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中旬。
    清晨，許青舟睡得正舒服，就模模糊糊地察覺到有人在自己臉上捏來捏去。
    他伸手，果然攬到柔軟的腰杆，在女孩的驚呼裏邊，翻身做主人，壓在對方身上，準備報仇，“小宋同學，大早上的就使壞。”
    宋瑤用手撐著許青舟的胸口，不讓他在自己身上亂拱，“許青舟下雪了.”
    “嗯？下雪了？”
    許青舟勉強睜眼，放開宋瑤，轉身拉開窗簾。
    僅僅一夜，窗外的世界幾乎變了模樣，目力所及處白茫茫一片，白色的雪瓣飄落下來，再遠處，城市逶迤磅礴的身影在大雪中影影綽綽。
    “每天都會下雪。”許青舟懶洋洋地倒下，再次壓在宋瑤身上。
    宋校花對下雪不知道有什麽執念，每年都得拉著他起床看雪。
    可這妮子又怕冷得要死。
    宋瑤眸子望著外邊的大雪，建議：“我們去河邊走走吧。”
    “中午再去。”
    許青舟俯身，下雪更適合跟喜歡的人窩在被窩裏邊。
    外邊有多冷，被窩裏就有多幸福。
    當然，初雪還是有意義的，該陪宋瑤出去，但在出去前，他不介意先占點便宜。
    早上起床，精力充足。
    許青舟剛把腦袋埋在宋瑤的脖子間，身體僵了僵，再次起來。
    “許青舟，我身體不舒服你居然還欺負我”
    “宋老師，今天都已經12號了”
    又來這招，天天都是姨媽期。
    許青舟的話戛然而止，果斷地起身，“走，看雪。”
    不是坐懷不亂，而是
    人家女生說這句話的時候都是嬌弱可憐，可宋校花恰恰相反，說這句話的時候，手已經放在他腰上，敢不答應，他敢說立刻就是半圈。
    等許青舟洗漱出來，宋瑤已經把早餐做好，煎蛋和三明治。
    倆人幾下吃完，裹上厚羽絨服和圍巾，出門。
    還別說，查爾斯河畔人還不少。
    有遊人拍照，也有附近的居民帶著孩子閑逛。
    許青舟手揣在兜裏，跟在宋瑤身旁，配合她打開拍照，這可能是在波士頓的最後一個冬天，值得好好留念。
    實驗室。
    見卡森緊緊盯著電腦，馬爾斯湊過來，“出什麽問題了？”
    “不，一切順利，這是下周實驗計劃最可怕的是，他僅僅用3天，就搞定長脈衝寬度導致熱損傷的問題。”
    卡森無比感慨地說道：“我終於理解，以前讀博的時候老板為什麽願意花重金聘請數學家加入團隊了。”
    跟著許青舟，才發現數學原來還能這麽玩兒，遇到的所有問題都可能以數學語言的形式呈現，然後被MIT這位最年輕的數學教授搞定。
    用抽象數學語言翻譯物質奧秘，將隨機試錯升維至理性設計。
    “你說，我現在轉去專心研究數學.沒有機會像許教授一樣？”
    卡森充滿幻想地問。
    馬爾斯真誠地說道：“這個問題你得去問上帝，請他讓你重新投胎做人。當然，最重要的是，再讓你擁有一顆超越所有人類聰明程度的腦子。”
    “.”
    卡森聳聳肩，沒反駁。和許青舟接觸久了，有時候還真的會有對方不屬於人類的感覺。
    各個方麵都強得可怕。
    在遇到許青舟之前，他從來沒有想過，一個人能這麽逆天。
    就在倆人瞎扯的時候，許青舟從實驗室走出來，好幾天沒來這邊，他進去詳細地檢查了一下各個設備運行情況。
    他一邊脫掉白大褂，一邊對卡森說道：“你去借一台Hiden Analytical EQP 300質譜儀，方便檢測反應副產物，例如CH、NH，具體需要檢測那些物質，需要你自己把控，以此來反推反應完成度。”
    &n/z&n/z = 17）等特征離子峰，還有其他副產物如HO，&n/z對應信號。”
    卡森略微思索，就明白get到許青舟說的點。
    許青舟嗯了一聲，笑著：“如果有用的話，你也許能寫出我們課題組第一篇sci。”
    連續三四個月實驗，不像最初那樣做實驗的同時，還得熟悉各種參數，現在把樣品塞到設備裏邊，接下來就是無聊的等待，等樣品數據出來，才能進行合適的調整迭代，剛好給卡森找點事情做。
    同步追蹤副產物，可以全麵解析反應路徑，實現ALD反應的原位診斷與量化評估。
    工程量不算小。
    但如果真的做出來的話，投一篇1區估計不是大問題。
    “您呢？”卡森下意識地問。
    “卡森先生，你覺得我還缺sci嗎？”
    許青舟淡笑著，把白大褂掛在架子上，回到自己的座位。
    “好吧。”
    卡森無言以對，許青舟說的是實話，在這位麵前，sci隻是評判普通人的標準。
    因為他現在什麽都不缺，學校既沒有科研和教學任務，也沒要求他產出多少成果。
    更沒有讓年輕教授都頭疼的職稱問題。
    許青舟轉頭看向孫思敏和馬爾斯，“你們兩個也加油，把我給的資料先看完，也沒別的要求，課題結束了，每個人至少都得有一篇屬於自己的1區sci。”
    “啊？我們也有，還需要是1區的sci”馬爾斯表情誇張，他感受過投sci的艱難，因為上篇sci就被打回來四次，改了三個月。
    “是的，比起站著發呆，我建議你可以把這個時間拿去看書。”
    許青舟剛才已經檢查過設備運行情況，見沒自己的事情了，就收拾東西去圖書館。
    在電池方麵。
    因為實在是比較忙，到現在為止也就做了10組實驗，勉強通過數據搞出了一個擴散限製生長模型。
    前幾天根據模型，修改了實驗參數，具體的效果，需要等12月16號對新的電池組進行測試。
    許青舟出了實驗室，就去了校園東側的杜威圖書館，這裏提供社會科學及經濟管理類資源。
    他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打開電腦。
    宋瑤已經把前期的數據準備，甚至都已經做好清洗，完成了預處理，他隻需要編寫流動性探測算法，識別冰山訂單並估算隱藏流動性規模。
    前些日子，做完訂單流不平衡的分析。
    今天，準備在算法中嵌入隱馬爾科夫模型，識別隱藏訂單模式，為後續的流動性衝擊預測做準備。
    按照現在的進度，1月底前是可以搞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