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心暗下狠手

字數:10036   加入書籤

A+A-




    山林的綠色在慢慢褪去,此處仍是郊外,格外僻靜。莫岑偶然看到過濛,然後展開尋找,想將她捏在手心裏。一路跟著,莫岑對濛在幾百年前的一段奇緣還是有所了解。
    可她看前麵兩人,眉目傳情,兩人說說笑笑,甚至還嬉戲打鬧。莫岑心想,我求之不得叫他們輕易得了,這樣平常的日子……莫岑拿起一支箭,拉弓對著濛就是一箭,幸而躲閃及時,那箭隻劃破一點皮。
    連發數箭,衝李沉而去。對著接二連三的箭,李沉躲閃不急,又無力抵擋,濛一擊,擊落一箭,紫扇施法對拉弓的手就是一擊。
    鳳狐琪娘落在兩人麵前,紫扇握在她的右手上,莫岑看見鳳狐琪娘,立即就撤,鳳狐琪娘確定兩人沒事,也追上去。
    莫岑見她真敢追上來,便將她往鳳狐倩所在引,她一落地便看見鳳狐倩,頓時喜出望外,趕忙道:“我方才遇到鳳狐琪娘,她追過來了。”“你說什麽?”鳳狐倩跟密婁的幾個手下還沒說笑就被她嚇著,但也見過大場麵得表現得鎮定。
    她嗬退手下,跟莫岑一起應對鳳狐琪娘,鳳狐倩和鳳狐琪娘熟人相逢,上回沒說上話就走了,如今倒是有許多話要說。
    三人一上來就過了幾招,鳳狐倩發現她一直用右手,覺著古怪,須臾後她便明了鳳狐琪娘不過強撐罷了。
    “姐姐,我的好姐姐,你對鳳狐弈筠假稱師父之名,不行為師之道,不成想如今過得還不如我這個修煉禁術的。”鳳狐倩有意激怒她,句句錐心
    鳳狐琪娘一連幾個凶招,但對麵實力不容小覷,兩人互為矛盾,把握攻防之度。薔薇花扇步步緊逼,粉色光束打亂鳳狐琪娘的攻擊節奏。
    “姐姐,我明明告訴過你我喜歡鳳狐弈筠,為什麽要奪人所好呢?”鳳狐倩眼裏的恨要溢出來,若不是手裏拿著薔薇扇可以直接打,她得氣得跺腳。
    “我從不喜歡他,我支持你的念頭,有意撮合你們,你懶下功夫,練習法術之事我教了你多少,比教鳳狐弈筠都勤,你這把薔薇扇還是我所製……”鳳狐琪娘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卻被鳳狐倩打斷,她似乎根本不在乎鳳狐琪娘說話的內容,莫岑也是如此,她就在一旁聽,對鳳狐琪娘越發恨了。
    “夠了,可鳳狐弈筠的心還不是在你身上!”鳳狐琪娘是不會想通,兩個都是千歲數的妖,一點辨別是非的能力都無。
    紫扇在鳳狐琪娘手中轉動,一張一合,不落下風。“你們兩人是我救回棄憂穀,可卻無心靜修,一心想離棄憂穀,而你還修煉禁術。未曾分說,兩人偷偷潛逃,我一路追去被你鼓動的狼族險些殺害。”
    “好啊,你真可憐,那我臉上掛著的三道兩寸長的疤,是從那來的!我有什麽能力鼓動狼族維。”鳳狐倩有意嘲諷,無意作戰,莫岑看著心裏直搖頭。
    正因兩人想法不同,攻防變得毫無默契,鳳狐琪娘和鳳狐倩的對話也變得斷斷續續。
    李沉右上臂受箭傷,此時變成紫青色,濛簡單包紮,也給去去瘀血,有所緩解,卻未起大用。她覺著今日的琪娘有些古怪,而且已過了兩刻鍾,她也不曾發信號,難道是跟丟了?
    濛滿心的疑慮,隻得先帶李沉到垚縣家去找俞苧夜和歐陽雨澤,共商對策。
    紫扇一擊一打,鳳狐琪娘使足了力氣,往兩人身上襲去,她有一翻身躲過莫岑一擊,鳳狐倩直奔而來,她瞬間左手凝起紫流,往她臂上一記重拳。
    “你有意害我,受了苧夜報複,便是如此簡單,”鳳狐琪娘臉上掛著譏笑,她今天實在任性過頭,不過她也想探探她們的底,也探探自己的底。“你為何能夠知道北漠狼族,連名字都曉得,你真當我那麵鏡子是吃幹飯的嗎?至於鳳狐弈筠,你真覺著他喜歡我嗎?那為何同你一起潛逃,他如今不正在你身邊嗎?為何呢?自他離開棄憂穀,我便沒見過他幾麵……”
    鳳狐琪娘一大段話,鳳狐倩是沒有一句半句聽進去,隻有自己做的醜事被揭露的羞憤,她撇了一眼莫岑,驚覺她並無異樣,也放下心來。
    莫岑從她們的對話中也能聽出,鳳狐倩不占理,可她並不要求盟友是個十成十的善人,反而是腦力一般又手段惡毒更合她心意。
    對打這麽久她也看出鳳狐倩猶猶豫豫,但看她屢出狠招,她也就不說什麽。至於鳳狐琪娘,她究竟是什麽樣的人,她並不關心,隻要站在俞苧夜那邊,那就是她的死敵,她還恨鳳狐琪娘這張嘴太能說才讓鳳狐倩嘴上說不過,出招也猶豫。
    三人撕打起來,好似不惜代價,掙個你死我活,莫岑從來不是這樣的打架思路,因為鳳狐琪娘不值得自己搭上許多,但已經到這一步了,也不能拋下盟友。
    紫扇張開,在鳳狐琪娘手中流轉,一陣強大法術攻擊襲去,可她的身子越發虛弱。
    鳳狐倩吸引攻擊,莫岑一拳擊中她的右臂,又是一腳踢過去,將鳳狐琪娘踢到樹上,一口鮮血不受控地噴出來,她的神情也有些恍惚。兩人都覺著她再無招架之力,忽然一陣紫煙過後,鳳狐琪娘竟然逃了。
    看見她逃了,鳳狐倩悲憤之餘,也麵露慘色,莫岑趕緊扶住她,這便是禁術的弊端,短時之強勁又有反噬。
    她此時也明了,莫岑是未到絕境不使全力,可到最後又積極找時機搶功的盟友。
    濛已向俞苧夜說明一起,她不管許多,循濛所說到那片郊外,可卻再無頭緒,幸運的是,她遇上奔逃回來的鳳狐琪娘,鳳狐琪娘隻是聽到她的一聲呼喚,便一頭栽在她懷裏。
    鳳狐琪娘再次醒來是在一處客棧,因李沉身上有傷到此處好尋醫順便管顧蓉城的生意,歐陽雨澤也想著趕緊把邱笗和蕭壬的事辦了,不管是不是,總得說個明白,好過放任自流,他還想著拿剩下的報酬。
    臥榻上,鳳狐琪娘緩緩醒來,隻是十分奇怪,毒症竟沒有複發,莫非是時候未到,還是自己配的藥起了效果……不由她多想,俞苧夜在幾聲敲門聲後進來,“身子好些了嗎?”
    鳳狐琪娘勉強一笑,還是十分虛弱,“好多了。”
    “是莫岑和鳳狐倩?”俞苧夜還給鳳狐琪娘端了盤雞肉,放圓桌上,肉香早已傳到鳳狐琪娘鼻子裏,頓時神清氣爽,“是。”
    此時濛也過來了,她還未說什麽,鳳狐琪娘便想起箭傷的事,“那位公子如何了?她那箭我先前有過研究,此為前些時候新配的藥,你快拿去試試。”
    “是了李沉那傷一直不好,倒也不十分嚴重,”濛接過藥膏,“多謝琪娘。”她拿了道完謝便急匆匆地走了。
    俞苧夜將她扶起來,坐直,疑惑道:“琪娘這也算未卜先知了?”鳳狐琪娘幹笑幾下,沒有聲響:“好久前,你曾帶回莫岑的箭予我研究,隻是這箭不算厲害,苧夜也鮮少碰上莫岑,這藥便沒有用上……”
    剛醒來,腦子不靈活,喉嚨也幹,她把腳垂在床沿接著說:“前些時候一直待在南疆,找到許多此種箭的說法,以備萬一,便新配了藥,咳咳。”她清了清嗓子,準備去吃雞肉。
    俞苧夜沒看出她的意圖,忽地又問:“我還有你,與那鳳狐倩莫岑有什麽仇怨嗎?”鳳狐琪娘思索一番答道:“你我與她都有仇,苧夜應當沒見過那鳳狐倩那三道兩寸長傷疤……”
    “那是我所為?”俞苧夜猜想道,“正是。”她道。“因鳳狐倩心裏不純,嫉妒我與鳳狐弈筠之間,又修煉禁術,有違妖性,受我譴責便暗下狠手,有意置我於死地,未果,後來便遭到你的報複。”
    “原是如此,那是她罪有應得,”俞苧夜手握拳,往床板上捶。“不過,我隻劃三畫?”鳳狐琪娘樂了,“自然不是,這些事三言兩語說不明白,今後再敘。隻是琪娘有一求。”
    “琪娘請講。”俞苧夜看著鳳狐琪娘怒意全消,“鳳狐倩畢竟是小孩心性,入棄憂穀前常受狐族欺淩,她為孤女,如今養成這般模樣,我亦有責。苧夜若不到萬不得已,還求留她性命。”
    俞苧夜隻是靜思,鳳狐琪娘頓了頓又提起另一個人,“莫岑是蛇神之妹,我等若與她有仇怨也早已化解,如今隻為私利,假借情名,而且禍害他族。但此時還未到除她之時,介於南疆,其中利害關係,還請苧夜莫下死手。不過虎族與蛇神的仇不能忘,此時卻不能提起。”
    俞苧夜思索一番,點了點頭,“既是卿之所言,我無不應答之理。”
    鳳狐琪娘心想:鳳狐弈筠應該不會主動招惹,應該沒什麽好多言的。
    她便欣欣然,下床去吃雞肉,入口一塊雞肉,這肉質,這味汁,兩人都不愛吃辣,正好合口味。
    她吃了幾塊,俞苧夜也跟過來坐下,“苧夜要吃否?”“不必了。”俞苧夜擺擺手,不過看到她愛吃,心中悅然。“不過,方才提到這兩位,以及蠍子精等妖,心思多,苧夜別輕信。”鳳狐琪娘又叮囑幾句,她點點頭。
    鳳狐琪娘東西都快吃完,俞苧夜反應慢才道:“我記得這雞肉你愛吃的。”
    “姐姐,你究竟記起多少?”鳳狐琪娘停下筷子,“不多不多。”俞苧夜心中慚愧,忙說,
    她聽這話也沒心思吃了,兩人出了房門。
    之後,事情忙完,幾人湊到一塊共商怎麽安排魏蔻蛾和蕭壬。
    鳳狐琪娘全程隻是讚同,並無過多主意,反而是對李沉的膽量稱許,李沉沒放心上。
    後來,濛有問李沉將來的事:“廬陵,不怕妖嗎?”“怕你嗎?姑娘心善,你待我好,我待你好,人妖之間,大家相安無事又有何不可呢?”李沉說道。“你不怕累及家人?”濛鼓起勇氣,在情之未濃時鬥膽問一句。
    “不怕。”李沉答道,心想,濛既知,便要對我負責,保我家周全。濛覺著這樣的回答實在太過天真便離了他回垚縣小院去了。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歐陽雨澤使了怪招,還真把蕭壬喚了過來。
    蕭壬被傳喚過來,一時慌亂道:“可是蔻蛾出了什麽事?”“沒事沒事,大家都無事,”歐陽雨澤耍起他老油條那一套,俞苧夜開了眼,蕭壬還未來得及揍他,他便誇張道:“難道是不想再續前緣了?八月九月十月,快十一月了吧,過了小半年,時間不等人啊!”
    也不知蕭壬怎麽被他三言兩語鼓動的,竟真跟他去錦蓉坊,俞苧夜也跟著去,獨留鳳狐琪娘在客棧休息,另兩位忙生意去了。
    蕭壬到訪,魏蔻蛾自然高興,不過去了不到半月便又回來倒也稀奇。
    一行人坐下,歐陽雨澤眼尖邊看到,鋪麵空空的,問道:“魏姑娘這是打算要去哪?”“舅舅的染坊在動工,再晚些時候水涼,冬去春來,又有蠶絲之事要忙,我正打算過去,不遠,去錦蓉坊也就五六裏。”魏蔻蛾聽得出他的意圖,瘋狂提示。
    歐陽雨澤沒怎樣,蕭壬急了,俞苧夜用她的眼神撫虎毛,魏蔻蛾幹笑幾聲,他趕緊接話:“既然已經動工還有什麽要事要魏姑娘親自前去?”“哦哈,舅舅那邊呢,”魏蔻蛾一笑,向蕭壬遞眼神,手指勾了勾自己的辮子,“缺人手,我也有些樣式圖得去傳遞,隻是你們又來了,這……”俞苧夜看這情形有些驚異。
    歐陽雨澤忙拉起俞苧夜的手道:“我們願意代勞,實不相瞞我懂染布,是吧?”他說著看向俞苧夜,她微微皺眉,右手從歐陽雨澤那抽離,魏蔻蛾笑出“咳咳”聲,蕭壬也微微勾唇。
    她輕歎一聲,舉起左手,用不大但明亮的聲量說道:“我會幹苦力。”“好極了,”魏蔻蛾邊笑邊拿出那些個款項,一張發黃的紙張上,細細小小一些字。“有勞兩位,這東西格外重要務必親手送到舅舅手上。”
    她知道歐陽雨澤好財,便說:“若染布之事辦好了,不單舅舅有酬勞,我亦有重謝,這個是我娘的木章,舅舅認得,也請收好。”她說著給歐陽雨澤遞了個眼神,滿滿感激之情。
    於是,兩人便要循著魏蔻蛾說的住址和路線出發,臨行前,歐陽雨澤格外在蕭壬耳畔叮囑:“勿忘邱笗之事。”“歐陽兄弟,我明白。”蕭壬輕聲回道。
    魏鷗雲看著眼前這兩人,雖衣著素樸了些,但一看就不是凡相,尤其是俞苧夜。他瞅了瞅紙和章,再看看兩人,“兩人真是店裏的夥計?”
    “當然,您別看她是女子,力氣特別大。”歐陽雨澤用超誇張的表情,配合著動作取信魏鷗。“哦吼,如此也行,那你們熟悉下工序,便幹活去吧。”魏鷗雲看著那紙上內容,一邊盤算一邊回應兩人,後邊還有個記事的人,一直在記著什麽。
    俞苧夜擼起袖子準備去幹活,歐陽雨澤趕緊又問“老板,我還有一個小小的疑惑。包吃包住嗎?”“當然包吃包住,小兄弟,這才第一天,你們若辦得成,往後留用少不了月薪。記得如何了?”魏鷗雲忽然看向後邊的記事人,兩人也跟著工匠和婆婆走了。
    “依照魏姑奶奶的款項,還差兩種樣式未入工序。”記事夥計答道。“如此,你和我到庫房裏瞧瞧。”
    這邊工匠教了兩遍,歐陽雨澤還隻是聽個大概,俞苧夜聽了一遍就已著急忙慌地要去幹活,一位中年婦人領著她走,邊走還邊打聽她的情況,甚至還問起她與歐陽雨澤的關係,俞苧夜本想說朋友,但她知道在在這位婦人眼中,男女並無朋友之誼,隻能回她四個字“同為夥計。”
    這可把婦人樂壞了,歐陽雨澤沒聽到她們的對話,但他能感覺到這種熱情跟李大娘的熱情不一樣。
    差不多幹了一個時辰,歐陽雨澤雖然沒出什麽差錯,就是不大熟練,但還是誠惶誠恐,偷偷溜到俞苧夜這邊,小聲說:“你記得清楚嗎?弄壞賠錢不說名聲也不好了。”
    俞苧夜看周圍人不多,各忙各的,就小聲嘴賤道:“你時常幹賠錢的活計嗎?莫非這便是賠錢貨?”俞苧夜思路與常人往往不同,她常常根據事實得到一個奇怪的結論,起不到一時的打擊作用,但回味無窮。
    “你記性怎麽好,怎麽就失憶呢?”歐陽雨澤也不甘下風,俞苧夜聞言不語,隻是低頭幹活,琪娘說他能幫我恢複記憶,可他記性比我還差,他真能幫上什麽嗎?
    又過半個時辰,歐陽雨澤掛布回來,沒看到俞苧夜,四周瞅瞅才看到她在忙磨顏料,便假裝無意悄悄過來,“怎麽在幹這個,我還以為你在染池邊。”
    俞苧夜瞧他一眼,“染池那邊少了顏料,這邊人磨累了,我就來磨。”歐陽雨澤假裝走開看看顏料情況,實則輕聲對她說:“我還以為你生氣了呢?你知道我讀不成書就是因頭腦不好,說的話你也左耳進右耳出就是了。”
    俞苧夜看他青灰色的衣裳染上五顏六色,既然話說的坦誠,該是個心地不壞的人。“成。”
    她身著一身淺橙間藍的糙布衣裙,頭上還是原那幾樣,隻是進門前把玉簪收起來了,隻是這兩人都不懂玉,俞苧夜那支玉簪並不值錢。
    在染坊內幹活,兩人都格外小心,生怕出了差錯,但熟練的夥計怎會看不出他們是新手,不過他們肯吃苦,大錯不見,小錯少犯。歐陽雨澤和俞苧夜又是魏姑娘叫來的,想必幹不久,大家都是為了這一份營生不容易,也就沒多責難。
    一連忙活了好幾天,俞苧夜覺著這日子不好,待在這什麽也想不起來。歐陽雨澤知道也就是來幫忙幾天,就魏蔻蛾他們幾個人之間,他就不會被長期聘用,哎將來功成身退連個養老的地方都沒有。
    幹了半月有餘,暫時忙碌的染坊也逐漸緩下來,兩人便向魏鷗雲告辭,魏鷗雲本覺著這兩人不錯,若是要留用跟小外甥女說一聲就是了。但一看兩人念頭不在此處便不多做挽留。
    在染坊的格子間渡過最後一個夜晚,這的小格子間,與王家府宅的關押小格子間截然不同,這四麵通透,房子寬敞,每個人都一個小木床,就是布局緊湊,每間房住十人,其實隻有染坊最忙時一個房間才睡怎麽多人,還有一個簡易的茅房和更衣處。
    俞苧夜睡不著,這些天她並沒有因為勞累而睡得更香,反而因為想東想西反而合不上眼。常常天將亮,才小眠一會,這並無對她身體有什麽影響。
    不知從何時身為玉石的她變得格外警惕,便常常睡不踏實,其實原先隻是偶爾睡得少,可睡了千年醒來,卻睡不下了,或許真的睡了太久了。
    她覺著在這睡又睡不著,待著也是無趣,便悄然起身,開門,跨過去,闔門,離去。
    乘夜遊蕩十分有意思,她一時興起,便離開染坊,離染坊不過百步,便聽到周遭有異動。
    另一邊,午時歐陽雨澤睡多了,今時睡不成了,他知道俞苧夜的習性,於是想著離開前再在這染坊談談天也不錯,不聊……
    不久,一人的眼光看向俞苧夜,她也循著感覺看過去,兩人還未相看,一支冷箭便射了過來,俞苧夜反應迅速躲了過去,那箭落地,那一小塊地裂了幾道縫。
    夜晚的俞苧夜更加鎮定,她清楚莫岑不是她的對手,皎潔的月光照在她臉上,削掉拙感,隻剩下滿滿的清冷美豔,看得莫岑愈發嫉妒。
    “俞苧夜,你可知,你我有仇?”莫岑一陣怪笑,俞苧夜自信搭腔:“我正要找你報仇,沒想到你送上門來。”她揮出羨苓鞭。
    兩人過了幾招,羨苓鞭揮舞,時而延長時而縮回,靈動自如,鞭子打莫岑的雙臂上,卻無直擊要害之意。莫岑揮舞兩把短刀的手漸漸遲緩,雙臂發疼,好強的冰術。她打起別的心思,假裝憤慨道:“你有那麽喜歡歐陽雨澤?”
    偏生俞苧夜不開竅,又不愛打架時多說話,隻回她一個疑問的眼神。一連幾鞭,鞭鞭到肉。莫岑欲揮刀斷鞭,幾次都是差點,便知道是俞苧夜在耍她,她的法術並非全然無用,這法術影響俞苧夜的氣息,她身上不爽,鞭打莫岑便越發狠了。
    很快鞭子將兩把短刀交叉纏住莫岑手上的刀被控製住,寒氣逐漸蔓延到手腕,手臂。她雙腳抓地不讓她拉。
    莫岑隻得再次嚐試言論戰術??“你可知他一千年前曾是蜀地永州王家的一條狗,便是他從我這騙走了卜月輪,還禍害無辜的蛇族。你與他親如一家,你的良心安否?”
    畢竟是舊事,蛇神之妹這位神靈殿下還是肯表露一點感情來講述。俞苧夜聽著停下欲將莫岑拉過來,狠狠摔在地上的手,給了她喘息之機,由於俞苧夜被打亂了想法,於是發力不對,羨苓鞭卷緊一揮,一扔,隻將那兩把短刀甩出去。
    俞苧夜不知為何打得興致來了,或許將這個人抓起來,可以讓琪娘盤問。
    足有一丈的羨苓鞭不適合近戰,俞苧夜隻能對莫岑用起拳腳功夫,莫岑也不想在受打擊,奮起反抗。
    頓時叮鏘聲兵器相碰聲停下,轉而成了一兩句“喝哈。俞苧夜手腳靈活,給嬌貴的莫岑亮亮武功。兩人打了好幾拳,莫岑一直在挨揍,不過打了俞苧夜兩拳,俞苧夜還踢了她幾下,莫岑差點倒地 盡顯疲態。她想事情應當成了也無心再戰,打算佯退。
    隻見俞苧夜雙手置於胸膛前,左右平行運功,後右手做蘭花指升起,左手也將它扶起,又交叉往下,冰瑩流光,隨之流動,托於右手,右手向前張開,順方向一轉,冰術法攻直衝莫岑而去。其間動作之快,饒是莫岑也眼花繚亂。
    莫岑原想抗下這一記後走人,不聊這法術非可輕易抵擋,她若能及時閃躲,也不至於雙腳往後磨了十幾步,繡花鞋底險些要磨破。
    那冰寒之術之冷比腳底之熱尤甚,使她清醒了些,法術攻擊消失後,她胸口一陣冰痛,雙腳入土三寸。不過,她還是如一溜煙似的逃了。
    俞苧夜一直記著鳳狐琪娘的囑托,不打算追過去,她想,若此時回去,再有敵人跟著自己,豈不連累無辜者。
    於是,她找了一處偏僻之地,待到天亮才回染坊。
    莫岑不喜不悲地坐著,好似滿不在乎,但鳳狐弈筠欣然歸來,她又立時跳起來,詢問道:“辦成了嗎?”“自然辦成了,有勞吸引俞苧夜注意。”鳳狐弈筠客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