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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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蓉坊中,既然連身在局外的兩人都催上自己,還為此去做苦差,蕭壬琢磨趕緊想辦法,近來對魏蔻蛾做不少暗指,好激起魏蔻蛾的記憶。
    她似乎亦想起了什麽隻是不曾言說。
    這些天來幹活時,時常恍惚,仿佛失去的記憶找她回來了。
    這天入夜,魏蔻蛾悄悄到她母親居住的屋內打掃,蕭壬在這幾天除了留意道士,還有她的情緒,魏蔻蛾心緒為佳,自己何必多添煩惱。
    沒想太多別的,甚至也沒想過他們的將來。何況入夜,此時他正呼呼大睡,怎會留心她呢……
    魏蘇雲離開也有一段時日,做些清掃也是應該的,但這已是本日第二遍,實在不尋常。她心中煩悶,對著桌子擦了許久。
    母親不在家,她無處傾訴,或許她心屬的並非良人。聯想到歐陽雨澤和俞苧夜等人,以及與蕭壬初次見麵的情形,還有之前來盤問的道士。莫非他們為妖做事?莫非他們便是要妖?她思慮至此心下一驚。
    僅憑那些毫無依據的零碎記憶又能說明什麽呢,自己不該如此想,可蕭壬這張臉出現在那些記憶裏好多次了……
    忙活了兩個時辰,她出了繡房,歇息一會,看著滿眼蔥綠,小假山底環繞可小池,幾尾金魚在其中遊動。她盯著出神,陷入沉思……
    一座敞亮又布局簡易的院子坐落在利迎道附近一處入山口,往右入小路,又再行百米才能遙遙一望窺見其內的一個亭角。
    自打官道不行,又有老虎出沒,這裏便鮮少人居,而老虎精便就此定居,占領山頭,方圓幾百裏成了虎族之國,國內最多有過近兩萬隻老虎,不過因天災,族鬥,常常隻在一萬多數。
    整個虎國以八環崗為中心,層層外沿,這一帶崇山峻嶺地形險惡,為何偏偏選了“八環崗”這個山穀,正因這個山穀是個奇穀,就算有地圖也很難從外繞進去。
    再經過蕭壬設計的八環崗便是有地圖,也常常走幾十步便暈頭轉向,若有重兵把守無人能破。這也是虎族破敗之際八環還是保住幾百隻老虎的原因,如今八環崗無人把守,想要近去也不是易事。
    時間一下回到八百多年前,房門之內,虎族正在緊急作著商議,族內核心虎員大王蕭壬,公主蕭雲,巫師蕭桓,原有三個如今僅剩的一個護衛長蕭挺。
    他們除了商議如何防敵和準備之外,還要做一個重大決定,如何處決這位有可能是間諜的未來皇後。而隱塵因養傷錯過這一絕議。
    兄妹表麵猶豫不決,內心早有打算隻是不能言道,另兩個想著將邱笗殺之以除後患,也可泄剩下幾千族民的恨。
    幾人商議幾個時辰,連後撤路線和相應的糧食供應都做了決定,唯有邱笗之事未下決議。
    “夠了,笗為我們虎族做過什麽,日月共鑒,現下限製她的行蹤是為了她免受危險,你們以為是什麽?”蕭壬越說到後麵越激昂,蕭雲沒能多說什麽,隻能在旁邊順老虎毛。“自己殺自己人,虎族還在這,本王還在這,你們妄想傷她!”他說罷氣憤離去。
    巫師試圖叫住他,“那您的母後呢?王上後生前一直反對邱笗在此長居意圖除之,大王連她的遺願也不顧了嗎?”
    “老巫師,還是辦好自己的差事為先。”蕭雲不想再多言,起身也要走,兩人攔住她,一人一句,“難道您連王上後都不顧嗎?”蕭挺說,“她可是最疼愛您啊。”巫師歎氣道。
    “母親是因年輕時深受外族之害,因而固守舊思,她病中囈語,也被你們用來威脅我與王兄嗎?”蕭雲知道此時不是發生爭執的時候,隻能強壓怒火,語重心長道:“那隱塵呢?他也是外族,他為護虎族深受重傷,爾等定要說隱塵與邱笗身世大不相同了?”
    兩人剛要說出點什麽,就被這句問話堵住。“可你們卻不知她在人間受人族何等迫害,她先是救了兄長,再到戰爭開始,救了多少傷者。僅憑她去過人間?”
    蕭挺沉不住氣反駁公主道:“那八環崗地形何以被敵人知曉,他們已經打到第二環,我們不過勉強擊退,這些天也是風平浪靜,說不定他們正等著我們的好王後送下一環的地圖呢?”
    “蕭挺你身為領兵者,不思人員損耗,糧草不濟,還有十天前八環崗外不明敵者的襲擊,死了十幾個弟兄。還要僅憑一些虛無縹緲的陰謀論調,逼迫我除去我的嫂子,我哥殺害他的愛人!如今是什麽時候,再如此疑神疑鬼,自相殘害,何愁虎族不亡!”蕭雲說到最後一句捶了下桌,看下兩人沒話說了,便氣憤離去,去看隱塵。
    邱笗被關一處偏僻小屋,她算算日子有二十日了,其間蕭雲來見過自己,沒說什麽話。而蕭壬從未近來,隻在開始門外問了幾句,而她從頭到尾隻有一句,去過人間,為尋藥材僅此而已。
    外麵嚴防死守,倒沒有薄待她,三餐正常,隻是送餐者那藏刀的眼神,讓她越發心寒。
    短短二十日,邱笗卻仿佛要將這一生的眼淚都留盡了……
    蕭壬終於還是進了這間屋子,對著她臉色不算好,但還是輕聲道:“不吃嗎?”
    “你吃過了嗎?你有舊病不能餓著。”邱笗隻是冷冷道,仿佛在置氣著什麽。
    蕭壬還以為和從前一樣,趕緊湊過去,勉強笑道:“一塊吃吧。”她沒應聲,卻也動了碗筷,隻是吃了幾口,便不想吃了,垂頭喪氣地倚回牆邊。蕭壬這才驚覺她變了,那是她的另一麵,一個他從未見過的她。
    “我想帶你出去,你不必在顧忌外麵的議論。”蕭壬想和她商量的語氣,勸慰著她。
    邱笗早已看慣他的陰晴不定,苦笑道:“身為邱家人,我是逃不過被議論的,就像我爹那樣。”
    “好,我都知道了,今後一定不再讓你受委屈。”蕭壬說道。
    “你我雖相愛,但或許你從來都不了解我,也不必再裝好心了。”邱笗盯著他的雙眼道。
    她盯他那張瞬間烏雲滿布的臉自嘲地笑了,“從你我初識到如今,你疑心我幾次,而要將我除去的局麵也不算少,你的母親不逼你了?”
    蕭壬頓時默然,傷感爬上他的身,抓撓他的心,許久他才開口道:“我娘,她病逝了……”
    邱笗頓時愕然,一心想除掉自己的老太竟然就這樣死了,她也知她病重,隻是如此突然……“虎族之事你瞞我多少?她的死與虎族戰事有關是嗎?”她問道。
    “她的一生操碎了心……”語未畢,蕭壬便掉了兩顆眼淚。
    邱笗不知以自己現在的情形該說什麽才對,才能不被疑,“還請節哀,既然她走了,我也該走了。”
    蕭壬頓時愣住,眼眶又盈滿了淚水,饒是對他寒心的邱笗也不得不動容。他粗糙的手掐住她肩膀,順著肩膀掐住她的喉嚨。邱笗這才清醒過來收住那一絲心軟。
    一間破舊的小屋裏,連空氣也凝重了幾分。
    “他們……都想……想殺我,我的醫術如今幫不上虎族,我留在此處也沒什麽意思了。”蕭壬看見邱笗張口,緩緩將她放開。“你妹妹不還有有位姓鳳狐的前輩?虎族從不缺醫者,不過她不也是異族嗎?”
    “她,她是鳳狐清明的徒弟,與我虎族一直有淵源,她的姐姐還降服小妹,成了她的主人。此次又多有想幫,如此一來關係實在不算淺。”蕭壬緊張地想解釋清楚。
    “那隱塵呢?”他剛想再說什麽,邱笗繼續發問。
    “隱塵這險些為我虎族捐軀的自不必多說,何況他還是我未來妹夫。”蕭壬聽著她的問題覺著很不對勁。
    邱笗忽然揶揄笑道:“那我不過區區救命恩人,且救了不少隻老虎之人罷了,還是說因我是你的枕邊人,所以我才成了錯的。”
    “不是這般,不是這般的,我從未要怪罪於你的意思。”蕭壬癡癡道。
    邱笗拉過他粗糙的手,嘴裏發出甜蜜輕柔地聲音:“我明白你的意思,可無法明白你我之間,你我本是人妖有別,從你向我坦白你是隻老虎時,以我從前的經曆便不得不多一份防備。我是不想離開人間,但人間實在烏泱泱地欲吞了我,我必須尋找庇護。
    可是我到這裏,處處不適,還常被疑心刁難,我多懷念那片故土。可當我終於下定決心要離開之時,戰事起了,我又一心撲在傷員身上,可最終你為我打開囚籠的門,把我送進來。今日,你動動嘴皮說些不知算不算好話的話來,就想將我一輩子關在這。”
    聽了她一番話,蕭壬更堅定放她走了心,此刻不想反駁邱笗,隻覺著心被挖走一塊……
    邱笗莫名其妙地笑了笑,撫了撫他的虎毛,兩人對看,好似要說出些悔過的話了,卻終究沒人說。
    蕭壬又想起另一個顧慮,說道:“你為何忽然如此想離開虎族?你聲稱隻是尋藥,可有人看見你與敵人相談甚歡。”
    “我確實見過那些所謂‘仙長’,可你也知道我在人間有‘小醫仙’的稱號,”邱笗張了張口,無過多神情,隻是看著他,“王家什麽家的,並不清楚你我的關係,他們一直想請我過去做治骨頭經脈的醫師,還想要一張並不存在的藥方。我若想去,你我或許都沒法遇上,回來時用你教的閃移密器,不過隻是閃移到八環,應該不會暴露地形吧?”
    她將話說得明了些,也好讓他明白兩人之間的不同。
    蕭壬語氣稍微和緩些,說道:“你為何不做那醫師?”他問出這些話,都好似有小刀紮在嘴上,但他不得不問,就像是當時為了穩住虎族之心,關住她一樣。
    “他們那些人,一旦答應便是上他們當,失去自由,還要終日被盤問藥方,我聽說那些‘仙長’不止殺妖還殺過人……”她從頭到尾端詳起他,好似要將他刻入心裏。
    “好聚好散。”她回想過去的美好,吐不出什麽告別的深情之語。
    蕭壬嘴裏話軟,神情卻是一副不饒人的樣子,“這個時候了,你要好聚好散!為何?難道你無半分眷戀嗎?”
    “也許我非走不可,如果我選擇不了走法,如你的願好似也無妨?”邱笗扯了扯嘴角,說道。
    他想明白這句話的意思,這是拿性命威脅他放她走,曾經邱笗堅定跟自己來,如今她堅定地要走了。“我放你走。”蕭壬落寞道,眼眶不覺又打濕了。
    “若黃泉共為友,死生不分離亦可行,”邱笗道,“隻是阿爹生前常常要我好好活著,阿活著也是為看惡者死在我前邊才能連同阿爹的不甘一同化解。把手銬解開吧。”
    她說到最後一句,蕭壬才恍惚驚覺,他有時做的決定其實挺傷人心的。
    戰火未再燃,邱笗要離開便需盡早離開,於是蕭壬不知為何給了她一個香囊,還讓蕭雲親自護送,此刻她未有所感是不能了,可過去自己亦常常有如此心境變化,如今終於要擺脫反複無常的人和家煩宅亂的生活,她可不想重蹈覆轍……
    兩人往北走在山穀繞了好幾圈,走出山穀,,蕭雲將她悄悄送到虎界之外安全處,又與她隨便說了幾句知心話,到最後時刻,兩人都落了淚。
    邱笗走了沒多久,在林子裏遇到好幾隻惡狼襲擊。魏蔻蛾看見她好似被要吃盡了,隻剩白骨……
    魏蔻蛾恍然驚醒,她想了怎麽多事,看看時間好似才過了一個時辰。
    她一時想要站起身,一個錯步險些跌倒,蕭壬見狀趕緊過去,他還未伸手,魏蔻蛾已經站定。
    蕭壬看她神色不好,心有不忍,說道:“這是怎麽了?”“近來常常如此,什麽虎族,還有什麽王家仙門,好多模糊的麵孔,你道,我是不是中邪了?”魏蔻蛾先歎了口氣,後又疑惑不解道。
    “我想不是中邪,好好的怎麽會中邪呢?”蕭壬嘴上隨意敷衍道,心裏卻堅定了幾分。“桐洲府就有不少中邪的‘人’,我要是真中邪也無足道怪……”她說著意有所指地看了看蕭壬,他被看得一愣,“可若不是,這些就是發生過之事,隻是我記不得了。”
    “我想也許是你不記得之事,現下你正慢慢想起來。”蕭壬在她的眼光中勉做笑顏。
    魏蔻蛾聞言,心裏又涼了幾分,嘴裏念叨著:“怪事”,自顧自地走了。這讓蕭壬摸不著頭腦,可到用飯時,她還跟往常一樣,他也就沒有多想。
    一連數日,魏蔻蛾沒見到俞苧夜和歐陽雨澤,還怪想的,隻是他們也有要忙的事,而且這些個事也不好往外說,隻好暫時放下,可愁緒又上眉頭,她隻得放下繡工,擺好紙墨,拿起筆,跟母親訴說近況,隻是那些真正憂心的怪事卻未提半字。草草幾行寫完,似乎也沒了要去寄信的意思。
    可她一看到蕭壬過來,卻又急忙粘上米糊封了信袋,慌忙之際還確認了櫃台是否鎖好後才離開錦蓉坊。
    魏蔻蛾正在找熟人信使的路上,此時剛過辰時不久,街上小巷內充斥著叫賣聲。
    她輾轉問了幾人都說近來世情不好,不好隨意走動。
    她早該知道會是如此,白白走了一趟,不知該怪妖,或是怪所謂道長,或是“青天大老爺”們,還是自己。人常常在無處可怪時,將錯落到自己頭上,騙過自己,以求換的一片“安寧”。
    魏蔻蛾正無助地往回走,一路人還遇到不少熟人,寒暄幾句過後,又買了點米食,她才有種腳下是實地的感覺,自己還活在人間。
    李沉和濛因少貨之事,精器店經營的時間便逐漸縮短,濛提議在店裏買些簡易的繡品,李沉覺著不錯,於是兩人便要去濛家中取物件,半路看到買糖葫蘆的,兩人停步。
    魏蔻蛾看見他們時,她正指著一串糖葫蘆,他擺擺手,遂隻買了一串。魏蔻蛾見著情形總算展露笑顏,走過去,跟濛搭話:“濛姐姐,這位是?”
    三人走到路旁,濛看她笑得歡喜,反倒皺了皺眉:“哎,你怎麽在此?我們可……你可不能亂說。”
    “哦~我心裏門清,正找人幫忙送信呢。”魏蔻蛾歡喜一過,便又故作輕鬆道。
    “你這信還拿手上,沒寄成?”李沉細心詢問道,“都說寄蓉城內還好說,之外便不幹了。我阿娘若是在蓉城內我又不是沒能力找過去,用得著寄信還得等回信費這些時候。”魏蔻蛾絮絮叨叨地抱怨道。
    對麵兩人心眼大,沒多想,笑嘻嘻的。濛笑道:“可巧了,我身旁這位便有為人送信之勞。”“正是,姑娘是要寄到何處?”李沉應道。
    “那便太好了,蜀地南邊燕單城的安喬路一戶姓安的人家,我阿娘叫魏蘇雲主要是去做那家人的買賣。我隻知道這些,這能寄嗎?”魏蔻蛾仔仔細細地回想一下。
    “我隻在蜀地送信,正好也要到南邊購些器物,燕單城的安喬路我還真去過,”李沉看向濛,樂觀那勁,看著就舒心,“在稍微打聽打聽,不成問題。”
    魏蔻蛾趕忙把信遞過去,問他路費幾何?李沉推托都是熟人何必客氣,若是為花錢買個心安,那意思一下就是了。她摸摸錢袋,隻有一兩銀子和一些碎錢。隻有一兩多,她試探著對李沉說。一兩多便足夠了,李沉回答她。
    魏蔻蛾把錢給完,想起連名都沒問:“濛,你怎麽不介紹介紹?”“成成成,這位姓李名沉,做買賣順便幫送信,這位是錦蓉坊的魏姑娘。”濛無奈道。
    “魏姑娘,聞名不如見麵,久仰。”李沉身子微微前傾作禮客氣道,魏蔻蛾隻得:“哎哎”幾聲。
    於是三人話別。這邊兩人商量起來,“先送信還是?”李沉細心詢問道,“自然先送信,魏姑娘應當挺急的。”濛一下把兩顆糖葫蘆吃進去。
    “也是,店裏物件單薄,再開怕壞了名氣,沒什麽客人也沒趣。”李沉考量一番說。“隻是此去路險,怕要花些時候。”“哎呀,你忘了你身邊的我是什麽嗎?我再捎上你,加之歇息時候,頂多幾天就能到蜀南,”濛神神秘秘地小聲說,“哎,好酸。”
    李沉被逗樂卻隻笑在心裏,“一點點吃,就不會太酸。”
    一晃,俞苧夜和歐陽雨澤這邊完成差事,回了魏蔻蛾情況,便到旅館歇腳。俞苧夜覺著這兩人中間怪怪的。有時會到錦蓉坊和魏蔻蛾說說話。
    要不了幾天果然到了蜀南,兩人輾轉問路,可算找到魏蘇雲,她說了本月下旬回家,托了口信,讓女兒勿牽掛。
    兩人離了府上,到市集上采買,而不遠處卻有人在盯著他們。
    “便是他們了。”一個女聲傳出,鳳狐琪娘點點頭,兩人躲在偏僻巷子裏。
    前些時候,賀子蘭使了金銀在蜀南置了宅子以做據點,便於聯絡,足有幾畝地,隻是還有幾間房要修葺修葺。
    不久,兩人便與鳳狐琪娘“偶遇”了,“真巧,沒想到,在這也能遇到琪娘。”濛笑道。“是巧,要不要到小院坐坐?”她說。“成。”兩人齊聲道
    府門兩個家丁看守,到內裏倒是靜悄悄的,沒什麽人。濛有些好奇,鳳狐琪娘向她介紹道:“這片主要我在活動,我不愛那麽多人伺候因而靜了些。賀子蘭也在此。”兩人點點頭,未有言語。
    三人邊走邊說話,但隻要是女聲,“蕭壬和魏蔻蛾好事要近了?”鳳狐琪娘問道。“我看不像,有些怪怪的。”濛思索道。
    “那你呢?”鳳狐琪娘笑道,前後瞅了瞅兩人,“我沒有。”濛有些不好意思向她擺手。
    “是不是有人不開竅?”她問道。
    “誰不開竅?”他好奇問道。
    “我不開竅成不?”濛怪無奈道。
    鳳狐琪娘瞥了一眼李沉,又拍拍她的肩膀,說道:“緣分的事慢慢來。對了,你們要回蓉城時要捎上我,我去看看他們怎麽樣了。”
    三人往大廳去,蛇君賀子蘭和她的右護法賀予正坐在裏頭。右護法便是當今南疆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官銜。
    濛就這樣遇上賀子蘭等人,還挺緊張的,李沉什麽都不清楚,便隨機應變。
    “你們坐,請用茶。”鳳狐琪娘自然地坐在主位上,指了指旁邊兩個位置,“兩位是我朋友,這位是濛,這位是李沉。”賀子蘭眨巴眨巴眼睛沒說一個字,“這位是蛇君,這位是右護法賀予。”
    “我是沒有姓名……”賀子蘭正要打趣她,便將兩人要行禮,便示意他們不必多禮,“兩位不是南疆國之民,此處又不在南疆國內無需多禮。”
    “蛇君既這樣說,便罷。”濛很尷尬,言畢瞅瞅李沉,他正在擦汗,她就很想笑,果然也沒憋住,他看著有外人隻好忍著氣。賀予也在心裏打趣兩人,不一會又看向鳳狐琪娘。
    “這房屋格局,這梁柱和這些擺設價值不菲吧?”濛問道。
    “都是些老東西不值什麽,李公子不是打理一家精器店?有沒有什麽精品器物推薦,我好買來擺上。”鳳狐琪娘拋出話引子。
    “都是些粗鄙之物,與貴府怎相配。”李沉進門時便一直打量。“不過我看這屋子不是正形的建法,反而是有些向左邊傾。”
    “有種倚靠什麽之意,是不是?”鳳狐琪娘笑道,他點點頭,“被你們怎麽一說,看著越發歪了。”
    “我們那的屋舍多倚山而建,便把這也修成類似模樣。”鳳狐琪娘解釋道,“我們那也是如此。”賀子蘭看著鳳狐琪娘笑,賀予快受不了了,濛自然看到了,隻是她不明白為什麽。隻有李沉細細品道:“不拘一格,倒別有一番樂趣。”
    閑談一會,旁邊那兩人用著茶點,這邊聊起正事,“蓉城城郊,見過密婁的人,看來是要有動作了。”鳳狐琪娘說。“到那邊去會會她們,我倒想知道她們要幹什麽,賀予收拾人馬,準備到蓉城去。”賀子蘭吩咐道。“是。”賀予領命。她們自然指蛇神之妹莫岑和密婁。
    “密婁,是那個毒娘娘?”濛問道。
    “什麽毒娘娘?”賀子蘭好奇道。
    “就是毒王的妻子,是一個門派的頭領,是蠍子精。”賀子蘭對此不了解這倒在濛意料之外。
    “姑娘,如何知道怎麽許多?”賀予問道。賀子蘭也看過去。
    “因為虎族的事,當時蠍子精從中作梗,因而有所了解。”濛回道。
    賀予又問:“虎族的事與姑娘有關係?”
    “我與虎族公主是舊識,又因虎族戰事重逢了……琪娘,能說嗎?”濛有些心虛,也拿手帕擦汗。
    “話既說出口,還能收回嗎?反正不是什麽要緊事,她倆是因為住在深山裏頭,沒有出來見人,因而不知。”鳳狐琪娘取笑道。
    “琪娘口齒伶俐,但也得給國主留顏麵。”賀予笑道,好似事不關己。“還不是你,一直問問問……”賀子蘭話說一半,才聊道被賀予將無知轉移到自己身上了。她一時很是無語,鳳狐琪娘等人一時很是開心。
    這院子不小,但落座在這地方到很是隱蔽。濛和李沉的廂房到茅房的過道旁邊有個小院,李沉起夜時看見兩排的紅纓槍,一時恍惚竟上前抽出一把,在手中把玩。
    濛正想開窗看看夜色,恰巧看到這一幕,李廬陵戰場上的英姿颯爽和最終慘死柴房的畫麵湧入她腦中,不禁淚盈眶。
    李沉揮舞不暢,停住手,放回。他正要回房,便看見濛,她趕緊假裝無事,“舞得不錯。”李沉隻是靦腆地笑了笑,回房去了。
    過了一晚,收拾包袱便要啟程到蓉城去,賀予受賀子蘭命令,已經悄悄行動。
    不久便到了蓉城,進了錦蓉坊,賀子蘭也是挑花了眼,看了幾塊綠布,尤其是那塊墨綠的尤其喜歡。濛給魏蔻蛾報完口信,看見賀子蘭一直盯著什麽,過去看看,“這種布你們那沒有嗎?”鳳狐琪娘則戰術回避。
    “不是。”賀子蘭擺擺手,“琪娘,你過來。這塊喜歡嗎?”她們聊,濛就走開。
    “嗬,墨綠,”鳳狐琪娘莫名發出冷笑,“你穿嗎?”“我記得你以前穿過?”賀子蘭試探道,“嘿,你不是深藍大蟒?怎麽這麽愛綠的?”鳳狐琪娘壓低聲音說道。
    賀子蘭一臉自然地說道:“我記得我們初見時你就是穿著一身綠衣,而且這塊墨綠的布料尤其好。”
    鳳狐琪娘搖搖頭,輕聲道:“你記錯了,我知道你什麽心思,蛇神就是墨綠大蟒,別在我身上耍你的心思。”
    “掌櫃的,這布料有沒有做好的成衣?”賀子蘭問道。
    濛不打攪魏蔻蛾做生意,走開,鳳狐琪娘也正有話問她。“可難得,貴客您手上這種布有兩件成衣,您要墨綠的是嗎?改改尺寸便能穿。”魏蔻蛾笑道。
    “那就按那位姑娘的尺寸改。”剛問完俞苧夜下落的鳳狐琪娘忽然被指,一下樂了,“我是不穿這顏色,姑娘還是按她的尺寸改,免得浪費衣裳!”
    “這位姑娘你莫生氣,這種成衣還有別的顏色,要不看看?”魏蔻蛾賠笑道。“不成,定要這種顏色。”賀子蘭厲聲道,濛這會才從賀子蘭身上覺出怪,很是不適。
    鳳狐琪娘眯了眯眼說道:“留給你自己穿吧。”她說罷便匆匆離去。濛,李沉也告辭,魏蔻蛾想著改天請他們吃飯。
    賀子蘭垂眸,好似有一瞬的失落,轉頭便與魏蔻蛾聊起來,“什麽價錢?”
    “哦,我們這在同種繡工中,是最實惠的,別的店比不了,一件衣裳,這麽一水下來要二兩。”魏蔻蛾反應過來開始展現她的口才。“成,但我身上沒有碎錢,待我來取衣裳時一並給你,你且幫我留著。”魏蔻蛾看著她一身衣服華貴,但又不像本地人的樣子,應承下來。
    賀子蘭交代完,就去追鳳狐琪娘。
    魏蔻蛾覺著稀奇,蕭壬聽見動靜,好似還聽見鳳狐琪娘的聲音,便出來瞧瞧,正巧她一陣頭疼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