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從西南天際斜斜射過來，在地麵上拉出一道道陰影，再遠處，劍橋區域的大樓在金色的光芒裏影影綽綽。
    查爾斯河岸兩側的楓樹早就在幾場風雪中飄落，草坪上還殘留著些許積雪。
    公寓裏。
    電視裏，放著《老友記第三季》，笑聲不斷，落地窗旁，二喵正在自動投喂機麵前哢哢地吃著，享受著自己的晚餐。
    而在茶幾前，剛運動回來的兩個人也窩在一起。
    宋瑤咬著可樂吸管，吸一口，長長的睫毛挑了挑，露出滿足的表情。
    還是碳水能讓人快樂。
    許青舟瞧著把自己的可樂搶過汩汩喝了幾大口的宋校花，忍不住說：“你不是不吃嗎？”
    “誰叫你誘惑我的。”
    宋瑤把罪惡的鍋丟給許青舟，說著，張了張嘴巴。
    許青舟啃著漢堡，很有眼色，從桌上挑了塊炸鱈魚投喂過去。
    宋瑤吃完鱈魚，又盯上許青舟手裏的漢堡。
    許青舟一看宋瑤的眼神就知道她要來搶吃的了，做出要躲的姿勢，卻被宋瑤喊住，“不許動！”
    “.”許青舟不由感歎，搶東西也搶得理直氣壯，不愧是宋校花。
    宋瑤掰著許青舟的手對著漢堡上咬了一大口，這才心滿意足，起身去冰箱看食材，“有沒有想吃的？”
    吃都吃了，還不如吃飽。
    “什麽都可以？”許青舟問。
    宋瑤轉頭，目光沉了沉，警告男朋友謹言慎行，“你想吃什麽？”
    “麵條。”
    許青舟悻悻說道。
    2018年的第一個月在大雪裏開始，宋瑤跟著莫頓教授出差，家裏就剩下一人一貓——相依為命。
    LHC那邊已經開啟了尋找希格斯玻色子伴粒子的實驗，理查德偶爾會發封郵件來說明進度。
    不出意外，第一次實驗沒什麽好消息。
    這在許青舟的預料範圍內，以LHC現在的對撞強度，想要找到希格斯玻色子伴粒子還是相當有困難的。
    許青舟也把精力全部放在黎曼猜想上。
    書桌前，擺放著一疊疊手稿，右手邊的角落裏，二喵臥著舔爪子。
    【定理：在(7～(8式各自產生的 4個序列 A、B、C、D中，若某個中至少有一個的 B或 C為有限序列，則它的 A為無窮序列。】
    “到了這一步.利用留數定理建立圍道，將式(7主項的積分區間轉化到後續的（12）上”
    許青舟勾了勾趴在桌角的二喵的下巴，很快就有了想法，低頭在新的稿紙上畫起來。
    現在的步驟大差不差，引入相應的數學工具，證明工具的正確性，再引入數學工具.
    這段時間，他完成了引入的ξ（z）函數證明。
    效果和預期相似，能和函數ξ（s）一樣，簡化黎曼ζ函數的代數關係式ζ（s）=2Γ（1s）（2π）s1sin（πs/2）ζ（1s）。
    這使得它可以表述為ξ（s）=ξ（1s）的形式。
    半個小時過去。
    “將r =1\log T代入上式可得靠，行不通.”
    許青舟停筆，望著手稿上計算出來的數值，有些無奈，連續忙活兩天時間，最終證明最新這個零點推測公式不正確。
    “再來！”
    他喝了口水，再次提筆。
    此時，紐約的華爾街，著名投資公司摩根斯坦利大廈內，一個女生正坐在窗前發呆。
    “嗨，小瑤。”
    凱莉爾用中文喊完，又改成英文，說：“你這副樣子，我猜猜，肯定不是因為工作，那隻剩下一個可能，許青舟。”
    宋瑤沒否認。
    走的時候，許青舟答應得好好的，每天出去溜溜彎，不熬夜，但以她對這家夥的了解，一旦沉入計算，就會忙得連時間都忘了，肯定不會老老實實地照辦。
    不過，也正常吧。
    早上打電話還說計算到了關鍵時候。
    解決一個舉世聞名的數學猜想肯定很艱難。
    宋瑤回神，問：“渠道供應鏈的方案通過了？”
    凱莉爾端著咖啡坐下，點點頭，坐下之後懶洋洋地向後靠了靠，頓時露出十分完美的弧線，使得宋瑤把目光移開了點，凱莉爾明明挺瘦的，但熊
    凱莉爾沒注意到宋瑤的奇怪表情，笑著說：“忽然覺得你很適合這裏有沒有考慮到華爾街工作？”
    她還挺佩服宋瑤，21歲，本科才畢業一年，工作能力已經不輸她這位博士，做事果斷，經濟嗅覺也敏銳，怪不得副總裁格蕾·麥卡錫先生讚歎宋瑤天生是做金融工作的料。
    “沒有。”
    宋瑤搖了搖頭，她和許青舟從沒有留在國外的想法。
    “我也不想，別看這裏高樓林立，猶如峽穀，抬頭都隻能看到一線天，就呆在格子間裏當一隻早出晚歸的螞蟻。”
    宋瑤一隻手杵著下巴，視線飄向窗外，就像凱莉爾說的，這裏是一座現代的鋼鐵叢林，再遠處，仍然是綿延無際的城際線。
    凱莉爾喝著咖啡：“那你畢業有什麽打算？嘿嘿，你的氣質，我覺得你適合回去當教務處主任。”
    就這條不超過一英裏的大街，數不清的大銀行，信托公司，交易所是許多金融人的天堂。
    “找家公司上班吧。”宋瑤抿了口咖啡，盯著遠處放鬆大腦。
    自從過來之後每天都處於高強度工作狀態。
    摩根斯坦利目前正在研究在東南亞地區的投資方案，他們每天需要看各種報告，數據，還需要提交報表和方案。
    精神需要高度集中。
    “啊，已經想好上班了？好無聊啊.我就是討厭呆在格子間才跟著老師的。”
    凱莉爾覺得宋瑤應該會有更浪漫的目標：“那就說說夢想。”
    “掙錢。”宋瑤回答。
    “再然後呢？”凱莉爾有些詫異，雖然掙錢是世界上絕大多數人的夢想，可和眼前這個清冷的女生完全不搭。
    宋瑤晶瑩的手指輕輕敲著桌麵，說：“包養許青舟。”
    “.”
    凱莉爾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遠大的夢想。
    在她看來，宋瑤已經夠厲害的了，可宋瑤身邊還有一位更逆天的人。
    要包養許青舟真有點困難。
    宋瑤倒是不著急，對自己的未來還是有規劃的。
    不出意外的話先找個公司上班，努力掙錢，等完成資本的原始積累，就可以自己開公司，再然後，包養許青舟。
    凱莉爾幾口喝完咖啡：“走吧，繼續幹活了，還得在這邊呆8天。”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