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3章 一塊守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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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魏封遠戰死,上京局勢生變。
    應乾帝私底下動作頻頻。
    除了提拔顧傅居,又以一山不容二虎之由,故意挑起他和順國公魏封行之間的隔閡。
    太子病弱,他又暗中出手,讓太子黨,二皇子黨,五皇子黨私下你爭我鬥,相互製衡。
    應乾帝隻願群臣俯首,聞諛詞如潮。
    偏朝中的老臣如賢國公,陽都侯,修平伯那些膽大包天的,時常用規矩禮數牽製他這個帝王。
    應乾帝都想把他們統統踢走。
    哪裏知道,這些人私下早就擰成一股繩,要將他從龍位上生生拽下來。
    水能載龍舟,亦能噬龍骨。
    這社稷從來不是鐵打的鼎,而是眾人托著的水。
    帝王不仁,莫怪水濺鼎翻。
    兩年後,護城河飄滿碎箋,百姓伸手一撈,正是早些年應乾帝登基後,親信彈劾燕王,恨不得致其於死地的奏折。
    燕王殺回上京。
    血色殘陽中,守在城門巡邏的禦林軍頭領的頭被一箭射落。
    箭羽上綁著的正是燕王被廢為庶人,闔府流放的聖旨殘卷。
    各皇子黨派全被控製。誰能想到其中竟有一半早已倒戈燕王?
    燕王身側玄甲染血的魏封遠一刀劈開宮門。
    一番廝殺,後又有忠勇侯支援。金鑾殿前的漢白玉階,終是又一次浸染了新血。
    殿中那方傳國玉璽的綬帶,已換了簇新的明黃。
    燕王連捅了應乾帝數刀。
    魏封遠:“好了,死透了。”
    魏封遠:“別那麽血腥。”
    他嘴裏那麽說,卻是指尖寒光一閃。那柄新月般的彎刀已沒入徹底斷了氣的應乾帝胸膛,刀刃挑開的動作極快,像撕開一頁無用的廢紙。
    心髒取出來,竟還在短暫跳動。
    魏封遠嗤笑。
    “他這樣的人,心竟不是黑的。”
    不過一炷香,本該水火不容的魏封行和已成為太傅的顧傅居在宮門前撞上。
    魏封行身後跟著老臣。
    顧傅居身後則是這幾年的朝中新貴。
    魏封行和顧傅居沒有如往常一般互不答理,而是相互一笑並肩而行。
    他們總算等到了今日,都是來請燕王登基的。
    魏封行溫聲:“這些年大晉上下早就爬滿了蛀蟲。新帝登基這陣子怕是不得閑。要將舊政的腐肉剜淨,又得趕在春訊前給百姓屋簷下補窟窿。”
    這是破舊立新,要給百姓謀福利。
    魏封行:“我這裏有些想法,想……”
    顧傅居:“有勞順國公忙碌了。”
    魏封行???
    什麽意思。
    你也得忙啊!
    顧傅居向來嚴肅的臉上有了笑意:“我早就向燕王提出告假一段時間。”
    魏封行還是一如既往的儒雅。
    他稍作驚訝後,溫聲詢問:“這是……”
    “去接我女兒。”
    顧傅居無奈:“也不知這次過去還認不認得我了。”
    賢國公瞪眼。
    “你……”
    “你在外還有個孩子?”
    賢國公:“嘉善知道嗎?”
    他剛要沉臉。
    那個人向來最疼嘉善這個侄女,要是知道顧傅居平步青雲後就外頭有了相好,怕是得氣的不輕。
    “你如今了不得了,就忘了當初你嶽丈不顧外頭風言風語,非相中你是個不錯的後生,將女兒低嫁?”
    “你去定都當縣令那陣子,嘉善可陪著吃了不少苦!她那麽個嬌嬌兒,太後是從小當做心肝疼的。我要是沒記錯,她當年也是急著見你這才在澤……澤縣這個地兒早產,原以為你是個體貼的!沒想到私下竟也敢……”
    顧傅居:“賢國公,晚輩去的正是澤縣。”
    他一字一字,要讓所有人知道,杳杳的存在:“去接我和夫人流落在外,被宵小所害乃至分離多年的親女。”
    故,新帝登基的這一日,顧傅居還有嘉善就啟程了。
    可杳杳不知道啊。
    在嘉善顧傅居日夜兼程趕到時,她這會兒正在鋪子裏看珠花。
    小巷內,再一次來了生人。
    嘉善迫不及待下馬車,看了眼虞家大門,急切的問顧傅居。
    “是這處?”
    顧傅居:“是。”
    嘉善:“你快給我瞧瞧,發髻可亂,身上可還妥當?”
    顧傅居無奈。
    難得見她緊張。
    他正要安撫妻子,就見虞敬成挑著水出來。
    顧傅居忙領著嘉善上前,虞敬成看到他們,也放下手裏的活。
    顧傅居正要拱手,被攔下。
    “你們文人規矩都那麽多嗎?”
    虞敬成笑:“上次不是說了,兩家日後就是親戚,要時常走動?”
    他對顧傅居道:“多虧了你,請了大夫給孫夫子發妻看診,眼下人都好全了。”
    “孫夫子時常提起你,說有機會要親自謝恩。”
    顧傅居道:“上次來的匆忙走的也急,該是我拜訪他教導杳杳費心。”
    虞敬成沉默一下。
    “那真的挺費心的。”
    經常氣到跳腳罵逆徒。
    偏偏跳腳後,私底下又透露,這孩子機靈,可聰明勁全部用在對付他身上。
    杳杳的幺蛾子真的很多。
    顧傅居:……
    聽明白了。
    虞敬成看向眼紅的嘉善:“這位想必就是……”
    他不知道怎麽稱呼。
    顧傅居上回雖從沒言明身份,可虞敬成也知他非富即貴。
    這次再見,顧傅居身上的氣場比上回還強了不少。
    顧傅居笑:“虞大哥,這是內子。”
    澤縣和上京遠,杳杳總有一日得回去認祖歸宗。
    虞敬成請兩人入內,又喊屋內收拾的玉娘過來招待女客。
    “倒是不巧,不知你們過來,杳杳這會兒又溜出去了。忙我這就去找她回來。”
    顧傅居攔下:“是我們來的匆忙,未曾提前打招呼。”
    “我們夫婦也有事要同虞大哥和嫂子商議。”
    一聽這話,虞敬成就明白了。
    “你們何時帶她走?”
    玉娘匆匆出來,就聽到嘉善的聲音。
    嘉善雖急著見女兒,可禮數卻是全的,何況她對虞家夫妻格外敬重。
    “我們夫妻倆就這麽個親生骨肉,這些年分別是鑽心的痛。虞大哥你和嫂子也隻有杳杳這麽個孩子,親手把她從哇哇啼哭帶到如今,其中疼愛不會比我們夫婦少。如何能忍分別。”
    “我和傅居便琢磨著請你們兩位一道入京。家中寬敞,往後兩家並做一家,一塊守著她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