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2章 一程風雪一程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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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應峙又氣又惱,表示他理解錯了,誤以為是去藏書樓。
    可寧允翎不聽。
    非要刨根究底,問他是怎麽做到的。
    應峙說東,他扯茅房。
    應峙說西,他大聲感慨應峙有本事。
    應峙:……
    和無賴真的掰扯不通。
    偏偏蕭懷言還在邊上煽風點火。
    唯一能阻止他們的魏昭,仿若信了。
    魏昭拱手又再次作揖。
    “人有三急,還請二皇子顧念乾坤之道,五穀輪回之所。以身子為重。”
    賀詡然看不起應峙。
    可他就覺得,他做不到為了學習內急還忍著!
    他不得不高看應峙!
    他學著魏昭一道拱手:“還請二皇子移步茅房。”
    姚汝又後退幾步,就差將嫌棄寫在臉上。
    應峙就沒那麽委屈過。
    他有種感覺,要是不走,不出片刻整個國子監都要傳遍。
    他羞惱不已,最後連姚汝也顧不得了,匆匆離開,
    寧允翎就很茫然,看著應峙的背影,唏噓不已。
    “死活不去,他還挺強。”
    魏昭扯了扯嘴角,緩緩直起身子,掉頭往回走。
    寧允翎:???
    “兄長,你去哪兒?你別……”
    好的不學壞的學啊。
    可魏昭腳步未停,抬手一壓,指尖在空中虛虛一劃,示意噤聲。
    寧允翎到嘴的話咽了下去。
    賀詡然生怕魏昭回去用功,連忙跟上去,他要走的比魏昭還快!
    蕭懷言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可又說不出是哪裏。
    他正要思索,就看到前頭女學堂門口,沈枝意趾高氣揚的走出來。
    蕭懷言眯了眯眼。
    這沈家女是靠著沈太妃,才能過來讀書的。
    忒不講理!
    昨兒跑得快撞了他不說,還有臉擦他一腳,怪他走路沒長眼。
    他冷笑一聲,走過去找她算賬。
    寧允翎:??
    怎麽就突然都不去了?
    他看向應扶硯,最後的希望:“你呢?”
    應扶硯溫聲:“寧世子自便。”
    寧允翎:……
    不是,你們都有病啊?
    他理解不了,但尊重,急匆匆朝茅廁的方向飛奔而去。
    快到茅廁時,正好碰上從裏頭出來的幾個學子。
    寧允翎不認識。
    但這不重要。
    他就打聽:“你們是什麽時候想如廁的?”
    他就忍不住蛐蛐。
    但不好蛐蛐自己人。
    就很機靈的隻蛐蛐應峙。
    “我是想如廁就來了,可你們不知道啊,二皇子就不一樣!”
    “他昨天就想去茅廁了,可他就是不去。”
    “為什麽?那我哪兒知道?可能想獨特些,不願和我們這些凡夫俗子為伍吧。”
    寧允翎得出結論:“應峙他不愧是皇家子嗣!”
    “有點東西!”
    ————
    這廂。
    人一走,四下隻留姚汝和應扶硯。
    姚汝其實也該走的,可不知為何,眼前的學子給她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可……她該是沒見過的。
    姚汝一瞬不瞬看著應扶硯。
    “我們可曾認識?”
    應扶硯喉結滾動。
    這種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他溫聲:“不曾。”
    姚汝聞言,就要離開。
    “姚姑娘。”
    應扶硯追上去,把手裏的暖爐送到姚汝手上。
    “天冷。”
    “姑娘切莫受寒。”
    姚汝被應峙糾纏已是煩不勝煩。
    她剛要甩臉色。
    應扶硯抬手攏住樹上落下的雪粉:“這世間風雪再大,也終有放晴的一日。”
    姚汝微頓。
    放晴?
    還有機會嗎?
    上京的冬日,都那麽冷何況嶺南苦寒之地。
    應扶硯再攤開,已成了雪水。
    “河裏的冰看著結實,可等天氣暖和些,就會有鯉魚破冰。”
    他對上姚汝愣怔的眼,一字一字道:“這世間從無永夜,不過是一程風雪一程春。”
    所以,阿汝,你再等等。
    ————
    又過了兩月,梁越來犯。
    帝王,文武百官都沒當回事。
    邊境每年都會打幾次,有魏家軍在,能出什麽事?
    可偏偏就是這時,邊境勝,而魏封遠戰死的消息傳入上京。
    朝野上下震驚又慌亂。
    應乾帝得知消息後,手裏的茶盞落地。
    魏封遠可是大晉最能打的,更是多國聽了聞風喪膽的人!
    他這一死,隻怕不少勢力虎視眈眈。
    可很快。
    應乾帝心口隱隱的快感藏不住。
    大晉人才濟濟,武將再培養就是。
    他不是早就盼著不靠魏家守江山,才能不被其牽製嗎?
    魏封遠一死,魏封行就算再有才學,可也是紙老虎!
    順國公府早該敗落了。
    還有他的……素嬋。
    偌大的宮殿,傳來他的笑聲。
    空棺材還沒運回來。
    魏封行難掩悲慟,請辭在家中,實則都在暗中給燕王做事。
    順國公府閉門不見客。
    魏昭穿上素服,為其守孝。
    又過了半月,陽都侯摔了一跤閃了腰,得在家養病。
    國子監的其他夫子自會幫忙代課,可總有他們沒法騰出空的時候,何況科考在即。
    陽都侯身為國子監祭酒,深怕耽誤了學生,特地讓人抬著他入宮,向帝王引薦一人。
    ——“聖上容稟,此人不僅政績斐然,更是難得的持身清正。”
    ——“當年他任定都知縣,一篇《革除漕弊策》,字字如刀震動朝野。去歲編纂《會典》時,禮部諸公爭執不下,全賴他引經據典、調和鼎鼐。”
    ——“這般經世致用之才,如今卻還在翰林院曬黴爛書簡。若久居冷曹,實乃朝廷之失。”
    故,顧傅居再一次出現在眾人視角裏。
    他比前世還早,入了國子監。
    入了國子監不算什麽,重要的是帝王讓陽都侯退下後,一番深思遠慮。宣顧傅居入宮有意探其虛實。
    隨手那拿了二皇子近期寫的文章,看顧傅居能說什麽。
    顧傅居雙手接過,垂眸細閱。
    ——“二皇子的文章,理路甚正,如春泉出穀,自有清響。”
    ——“隻是泉流奔湧時,若遇巨石當道,或可效仿前朝端王,不與之爭,繞之以行。治國之道,亦是如此。”
    最後又補充一句。
    ——“文章如人,貴在通達。二皇子年少,假以時日必成大器。”
    這話明裏評點文章,實則道出為政之要。既未阿諛應峙,又未刻意貶損全了顏麵。
    尤其其中一句,不與之爭繞之以行,說到了應乾帝的心坎裏。
    幾個皇兒雖小,可哪個沒有野心?
    是的,應乾帝可以為了龍位,除去燕王。
    但是他的兒子,在他的眼皮子看上他的位置不行。
    應乾帝一直清楚顧傅居是有本事的人。
    可他從來不用。
    現在眼瞅著皇子越來越大……
    而他早就想提拔人才,將魏封行取而代之。
    顧傅居去了國子監後。
    魏昭雖在家中,可他服。甚至很想聽聽顧傅居講學。
    賀詡然服!!!
    他可恥的認為,魏昭不在,他學的就比他多了!下次一定考第一!
    蕭懷言不服。
    他叫苦不迭。
    “夫子!”
    蕭懷言很崩潰:“您對家中女兒,也是如此嚴苛嗎?”
    顧傅居想說。
    在讀書的事上,他對顧嫵的確嚴。
    顧嫵雖嬌氣,但好管教。
    可想到這會兒還在澤縣,被他徹底護好安危的杳杳。
    那是不好管教的。
    上京看著風平浪靜,實則卻最危險。
    顧傅居感覺……等日後一切結束,把杳杳接過來後。
    他就算嚴,杳杳也不聽。
    也許還要叫板。
    所以,他沉默了。
    蕭懷言氣了:“夫子做不到一視同仁嗎!”
    顧傅居很冷漠:“今日的罰,你要是不服,我便請你父親過來。”
    說完,他朝外去。
    “至於你所問,夫子做不到。”
    嗓音有了點溫度。
    “我也是人,會頭疼,也會有私心。”
    因為是番外。
    我不想涉及寫太多燕王如何奪得皇位的事。
    明天可能三言兩語帶過。
    直接寫杳杳進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