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1.face off-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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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 瞿從光父母早亡,從小照顧他長大的姥爺姥姥亦過世多年,他在世界上唯一的血親就隻剩一個妹妹,名叫瞿思嘉,算算年紀,今年也三十九歲了。
瞿思嘉許多年前就搬到了另一個城市生活,距離鑫海市不算近。
收到警方的聯係,說有一樁案子可能與她哥有關,需要她協助調查的時候,瞿思嘉表示會盡快趕來,態度很是配合。
5月8日,星期日。
早上九點二十分,戚山雨和林鬱清在市局見到了瞿從光的妹妹瞿思嘉。
或許是因為生活奔波操勞的關係,瞿女士明明才不到四十歲,眉梢眼角已染上了清晰的歲月痕跡。
她的膚色偏黑,不是健康的小麥色,而是暗沉幹燥的黃黑,糟糕的氣色讓她顯得有些憔悴,但她精致的臉型和清秀的五官卻又表明,年輕時的瞿思嘉一定是個很討人喜歡的漂亮姑娘。
“警察同誌,我就把話撂這兒了,當年的事我哥是無辜的!”
瞿思嘉坐下後第一句就這麽說。
她的語氣不憤怒也不激動,隻有一種毋庸置疑的篤定。
林鬱清蹙了蹙眉。
大部分人對自己的家屬,特別是近親總有種近乎盲目的信任,“我知道某某某是無辜的”這句話,警察們聽得實在太多了。
他張了張嘴,剛想說點什麽,戚山雨的手就搭在了桌上。
——這是讓他稍安勿躁的意思。
林鬱清按下了話頭。
“瞿女士,方便跟我們聊一聊當年的事嗎?”
戚山雨沒有急著追問她最近有沒有跟瞿從光聯係過,而是態度很好地問起了二十五年前的舊事。
瞿思嘉顯然也頗覺意外。
她抬起視線,定定地看著戚山雨,好一會兒才輕輕點了點頭,硬邦邦的語氣也緩和了許多,“其實……我知道的也不多。”
戚山雨淡淡一笑,“沒關係,你想到什麽都可以說。”
麵對戚山雨鼓勵的目光,瞿思嘉緊繃的神經放鬆了下來。
她隱隱有種感覺,麵前這位年輕且麵容過分英俊的警官不是來找她興師問罪的,而是來幫助她的。
那些她憋了二十多年的話,或許他願意聽上一聽。
“我爸媽在我們小時候就死了,我和哥哥都是姥爺姥姥帶大的,後來我哥考上了鑫海大學,我也跟他在這邊念中專,這些事情,你們應該都知道吧?”
看戚山雨點了頭,瞿思嘉繼續說了下去:“也正好是那時候,我得了白血病。”
這個細節並沒有記錄在瞿從光的卷宗上,戚山雨和林鬱清都頗為意外。
既然瞿思嘉能在二十五年後坐在這裏跟他們陳述案情,那麽她的病定然是好了。
即便兩位警官不是醫生,也知道要治療白血病不是件簡單的事情,需要花很多的錢。
瞿家兄妹是上學都得靠鄉親資助和獎學金的窮學生,怎麽會有錢治病呢?
林鬱清和戚山雨交換了個對視,都感覺事有蹊蹺。
於是林鬱清開門見山地問:“您治病的錢是瞿從光籌措的嗎?他哪來的錢?”
“這就是我想對你們說的事情。”
瞿思嘉回答得也很幹脆:“我治病的錢,是我哥一個朋友借給他的,但那朋友給了他一大筆錢之後就失蹤了。”
“哦?”
這又是一個卷宗裏壓根兒沒提的新人物,林鬱清更精神了,“你哥的朋友叫什麽名字?他很有錢嗎?”
“他叫趙遠航,比我哥大一歲。”
瞿思嘉搖了搖頭,“他跟我們是同鄉,也是我哥的發小,兩人從小關係就很好。我哥來鑫海讀書以後,他也一起跟來了,說是剛好在大城市打工。”
林鬱清眉心蹙起。
他不認為一個靠打工為生的人能攢下多少錢,更別說是借給好友幫妹妹治病了。
於是小林警官問道:“那麽,這個趙遠航借了多少錢給你們?”
“十萬。”
瞿思嘉給了一個頗為驚人的數字。
二十五年前的十萬可絕對不是一筆小數目,若說這筆錢的來曆沒有貓膩,真是騙鬼都不信。
戚山雨問:“趙遠航的錢是從哪兒來的?”
“抱歉,我不知道。”
瞿思嘉想了想,又補充道:“不止是我,連我哥也不知道。”
接下來,瞿思嘉將她還記得的事情盡可能地回憶給了戚山雨和林鬱清聽。
瞿從光考上鑫海大學後,瞿思嘉跟著哥哥來到鑫海市,並很爭氣地考上了一所護理類的中專。就當時而言,兄妹倆都非常優秀,完全算得上是前途可期了。
而趙遠航則是瞿家兄妹的老鄉,三人青梅竹馬,交情甚篤。
當瞿家兄妹決定要來鑫海市求學的時候,趙遠航自告奮勇跟了出來,說要打工賺錢,順帶還能照應二人的生活。
然而福無雙至禍不單行,瞿思嘉剛上衛校不久就突然在上課時暈倒,鼻血長流,嚇壞了一眾老師同學。
人送到醫院一檢查,才發現她得了急性淋巴細胞白血病。
接下來要麵對的天文數字一般的巨額醫療費,頓時讓原本生活逐漸走入正軌的瞿家兄妹陷入了天塌地陷的絕望深淵。
瞿從光本打算輟學打工給妹妹賺醫藥費,但趙遠航阻止了他,說他好不容易才考上這麽好的大學、這麽好的專業,若是就此放棄,可就太對不起給他們兄妹籌措學費的鄉親們的期待了。
於是瞿從光一麵堅持上學,一麵照顧妹妹,還要擠出時間做家教打零工,每日忙得天昏地暗,幾乎將自己逼迫到了極限。
當瞿思嘉說到這裏時,林鬱清忍不住悄悄瞥了戚山雨一眼。
雖然戚山雨當年的處境比瞿從光要好上不少,但確實有過類似的經曆。他也是父母雙亡,靠一己之力拉扯妹妹長大,一邊工讀一邊努力償還替母親治病時欠下的債務。
相同的經曆總是很容易讓人共情,不過戚山雨卻表現得冷靜又專業。
他神色不變,接著問道:“是趙遠航主動提出借給你們錢的嗎?”
“嗯。”
瞿思嘉點了點頭,“那時候,醫院說我哥哥的骨髓跟我配型成功了,隻要進行骨髓移植,我就有可能治愈……但是手術費和後續治療需要十萬塊。”
她歎息道:“十萬塊啊……我們當時都覺得不可能的,已經打算放棄了。”
就在瞿家兄妹對天文數字一般的巨額治療費感到絕望的時候,趙遠航忽然說要到外地去“幹點活兒”,在消失了一個月之後,忽然給瞿從光匯來了整整十萬塊錢。
“當時我哥嚇壞了!他其實也知道,除非是中了大獎,不然沒有哪個正當收入是能一下子搞來那麽多錢的。”
瞿思嘉回憶道:
“我哥後來試圖聯係趙哥,但再也沒打通過他的手機。”
當時正值瞿思嘉準備進艙的關鍵時期,瞿從光雖然擔心好朋友的情況,但也實在抽不出身去尋找。
這樣一拖就拖了整整兩個月,直到瞿思嘉移植手術成功,出院回家修養之後,瞿從光才告訴妹妹,趙遠航的行蹤,他有些眉目了。
林鬱清很好奇:“那趙遠航人在哪裏?”
“對不起,我不知道。”
然而瞿思嘉卻再度搖了搖頭,“因為之後不久,我哥就出了‘那件事’了……”
她抬起視線,目光澄澈又坦然。
“我承認,我不知道他那天晚上到底幹了什麽,但我那時候才剛剛做完手術沒多久,他一定不會丟下我逃跑的!當年的事一定另有隱情!”
瞿思嘉懇求道:
“警察同誌,請你們一定要重新調查一次,拜托你們了!”
一小時後,戚山雨載著瞿思嘉去了一趟法研所。
柳弈親自接待了瞿女士,先給她取了一份口腔粘膜上皮細胞刮片,再抽了一管血。
“抱歉,有段時間沒給人紮過針了,手有點兒生。”
柳弈拔掉針頭,將一塊止血敷料貼到了瞿思嘉的傷口處,朝對方露出一個安撫式的微笑。
“沒關係。”
瞿思嘉搖了搖頭,笑容苦澀,“我才應該謝謝你,願意再幫我比對一次我哥的dna。”
檔案裏還留有瞿從光的dna數據,柳弈承諾會用瞿思嘉的血樣再做一次對比,以確定當年犯下那樁□□罪的到底是不是瞿從光本人。
柳弈朝她微微一笑,“也是因為瞿女士您的情況比較特殊,正好有這個機會罷了。”
瞿思嘉移植了她親哥瞿從光的骨髓,如此一來,她體內就會有兩套dna係統。
一套是屬於她本人的,組成了她的皮膚、肌肉、器官等體細胞;另一套來源於她哥移植到她身上的造血幹細胞,這會使得她血液和免疫係統的dna與他哥哥的相同。
如果拿她的兩份采樣去檢測,她口腔粘膜上皮細胞的性染色體會是屬於女性的xx,而她的血樣則會是屬於男性的xy。
這就意味著,柳弈可以跳過親緣分析,直接拿瞿思嘉的血樣去與瞿從光的dna存檔對比,相當於瞿從光本人親至,也就能確定當年在受害者李琴貼身衣物上留下唾液的犯人到底是不是瞿從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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