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玄宗，禁地。
    在與家人小聚之後，陳牧便進入了七玄宗的禁地山穀深處，來到了自己的閉關之地。
    如今七玄宗十分熱鬧，後山山穀有上百位換血境高手在參悟原初圖，但整個宗門上下卻依然很是安定，哪怕是這樣的局勢，七玄宗從長老到護法再到弟子，心態都依然很是安定。
    有原初圖供那些天人和換血參悟，也夠他們體悟一段時日了，陳牧也並不打算立刻就去嚐試繪製乾坤混元圖，而是閉關整理收獲。
    此行，開啟了造化道的參悟麵板還在其次，些許天地靈物的收獲也算不了什麽，主要還是一柄虛空道神兵，以及那一朵歲月之火。
    這兩件是真正本源道的寶物，哪怕一個殘缺，另一個不知用途，但即使隻是用來參悟，也能令他在本源道的修行上進步飛速。
    滋！
    陳牧屈指一彈，泛著七彩流光的歲月之火就從他的指尖彈出，來到空中漂浮。
    繼而他又將手一伸，把那柄斷折的虛空神兵橫放到了身前，將目光投向斷麵。
    最後。
    又將此行的諸多靈物收獲一一取出。
    “一樣一樣來罷。”
    陳牧看向麵前擺放的諸多物品，平複了一下心緒之後，便率先從那些淬體靈物開始。
    他先是拿起一枚黑褐色的果實，將其放入口中，一口吞下，立刻這枚果實就在他腹中融化，化作一股股澎湃的精氣四處衝刷。
    這些精氣沒有絲毫的浪費，都在陳牧的控製之下，慢慢一點點的吞噬並吸收。
    同時。
    係統麵板上的數據也在變化。
    【體魄：煉血（圓滿）】
    【經驗：點】
    積累的經驗值在不斷的增長著。
    從煉血圓滿到煉血極限，需要的是足足一萬點經驗，而之前耗盡了大宣朝廷的積累，也隻堆砌了差不多七千多點的經驗，仍然還差將近三千點。
    此行的收獲雖然也有不少，但比起大宣府庫所得仍然是差的多，畢竟當初的大宣府庫內的存貨，乃是姬永照耗費數十上百年慢慢搜集的，是為了給他自己所用，幾乎已將天下珍稀資源收斂一空。
    而其他宗派，諸如淨海宮這種外海大宗，得到珍貴的煉體類靈物，那往往都是很快便被人用掉，幾乎不太可能存留下來。
    他能弄到幾份已是機緣巧合。
    如此僅僅數日。
    陳牧便將對他有效的靈物資源消耗一空，係統麵板上的經驗也是又積累了不少。
    【體魄：煉血（圓滿）】
    【經驗：點】
    “還差最後些許……”
    陳牧心中喃喃一聲。
    雖然還差些許，但這最後些許資源卻也沒那麽容易搜集，畢竟這方世界十階的天妖幾乎已經絕跡，陳牧之前也不曾有尋見，而那些最頂尖的靈物，本來也極其稀少。
    不過到了這一步，陳牧心中反而沒有太多擔憂了，因為他練成了不滅心魂後，實際上已經能憑借心魂之力駕馭天地，凝練天地神火來慢慢淬煉武血，這個過程也能得到經驗值，隻不過效率算不上快。
    可如今僅僅隻缺最後些許經驗，那麽憑借自身能力慢慢淬煉積累，也一樣能在數年之內湊齊一萬點經驗，練成不滅之軀。
    “如此，倒正合雙管齊下。”
    陳牧感受了一下身體的變化後，將目光看向漂浮在眼前的那柄虛空斷劍。
    縱然是練成了不滅之體，本源道的參悟也一樣是不能落下的，畢竟以之前那尊魔族神境的手段來看，其必然是掌握著造化道之力的。
    他若是不練成一種本源道，那麽即使是踏入神境，多半也難是魔族神境的對手。
    並且。
    陳牧冥冥之中還有一種感覺，那就是在真正衝擊神境之前，本源道參悟的越深入越好！
    這絕對不是他的錯覺，正如武道修行，奠定根基，根基越渾厚，突破之後自然就越強。
    在神境這一步，他的體魄、心魂兩方麵都能練到極致，那麽他所能積累的更多底蘊，自然也就唯有本源道了。
    正好，體魄方麵也暫時沒有了資源可用，需要以心魂之力駕馭天地之火，慢慢來淬煉，在這個過程中，他也可以真正開始嚐試參悟本源道！
    虛空、歲月、造化。
    這三條本源道他皆可修行，但如今肯定要先選擇其中之一，造化道他手中並無奇物，參悟起來最慢，率先排除。
    剩下的虛空和歲月，他還是要選擇虛空。
    主要還是因為他曾和尋木神樹的約定，冥冥之中還是有著一定的因果限製，他需要以虛空道的修行為主。
    “虛空道……”
    陳牧凝視著那柄虛空斷劍。
    這麽多年武道修行，他接觸最多的本源道就是虛空，對於虛空的理解也最深入。
    可以說，要是沒有係統麵板，沒有這許多機遇，那麽他最有可能領悟的本源道，也就唯有虛空之道了。
    【本源道：虛空（未領悟）】
    【經驗：點】
    係統麵板上，但見他對於虛空道的領悟，赫然已有足足點經驗。
    看上去似乎不多，但要知道，他對於歲月道積累的經驗才不過幾十點，造化道領悟的經驗更是才個位數。
    況且，三條本源道想要練到第一個階段，也僅僅隻需一千點經驗值而已。
    “試試看罷。”
    陳牧意念一動，關閉了係統麵板，繼而便將心神集中在了手中的那柄虛空斷劍上，觀摩其斷麵，開始細細感悟其中蘊含的虛空玄妙。
    ……
    歲月流轉。
    轉眼便是近一年過去。
    陳牧就這麽盤坐在禁地山穀的深處，參悟著虛空道的玄妙，整個人完全沉浸在了其中，連他要繪製一幅‘乾坤混元圖’的事都暫時拋在了腦後。
    他整個人好似老僧入定般，保持著一個動作，眼睛一眨不眨的端詳著那柄虛空道神兵。
    就這樣。
    不知又過去了多久，陳牧那雙迷茫沉浸的眼眸中，終於泛起了少許的微光。
    “這就是虛空……”
    他在心中喃喃一句，而後漸漸回過神來。
    觀摩這件虛空神兵中蘊含的虛空玄妙，真可謂是猶如井底之蛙，跳出了那水井，一下子望見了天地之浩瀚，知曉了虛空之莫測。
    他終究是心魂層次已臻至神境，又持有一件破損的虛空道神兵，參悟起來，可謂是如有神助，如今的陳牧幾乎可以確定，他對虛空道的感悟，比起東臨劍尊顧嘯塵，隻高不低！
    顧嘯塵踏入天人層次後，就一直在參悟虛空，至今已有近百年歲月，他所悟出的第八劍‘碎虛’，可謂是集畢生參悟之功，方才勉強融入了些許虛空玄妙。
    可現在的陳牧……
    嗤！
    陳牧也不說話，隻隨手衝著旁邊的虛空點出一記指劍，這指劍輕易就貫穿了虛空，但擊穿虛空之後，卻並未與虛空裂縫以及那洶湧的虛空之力產生衝突，而是從虛空中一劃而過。
    隻能看到一點光輝明滅，沒入虛空深處，一下子飛出極遠的距離，方才黯淡消失。
    倘若東臨劍尊在此，看到陳牧這一指，必然會大為震驚，甚至有可能懷疑人生。
    因為就是這普普通通的一指，其中蘊含的虛空玄妙，幾乎就已超越了他的碎虛一劍！
    “虛空，並不是一種暴躁的力量，也不具備什麽狂暴的特性，隻不過在完全不了解其玄妙的情況下，感受如洪水猛獸。”
    陳牧看著自己打出的一記指劍，在破碎的虛空深處飛出老遠方才泯滅，也是不由的感歎了一聲，緩緩將手放下。
    虛空如水！
    這是他參悟虛空道一年，所悟出的玄妙。
    換血高手們對虛空談之色變，哪怕天人存在，對於虛空也是極其忌憚，一旦交手時撕裂出虛空裂縫，往往都會立刻退避三舍。
    一旦退避不及，被虛空之力卷入其中，立刻就會有所損傷，甚至隕落也不是沒有可能。
    但之所以會如此，並不是虛空之力真的是一種凶猛蠻橫暴躁的力量，隻不過是那些換血境乃至天人高手們不懂虛空罷了。
    正如那些不通水性的凡人。
    哪怕是在風平浪靜的小小池塘裏，也能被水淹死。
    換血境乃至天人高手也是一樣，不通虛空特性，那的確就有可能‘淹死’在虛空中。
    實際上，這些撕開的虛空裂縫中湧出的虛空之力，已經是極其平緩的了，說是風平浪靜的小池塘毫不為過。
    若是從虛空裂縫中穿過，深入虛空，逐漸遠離大宣世界，那才算是慢慢進入‘深水區’，甚至是踏入更為可怕的虛空潮汐之中。
    虛空從來都不暴躁。
    尤其是大宣世界的邊緣，從大宣世界中撕開的裂縫，那湧入進來的虛空之力都是相當平緩的，隻是世人不知該如何應對罷了。
    顧嘯塵參悟虛空之道上百年，算是勉強領悟了一些，能夠憑借碎虛一劍，破碎虛空的同時，規避掉虛空之力對他自身造成的衝擊。
    但這也隻是皮毛。
    過去的陳牧，哪怕是全力以赴，一招打向虛空之中，也難以讓自己的招式在虛空內部延伸出上百丈的距離，最多也就是蔓延個十餘丈。
    可現在他都不需要全力出手，僅僅隻是一個彈指，打出的指劍，就能在虛空中輕鬆蔓延上百丈。
    這並不是他的力量提升了十倍。
    而是他對於虛空有了領悟，明白了些許虛空的玄妙和真諦，雖然還做不到駕馭虛空之力，但卻已經能很大程度的避免自身力量和虛空之力產生衝突。
    可以說，若是對虛空的領悟，能達到他現在的程度，那麽哪怕是尋常換血境，也可以不懼虛空裂縫，甚至能在大宣世界的邊緣行走。
    當然。
    即便如此，陳牧依然有著很清晰的認知，那就是他對於虛空的領悟依舊隻是皮毛。
    若是以‘水性’而論，大概也就是剛學會漂浮，在平靜的小水潭不會被淹死的程度。
    並且陳牧也能感受到，從這一步開始，再想往上領悟，難度的增加可不止是一點半點。
    陳牧甚至可以確定，再往前走一段，他就能初步掌握虛空道的力量，練成虛空道雛形！
    但就是這一段，正常參悟的情況下，以他的能力，恐怕耗費數十年也未必就能達到。
    至於顧嘯塵之流，看似也是差這麽一段，但恐怕已經是他們畢生難以逾越的天塹。
    “終究是淩駕於天地之上的本源道。”
    陳牧心中感歎一聲。
    然後喚出了係統麵板。
    正常參悟的情況下，哪怕持有一件殘破的虛空道神兵作為引子，要掌握虛空道雛形，也至少得耗費數十年時間，這太過漫長了。
    【本源道：虛空（未領悟）】
    【經驗：點】
    但見係統麵板上，積累的經驗赫然已經超過一千點的數據！
    “夠了麽。”
    陳牧看著係統麵板上的數據，不由的自語一聲，他沒能參悟出虛空道雛形，但係統麵板積累的經驗卻是夠了。
    雖說憑他自己的能力，加上這件虛空神兵在手，有個數十年一樣能參悟出虛空道雛形，可魔災當前，卻沒有那麽多時間讓他去慢慢參悟，如今也隻能稍微走一走捷徑了。
    將心中雜念迅速平複下去後，陳牧眸光如水，看著係統麵板，意念一動，選擇了消耗經驗值，參悟本源虛空道！
    嗡！！
    一點微光從係統麵板上蔓延開來。
    無比熟悉的感覺從陳牧的腦海中湧現，他隻覺得大量關於虛空道的感悟和玄妙，不斷的湧入腦海中。
    視線中仿佛看到了自己的身影，屹立在一方世界的邊緣，就這麽遙望茫茫虛空，一坐就是數百上千年，耗費無比漫長的歲月參悟虛空，將感悟一點點的積累，直至形成質變！
    轟。
    仿佛開天辟地般的一聲轟鳴，在陳牧的心頭響起，他隻覺得無窮無盡的虛空道玄妙交織在一起，最終聚斂成一種完整的感悟。
    這感悟，就像是將那充斥著無盡玄妙，披著朦朧麵紗的虛空，輕輕的掀開了一層。
    自此，
    麵對虛空，再也不是霧裏看花，再也不是井中撈月，而是真正能觸及到它的力量！
    這……就是虛空道的雛形！
    陳牧將目光投向係統麵板，也能看到係統麵板上的數據悄然發生了變化。
    【本源道：虛空（雛形）】
    【經驗：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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