠溫聲打斷:“叔公,您不是說要看看阿郎嗎,快進家裏坐。”
    “慧娘,給長輩倒茶。”
    慧娘應了一聲,親自去扶年邁的叔公入院,又去搬長凳請大家坐下。
    虞聽晚再待著不合適。
    她把藥壺扶正,順手把手裏的錢放下,再去撿被慧娘遺忘的菜。
    與此同時,魏昭被那些人齊齊圍住。
    “阿郎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你可得好好養身子。守忠,家裏要是錢不夠了,我那兒還有些。咱們把阿郎治好了,比什麽都強。”
    魏昭沒反應。
    衛守忠:“阿郎,說話。”
    魏昭難得願意給麵子,有氣無力:“不用了。”
    讓他死。
    “阿郎這幾年在外頭很辛苦吧?也不知你怎麽熬過來的。你這孩子哪裏能拿刀殺敵啊?”
    魏昭沒反應。
    衛守忠:“阿郎,說話。”
    魏昭:“我很少用刀。”
    他語氣很平淡,卻說著驚世駭俗的話:“魏家軍駐守邊境,很少有蠻敵不要命過來送死。”
    “不過我閑來無事,會去敵方駐紮的軍營,割幾個頭兒腦袋,劈成兩半,血淋淋黏噠噠的給他們的帝王送禮。”
    是送禮,也是挑釁。
    魏昭有狂妄的資本。
    “故,我和蠻夷帝王也算密切。”
    怎麽不密切?都恨他入骨了。
    虞聽晚:???
    這衛慎為了麵子還挺能吹。
    不止她那麽想,在場的所有人都這麽想的。
    見所有人都不信,魏昭也不在意。
    衛叔公笑眯眯:“阿郎,我是你叔曾祖父。”
    衛守忠:“快叫人。”
    魏昭看向那年邁的老人:“挺會活。”
    虞聽晚:?!?
    他真的隻說自己想說的。
    至於別人說了什麽,他長耳朵,但可以不聽。
    虞聽晚抱著菜,悄無聲息地往外溜。
    衛老太哪裏願意看這場麵。
    她重重一拍桌子。
    “我都被欺負成這樣了,你們看不見是吧?”
    衛叔公也才反應過來:“對了,你身上是怎麽回事?”
    他視線狐疑看向慧娘。
    慧娘是老實人,剛打算把魏昭做的事攬到自己身上。就聽衛守忠沉沉道。
    “叔公,我娘什麽秉性您會不知?她汙蔑慧娘的事也不少了。慧娘溫順,還能對她動手了?”
    這話,讓所有人點點頭。
    “不是她!”
    衛老太指向魏昭:“是這畜牲!”
    人群安靜。
    衛守忠沉默了。
    慧娘不會動手,可阿郎還真說不準。
    裏正卻氣笑了:“守忠娘,你要編也編一個像樣的。阿郎傷成這樣,他怎麽潑你?”
    衛老太:“他站起來潑的!”
    諸位長輩也紛紛搖頭。
    “你當阿奶的,過了啊。”
    “阿郎都這樣了,怎麽還想著毀他名聲。”
    “你看看他,說話都沒勁兒,你再看看你,嗓門大的喊一嗓子,都能傳到村口。”
    “你說他對你動手?”
    “就算他真站起來動手了,你還能躲不過?”
    衛老太瞪大眼。
    “你們咋不信我!我有病自己潑自己?”
    “你們看看,我臉都燙腫了!”
    這話也有道理,所有人看看虛弱無所謂的魏昭,又看看氣的跳腳的衛老太。
    衛老太氣急敗壞掃視一圈,把一腳踏出衛家門的虞聽晚拉了回來。
    “當時你也在院子裏!你一定看見了。”
    “你說,是不是他!”
    虞聽晚:……
    隔著長長的距離,她對上魏昭平淡的眼眸。
    他好像絲毫不慌,也不在意虞聽晚會不會揭穿他。
    衛老太急得催促:“你說啊!快給我作證!”
    虞聽晚不想沾是非,也不想惹一身腥。
    可她被衛老太掐疼了。
    小姑娘無辜臉:“你這老太太,怎麽還訛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