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荷花宴上起紛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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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在侯府安頓下來了,景延月便把萍兒接了回來,荷花宴前,她選了一件淺綠色窄袖的錦衣,又略加點綴。
她的裝扮既不過於樸素,也不會過於華麗,像個暴發戶,總之讓人挑不出錯來。
萍兒看著她的裝扮,不免一呆:“夫人這樣真好看。”
“走吧。”
景延月上了馬車,極為低調的前往了荷花宴。
英蕊夫人的荷花宴,幾乎雲集了臨安絕大部分叫得上名號的女眷,也有一些尚未娶妻的公子,算得上一場盛會。
景延月對臨安尚一無所知,這樣的盛會,恰恰是個獲取情報的好機會,她篤定主意要低調做人,暗中了解臨安的情況。
畢竟,單單依靠臨安的百姓和乞丐收集信息,必然沒有直接從官家小姐和夫人們身上來得快。
然而,天不遂人願,景延月才到了荷花宴上,就與葉子嵐迎麵撞上了。
景延月盯著葉子嵐的耳垂,那日她扯下了葉子嵐的耳環,可是直接撕爛了她的耳垂,此刻傷口還未好全,才剛剛結痂,因此她受傷的那隻耳朵上未帶飾品。
見景延月盯著她的耳朵看,葉子嵐的臉都黑了。
“你怎麽也在這裏,誰邀請你來了!”葉子嵐瞧見景延月的第一眼,眉頭一皺,神情裏露出輕蔑和厭惡。
她可沒忘記,在她與沈侯爺準備訂婚的重要關口,景延月突然活著回來,讓她成了滿京城的笑話!
很快,葉子嵐反應了過來,那日英蕊夫人在京兆府內維護景延月一事,自然傳到了她的耳朵。
葉子嵐冷哼道:“昭慶長公主在英國公府開荷花宴,倒是便宜了你這麽個玩意。”
聽到葉子嵐的話,景延月卻是一愣:這宴會的主人原來並非英蕊夫人,而是長公主?
“一介商女,出現在這裏,真是拉低了這宴會的格調。”葉子嵐滿臉嫌惡道,“真沒想到你能活著從金人手底下回來。”
這話一出口,景延月的臉色就更冷了幾分。
落入金人手上,對女子來說意味著什麽,葉子嵐很清楚,可偏偏就這麽做了。
“你明明知道當時我被趕下馬車意味著什麽,為什麽你還要那麽做?”
葉子嵐嗤笑出聲:“我為什麽需要在意一個小小商女的死活,你這樣的賤命死了也就死了,別耽誤本小姐回臨安。”
葉子嵐的話毫不掩飾的惡毒,景延月卻忍不住笑了。
好,既然葉子嵐確實是壞到了骨子裏,而非僅僅是為了逃生的權宜之計,她報複起來,也就不必手軟了。
周圍,女眷們被葉子嵐和景延月的對話吸引了注意,見兩人在荷花宴上似乎起了爭執,不免都關注起這邊的情況。
畢竟臨安城近日最大的新聞,就是這臨江侯府與丞相府的二三事。
幾個少女巴結葉子嵐這個丞相府唯一的嫡女,都圍了上來,站在葉子嵐身後幫腔。
“葉姐姐別氣,咱不與這種下等人說話。”
葉子嵐盯著景延月,臉上是一閃而過的惡毒,隨後,她一臉傲慢的瞥了一眼景延月,朝著圍著她的少女們道:“我才不與她計較呢。”
“一個在金人胯下承歡的小賤人而已,哪裏配得上我毅鈞哥哥。”
這句話一出,在場眾人皆是驚呆了,無人計較葉子嵐一個未出閣的少女說話如此露骨,眾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景延月。
景延月臉上的神情頓時冷了下來。
確實是好歹毒的計謀。
女子名節這種事情,最最是解釋不清楚的,一旦有了人雲亦雲,那可是跳進黃河洗不清。
就算洗清了,也要落個不好的名聲。
葉子嵐這句話,若換作一般的女子,恐怕會被如潮水般湧來的唾沫淹死。
單看周圍的人,原本隻是單純的看熱鬧,此刻帶上了些許厭惡和嫌惡,下意識的離景延月遠了一些。
景延月對此卻不甚在意,隻是道:“葉小姐莫不是忘了,當日可是你把我踹下馬車的,其實我已經死了,正是回來找你索命的。”
景延月說著,咧開嘴,露出了瘮人的笑意。
葉子嵐被她嚇住,慌了一瞬,忍不住後退了一步:“你胡說,光天化日之下哪裏有鬼!更何況,你說我推你,哪有證據。”
景延月張開掌心,不知從哪裏變出來一隻耳環,她看著葉子嵐,依舊是一副厲鬼索命的模樣:“葉小姐,你要找的證據是這個嗎?”
不等葉子嵐開口,景延月就放大了聲音,自顧自道:“葉小姐,這隻耳環的上麵,刻著的可是葉府的印記,你耳垂上的傷,還是那日你踹我下馬車之後,我親自扯下來的,葉小姐這麽健忘麽?”
盯著景延月手上的耳環,葉子嵐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她本來想徹底毀掉景延月的名聲,可被景延月這樣一搞,頓時無人在意景延月是否被金人淩辱,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隻耳環上。
她還未出閣,不能落下個惡毒的罵名。
景延月則笑意盈盈地看著葉子嵐,比起一個素不相識商女出身侯夫人的八卦,在場諸位顯然會對丞相嫡女的八卦更感興趣。
景延月固然不在乎名節,不過畢竟借用了人家的身體,也不能眼睜睜看著被人汙蔑。她熟讀兵法,一手圍魏救趙下來,眾人的注意力果然被轉移了。
葉子嵐頓時惱道:“景延月你敢汙蔑我?當日明明是你病重走不動了,強行要下馬車,差點連累我們所有人被金兵追上!”
景延月並不聽她狡辯,掌心依舊放著那隻耳環。
葉子嵐見她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臉色更加難看了,偏偏又得在眾人麵前維護自己的形象,一時間進退兩難。
“葉小姐,我這耳環,可是從你耳朵上撕下來的,你可別忘記了。”景延月不去理會葉子嵐的話,隻是又重複了一遍。
今天她本來想低調行事,沒準備拿耳環的事情做什麽文章。
誰叫葉子嵐一上來就找她的不痛快,害得她沒法默默地在人群裏收集情報,隻好順手報一下一腳之仇了。
眾人不免竊竊私語起來,比起葉子嵐蒼白無力的狡辯,還是景延月手上的實證更有說服力一些。
葉子嵐的臉色又白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