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01.
    電影進入後期製作後，演員們輕鬆了，但導演的任務仍然很多。
    這個月支出工資的時候，顧白驚喜地發現自己居然能拿4000元月薪，直接就漲了三分之一的薪水啊，真的是太棒了。
    到了後期階段後，有不少工作需要和各方聯係，顧白愉快地擔當起了這個任務。
    正好他目前基本都住在封肅的家，所以和封肅導演溝通也很方便。
    在做這些工作的時候，顧白還不忘三天兩頭做點飲品給後期的工作人員喝。
    雖然現在已經能拿4000月薪了，當顧白還有雄心壯誌拿更多月薪。
    ……等等，自己的雄心壯誌本來該放在電影虧欠後大賺一筆上來著。
    算了算了，先就這樣吧。
    在電影準備外宣的時候，劇組遇到個問題。
    這個問題可大可小，關鍵就看出品方自己的態度了。
    那就是，他原本請的歌手徐依給《青春之歌》寫的主題曲曲調疑似抄襲。
    本來就忙得要死要活的封肅聽到這個消息後差點沒暈過去。
    他請了專業人士鑒定，最終得出的結論是那首歌‘參考’了三首音樂，其中一首是國內老歌，一首歐美名曲的，還有一首來源於日本。這歌曲來源也是很典了。
    一些出品公司並不在意這些，很多抄襲歌曲賺的照樣盆滿缽滿，可見很多觀眾也不在意，還有一些經典名言‘抄不抄襲無所謂，好聽就行了’、‘你也抄一個給我看看’、‘可人家上春晚了呀’。
    但封肅作為個心懷夢想的人，顯然，他非常在意這一點。
    這部電影就像他的孩子，他不可能讓自己孩子蒙上這種陰影。
    於是封肅果斷通知歌手違約，歌手那邊不承認，於是有一大波麻煩過來了。
    封肅更是忙得和陀螺一樣。
    除了要忙這個以外，還得給電影找新的主題曲。
    封肅抽空就在琢磨這些事兒，有一天半夜顧白都睡著了，他突然過來敲顧白門，探頭問道：“顧總您睡了嗎？”
    顧白在被窩裏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回答：“沒有睡，在床上躺了三個小時就等你找我說事情呢。”
    聽著顧白陰陽怪氣的話，封肅咳嗽著說道：“咳咳不好意思顧總，我就是有個想法。”
    顧白長歎一聲：“你說吧。”
    封肅：“我覺得蕭華老師的那首《紅塵清夢》不錯。”
    《紅塵情夢》正是被徐依抄的歌曲之一，這是首二十世紀九十年代的香港老歌，不算火，主要是因為蕭華老師發專輯時正好趕上了神仙打架的時候。
    顧白：“是挺不錯的，怎麽啦？”
    封肅猶豫地問道：“顧總，你說我們能不能直接和蕭華老師那首歌的版權，重新填詞，改成普通話版當電影的主題曲？”
    “用老歌直接做主題曲嗎？這行嗎？”顧白疑問。
    一般電影的主題曲要弄新的吧，倒也有重複用音樂的事，就比如《天地孤影任我行》這首純音樂，它是《東邪西毒》的序曲配樂，《大話西遊》和《天下無雙》中也用了這個音樂，這是因為這首純音樂真的是太經典了。
    “不會顯得有些……嗯……不專業？會被人說的吧？”
    “我的確有一些這方麵的顧忌，但時間太緊了。而《紅塵情夢》的旋律真的很棒。”封肅說。
    徐依抄的那幾首歌的旋律都很貼合青春的感覺，看得出她‘用心’選擇抄襲素材了。
    顧白：“那你決定吧，我沒意見。”
    不如說顧白覺得這樣挺好的，感覺離成功電影的樣子又遠了一步。
    既然投資商同意了，那封肅就立刻開始聯係蕭華老師。
    蕭華老師退圈很久了，不太好聯係，封肅來回折騰了將近一個星期才聯係到蕭華老師。
    然後他立刻飛過去見蕭華老師。
    封肅的口才是非常好的，他憑借著他飽滿的熱情打動了蕭華老師。在知道封肅選她歌曲的原因後，蕭華老師還挺感動的。
    “小夥子挺好。”蕭華說道：“哎現在的樂壇啊……”她搖著頭沒繼續說：“很好，挺好的。”
    最後蕭華老師隻收了個友情價，八萬。
    主題曲搞定！
    主題曲搞定後其他事也跟著變得順利起來。
    一段時間後，電影後期正式完成。
    然後就是發行了。
    封肅聽說顧白剩下的錢基本都投給路關導演後，就沒有和顧白提這個事兒了，他開始自己跑發行公司了。
    封肅當然遇到了一些困難，青春片市場的飽和，很多青春片都在走下坡路，他們沒有明星，全部都是素人，電影本身和現在的青春片不符，這些都是困難。
    還有個困難，是顧白親手創造出來的。
    去年年末《江山社稷》的大獲成功，讓很多公司開始啟動古裝政鬥題材的電影了，所以現在很多公司更傾向於這個題材，而不是青春片，他們認為古裝政鬥題材會是未來這兩年最熱門的題材。
    封肅聽到這種發行公司告訴他這些後，有些哭笑不得。
    哇顧總，你無形之中把我們都坑了一把啊哈哈。
    不過他當然不會為此生氣，他還為顧白感到高興。
    他也當然不會氣餒，這些困難對於他完全不是事兒。
    他帶著片子繼續到處跑，終於有一家中型公司同意發行這部電影，但他們給的宣發費並不多。
    “沒有關係！”封肅回來後熱情洋溢地和劇組成員說道：“現在那些大片宣發費太貴了，到處都是電影廣告，即使給我們更多的宣發費，我們也很難通過正常方式給觀眾留下印象，所以宣傳方麵我們先自己來！”
    “需要我們去論壇貼吧宣傳嗎？”男主角興致勃勃地問道。
    “需要！需要我們劇組所有人都行動起來做宣傳！”封肅導演說，“現在的重點是——”
    “我們的電影要上映啦！”
    “我們能在大屏幕上看到自己啦！”
    “好耶！”
    “禁止好耶！”
    “禁止禁止好耶！”
    所有的沮喪，困難，遇到的問題，所有付出的辛苦，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青春之歌》劇組歡呼雀躍。
    當晚他們就開始在論壇、貼吧、xh、短視頻等平台上開始宣傳了。
    他們用的宣傳方式很樸素——
    ‘大家好！我是演員燕子，我來宣傳自己的電影《青春之歌》。’
    ‘大家好！我是導演封肅，我來宣傳……’
    ‘大家好！我是攝影師……’
    現在龍國電影產業已經很現代化、專業化了，在這樣的前提下，《青春之歌》劇組自發的樸素宣傳方式，就搞的他們像騙子一樣。仿佛下一秒他們就要說v我50，等電影賺錢後我給你一半錢。
    結果將頁麵拉到最下麵，發現他們沒有說‘我，導演，打錢’的台詞，而是認認真真發了宣傳海報和宣傳視頻。
    怎麽看上去不像騙子？
    但他們真的是電影演員嗎？一般演員不該是幾十萬上百萬的粉絲數嗎？
    但這樣的‘騙子行為’還真就吸引了一些人，他們點進這些賬號的主頁，發現主頁裏還發布了電影花絮，和他們的拍攝日記。
    劇組裏所有人都是心懷夢想的人，他們在自己的賬號裏用文字，用照片記錄了他們這一路走來的辛酸，單是看著這些，就能感受到他們的夢想有多麽熾熱。
    網友順藤摸瓜一路看過去，然後就被這些給震動到了。
    沒有任何一個善良的人會反感努力拚搏的人。
    很多人在深夜玩手機時偶爾點這些賬號，人在深夜本就是容易感性的時候，再加上這些賬號所記載的事本身又非常動人。
    這就發生了奇妙的化學反應。
    “我看到個很厲害的劇組，大家快去看啊！”
    “居然有這樣的劇組，真的是太……”
    “《青春之歌》上映後我一定要看！我要拉著全宿舍的人都過去看！”
    無論什麽東西，積累到一定程度，都可能發生量變產生質變的事情。
    今天，他們的熱情就讓整個項目的宣傳發生了質變。
    網友們開始口口宣傳，開始在公眾平台為他們發帖宣傳。
    用的宣傳格式是模仿他們的：
    “大家好！我是學生，我來宣傳一部電影《青春之歌》……”
    “大家好！我是文員……”
    前麵是自我介紹自己的職業，後麵是相同的宣傳語。
    這個句式立刻就火了起來。
    還有些搞笑的網友故意惡搞：
    “大家好！我是學生，我希望這部電影免費讓我看。”
    “大家好！我是貓，我沒丟，我就是讓你們看看我多好看。”
    “大家好！我是鄒忌，我與電影孰美。”
    有時候很多東西火得就是有點莫名其妙，很多人一開始被《青春之歌》劇組感動從而自發幫忙宣傳，這個句式用的多後，一幫人便開始跟風了。
    但這樣對電影的熱度也有益處。
    封肅見此自然非常驚喜。
    他從床上蹦起來跑過去想敲顧白的門，但想了想又收回手。
    現在是晚上，不能打擾顧總，冷靜，冷靜。
    他平靜了一會兒思緒，轉過身回到了臥室。
    卻沒想到過了一會兒顧白哈欠連天地走了進來：“你怎麽沒來找我啊。”
    封肅：“額，顧總不是在休息嗎？”
    顧白：“你這幾天每天半夜都竄我臥室，我想著幹脆先玩手機一直等你過來，結果你今晚怎麽沒過來。”
    封肅：“咳……居然是這樣。真的太不好意思了顧總。”
    顧白擺手，他坐到封肅的床上，整個人快睡著了：“又發生了啥事，你說吧。”
    封肅壓抑著興奮說道：“顧總，我們電影外宣成了一半！現在網上也算是，嗯，小有熱度了！”
    顧白的睡意瞬間一掃而空，他幾乎是蹦了起來：“什麽？”
    封肅看到顧白的表情，也跟著激動起來：“是的！顧總你看！”
    顧白走到電腦前看了一會兒，他的表情逐漸沉穩起來。
    “我一定是在做夢，我睡覺了。”
    說完後顧白非常灑脫地轉身，飄然離去。
    封肅看著顧白的反應忍不住笑了。
    顧總開心的表現讓封肅更開心了，而且顧總真的是風趣幽默呀。封肅想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