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潤物細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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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衍望著那杯中的茶葉,問秦念西道:“貧道瞧著你這白茶竟是散的,這福建路的白茶素常不都是做成的茶餅嗎?”
    秦念西點頭答道:“正是,這點子白茶是今年剛上市的芽尖尖,福建那邊的茶園急遞進來給大掌櫃嚐鮮的,被我討了來。大掌櫃倒是給我送了些陳年的茶餅,回頭孝敬各位長輩。”
    秦念西想了想又轉頭對老太妃幾位說道:“不過素日裏幾位長輩倒是更合適飲這桂花紅茶。若是想要換換口味,上晌裏飲上兩杯這新鮮的白茶,或是春日裏的綠茶,都是極好的。大掌櫃還給我送了些今年剛來的得雨活茶,那個味兒,算得上是沁人心脾,回頭給各位長輩都送一些過去嚐個鮮。”
    剛說到這裏,小丫頭領了陳皮,又拿了茶餅子回來。老太妃拈了塊陳皮聞了聞,笑道:“可不就是這個味兒,煮出來一股子柑橘的清香,聞著就覺得精神些,咱們用兩塊茶點,念丫頭煮些這陳皮茶來嚐嚐。”
    秦念西默默笑著點頭,撿了塊陳皮放進小壺裏,又倒上剛沸了的山泉水。這邊丫頭已經從茶餅上拆了塊茶葉下來,秦念西倒了沸水進去洗了茶,那邊煮著陳皮的壺子裏咕嚕咕嚕冒出的熱氣,散發出陳皮煮出的那股子香味兒,好聞得緊。
    又待那陳皮煮了十來息的功夫,秦念西把那陳皮水倒在洗好的老白茶上,香味兒瞬間濃鬱起來,即使在地方如此空曠的山間空地,依舊是聞得清楚明白。
    秦念西泡了兩泡,摻在一處,給眾人分了茶。
    老太妃端起茶盞,在鼻尖輕嗅了一下,又嚐了嚐,一派好享受的樣子,長長舒了口氣道:“我喜歡這個味兒,小時候在南邊,年節裏或是日常吃得葷腥油膩了些,嬤嬤都會用這陳皮就著烏梅或是白蘿卜熬些水給我們喝,自從來了北邊,多少年沒喝過了。”
    道衍笑道:“這法子妙得很,這陳皮煮白茶和那桂花紅茶,俱都是對這腸胃不好的症狀,極有益處。”
    明夫人聽了便問道:“我素日裏就是個腸胃不太好的,到了下晌,神闕那處就有些漲,那些勞什子藥,喝了好些,停了些日子又照常,我也不耐煩喝那藥了,聽道長的意思,是這茶喝了有益?”
    道衍想了一想,點頭說道:“倒是可以一試,這法子有些像醫家講的藥食同源。”
    明夫人聽了,轉頭對著邊上兩位尊貴人兒笑道:“我說搗鼓了這一上午是為了什麽,這哪是單單請我們品茶,這是小大夫變著法兒要給我們治病呢!”
    長公主笑嗔著秦念西道:“真真人小鬼大,送個茶還要想這些鬼點子勸著我們喝,莫不是怕我們辜負了你那一片小心意。”
    秦念西微微跺了腳羞紅了臉道:“幾位長輩真是的,阿念就這點子小聰明,看破不要說破不行嗎?還是老太妃好,回頭我拿這紅茶給老太妃做好吃的飲子。”
    老太妃哈哈大笑,攬過了秦念西摸摸她的小臉道:“她們不領情你就都送給我老婆子,讓她們想喝也撈不著!”
    旁邊道衍倒是早就習慣了秦念西古靈精怪的樣子,隻三位哥兒看著素日裏很少這樣開懷的長輩們,被一個小小的女孩兒逗得那樣開心,忍不住都睜大了雙眼,有些錯愕地互相看了看。
    老太妃見得眾人都歇得差不多,便提議下山用午膳,一路上牽著秦念西隻不放手。六皇子拿折扇捅了捅廣南王世子:“你失寵了!”
    廣南王世子躲開那戳過來的扇子,一幅沒眼瞧的樣兒:“本世子就沒有得過老祖宗的寵!”
    一群人一路走,隔得不遠不近,不知怎的,這話卻被老太妃聽了去,隻慢慢停下腳回過身,對著孫子伸出另外一隻手道:“崢兒,你過來,祖母現寵你一回!”
    那廣南王世子吳崢看著前麵老祖宗,似笑非笑地伸出手看著他。
    旁邊那個小姑娘轉過身眨著大眼睛,一幅看笑話的表情。
    長公主卻直接笑出了聲來,明夫人都快繃不住了。
    六皇子聽了笑得直在原地跺腳。
    看六皇子笑成那樣,王三郎隻繃了半天沒繃住,跟著也笑了起來。
    廣南王世子恨恨地瞪了六皇子一眼,尷尬地對老太妃說道:“祖母,崢兒不是那個意思,崢兒是說,崢兒如今大了,不能累到了祖母……”
    老太妃又望了六皇子一眼,還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道:“要不六哥兒你過來,外祖母也寵你一回便是。”
    正笑得起勁的六皇子一臉笑全僵在臉上,換做廣南王世子一幅看好戲的笑。
    長公主一邊笑得喘氣,一邊用手拈著帕子,指著那兩個人道:“你們倆這麽大的哥兒了,和一個小女娃娃爭寵,真真是……”
    老太妃隻笑著哼了一身,又轉身牽著秦念西往前走,嘴裏卻說道:“要不說還是得有個女娃娃。”
    到得午間,眾人都各自在院中歇覺,六皇子才對吳崢道:“那女娃娃究竟是個什麽來曆,你查清楚了沒有?”
    “說是舊年老祖宗帶著長公主在江南西路治病時,她母親一直伴著長公主,後來還和長公主一起進的京。再後來嫁給了江南西路的進士秦幼衡。秦幼衡六部觀政之後外放,她就一個人帶著這女娃娃在京裏生活。”吳崢答道。
    “這身世上倒也簡單,隻這女娃娃的娘怎麽突然就沒了,按理兒還不過花信吧。”六皇子疑道。
    “可不是,那秦幼衡回京候官,三個月,這女娃娃先是落水大病了一場,半個月沒醒,接著她娘就沒了,她娘做頭七那天她醒的。當天長公主就進了京,隔天到秦府吊唁時,用的是長公主儀仗,立逼著秦幼衡打殺了從任上帶回來的小妾。又隔了沒幾天,王相公給秦幼衡安排進了禮部,做了那宣旨的官兒。”吳崢把這兩天查到的事情一一說了出來。
    六皇子一邊聽,一邊眉毛往上聳了好幾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