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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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 肯尼迪國際機場,裴景臣在貴賓廳候機,接到陳燦燦電話時,簡單問他近況,不外乎是學業那些事兒。
正想說沒事掛了,他這裏很忙,陳燦燦忽然說:“你知道蘇清詞生病了嗎?”
裴景臣一怔,文件上的英文字母忽然模糊了,他撿起免提的手機,再把藍牙耳機摘了,貼著問:“什麽?”
陳燦燦說:“我陪朋友看畫展,遇上他了,他車裏有藥,種類還挺多的。”
裴景臣:“什麽病?”
“他說了我沒聽清,也沒記住。好像是高壓什麽的……高血壓吧?!”
裴景臣:“……?”
陳燦燦歎氣道:“現在好多病都年輕化了,別看蘇清詞才二十四歲,得高血壓冠心病啥的,也不奇怪。得,不說他了,哥你可得保重身體,還有心理問題也不能忽視,幹你們那行的很容易得焦慮症。”
裴景臣說還輪不到你個小屁孩操心,好好讀書吧。
陳燦燦自己說的不聊蘇清詞,結果臨掛電話時又念叨:“蘇清詞那高血壓也不知道嚴不嚴重。”
裴景臣沒搭話。
他不是惡意揣測,就是了解蘇清詞隻對他柔軟,對別人要強,尤其是有過恩怨的陳燦燦。見了麵不吵一架算不錯了,怎麽會無話不談到告訴對方疾病的程度?
而且這算是在敵人麵前的一種示弱吧,隻會讓敵人覺得大獲全勝大快人心,對自己沒有任何好處。
所以,蘇清詞告訴陳燦燦這些,其實是想通過陳燦燦告訴自己?
裴景臣緊繃的手指瞬間鬆緩了,他對電話裏說:“不必管他。”
就算真生病了,蘇家有京城最好的醫療團隊,更有溫萌萌那樣的權威院長二十四小時待命,輪不到他操心。
裴景臣忽然想起半個月前在家裏,蘇清詞捂著胸膛好像痛苦至極的模樣,那不是假裝能裝出來的,蘇清詞說胃疼,是過度放縱在水木芳華花天酒地導致的。
水木芳華,喝酒。
裴景臣疲倦的揉揉眉心,打電話給助理:“我給你發個地址,你過去看看人,別說是我讓你去的。”
許助理正要等保安打內線電話,很巧的遇上同住這裏的熟人,曾跟裴景臣在某個酒會上有過一麵之緣。
許助理的長相很有辨識度,對方記得他,於是有熟人帶領,順理成章的進了小區。
許助理在別墅前理了理領帶,撣撣肩上的落雪,畢恭畢敬的按門鈴,等了好久好久,等到他不得不開口自報姓名,門才終於開了。
記憶中那個相貌驚豔、氣質陰鬱的美男子站在門口。
許助理笑著說:“蘇先生午安,裴總特命我來看您的。”
蘇清詞怔鄂:“裴景臣?”
許助理:“是的。”
蘇清詞嗤笑一聲。
許助理就像夾在皇帝和嬪妃之間的大內總管,左右逢源,哄完這邊哄那邊。他會用自己機靈的小腦袋瓜,違逆頂頭上司的意思,轉達截然不同的意義,主打一個家和萬事興的潤滑劑。
許助理刻意哄他開心,打著裴景臣的名義送些溫暖和關懷,像極了助攻。其實蘇清詞心明鏡知道,但還是願意相信這是裴景臣的意思,許助理不過是個打工的,豈能違抗上司命令胡咧咧呢!
所以,許助理能穩坐淩躍第一特助的寶座整整三年,跟裴景臣朝夕相處出雙入對,卻依然深受裴總夫人的寵愛和信賴!
蘇清詞道:“收起你那套吧,不管用了。”
許助理:“?”
蘇清詞啼笑皆非的說:“別人都拿我當偏執狂神經病,巴不得裴景臣早日脫離苦海,你倒好,一個勁兒的為我倆牽線搭橋,很怕我跟他有情人不能成眷屬似的。”
許助理笑著說:“有情人終成眷屬,有什麽不對嗎?裴總隻是嘴上不說,心裏可念著您呢,不然我哪敢假傳聖旨呀!”
蘇清詞隻是笑笑:“來做什麽?”
許助理把手裏提的東西遞出,是些水果和甜品。
抬手不打笑臉人,尤其是笑眯眯來送禮的人,蘇清詞往後讓了讓:“進來坐嗎?”
本以為許助理會說“事忙不叨擾了”,結果他邁步就進屋了。
蘇清詞沒有閑情逸致和精神招待客人,讓他隨便。而許助理確實不是閑人,隻待了五分鍾就起身告辭。
離開小區,許助理邊開車邊打電話匯報:“放心裴總,蘇先生看起來挺好的。”
裴景臣:“他在做什麽?”
許助理:“看電視,少兒頻道的豬豬俠。”
裴景臣:“……”
裴景臣:“茶幾上有藥嗎?”
許助理說:“有一些家庭常備藥,感冒止痛和管消化的,其中胃康靈放在明麵上,少了四顆膠囊。”
果然隻是胃病,裴景臣隱隱鬆了口氣。又問許助理有沒有看到降壓之類的藥物,許助理說沒有。
裴景臣應了聲,剛好廣播通知乘客登機,他掛斷電話,把厚重的文件遞交給助理,從vip通道登上飛往首爾的客機。
才一到機場就看見親自來迎的納瑞遊戲公司ceo,先前出爾反爾,現在一臉諂媚。裴景臣既不冷臉也不拿喬,笑容可掬,還道對方辛苦了,這波以德報怨的態度並未讓ceo慶幸,反而有種毛骨悚然的汗流浹背。果不其然,裴景臣在首爾待了七天,讓他充分體會到什麽叫一波三折,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不是說淩躍的裴總出了名的好脾氣嗎,怎麽睚眥必報呢!果然,資本家沒一個好貨,無奸不商。
“酷宇和索亞哪能比得上淩躍呀,我們是真心想與淩躍合作共贏,中國內地的代理運營權非您莫屬。”
原本是淩躍跟兩家同行競爭納瑞開發遊戲在國內的代理權,如今變成納瑞求淩躍代理了。裴景臣勝券在握的回國時,圈內已經津津樂道,前輩們對他年輕有為雷霆手腕讚不絕口,同輩們對他未雨綢繆運籌帷幄感到望塵莫及。
轉眼又過了半個月,裴景臣提著伴手禮回家,因新年將至,裴海洋的烘焙坊生意極好,從早到晚都在忙著做蛋糕,晚上下班了還要在微信上跟顧客聊明天的預訂。
終於清閑下來,裴海洋躺在按摩椅上說:“三十晚上帶小詞一起過來吧,我前陣子跟他說了。”
裴景臣微愣:“什麽時候?”
裴海洋便將之前偶遇蘇清詞低血糖,然後把他帶回店裏小坐的事兒簡單說了下:“大過年的,他自己一個人多冷清。往年我都交代你領他回來,你每次都不領。”
裴景臣說:“是他不跟我回來。”
“你不好強行把他帶回來?”裴海洋搖頭,心說他這兒子平時在為人處世方麵挺精明的,怎麽一遇上蘇清詞的事就呆頭呆腦。
看裴景臣出神的盯著果盤看,裴海洋輕歎口氣,說:“小臣,爸知道你不情願,但是吧,能遇到一個全心全意對你,掏心掏肺愛你不求任何回報的人,太不容易了。就算你不喜歡,也不要去傷害,要懂得珍惜知道嗎?”
個人感情生活的事,裴景臣並不喜歡與人分享訴說,而他跟蘇清詞之間特殊的感情糾葛實在太糟多無口,在親爸爸麵前尤其別扭。裴景臣岔開話題,裴海洋卻不想善罷甘休:“你別因為自己心裏那點不值一提的別扭,做出讓自己遺憾終身的事,到時吞一噸後悔藥都來不及。”
裴景臣下意識道:“爸,我跟蘇清詞……”
裴海洋:“還記得你十五歲那年跑來跟我說什麽嗎?“爸,我不想學計算機了,我想考警校,當警察。”我問你為啥,你說什麽來著?”
裴景臣削蘋果的手頓住。
裴海洋笑道:“你說,“我要給蘇格戴上手銬,把所有欺負小詞的壞人全部抓進監獄!”。”
他說完這話的半年後,蘇格就死了,薑瑟如也住院了,蘇清詞被接到祖宅跟他爺爺一起生活。
輪不到裴景臣身穿警服懲奸除惡,蘇格就自己遭報應噶了。行吧,也好,警校丟失了一名精英,國內經濟多了一位棟梁之材。
裴景臣要走時,裴海洋叫住他,說:“別跟小詞鬧別扭了。”
裴景臣心說不是他要鬧別扭,是蘇清詞提分手了。當然,這次“分手”能持續多久,裴景臣不知道,說實話到現在三個月了,確實在他意料之外,他以為蘇清詞最多堅持三天。
蘇清詞有事可做,聽父親說蘇清詞還到處寫生,而他自己也有事忙,過完了年要飛日本收購一家公司,還有操作了一年、預計在未來兩年完成的上市計劃。
裴景臣想著想著,發現車隊半天不動,前方喇叭響成一片,聽說是出了交通事故,有人被撞了。
裴景臣探出車窗,科尼塞克夾在車龍中間,進退兩難,隻能這麽塞著。工作的重壓和心情的沉鬱讓裴景臣想抽煙了,趁著堵車開門下去,橫穿馬路走進街邊煙酒行,不經思考的下意識說出:“除了薄荷味,隨便哪個都行。”
店老板邊提醒顧客掃碼邊伸長脖子往外看,朝看熱鬧回來的老婆問:“嚴重嗎?”
“全是血,老嚇人了!我擠進去看了眼,是個二十三四歲的小夥子,抱著一個畫板,長得還挺好看,可惜了。”
裴景臣心神一震,猛地衝出煙酒行,踩著皮鞋跑過長長的車隊,隻見前方救護車的紅□□光刺目閃爍,映出柏油路上蜿蜒流淌的大片鮮血。
裴景臣呼吸瞬間亂了,擠進圍觀人群一看——地上躺著個陌生的年輕男人,全身是血,懷裏抱著一個滑板。
是滑板,不是畫板。
刹那之間,裴景臣感到脊背上生出一層冷汗,冬日裏的夜風一吹,渾身痙攣,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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