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01.
    窮。
    好窮。
    真的好窮。
    拍《江山社稷》時雖然也是這個月薪，但當時顧白還有三萬塊存款，在這個年代，三萬塊還是可以花很長時間的。
    結果呢，顧白感覺那不是必賠的嘛，就有些大手大腳了。
    一個周去外麵吃一頓好的，還報了一些班，過年回家時還花了不少錢買各種東西。
    幸虧最貴的電影班的錢是係統出的。
    於是在拍《青春之歌》時，顧白的存款少了一大截，再加上夏天了，有時候家裏熱得不行得吹空調，那個電費跟著暴漲一波。
    顧白租的公寓樓走的是商用水電，這讓本就不富裕的生活，更是雪上加霜。
    有係統前，顧白偶爾能去外麵搓一頓好的。
    有了係統後的第二個電影，顧白迅速拮據到吃喝拉撒都想蹭劇組的地步。
    這讓顧白想起以前看過的一個新聞，江口街道望江社區一居民被自稱淘寶客服的騙子詐騙，未經核實便點擊了對方發送的網絡鏈接，導致其銀行卡內的0.69元被全部轉走。
    現在回想起新聞，還真有種我被詐騙be&bp;lke↑的感覺。
    但顧白很快便開始安慰自己了，沒關係，等電影上映就好了！
    他想到這裏快樂地將帽子扣在頭上，準備擠著公交出門上電影課。
    公交裏有空調，真是太快樂了。
    晚上回到家後，他感受到熱的快炸了的溫度，陷入沉思。
    然後他有了個主意！
    他給封肅打電話：
    “封導啊，我能去你家住一晚嗎？
    啊不是這回事，不是，我是正經人。是我家空調壞了，我晚上熱的睡不著覺。
    哦你家側臥沒空調啊，啊不用不用，你不用去次臥，你還是住主臥吧。
    我不去你家了，那演員劇組們的賓館房間多開一個吧，我今晚去那裏住。”
    好嘞！自己以後晚上就去劇組的賓館吹空調睡覺！這樣電費就能節省一筆了呢！
    顧白頓時覺得自己聰明極了。
    02.
    封肅的劇組本來過得很艱難。
    這兩年他的劇組重組多次，留下的人都是心懷夢想的、能吃苦的人。
    在得到顧白的經費後，他們的高興難以用語言來形容。
    經費，膠卷拍攝，封肅導演的鼓勵，這讓劇組所有人都興奮得不行不行的，他們每天幹的熱火朝天，他們拿出了百分百的精力在拍戲。
    但這還沒完。
    他們的投資商，顧總，居然親自來幫他們搬道具了！
    他們已經知道這位顧總是身家過億的人，這樣的大老板居然來給他們打下手，真的是太震驚了！這真的讓人完全無法懈怠一絲一毫！
    顧白先生真的是太看中他們了！
    一直以來，他們都在非議中前行著。他們經曆了很多，他們真的需要他人的認可。
    而這位顧總，他沒有口頭上說‘我看好你們’‘我覺得你們肯定成功’這種虛話，他是直接身體力行地過來幫助他們，用行動來告訴他們：你們肯定是未來的明星！我願意為你們打下手！
    這種感動，真的難以用語言來形容。
    他們唯有更努力、更努力才能報答他。
    用膠卷拍電影的話，每一秒都在燒錢。
    所以他們私底下將戲練了一遍又一遍，去精心揣摩所有東西。
    排練，對著鏡子調整表情，他們要將自己的所有心血都融入這部電影中。
    這還沒完。
    今天，顧白先生突然拉著一車飲品來到了劇組。
    此時正是上午十點鍾，太陽很大，很熱。
    “這是我親手做的哈，大家放心喝。”
    顧總將草莓牛乳從車裏搬出來，說道。
    天氣越來越熱了，太陽肆無忌憚的釋放出泛濫的白光，柏油馬路都要被融化了。
    在這種炎熱的天氣下，投資商給他們帶來自製的飲品。
    這種感覺……
    顧總給他們錢讓他們拍電影，而且還給他們帶來飲料。
    天呐。
    而且這居然是顧總親自做的，這，這怎麽擔當的起。
    頭頂的太陽依舊釋放著毒辣的熱量。
    但他們此時卻感覺不到熱了。
    ——不，必須得擔當的起。
    他們心裏有了明悟。
    劇組的人幾乎都看過路關導演在央視的那個采訪節目，他們也知道路關導演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顧總。
    當時有的人還不明白，即使投資商對你有恩，但也沒有必要在正規的采訪中這樣拚命提人家吧，這看上去怎麽有點諂媚投資商的意思啊。
    但現在親身感受到顧總為劇組做的事情後，他們就立刻明白了為什麽路關導演會那樣做。
    難以自持，真的是難以自持。
    他們必須擔當得起顧總對他們的期待，這部戲，一定要拍好！
    03.
    顧白對這些都一無所知。
    他隻需要隔幾天去市場用電影經費采購一些水果，做成冷飲送到劇組，自己的貢獻值就達到了。自己也不需要一天到晚泡在劇組了，就有時間做其他的事情了。
    再加上現在大部分時間都泡在賓館裏，顧白將自己的筆記本電腦都拿到賓館了，所以水電費也節省了不少。
    計劃通√
    顧白對此非常高興。
    這也算取得了階段性勝利吧。
    路關導演居然說《江山社稷》的成功有顧白的一半功勞，那這部戲自己可一點貢獻值都沒有了！
    演員這些是原本就定的，劇本是導演自己搞的。他顧白對這部戲一點貢獻都沒有！
    這樣一來，就能穩妥虧錢了吧。
    林澤南這個專業人士都說了。
    顧白將煮好的茶葉蛋放入袋子中，又將冰鎮西瓜汁從冰箱裏一桶一桶拿出來。
    他感覺找到了處理當下問題的最好方法。
    喜不自禁。
    很快樂。
    在係統的幫助下，自己很快就能成為有錢人的！
    等自己有了錢後，自己首先要買好幾隻路邊的烤鴨吃！那個味道真的太香了，但現在烤鴨價格好貴啊。他記得小時候這種烤鴨十幾塊一隻的，但現在居然要五十塊一隻！吃不起啊吃不起。
    04.
    時間過得很快，在全劇組的共同努力下，電影殺青了，轉為後期製作階段。
    顧白對此喜憂參半。
    喜的是進度推進，憂的是沒法蹭賓館住了。於是封肅就邀請他在他家住，封肅對此相當歡迎，他說這樣就能更方便一起討論電影了。
    《青春之歌》的攝影是顧白投錢後新招的攝影，在這之前《青春之歌》沒有攝影，封肅自己兼職著當，現在有條件後自然得招個好攝影，片場裏導演要忙的事情太多了。
    殺青後攝影感慨道：自己在這行也幹了多年了，從未見過這樣有幹勁的劇組。
    這部電影，一定成。
    整個劇組凝成了一股繩，所有人都在自己崗位上拚盡全力地去做。
    這種熱情，讓他們和專業人士的差距急劇縮小。
    很多時候電影電視劇的廣告詞都是“某某演員傾情出演”，但實際上看他們在片子裏的表現，那根本算不上‘傾情出演’，傾情指的是將全部的激情、熱情這些感情毫無保留地更顯出來。劇裏演員皮笑肉不笑的姿態，一堆摳圖，替身，還有不念台詞念數字的，這算什麽傾情。
    《青春之歌》的演員們才能目前有限，封肅使用的方法就是讓他們入戲，讓他們將自己真的當做主角，讓他們模糊劇本和現實。劇本本身也非常寫實，所以這一點對於這些演員們並不是非常困難。
    這種方式其實挺費演員的，演員拍完後可能有很長一段時間脫不了戲，得好好調整才行。
    演員們自己也知道這一點，但他們義無反顧。
    到最後，他們根本不是在表演角色，而是在展示自己。
    “哎劇本這是是要哭的啊。”
    “是，但我現在在這裏感覺，我不會在這裏哭，就是怎麽說……”
    “別急，你慢慢說。”
    “就我轉身走了，走幾步，看起來好像我很冷靜，但其實我內心在一點點崩潰，最後我在這裏想要蹲下去哭，但蹲了一半後就這樣，用手扶住腿沒讓自己蹲下去。接著從喉嚨裏出來一些嘶啞的聲音，不完全是哭，介乎於哭和嘶吼之間吧。”女主演燕子一邊說一邊比劃：“然後周圍人看我，我抬起手想抹一下淚，但沒抹，最後再慢慢的走。我覺得這樣比較好，如果是我的話我會這樣。”
    “很好，就這樣。”
    “對對對，這樣處理很棒。”
    崩潰不一定要痛哭流涕，用其他方式在鏡頭前傳遞情緒，更自然，看上去也更舒服，更有技巧。
    “等一下啊，我覺得聽到這個消息後，拿著手機的手慢慢滑落，接著對方在手機裏說話，我就很震驚地站在原地，不關手機了也不管手機那邊的人了，這裏不太好。”
    “哦，你覺得這裏過頭了是不是？”
    “是的，因為我還是相對比較理智的人嘛。我聽到這個消息後應該最初震驚，拿著手機的手可以滑落一些，但是聽到對方在說話後，我想著我再把手機拿起來，和對方木訥地說個我知道了，先掛了，這類的話，等我掛了手機我再去抒發感情。”
    “可以，這裏這樣處理不錯。”
    很多時候角色和演員是有一定距離的，通過導演的調整，通過演員的專業素養，這些距離會被縮小。
    但這部電影角色和演員堪稱沒多少距離。
    在這種情況下，這部片子的質量如何，那就可想而知。
    當然這一切顧白都不知道，顧白還在按部就班地做事，想著自己馬上就能賺大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