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昭慶長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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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這時,沈毅鈞不知從哪裏竄出來,皺著眉頭擋在了葉子嵐的麵前。
    這裏嚴格來講是女眷席的外麵,男客出現並不奇怪,隻是沈毅鈞居然也來參加了荷花宴,卻是在景延月的意料之外。
    “阿月,你這樣汙蔑葉小姐,讓我很失望。”沈毅鈞滿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景延月,隨後回過頭去,一臉抱歉地看著葉子嵐,“葉小姐,賤內胡言,汙了你的聲譽,在下必然嚴懲。”
    葉子嵐見到沈毅鈞的刹那,臉上露出些許詫異之色,隨後泛起一絲羞紅:“多謝沈公子為我說話。”
    女眷們沒料到忽然有男客出現,都嚇了一跳,紛紛退開了些,隻有幾個膽大的少女嘰嘰喳喳的議論著臨江侯的英姿。
    沈毅鈞確實是個美男,身形修長高大,眉宇豐神俊朗,氣質溫潤如玉,也難怪會吸引到臨安的少女們。
    如果不是景延月看透了他虛偽的本質,也會覺得此人還算不錯。
    景延月正要說些什麽,卻聽見身後,一個清脆的少女音傳來:“何姨母,好熱鬧的一場戲呀。”
    眾人聞聲一驚,扭頭去看,卻見一位芳齡莫約二八的少女,穿著一身大紅色的織金錦衣,金鈿芙蓉玉的頭麵,看起來貴氣又不失俏皮。
    此時,少女正挽著英蕊夫人的手,朝著發生爭吵的方向走來。
    眾人連忙躬身,朝著那少女行禮:“長公主安。”
    “免了。”少女滿眼靈動,又不失禮儀,徑直走到了景延月的麵前,衝她笑了,“景姑娘,我聽過你。”
    這一聲景姑娘開口,沈毅鈞的臉色變了變,但很快又恢複如常。
    景延月站在沈毅鈞的身後,敏銳地捕捉到了沈毅鈞的神情變化,頓時對這位昭慶長公主生了好感。
    “長公主聽過我?”景延月眉眼彎彎,全然沒有麵對葉子嵐和沈毅鈞的冷意。
    “何姨母和我誇你呢,說你頗有膽氣,斬殺金兵,巾幗不讓須眉。”昭慶長公主說著,看了一眼身邊的英蕊夫人,“大衍男兒若都如你這般,何愁失地不複啊。”
    景延月的臉上頓時露出些許詫異來。
    昭慶長公主這話一出,可是直接打破了之前葉子嵐說她“受辱於金人”的謠言。畢竟,她是斬殺金兵的巾幗,不可能被金人淩辱。
    這樣,原本百口莫辯的造謠,頓時煙消雲散了。
    景延月雖然不在乎名節,但依舊頗為感激她的善意:“長公主過獎了。”
    一旁,葉子嵐顯得有些不大高興,她正要說些什麽,就見昭慶長公主直接略過了她和沈毅鈞,朝著景延月發出邀請。
    “景姑娘,賞荷宴就要開始了,到我身邊來坐吧,我想聽你講講你斬殺金兵的事跡。”
    景延月靜靜看著眼前的少女,恍惚之間,看到了前世少女時代的陛下。
    她恍惚了刹那,微笑著應允了。
    全然無視了另一邊,沈毅鈞因為這個“景姑娘”的稱呼,臉色無比難看。
    昭慶長公主雖然沒有明著給沈毅鈞和葉子嵐臉色,但兩方的爭吵,大家都看在眼底,昭慶長公主此刻對景延月施以善意,就是表達了對她的支持。
    眾人都不是傻子,有昭慶長公主的另眼相待,眾人對景延月這個商女出身的侯夫人都少了幾分輕視。
    至於斬殺金兵?無人放在心上,這不過是昭慶長公主找的理由罷了。
    景延月沒有管其他人的想法,走到了昭慶長公主身邊。
    英蕊夫人笑著說:“你們年輕人聊,我去看看底下人準備的有沒有錯漏。”
    景延月與英蕊夫人對視,露出了笑意,目送著英蕊夫人離開,她才回過神,對昭慶長公主道:“多謝殿下解圍。”
    昭慶長公主臉上帶著笑意,輕輕哼了一聲:“本宮才不是為了幫你,我就是看葉子嵐不順眼。”
    看得出來,昭慶長公主的心情頗為舒暢:“景姑娘,聽何姨母說,你想參軍?”
    四周,見其他小姐們都不大敢靠近正在閑談的昭慶長公主和景延月,她才道:“殿下,我想告訴世人,女子也能建功立業。”
    聽到這裏,昭慶長公主的眼睛亮了一下,她拉起景延月的手,問道:“景姑娘,你果然有膽氣。為著金人南下的事,朝中主戰派和主和派吵得不可開交,鬧得皇兄頭疼。景姑娘尚思建功立業,朝中那些男兒,卻隻想著向金人投降。”
    提到這裏,昭慶長公主的臉上不免帶著幾分嚴肅,也露出些許不快來:“主和派裏鬧的最歡的就是葉家。”
    這些朝中的消息,景延月在市井裏是打聽不出來的,但昭慶長公主隨口閑談間透露出來的消息,卻能讓景延月對局勢更加了解。
    “殿下也覺得不該想金人求和?”
    “和金人求和,無非就是割地賠款,你覺得大衍現在還有多少土地能拱手給金人?”昭慶長公主說著,臉上帶了些許冷意。
    似乎是想起了什麽,昭慶長公主繼續道:“景姑娘,大衍沒有女子當兵的先例,女子從軍,隻有像何姨母那種,借著英國公府的舊部,從女將做起。你想從軍,必然得有自己的勢力。”
    聽著昭慶長公主的勸告,景延月的臉上不免嚴肅了幾分。
    這確實是一個問題,這也是為何英蕊夫人當初讓她攢下足夠成為將領的軍功的緣故。
    “可是私募兵馬,鍛造兵甲,都是造反殺頭的重罪。”昭慶長公主不知想到了什麽,“說起來,臨江侯府也有一些舊部,你現在既然是臨江侯夫人,倒是可以從這裏下手。”
    景延月心下一驚,昭慶長公主雖然活潑靈動,看起來平易近人,但也並非單純無知之輩。
    她想在上戰場之前,迅速積累起自己的勢力,利用沈家夫人的身份,從臨江侯府的舊部下手,確實是一個不錯的方式。
    “多謝殿下提醒。”景延月開口道。
    說這會話的功夫,也就到了席上,兩人頓時閉口不談,倒是討論起了英國公府的荷花。
    賞荷宴正式開始,葉子嵐站起身來,看著坐在對麵的景延月開口道:“景夫人既得了殿下賞識,這賞荷作詩一事,難道不該叫景夫人先來,為咱們做個表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