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鮮衣怒馬探花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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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顯然,趙長旭對臨安城發生的事情頗為了解。
    景延月不想皇帝會關注這樣的小事,正想開口,就聽見皇帝道:“說起來,你和臨江侯的婚事,還不曾去禮部登記吧?”
    趙長旭顯然是調查過景延月,對她的情況有十足的了解。
    聽了這話,景延月心裏咯噔一下,卻是有了一種不詳的預感。
    “朕吩咐下去,盡快定了你這臨江侯夫人的名分才是。”趙長旭的語氣很和煦,“這是你應得的,算不得賞賜。”
    “臣婦先謝過官家。”景延月並不在乎這個,但皇帝既然開口了,便隻好道。
    趙長旭輕輕“嗯”了一聲,算是應下了,然後道:“你既然有功,該論功行賞,朕便封你為二品的郡夫人,壓你那夫君一頭,如何?”
    趙長旭饒有興味道,語氣裏的調侃不言而喻。
    景延月卻未見喜色,她連忙開口懇求道:“官家,臣婦不求誥命,但求官家賜臣婦軍令,許臣婦為國效力。”
    這話一出,趙長旭的臉色微微變了變,他的聲音裏也不免帶上了幾分冷意:“大衍並無女子從軍的先例,英蕊夫人能為國征戰,乃是因為情況危急,她才隨夫出征。何況,英蕊夫人乃母後義妹,享有殊榮也是理應之時。你所求過了。”
    景延月聽出趙長旭話裏的敲打意味,她沒想到此行如此不順利,按耐下心底的焦急,還想再爭取:“官家……”
    誰料她才開了這口,趙長旭便出聲打斷道:“臨江侯是將門之後,想必天資不弱,若肯為國效力,你的提議朕可以考慮一下。”
    趙長旭說完,揮了揮手,一副失去興致的樣子:“罷了,你下去吧。”
    景延月聽了,便知道皇帝是不肯給她軍令了。皇帝既然了解她與沈毅鈞的事,不可能不知道她與沈毅鈞不和,且沈毅鈞看不起武夫。
    因此最後一個條件,可謂是天方夜譚。
    洪玉祥見她出來時有些失魂落魄,不知發生了什麽,卻仍恭敬道:“夫人,奴婢送您出宮吧。”
    “有勞了。”景延月雖然思緒雜亂,但沒有在洪玉祥麵前失了禮數,才出了宮去,她就忍不住去了趟英國公府。
    英蕊夫人見她這時來訪,頓時詫異,請她進來後,見她雖然麵色平靜,但眉宇帶著些悵然,就知道事情不順利。
    “官家不肯給你軍令?”英蕊夫人皺起眉頭,開口詢問道,眼底也帶了些許疑惑之色。
    景延月點了點頭:“我想不明白,大敵當前,我也可以向官家展示我的本事,但官家似乎鐵了心不許。”
    接著,她把自己和皇帝的對話,一一向英蕊夫人道明。
    英蕊夫人聽了,眉頭也微微蹙起:“有些奇怪,罷了,待宿兒回府,我再同他商議一番。軍令的事,隻能看日後能否再有機會了。”
    兩人雖然熟悉了,但在景延月麵前,英蕊夫人不會妄議官家,因此這會也隻能這樣說。
    景延月知道,如果沒有什麽意外,英蕊夫人是想等她再立功勞時,再向官家提一提此事。
    “多謝夫人,那我就先告辭了。”景延月知道今日得不到結果,隻好按耐下思緒,先回了臨江侯府。
    回了臨江侯府,景延月才知道,是沈毅鈞在恩科中考上了探花,得了喜訊,因此才如此熱鬧。
    景延月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隻是想到了今日在宮中與皇帝的對話。
    皇帝明知沈毅鈞中了探花,擺明了準備做文臣,還和她提讓沈毅鈞領兵的事情做什麽?
    想不明白,景延月索性暫時放下此事,她本不曾把自己當作臨江侯府的人,如今還住在這裏,隻是在謀算將沈家舊部收為己用而已。
    因此,沈家的喜悅,與景延月似乎毫不相關。
    然而,沈毅鈞倒是找上門來了。
    兩人已經有許久不曾相見,沈毅鈞今日得了喜氣,一身紅色錦衣,倒是鮮衣怒馬,春風得意,加上他本就俊朗,更是引得無數少女的癡心。
    景延月卻不在意沈毅鈞的皮囊,她隻是有些詫異,沈毅鈞居然會踏足她的小院。
    “阿月,我中了探花。”沈毅鈞信步走入院子裏,舉手投足都是溫情與喜悅,“雖然還未授職,但也算正式踏入仕途了。”
    景延月其實並不想給沈毅鈞好臉色,但她還是勉強道:“這樣嗎?恭喜夫君了。”
    沈毅鈞見她似乎有些興趣缺缺,頓時有些不滿,但他神情未變,隻是臉上不免帶了些愁苦之色:“可惜這臨安官場,到底是需要上下打點,才能仕途通順的。”
    “阿月,昔日是我不好,辜負了你。”沈毅鈞說著,眼底閃過了一絲內疚,語氣極為真摯道,“如今我想清楚了,你是我的發妻,我想為你掙一份誥命。”
    沈毅鈞沒有想到,他提到“誥命”,景延月不僅沒有欣喜若狂,反而黑了臉。
    他自然是不知道今日宮中發生的事情,因此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女子所求,不就是成為誥命夫人,享受尊榮嗎?
    正在沈毅鈞愣神的功夫,景延月開口道:“這樣嗎?夫君想如何為我掙這個誥命,我一介商女,恐怕配不上吧。”
    見景延月這樣說,沈毅鈞內心一喜,到底還是女人,對誥命還是稀罕的。他連忙道:“阿月,你知道的,官場詭譎,若不上下打點,恐遭奸人陷害……”
    他說著,又溫柔了神色:“阿月,我與你結發為夫妻,你配得上最好的。”
    景延月被沈毅鈞滿目溫柔的話說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忍不住一陣惡心,差點就想趕沈毅鈞出去。
    但她念頭微微轉動,忽然開了口:“夫君,我今日麵聖了。”
    聽到這話,沈毅鈞不免心下一驚愕然的看著她。
    景延月一介商女,小小的侯夫人,憑什麽得官家召見?
    就連他臨江侯,因為才襲爵回京的緣故,都不曾見過天顏!
    他的神情越加溫柔了起來,他小心翼翼的開口試探道:“阿月,官家何故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