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8章 你不會是喜歡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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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知微淚水漣漣,哀聲哭泣,甚至有昏厥過去的跡象。
    傅行簡濃密的黑眉緊緊蹙著,粗糙的指腹放在女孩的唇瓣上:“我給表妹解開,但最好不要叫,畢竟表妹最厭惡和我產生聯係了,要是被人發現表妹就隻能嫁給我了。”
    裴知微自然是知道的,手帕被打濕後,緊緊粘在上頜,難受得不行,當下用力地點頭。
    見狀,傅行簡心跌落穀底,將女孩口中的帕子取出來,絲毫不嫌棄地慢慢疊起來,手指甚至沾了些表妹的涎水,疊好之後放進懷中。
    裴知微呈現一個癱倒在炕幾上的動作,帕子被取出來的瞬間,珠淚滾滾,哀聲淒婉:“表哥,你到底想做自己,我究竟怎麽得罪你了,如果你還在為我之前進了你的院子生氣,我可以道歉,我發誓再也不會出現在你麵前了。”
    “表哥,放過我,你不要殺我。”
    傅行簡似乎聽到了什麽極好笑的話,低低地笑了:“我要殺你,表妹你沒有得罪我,隻是我這人最厭惡女子拿婚姻算計,算計也就罷了,甚至還不能從一而終,樓太傅清正廉潔,我自然不能看他唯一的兒子被你蒙騙,甚至被你故意勾引。”
    他當然知道表妹沒有勾引人,她和樓廷文的每一個舉動,都有人在暗處盯著,更知道女孩容貌絕世,有時隻是單純的一個眼神,就叫人追捧。
    可傅行簡就是恨,就是在怨恨,怨恨她對一個隻見了一麵的人都比對自己好,她明明想嫁的人不是自己嗎?
    傅行簡自己都不能解釋他的行為,見到表妹對其他人笑意吟吟的模樣,對自己又是另一副,隻覺得心中好似有什麽尖銳的東西狠狠地紮下。
    他不知道這是為什麽,於是全部歸咎於見不得滿腹算計的女子,他是掌管京城守衛的將軍,自然有義務管教這種水性楊花的女子。
    裴知微眼光閃閃,清冷的麵容更如明月般皎潔,似有不屈:“我沒有勾引他,我也沒有拿婚姻算計,女子求個好人家有錯嗎?表哥憑什麽認定我勾引他。”
    傅行簡怒火瞬間被點燃了:“你沒有勾引他你對他笑什麽,我在船上看得在真切不過,隻是一麵之交,人家便巴巴地追到門口,你真是好本事啊。”
    裴知微被嚇到了,見和他說不通,氣惱得又哭個不停:“瘋子瘋子,你就是瘋子。”
    傅行簡好整以暇地欣賞,女孩崩潰的模樣格外的招人疼:“表妹這是被我戳中了。”
    裴知微厭恨的眼神看過去,她從來沒有一刻如此痛恨來到京城,喉嚨痛得不行,白皙的腕子也被緊緊的束著,崩潰又無助。
    他被這眼神刺到了,其實他隻是想讓表妹也這樣對自己,想看看她真心的笑容,但衝進來看見她思念別的男人的模樣就隻有憤怒了。
    她顫聲道:“就算我勾引他了,又關你什麽事情,辦案有大理事你算什麽,你憑什麽自以為是地這樣對我。”微微仰起的清麗臉龐滿是倔強。
    隨意闖進閨房,將院子裏的人弄暈,還將自己捆住,這一刻裴知微對他的厭惡到達了巔峰。
    傅行簡心裏一動,燭火照亮他含笑的眼眸,隻覺得那笑意淺薄,怒火,滔天的怒火,他一直想從這人嘴裏的答案被親口說出來,卻又不高興了。
    重重地閉上眼睛:“有我在,你別想和樓廷文在一起,表妹的婚事成一樁我破壞一樁。”
    “你不會是喜歡我吧。”
    傅行簡聽完她的話,沉默了半晌,覺得自己一直以來的行為好像有了合理的解釋。
    為什麽想要表妹真心實意的對自己笑,為什麽想要想要她同樣專心的看自己一眼,現在都可以解釋清楚了,原來我是喜歡表妹啊。
    傅行簡仿若醍醐灌頂一般,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接下來的話澆頭落下。
    “表哥不會這麽賤喜歡我這種人吧,喜歡一個你嘴裏勾引男人的人,那真是太可笑了。”裴知微明明是被捆著的,可依舊不見她有半分局促,還是那樣自如,明明是弱勢方,卻在這一刻占了上風。
    “你想什麽了,我怎麽可能喜歡你這種女人。”傅行簡聽見自己冷冽的嗓音,手指卻緊緊攥著衣袍,幾乎掐進肉裏了。
    裴知微高懸的心總算鬆了口氣,但很快因為自己的處境愈發難堪,清洌的眉梢微微挑起:“表哥最好趕緊離開。”
    就這樣,傅行簡幾乎是在慌亂之下逃離了這個院子,外麵不知何時下起了雨,他茫無目的地走著,腦子一片混沌,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喜歡上一個見異思遷的人,難道自己要像母親那樣。
    “將軍,趕緊回去吧。”執言給表小姐解開帶子就趕緊追出來了,跟在他身後,像個操心的老嬤嬤,將軍好不容易有個合心意的,沒想到是這樣收場的結果。
    冰冷的雨水直直打在男人的麵頰上,幾乎睜不開眼,最後他跌跌撞撞地跑進了那座早已無人居住的院子,那是母親生前住的院子。
    院子被打理的很好,每天都有人專心看護管理,傅行簡快步跑進母親的房間,而後重重的跪在牌位前,哭得難以自持。
    執言見將軍進了屋子,歎了口氣,轉頭守在屋簷下,聽著屋內的不住的哭聲,也被這悲傷感動了,眼圈都紅了。
    他口中喃喃道:“對不起,母親,對不起,兒子喜歡上一個這樣的人,喜歡上這樣這一個對感情不忠貞的人。”
    說完,重重磕起頭來,一下又一下的,砰砰作響砸在地麵上,過了很久才停止,地麵早帶著星星點點的血跡,額頭傷得厲害。
    他抬頭看著母親的牌位,脆弱得像個幼童,發覺不能說表妹的壞話,自圓其說地解釋:“母親,表妹是因為沒有父母教導,這不是她的錯,兒子會努力克製的,會努力不喜歡表妹的。”
    許久之後喃喃道:“但是我覺得這樣有點難。”
    “如果做不到,兒子會管教好表妹的,會教會她對感情忠貞的。”傅行簡言辭懇切,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