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異常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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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該死,這是什麽動物幹的?!”
    疤臉老獵人麵色難看地站起身來,他望著地麵上,那個死者的屍體,在屍體的身旁,還散落著一張熟悉的地圖。
    正是他們當中的一人!
    “這些傷口,像是被有意破壞?不過那又怎麽可能?這些猛獸死後還在破壞他身上的疤痕?”
    他們仔細地觀察著屍體身上的創口,作為優秀的獵人,通過從傷口,去追索動物的身份,也算是基本能力了。
    “從這牙印上看,應該是狼。”
    一個獵人做出了判斷。
    “但周圍沒有出現狼的屍體,這不應該——如果隻是兩三隻狼,不會讓他連反擊都做不到多少的。”
    疤臉老獵人掃視四周,目光從地麵淩亂草莖上劃過,“應該是一支至少有五隻狼組成的狼群,甚至可能更多。”
    “果然,這森林很危險,狼沒有被營火驅離,不愧是禁林啊……”
    疤臉老獵人將死去同伴身上的工具,都重新收集起來,但又皺了皺眉,“不過,狼群為什麽沒有將屍體拖走?”
    他又觀察了一會屍體的麵容,血肉模糊,看不出原來的麵貌。
    野獸的利齒,將他的大半張臉都撕扯掉了。
    “算了,或許是被我們的氣味驚嚇,或者,被當時還燃燒的營火嚇跑了吧?”
    獵人吐出一口氣,每年,死在狩獵中的獵人都不計其數。
    所以,現在這個場麵,倒也不會讓他們有什麽恐懼。
    狼群能殺死一個孤立的獵手,但當這樣的獵手到達三人後,幾人都並不懼怕所謂的狼群了。
    畢竟,當沒有了後背的盲區後,這些能夠單人搏虎的獵人,在野獸麵前,也就沒有了弱點。
    “老大,所以現在,我們應該怎麽辦?”
    “換個地方紮營吧,第二個聚集點不能用了,血腥味會吸引更多的野獸。”
    疤臉老獵人望著地麵的屍體,眼中露出一絲憐憫,但還是轉身離開,“在地圖做個標記,如果最後那家夥到了,就知道該換個地方集合了。”
    “嗯。”
    另外兩個獵人聽了,點了點頭,便不再管地上同伴的屍體,將一份地圖做好標記,用石頭壓在地上,就向一個方向走去。
    “選哪裏當新的露營地?”
    “離目標再近一點吧,但不要離現在這裏太遠。”
    老獵人看著地圖,走到又一片較大的空地處,他台階,看了看四周,草木較為稀疏,“就在這裏吧,去找些木柴——別離太遠,遇到野獸,就先叫一聲,讓大家都能聽到,明白了嗎?”
    “當然,這很容易。”
    說著,幾個獵人就分頭去收集木柴,熟練的露營手段,對他們來說,也算是狩獵的基本功了。
    而剛剛看到的同伴的死亡,也讓他們變得謹慎了許多。
    “呼,先點篝火,露營,等到明日,去找到寶藏,再出去,就再也不用過這樣刀尖舔血的日子了。”
    年輕獵人揮動獵刀,砍下一簇幹枯的樹枝。
    心中的思緒,讓他有些蠢蠢欲動,想到這裏,他又不由得抽出腰間的地圖,望著那個紅色圓圈——寶藏所在的範圍。
    那個範圍,就在現在他紮營所處位置的旁側。
    地圖圖例雖然看著小,但在森林中,也依然覆蓋著不小的區域。
    也就是說,那所謂的“寶藏”應該就在這片區域內,甚至……就在附近的地方!
    “明天去找,希望會快一些吧?”
    年輕獵人搖了搖頭,收回地圖,木柴已經差不多了,他準備返回露營地,但就在這時,他眼角的餘光,好像看到不遠處草叢中,一個反光的物體。
    “嗯?什麽東西?”
    他愣了一下,便走上前探頭看去——
    一枚金幣?
    一枚過半嵌入泥土,但裸露在外的那一部份,依然還反射著微弱的陽光。
    “真的是財寶?失落王國的財寶?!”
    年輕獵人撿起地上的金幣,放在牙齒上輕輕咬了一下,臉上的狂喜之色,愈發難以抑製。
    雖然老獵人找來合作時,所出示的證據,讓他已經極大地相信了寶藏的真實性。
    但此時,將黃金捏在手上,就更加讓他感到欣喜若狂。
    “有這樣一枚,說不定周圍,還會有其他的……”
    將一枚金幣捏在手裏,雖說計劃明日和同伴一同去,但寶藏,誰還會嫌多呢?
    正在青年獵人想著,如果沒有更多寶藏,就回營地的時候,又是一點光亮吸引了他的注意。
    一隻烏鴉,長站在不遠處的枯木上。
    它灰色的鳥喙中,正叼著一塊淡紅色的瑪瑙!
    “嗯?瑪瑙?!”
    青年獵人腦海中忽然想到一個獵人的常識——烏鴉喜歡收集閃亮的東西帶回巢穴,而麵前這隻烏鴉,叼著一塊瑪瑙。
    這是否就意味著,在它的巢穴,可能已經收集很多寶貝?!
    “來吧,帶路的小天使。”
    天色昏黃,青年獵人推測,烏鴉定會將嘴中銜著的瑪瑙帶回巢穴。
    皮靴,踩過蕨類植物的汁液,雙目則望著空中,追逐著那隻烏鴉,而在這過程中,他已經距離先前的露營地越來越遠。
    近了,更近了……
    烏鴉,終於落了下來。
    但它並未停在某個樹上的巢穴,而是停在了一座——被泥土掩埋大半的石像中!
    看到這一幕,青年獵人的臉上喜色更甚。
    相傳,在這片森林中藏匿著一座王宮,其中金銀財寶無數,而隨著王子和王宮裏的所有人,都遭受詛咒而死去,這些寶藏,也就成了無主之物!
    “寶藏,寶藏,這一定就是舊國的遺跡!”
    他將手中的弓和獵刀插回腰間,抬起腿,踩著石像的棱角用力向上爬去,果然,石像上方,有著一個碗口大的空洞。
    “我找到了!”
    青年獵人向空洞中望去,忍不住驚呼出聲。
    黃金打造的碗碟,雜亂堆疊在一起,大堆大堆的古老金幣,閃著古樸但依舊耀眼的輝光,還有更多的寶石、首飾,則依然被泥土所覆蓋……
    “發財了,發財了……”
    青年獵人呢喃著,顫抖地伸出右手,探向洞內的財寶。
    黃金冰冷但厚重,帶給青年無與倫比的安心和真實,他捏住一張金盤的邊緣,便要向外抽離——
    但就在這一刻,意外發生了。
    金盤之後的陰影中,一道黑線,閃電似地彈出,刹那間,青年便慘叫一聲,刺痛,從虎口蔓延至肩胛僅用了班次心跳!
    是一隻泛著祖母綠幽光的黑蠍。
    它藏匿在財寶之後,像刺客一樣耐心,仿佛就是等待著,執行這一次突如其來的伏擊!
    “為什麽會有——”
    青年吃痛,手臂一軟,便從石像上向下跌去,在跌落的過程中,他又看到了那隻站在石像上的烏鴉。
    那隻烏鴉無聲地盯著青年獵人的墜落。
    不知為何,獵人好像從烏鴉的眼中,看到了充斥著惡意的,人性化似的嘲諷!
    “混蛋!”
    青年獵人咬緊牙關,將撕下衣袖,纏上手臂,以防毒液的蔓延。
    又從口袋裏,取出一個藥囊——作為一個熟練的獵手,每一次狩獵前,他也會準備一些解毒的秘藥。
    但在他準備將藥膏抹到傷口上之時,卻忽然渾身一顫,秘藥灑在了地上。
    “這是為……為什麽……”
    他還未受傷的左手,顫顫巍巍地提起獵刀,他有心起身,但黑蠍的毒素,讓他的氣力散去了大半,有力的雙腿,此時甚至有些發軟。
    隻因為,在他眼前——
    一頭獅子,一隻黃皮豺狼,還有一頭野豬。
    但這三隻本該水火不容的猛獸,此時卻沒有任何相互攻伐的跡象,反而呈現出半圓陣型,向著青年獵人一步一步逼近。
    就像是三個合作圍狩的獵人。
    而獵物,赫然就是癱坐在石像前的青年獵人!
    “喝啊!”
    青年獵手開始奮音怒吼,並用盡最後的力氣,揮舞、敲擊著手中的獵刀,叮當作響,並取出燧石,試圖點燃自己的扯下的衣袖——
    這是在麵對野獸時,獵人最後的手段!
    但此時,怒吼著的青年,眼神卻愈發絕望,隻因為……他的動作,沒有任何一點作用。
    甚至於,那三頭野獸不僅沒有停下,眼中更是顯露出一絲嘲諷的光彩!
    “滾開,都滾開,想死就給老子過來!”
    青年獵手傾盡全力使自己表現得強大,但在他的動作中,黑蠍的劇毒,反而開始順著血液擴散,使他眼前一陣陣地發黑。
    他想要抹藥,但在放下獵刀的同時,那三頭野獸卻不再踱步,同時做出想要上前的架勢。
    毫無疑問,這讓青年又不得不抬起獵刀。
    那三頭野獸,甚至比人類的獵人還要耐心,等待著青年獵手的意識,隨著時間而喪失。
    “混蛋,混蛋,該死的禁林……”
    終於,青年獵手的意識開始渙散,他心中無比後悔,不該一個人追逐烏鴉,如果有隊友在的話,又何至於落在這般田地?
    而在現在這個位置,就算他大聲喊叫,也沒有任何人能聽到他的聲音。
    “該死……”
    終於,他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混亂的視線中,那枚金幣從腰間口袋中滾落在地麵上,他眼睜睜地看著一隻烏鴉,再次叼起那枚金幣,狹長的鴉眼中,竟充斥著嘲諷之意!
    烏鴉展翅飛起,落在漫步而來的獅子頭頂。
    而豺狼則俯下身體,利齒含住了青年的脖頸,細微的疼痛,在此之後,生命,宣泄而去……
    彌留之際,黑暗裏,他好像聽到獅子再開口說話:
    “被陷阱坑殺的獵人?真是諷刺啊。”
    “嗬,我當年都沒有取到的寶藏,這些家夥,還想染指?”
    “別自誇了,你當時運氣好,還能變成動物,這次來的家夥們嘛……遇上咱們,可倒了大黴嘍!”
    “別廢話了,林子裏還有兩個露營的要處理,別被搶了先。”
    “這獵物,趕緊割了耳朵,那兩個,再找找機會。”
    “這麽謹慎?”
    “這就是為什麽當年還是人類的時候,我是隊長,我是獵手冠軍,而你,隻是個小散戶。”
    “更何況,這次進來的家夥真的很厲害。”
    “啊?多厲害?”
    “烏鴉傳來消息,已經好幾個家夥被反殺了,其中一個,還是林子裏僅有的那隻熊!”
    黃昏餘暉,開始籠罩森林,晦暗難明,影影綽綽。
    剛剛搭好營火旁,疤臉老獵人皺著眉毛,望了一眼天空——一隻籠罩在暮色中的鳥,正站在枝頭,無聲地盯著他看。
    不知為何,在禽鳥注視下,他覺得很不舒服。
    “他還沒有回來嗎?”
    “沒有,是不是迷路了?又或者……”
    說到這裏,年輕獵人停頓了一下,並沒有說出後半句話,隻是腦海中,已經浮現出先前那具……同伴被噬咬得不成人形的屍體。
    “等一下,森林那邊,那是什麽?!”
    忽然,年輕獵人瞳孔一縮,抬手指向不遠處的樹叢,那裏樹叢的異常晃動間,好像鑽出了一道晃動的影子!
    “嗯?”
    老獵人也按住長弓、眯眼看去——
    “別一驚一乍的,那是一隻麅子。”
    “麅子?”
    年輕獵人看清那黑影,頓時鬆了一口氣。
    那確實是一隻麅子,花瓣狀的耳朵,黑曜石似的呆呆的眼睛,正愣愣地望著營火。
    “不過現在看來,晚餐可以多吃點了。”
    年輕獵人臉上的警惕,立刻被一絲貪婪替代,一邊說著,彎弓搭箭便向著麅子射了過去。
    不遠處的麅子不閃不避,在箭矢沒入黑暗後,就立刻倒在了地上。
    “哈,運氣不錯,一發就中了!”
    年輕獵人說著,便扔下弓箭,向麅子倒下的地方而去,“我去把獵物拖回來!”
    麅子倒在草叢中,一動不動,但就在年輕獵人俯下身體時,刺骨寒意,卻瞬間貫穿了獵人的周身!
    倒在地上的麅子睜著眼睛,身上,卻沒有任何傷口。
    而它射出的箭,卻斜插在更遠處的地麵上——這一箭,根本沒有命中!
    “什麽?!”
    年輕獵人瞪大眼睛,但他已經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了。
    因為此時,旁邊草叢中,一隻爬伏已久的豺狼,就已經銜住了他脆弱的脖頸!
    哢吧——
    “狼?!”
    而在營地中,疤臉老獵人麵色一變,他抬手就摸向身邊的長弓。
    但下一刻,久經生死的反應,讓他立刻就地翻滾——
    一頭野豬,猛然從他身旁擦邊撞過!
    “野豬?!這種家夥怎麽能,怎麽能無聲地摸到這麽近的地方?!”
    疤臉老獵人在驚駭中,一手已經摸向腰間的匕首,但卻已經晚了,還有一頭獅子,已經從他的死角躍起,帶著濃鬱腥風撲向老獵人的脖頸!
    一聲慘叫,一聲嗚咽。
    還未舉起的獵刀,便伴著鮮血,掉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