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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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在長街上疾馳。
謝雲崢把人半抱在懷裏,骨節分明的大手捧著紀明珠的腦袋。
觸手是濡濕的黏膩感,帶著溫熱的體溫,血腥味也更濃。
心跳又漏了幾拍,像是有什麽東西被強行塞進心髒。
悶悶地,讓人喘不過氣。
謝雲崢目不轉睛地盯著紀明珠,總覺得一眨眼她就會消失。
車廂晃動,他下意識要把人抱緊,又怕弄疼了她,瞬間卸了力道。
“紀明珠。”
“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
如果沒有前緣,他們相識不過幾日,何至於對他產生這麽大的影響?
低沉的呢喃消散在空氣裏,無人應他。
杜佩蘭親眼看到謝雲崢把紀明珠抱上馬車,可又不能出聲阻止。
心裏又急又怒,好一個心思深沉的孤女!
見阿崢沒選擇她,便故意裝暈。
難怪在那個夢裏,她能爬上阿崢的床,還懷上了阿崢的孩子。
好在阿崢不吃這一套,最後選擇的還是她杜佩蘭。
眼裏閃過一抹厲色,不管是夢裏還是夢外,能和阿崢並肩而立的人,都隻能是她!
謝雲菱還沒來得及上馬車,兄長的車架就已經離開。
隻能拉著金子,上了後邊的馬車,“調頭,回府!”
車隊紛紛調頭,往來時的方向而去。
杜佩蘭被留在原地,從頭到尾,都沒個人來問問她的情況。
心裏梗得難受,便也記恨上了紀明珠。
這是個厲害的對手,得早點讓阿崢知曉她的真麵目。
不然,阿崢可能又要走夢裏的老路,被低賤的孤女算計了。
謝府門口。
小廝還沒擺好梯凳,謝雲崢已經下了馬車,把昏迷不醒的人打橫抱起。
怕晃到紀明珠的腦袋,特意調整姿勢,讓她枕著他的肩膀。
吩咐天水,“讓席玉來東院。”
男人大步往府裏走,麵色凝重,身上的威壓讓人不敢接近。
紀明珠昏了過去,全程沒有醒來,也就不知道謝雲崢一路上嚇到了多少人。
不近女色的世子爺,居然親自抱著表姑娘。
抱表姑娘也就罷了,目的地還是東院!
偌大的國公府人多眼雜,很快事情就傳遍了。
“嘩啦!”
安和郡主手裏的茶盞落地,臉上滿是不可置信。
“你再說一遍,阿崢抱了誰?”
小丫鬟低著頭回,“是,是表姑娘。”
老太君也驚呆了,她以為瑄哥兒不在府裏,就出不了大問題。
畢竟阿崢生性冷漠,就算紀明珠有意,也未必能靠近得了他。
沒想到阿崢居然在眾目睽睽之下抱了紀明珠。
男女授受不親,他是真不怕惹一身腥!
“他們人在何處?”
“世子爺抱著表姑娘回了東院,還請了席神醫。”
安和郡主冷哼一聲,“早不暈,晚不暈,偏偏在阿崢相看姑娘的這天昏了過去,說她沒有耍心機我可不信。”
轉頭看向老太君,“婆母,我看這丫頭心大得很,想要的不隻是瑄哥兒的正妻之位!”
老太君眼裏帶著嘲諷,“這種招數我見多了,不就是想借別人的嘴巴,煽風點火,把事情鬧大,好借力飛上枝頭當鳳凰嗎?”
“去,把府裏的人都敲打一遍,今日他們什麽也沒瞧見,有誰敢在外頭胡言亂語,就別怪我謝家不留情麵!”
深宅大院裏規矩森嚴,隻要主子下了死命令,沒幾個人敢嚼舌根。
輿論發酵不起來,紀明珠的算盤就落空了。
事後她若尋死覓活,那就隨她去。
敢算計他們謝家人,就要做好雞飛蛋打的準備。
老太君反應迅速,壓在安和郡主心上的石頭稍稍移開。
隻不過心裏還憋著一口氣,不吐不快。
“明珠是客人,她出了事,我這個當長輩的要是不聞不問,不知內情的還以為她在咱們家受了冷落,婆母,我這就去一趟東院,看看她到底害了什麽病!”
老太君提醒,“別把事情鬧大,不然就著了她的道了。”
若與紀明珠攪合在一起的人是謝雲瑄,安和郡主還能保持冷靜。
但如今男主角是她的親兒子,沒把紀明珠亂棍打死,已是她網開一麵。
“兒媳心裏有數,婆母您放心。”
出了鶴舞堂,安和郡主吩咐貼身媽媽,“派個人去給弟妹傳話,要如何處置那丫頭,還得她拿主意,省得日後有人說我仗勢欺人。”
“二夫人肯定向著表姑娘,還不如先把人解決了,免得節外生枝。”
安和郡主撫了撫鬢發,“弟妹出身關氏,那也是名門望族,麵子還是要給的。”
“若二夫人想讓表姑娘攀上高枝,順水推舟,那可怎麽辦?”
謝家的繼承人早已經定下,無論文武,他都是最拔尖的。
等分了家,二房還能顯赫幾時,誰也不能保證。
但要是把紀明珠送上世子夫人的寶座,有養育之恩在,情況就不一樣了。
到時候再給二公子娶個好媳婦,二房的勢頭可就猛了。
安和郡主嗤笑一聲,“她要是敢這麽做,我就把紀明珠送上她兒子的床!”
“這,豈不是讓表姑娘如願了?”
“不管是世子爺,還是二公子,那都是棟梁之才,一般姑娘可配不上。”
想想也是這個道理,安和郡主道:“那就瞧瞧紀明珠是個什麽態度,她最好識相些,不然被攆出了門,麵子難看不說,就她那禍水樣,還帶著龐大家產,怕是要被人吃得渣都不剩。”
“郡主娘娘您就是心善,換成別家,敢高攀世子,還敢阻撓世子爺相看,早就被人亂棍打出去了。”
安和郡主這才想起另一樁事,“快派人去杜家傳話,改日我在府裏設宴,再邀請姑娘們過來玩。”
“奴婢這就去辦。”
鶴舞堂到東院有很長的距離。
席玉先到一步。
他本是來國公府做客的,沒想到接二連三給人看病,都要忙壞了。
忍不住抱怨,“我與你國公府犯衝,還是就此別過吧,日後有人再受傷,你去請府醫,請外頭的大夫,或是請宮裏的太醫都成,就是別來折騰我了。”
謝雲崢坐在榻邊,用帕子捂著紀明珠的腦袋,試圖給她止血。
看到席玉吊兒郎當的模樣,額角的青筋跳動了幾下。
“她若出事,我就割了你的舌頭。”
席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