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養姑娘費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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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聽晚沒法出門,隻好從趙家借了鋤頭,將邊上壘成山的土堆推下去埋坑。
    她力氣大,可到底是姑娘,做這種事吃力,很快累的額間都是汗。
    沒有多餘的工具,慧娘隻好搬來家裏的木板搭在坑上,借此走到對麵,蹲下身子用手去推土。
    這也不知過了多久。
    姑娘半彎下腰,用鋤頭支撐身子,喘了口氣。等歇息夠了正要起身,莫名一陣暈眩。
    眼前閃過很多零碎的畫麵。
    有些模糊。
    可……值得讓人深思的是畫麵裏的她好似也在哼哧哼哧埋坑。
    穿白衣病重的衛慎倚靠在窗前,懨懨的看著她。
    不同這會兒的生疏,穿丫鬟服飾的姑娘埋的很起勁,就好似做過了很多回。
    衛慎問:“累嗎?”
    姑娘沒好氣:“公子說呢?”
    衛慎:“哈。”
    就很氣人。
    姑娘的唇一張一合,止不住開始抱怨。
    虞聽晚有些恍惚,想要聽仔細些,可頭驀地疼得厲害。
    “晚娘,那是不是你爹!”
    慧娘驚喜的嗓音在對麵炸開。
    虞聽晚聞言朝胡同口那個方向看去。
    那邊的衛守忠也看到了她們,快步過來。
    慧娘也顧不得擦手,走過去拉著衛守忠上上下下打量。
    “當家的可算來了。”
    “昨日我還和晚娘說不知你們什麽時候能找過來,就怕途中出了事。”
    衛守忠最在意一件事:“阿郎如何了?”
    慧娘道:“在屋裏歇息,這幾日吃藥,精神都好了不少。”
    說著,她朝家裏吆喝。
    “嶽山,快看誰來了。”
    嶽山跑出來,看清人後,再靦腆的人也驚喜不已,大聲喊了句:“爹!”
    彭獵戶看到兒子就笑了。
    明明分開沒幾日,他卻覺得嶽山臉上都有肉了,笑容都明媚了不少。
    衛守忠就很恍惚。
    不過分開了幾日,竟然在縣城都有房子了。
    還是全額買下的。
    當時醫館給了地址,他就傻眼了。
    衛守忠有很多話要問,可現在他要做的事是先讓婆媳歇著,他來埋坑。
    他是莊稼漢有的是力氣,做這種事的效率極高。
    衛守忠埋上坑又怕路不平,還用鋤頭來來回回用力往下懟了懟,把地麵懟踏平實了。
    慧娘則溫聲對彭獵戶道:“這些時日趕路,定然辛苦壞了,先去屋裏歇歇。”
    彭獵戶接過虞聽晚送過來的熱茶,道了謝後大口往下灌。
    “嬸兒,我得趁早將山上打的野味賣去酒樓,手裏那幾張獸皮也得找路子賣出去。就不進家裏坐了。”
    慧娘一聽這話,忙道:“對,你先忙正事要緊,回頭來吃飯,嬸兒做些好菜,這幾日實在是辛苦你了。”
    屋內,魏昭半靠著床,右腿屈起,頭發披散著,唇色蒼白,隨著他的咳嗽破碎感浮現。
    他眸色深沉。
    一目十行手裏榮狄通過青鴉送過來的信紙,隨手將其扔入炭盆中。
    火舌跳動,很快將信紙吞噬,了無痕。
    那董鄉紳的確富甲一方,名下的私產,多到連他都咋舌。
    董家的錢可不幹淨。
    擺在明麵的房子,田地……這些,魏昭動不了,得等著朝廷查封。
    不過……
    魏昭陷入沉思。
    衛守忠埋好坑後,手都來不及洗就來看魏昭了。
    雖說慧娘說阿郎無事,可隻有親眼瞧見,心裏才能踏實。
    他看向魏昭,眸色跟著柔和了不少。
    走進去說了很多話。
    嗯,還是和以前那樣單方麵輸出。
    魏昭沒有回一個字,但不同的是,他都有在聽。
    最後還是慧娘看不下去,見衛守忠眼底一片青色,又渾身髒兮兮的,燒了一鍋熱,就把人打發去隔壁了。
    虞聽晚則在院子裏翻著衛守忠從村裏帶來的兩大籮筐。
    籮筐被塞的滿滿的,裏頭什麽都有。
    等收拾好了,虞聽晚才回屋。
    她走到床邊坐下。
    “咱們養在吳家的雞爹都宰了,毛也拔了,全部帶過來了,可見是給你補身子的。”
    魏昭看她一眼。
    虞聽晚自顧自道:“還有臘肉,說是李婆婆給的。”
    “爹方才回屋時往我手裏塞了三兩錢,說沒本事沒能弄到山參,可又實在怕你身子熬不住,出門在外也怕錢不夠,挨家挨戶去借的。”
    三兩對鄉下人來說,是很大一筆數目了。可若是吃藥看病,就怕不夠。
    虞聽晚感歎:“咱爹真好。”
    魏昭卻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幽幽問了一句:“你喜歡金子嗎?”
    虞聽晚毫不猶豫:“喜歡啊。”
    魏昭:“哦。”
    那董家密室裏頭的金銀珠寶,他要了。
    充什麽國庫?
    充他的私庫才對。
    招兵買馬費錢,打造武器費錢……,還有養姑娘也費錢。
    ————
    和上一世不同,胡家父子並沒有在解封後往家趕,如今還停留在鎮上。
    街道喧囂,即便接近黃昏可各種叫賣聲絡繹不絕。
    胡大柱見攤位上有買撥浪鼓的,停下了腳步,對身邊的胡大郎道。
    “算著時日,你媳婦應該快要生了。也不知這一胎給咱們胡家添丁還是添口。”
    添丁指男嬰。
    添口是女嬰。
    胡大郎滿臉紅光:“娘說是孫子,估摸著**不離十。回頭跟著二郎讀書,保不齊咱們家能再多一個讀書郎。”
    胡大柱點點頭:“咱們鄉下人,祖祖輩輩對著一畝三地是沒法出人頭地的。還是得讀書。”
    “你看隔壁村的老秀才,每月都能去衙門領銀兩和糧食,走出去多風光,更別說上頭的舉人老爺了。”
    胡大郎咧嘴笑。
    他才不稀罕那老秀才,考了一輩子,也還是秀才。
    二郎就不一樣了。
    多得褚夫子看重啊。
    今年鄉試即便是頭回下場,也一定能中了。
    胡大郎道:“鄉下孩子賤名好養活,我想著等他再大些,再讓二郎取個好名。”
    大郎多普遍啊。
    耀祖一聽就是幹大事的。
    胡大郎就盼著兒子也能沾沾讀書郎的光。
    正想著,就聽胡大柱歎了口氣。
    “也不知晚娘可還好。你娘那性子說她刻毒也不為過,我就怕晚娘吃虧。”
    這的確。
    胡大郎點頭。
    “娘的確潑婦不講理。”
    他還不忘補充:“我那婆娘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