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鎮南王夫婦起爭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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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海鱷神不理會大吼一聲,發掌向他段譽擊來。我看出南海鱷神這一掌內力之強,絕對是發狠的出掌,不待段譽反應過來,忽起一掌擊在段譽背部,用上我一成的功力將真氣輸給段譽,助他形成護體罡氣。南神鱷神那一掌襲來,打在護體罡氣上,瞬間被彈飛了出去,“哇”的一聲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眾人見南海鱷神打不過段譽,也放下心來。南海鱷神好不容易從地上爬起來,眯著一對豆眼凝視段譽,臉上神情古怪之極,又是詫異,又是憤怒,卻又不敢再上前。
    我從段譽身後探出頭,道:“嶽老三,我瞧你定是甘心做烏龜兒子王八蛋,拜師是不肯拜的了。”
    南海鱷神怒道:“我偏偏叫你料想不到,拜師便拜師,這烏龜兒子王八蛋,嶽老三是決計不做的。”說著突然跪倒在地,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向段譽連磕了八個響頭,大聲叫道:“師父,弟子嶽老三給你磕頭。”
    段譽看我一眼,料定剛才是我助他,尚未回答,南海鱷神已縱身躍起,出廳上了屋頂。屋上“啊”的一聲慘呼,跟著砰的一響,一個人被擲進廳來,卻是一名王府衛士,胸口鮮血淋漓,心髒已被他伸指挖去,手足亂動,未即便死,神情極是可怖。這衛士的武功雖不及褚萬裏等,卻也並非泛泛,居然被他舉手間便將心挖土去,四大衛護近在身旁,竟不及相救。眾人見了無不變色。其他人也紛紛退去不再為難,但至始至終我也沒見段延慶出現。
    我回到段譽身旁道:“譽哥哥,這南海鱷神還真是應了這惡人之名,竟如此草菅人命。下次遇到,定要叫他吃點苦頭不可。”
    段譽摟上我的腰,寵溺地應道:“好,我聽妍兒的。下次若再遇到,一定好好教訓他。”古篤誠和傅思歸將那衛士的屍體抬了出去,段正淳吩咐厚加撫恤,妥為安葬。
    保定帝道:“譽兒,你這套步法,當是從伏羲六十四卦方位中化將出來的,卻是何人所授?當真高明。”
    段譽道:“這是妍兒讓孩兒學的,而她也是從一個山洞中得來的。”對於保定帝及自己的家人段譽沒有什麽可隱瞞的,因為他知道自打我出現後,身邊所有人的關心、愛護全都偏向了我,而自己好似是他們認領的。
    保定帝問道:“聖元又是如何從山洞中學來?”
    段譽於是將之前我們在無量山深穀裏的事說了一遍,又將我如何得到繪有步法的卷軸也說明了。至於玉像、裸女等等,自然略而不提,這些身子裸露的神仙姊姊圖像,如何能讓伯父、伯母、爹爹、娘親他們知曉!
    段譽說罷,保定帝道:“這六十四卦的步法之中,顯是隱伏有一門上乘內功,你從頭至尾的再走一遍看。”
    段譽應道:“諾!”
    段譽鬆開我,然後微微一提氣,一步步的走將起來。保定帝、段正淳、高升泰等都是內功深厚之人,但於這步法的奧妙,卻也隻能看出了二三成。段譽六十四卦走完,剛好繞了一個大圈,回歸原地。
    保定帝喜道:“好極!這步法當是天下無雙,吾兒是遇上了極難得的福緣。你母親今日回府。吾兒陪娘多喝一杯吧。”
    轉頭向皇後道:“咱們回去了吧!”
    皇後應道:“諾!”又轉頭看向我,催促道,“聖元,還不跟我們回去!”
    我聞言,一把摟上段譽的胳膊,嘟起嘴,道:“我不,譽哥哥在哪兒我就在哪兒,我哪兒也不去,我才不要回去對著殷氏姐妹呢。”
    皇後還想說什麽,卻被段正明牽起手,隨口說道:“隨她去吧!她若是肯跟我們回去,可就不是聖元嘍!”說罷拉著皇後往王府外走去。
    段正淳等恭送皇帝、皇後起駕回宮,直送回鎮南王府的牌樓之外。大家回到府中,內堂張宴。一桌筵席除段正淳夫婦和段譽之外,再加上我和木婉清也就五人,在旁侍候的婢女倒有十七八人,菜色也頗為豐富。木婉清一生之中,哪裏見過如此榮華富貴的氣象?但她並不在意隻自顧自地在一旁喝酒。
    我自小就和他們一起住慣了的,段正淳夫婦也一直都把我當成親生女兒一般疼著,有時甚至比疼段譽還要疼我,所以我們四人齊樂融融十分歡樂,絲毫不會覺得尷尬,倒是一旁的木婉清顯得有些拘謹。最後因我嫌伺候的人太多,把所有人都譴了出來,內堂裏便隻剩下我、木婉清、段譽、段正淳和刀白鳳五人。
    隻是席間,段譽看見母親對父親的神色仍是冷冷的,既不喝酒也不吃葷菜,隻挾些素菜來吃,便斟了一杯酒,雙手捧著站起,說道:“娘,兒子敬你一杯。恭賀你跟爹爹團聚,咱三人得享天倫之樂。”
    刀白鳳道:“我不喝酒。”段譽又斟了一杯,向我使個眼色。我接到他的暗示,也捧著酒杯站起來,道:“叔母,聖元也敬你一杯。”
    刀白鳳看我一眼,雖然有些惱怒我與段譽一起哄她,但又不會完全駁了我的麵子,便微微一笑,說道:“聖元,譽兒淘氣,你也知曉我們做爹娘的管他不住,幸好他卻對你很上心,以後就靠你幫我們管著他。”
    我看了一眼段譽,道:“叔父、叔母請放心,聖元會替替你們管著譽哥哥的,他若連我的話也不聽,我便到父皇那兒去要求退了我們的婚約,將來聖元就是嫁乞丐也不嫁他。”我知道我現在在段譽心中的位置,故意拿我們的婚約刺激他,我現在若說不嫁他,保證急都會將他急死。
    刀白鳳聞言嗤的一笑,斜眼向丈夫瞧去。段正淳笑道:“正該如此,急死他最好!”
    段譽聽到我們的對話後,原本嬉皮笑臉地打哈哈,可在聽到我不要嫁他之後,臉色瞬間垮了下來,再加上段正淳也支持我,如此他真的著起急來。急著拉上我的衣角,道:“妍兒,你……”但是我沒讓他把話說完,又給段正淳和刀白鳳各斟了一杯酒,一手一杯遞到他們跟前,道:“叔父、叔母,聖元再各敬你們一杯,恭賀你們早日再為王府添丁添福!”我話音剛落,三人都很驚訝的看著我,不明白我這話從何說起,但我是知道是怎麽回事的。
    刀白鳳無奈地笑了笑,伸出左手來接我手中的酒杯。燭光之下,一旁自顧吃菜喝酒的木婉清突見她素手纖纖,晶瑩如玉,手腕處有一塊殷紅如血的紅記,不由得全身一震,顫聲道:“你……你的名字……可叫做刀白鳳嗎?”
    玉虛散人笑聲:“你怎知道我名字?”
    木婉清顫聲問道:“你……你當真便是刀白鳳?你從前是使軟鞭的,是不是?”
    玉虛散人見她神情有異,但仍是不疑有他,微笑道:“譽兒待你真好,連我的閨名也跟你說了。”
    木婉清叫道:“師恩深重,師命難違!”右手一揚,兩枝毒箭往玉虛散人當胸射去。
    筵席之間,五人言笑宴會,親如家人,哪料到木婉清竟會突然發難?玉虛散人武功雖較木婉清為高,但兩人相距極近,又是變起俄頃,猝不及防,眼看這兩枝毒箭勢非射中不可。段正淳坐在對席,乃在木婉清背後,一見情勢不對,食指點出,正是“一陽指”的神技,但這一指隻能控製住木婉清,卻不能救得妻子。
    段譽雖然不曾見木婉清談笑間便飛箭殺人,但是見母親有難,腳下使出“淩波微步”,身形一晃,從斜刺裏穿了過來,擋在玉虛散人身前,也不出招準備用自己的身體擋袖箭。我是知道木婉清的袖箭上有劇毒的,雖然段譽被我這些年一直服用“凝香玉露”,身體早已百毒不侵,但中了袖箭還是會受傷的,這是我自然不願意見到的。於是,立即出手先製止住了袖箭的前行,再一揮手使袖箭改變方向飛射在了無人的牆上。
    段正淳見一時間沒救下自己的妻子,而自己的兒子又差點受傷,心裏有些自責,卻卻地問道:“不礙吧?”
    玉虛散人不答,向木婉清道:“你去跟修羅刀秦紅棉說……”
    段正淳聽到“修羅刀秦紅棉”六字,臉色一變,說:“鳳凰,你……你……”
    玉虛散人不理丈夫,仍是向著木婉清說:“你跟她說,要我性命,盡管光明正大的要,這等鬼域伎倆,不教人笑歪了嘴麽?”
    木婉清說:“我不知修羅刀秦紅棉是誰。”
    玉虛散人道:“那麽是誰叫你來殺我的?”
    木婉清道:“是我師父。我師父叫我來殺兩個人。第一個便是你,她說你手腕處有一塊殷紅如血的紅記,名叫刀白鳳,相貌很美,以軟鞭作為兵刃。她沒……沒說你是道姑打扮,我見你的兵刃乃是拂塵,名字叫作玉虛散人,沒想到便是師父要殺……要殺之人,更沒想到你是哥哥的娘親……”說到這裏珠淚滾滾而下。
    玉虛散人刀白鳳道:“你師父叫你去殺的第二個人,也是個美貌女子,右手缺了三根手指的,是不是?”
    木婉清奇道:“是啊,你怎知道?那女人姓康……”
    刀白鳳腮邊忽然滾下眼淚,微一沉吟,向段正淳道:“正淳,你自己欠下的孽債,自己解決吧,別拖累我們母子。”
    段正淳道:“鳳凰,過去的冤孽,你何必放在心上?”
    刀白鳳幽幽的道:“你不放在心上,我卻放在心上,人家也放在心上。現都找上門來了,若不是聖元,你是準備將譽子的性命也交待在這兒不成,那箭可是參了致命劇毒!”說罷突然間飛身而起,從窗口躍了出去。
    段正淳伸手去拉她衣袖,刀白鳳回手一掌向他臉上擊去。段正淳側頭一讓避開了那一掌,嗤的一聲,卻已將刀白鳳的衣袖拉下了半截。
    刀白鳳轉過頭來,怒道:“你真要與我動武麽?”
    段正淳道:“鳳凰,你……”
    不等段正淳再說什麽,刀白鳳雙足一登,輕飄飄的躍到了對麵屋上,跟著幾個起伏,已在十餘丈外。
    遠遠聽得禇萬裏的聲音喝道:“是誰?”
    刀白鳳道:“是我。”
    禇萬裏道:“啊,是王妃……”此後再無聲息,眼見她是去得遠了。
    段正淳悄立半晌,歎了口氣,回入暖閣,卻見木婉清臉色慘白,卻並不逃走。段正淳走近身去,雙手抓住她的手臂,喀的一聲,接上了她的關節。木婉清心想:“我用箭射他的妻子,還差點傷了他的兒子,不知他要如何折磨我?”卻見段正淳頹然坐入椅中,慢慢斟了一杯酒,咕的一聲,便喝幹了,雙眼望著刀白鳳躍出去的窗子,呆呆出神,過了半晌,又慢慢斟了一杯酒,咕的一下又喝幹。似這麽自斟自飲,連喝了十二三杯,一壺幹了,便從另一壺裏斟酒,斟得極慢,但飲得極快。木婉清越來越不耐煩,叫道:“你想用何古怪慘毒的法子來整治我,快快下手!”
    我和段譽見狀對望一眼,早已悄悄退出,再次去尋刀白鳳。至於,段正淳和木婉清在屋裏說了什麽,我自然是知道的,在尋刀白鳳時也說與了段譽知曉,具體細節此處不提。隻說我們再次出去尋刀白鳳,我們兩人向著刀白鳳躍出的方向飛身而去,十餘丈後停下,知曉禇萬裏隱蔽在附近,朗聲喚道:“禇萬裏!”
    遠遠聽得禇萬裏的聲音喝道:“公主,有何吩附?”
    我道:“王妃去了何方?”
    禇萬裏道:“回稟公主,王妃去了您前方的山上。”
    “好,多謝!”我道了謝,與段譽往前方的高山尋去。禇萬裏答完見我們遠去,繼續隱蔽起來,再無聲息,好似剛才的對話並無發生。
    果然,我們在前方山上的崖邊見到了刀白鳳。她獨自一人站在崖邊,目視下方,崖下便是她的玉虛觀。
    此山名為雞足山,又名九曲山、青巔山,最高海拔3420米,最低海拔1780米,是以佛教為主的山脈,雞足山共有“大寺八,小寺三十有四,庵院六十有五,靜室一百七十餘所”,其中包括刀白鳳所在的玉虛觀。除寺院外,還建有軒、亭、角、堂、坊、塔、殿等200餘座,橋梁18座。
    由於刀白鳳因為剛才的事,心裏還有些不痛快,並未察覺我們倆靠近。我和段譽上前一人一邊摟住刀白鳳的胳膊,我道:“叔母,您一個人站在這裏做何,莫非您又想回玉虛觀了?那您不能想不開就從這裏跳下去啊!”說完,伸頭看了看懸崖下麵。刀白鳳聽到這裏一臉黑線,就聽繼續道,“雖然這裏下麵便是您的玉虛觀,但這裏好歹也有七八丈高,要是真跳下去不死也要摔殘了不可。叔母,您不會真要從這裏回玉虛觀吧!”
    刀白鳳此刻已經徹底無語了,心想:一,她何時說過她要從這裏跳下去了!二、她也沒說她要回玉虛觀!怎麽到這丫頭嘴裏成了我要回玉虛觀,還是從懸崖上跳下去的。沒好氣地瞪我一眼,道:“死丫頭,少來編排我。叔母不回玉虛觀,隻是心裏不好受,來這兒靜靜心便回去。”
    “叔母,這就是你的不是了。”
    刀白鳳:“……”聽到這刀白鳳有些無語,合著她受氣、難過還是她的不是!
    刀白鳳剛想說話,卻聽我話峰一轉,“您明知道叔父是那樣的人,還與他置氣,最後傷的是您的心,成全的是叔父與他人,不值得。”
    刀白鳳:“……”
    “再者說,您還有妍妍和譽哥哥在呢,難道您就不心疼妍妍和譽哥哥在您和叔父之間來回奔波?還有啊,叔父有多少紅顏知己,您也是知道的,前些日子您已經搞定了幾個,剩下的您還怕自己應付不來?至於那位姓康的,不想和睦相處,咱就不和睦相處,最好是聯合其他人一起整她,有必要時妍妍也可以幫你們。”想到康敏我就立刻殺了她,簡直就是一個心理變態、扭曲還一肚子壞水的女人。
    記得原書中說的,隻因自己對蕭峰示好不成,她就要蕭峰身敗名裂,才有了杏子林事件。後來蕭峰問她自己殺父仇人的帶頭大哥時,她故意指向了負她感情的段正淳,然後導致害蕭峰親手打死了自己最愛的人、段正淳和阮星竹的大女兒、大理國的郡主——阿朱,還讓心理同樣扭曲的阿紫因自己的姐夫殺死了自己的姐姐而愛上自己的姐夫。所以,我對康敏沒有什麽好印象,早死早幹淨。
    刀白鳳:“……”
    刀白鳳又是一臉黑線,許久才轉頭看向段譽,指著我道,“譽兒,你決定你喜歡這個瘋丫頭?”但臉上表情告訴段譽,他要是敢說不喜歡,別怪她不認他這個親兒子。
    段譽:“……”
    當然,刀白鳳神情段譽都看在眼裏,自然也明白刀白鳳所表達的意思,他沒有馬上回答刀白鳳的問題,而是先看了我一眼,見我對俏皮的笑了笑,瞬間明白我的意思,我這是在緩解刀白鳳的心情,可突然自己的惡趣味也被調動了上來,反問道:“娘,那您覺得兒子是喜歡好,還是不喜歡好?”
    刀白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