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三十八章 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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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嘉樹很快就適應了新的防身術課程。
    海棠十分細致地教導他各種危急情況的應對方式,都是他這種身材、力道的青年人力所能及的。小石頭充當了他的陪練。隻是他需要學習反擊竅門時,對上小石頭往往會失敗,隻好改讓邱百勝來做這個對手。
    邱百勝在從前的主家學過些粗淺拳腳,但對上軍戶子弟,即使稱不上不堪一擊,也完全不是對手。給金嘉樹做陪練,他還能順道多學幾招,也提升一下自己的武力值。
    若是遇到海棠沒辦法用嘴說清楚的情況,她就會拉來石榴,親自示範給金嘉樹看。石榴雖然沒正經習過武,但好歹也是武官人家的世仆出身,力氣是有的,粗淺功夫也懂兩招,絕對可以勝任海棠的沙包工具人。況且二進院的地麵長滿了厚厚的草,海棠又懂得用巧力,從不會把她摔疼摔傷了。她還覺得挺好玩的呢。
    遇上石榴要幹活,沒空過來幫忙的時候,她就會把新來的香草推薦過來,充當這個沙包工具人。隻不過香草完全沒有基礎,體力也很一般,很多時候根本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麽。海棠若想讓她充作自己的工具人,還得提前教導一番。香草學著學著,倒是有了興趣。原來象她這樣的纖弱少女,也能利用各種巧妙的訣竅,反擊高壯有力的男子呀?!可惜她從前什麽都不懂,否則又怎會一直被父親打罵,完全無力反抗?!
    香草也開始用心學習起來。雖然海棠教導的對象不是她,但她自問隔壁金少爺的體力跟自己也差不多,金少爺能學會的東西,她也同樣能學會,隻要用心傾聽自家姑娘教導的竅門,觀察姑娘的動作,在心中記牢了,私下再去尋石榴討教,甚至是配合著練習一番,她也能掌握這些武藝技巧的!
    就這樣,金嘉樹迅速在幾天時間內學會了許多防身的技巧,海棠還把自己小時候用過的匕首送給他,充作貼身防護用的武器,以防萬一。雖然他的力氣沒有大長進,但懂得了使巧力的方法,也不再是從前連半大孩子都打不過的菜雞了。他如今光靠技巧,已經可以跟小石頭走上兩三招了——雖然兩三招後便會被小石頭用蠻力輕易撂倒。
    海棠鼓勵他每日練習跑步,好歹把體力給漲上去,就算遇到危險,打不過人家,也有力氣能長時間長距離逃跑,而不是因為體力太差,沒跑多遠就先累癱在地了。
    騎術水平短時間內提高不了,先提高體力也是好的。
    金嘉樹心裏其實很想多跟海棠親近,哪怕隻是兩人單獨在一塊兒說說話也好。可海棠一心為了他的安危著想,督促他鍛煉身體,他也不能不識好歹。為了不讓海棠失望,他便耐下性子,當真每日在家苦練起來。不但每日都盡量抽時間去小校場練習馬術,一早一晚也會在家中後園跑上十圈八圈的,練得大汗淋漓,一日三餐都胃口大開,夜裏倒是睡得更香了,還睡得比平時更早——不早睡不行,每天體力消耗嚴重,他夜裏很快就打起了盹,就算想要熬夜苦讀,眼睛也睜不開了。
    金嘉樹的生活習慣忽然有了這麽大的改變,麻尚儀再忙碌也不可能忽略過去的。她並不反對金嘉樹鍛煉自己的身體,提高體力,反正眼下距離下一科鄉試還早,他沒必要現在就開始起草摸黑地苦讀詩書,暫時放鬆幾個月是沒問題的。隻是這一切都是海家的海棠帶來的變化,金嘉樹是因為聽了海棠的勸說,才開始這般苦練武藝的。這讓麻尚儀感到有些不安。
    她抽空去找馬氏聊了一回天,聊些家常瑣事,“順道”提起了金嘉樹每天過來學武之事。
    馬氏半點不覺得這事兒有什麽不對:“若不是小金這幾年以科舉為重,總忙著讀書,他早該學點防身的武藝,再把騎術練起來了。他要在長安過日子,相熟的都是軍中人家,沒點武藝怎麽行?!額們家寶順不在家,他總不能就不交朋友了。可他那些朋友要出城玩耍,他要是連馬都騎不好,玩上半天就喊累,次數多了人家也不愛喊他了,到時候他一個人孤零零的咋辦?額們家明年就要進京的,到時候連謝表叔、老曹、老陸他們也要跟著走的。老莊和老耿也快到告老的時候了,老耿再把外孫天佑帶走,長安還剩幾個人能與小金作伴?吳家的孩子也早晚要回京的……”
    麻尚儀聽著,隻覺得海家人也是一番好意,可他們根本不知道這背後的事情……
    她心中暗歎一聲,又開始打探馬氏的口風:“你們定了什麽日子進京?陶閣老可曾來信提及?若是能早點走,還是早點走的好。你們總想著要進京後再給孫女說親,可棠姐兒一年比一年大了,今年十六,明年十七,若是搬家事忙,再拖一拖,到十八歲再說親,那就太晚了!京城官宦人家的女兒,若沒什麽緣故,很少有這麽晚相看的。就怕到時候已經找不到好人選,越發要耽誤孩子的終身了。”
    馬氏聽得也有些犯愁:“額也想過這事兒呢。額大姐家的孫女怡君,如今也差不多定下親事了。她年紀比額們家棠棠還小幾個月咧!她都定了親,棠棠還沒個著落,額心裏也是七上八下的。可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兒。總不能在長安給孩子說親,把她一個人落在這裏,額們卻回老家去了,三五年都未必能見得一回。為了日後骨肉能離得近些,額們也隻能耐心等待了。”
    麻尚儀很想推薦幾個人選,但想到金嘉樹對此的抵觸,也不敢明著開口,隻暗示道:“陶閣老那邊不知是否有安排?他如今對海主事甚是看重,礁哥兒的婚事已是定下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定的是吳門故生的孫女,那棠姐兒的婚事,陶閣老應該也有想法吧?”
    馬氏道:“額倒是沒聽老爺提過。陶閣老素來不管這些事。有謝表叔在呢,陶閣老又怎會過問額們家孩子的婚事?”陶嶽視謝文載為摯友,若是謝文載開口,陶嶽肯定會為好友的表侄孫女介紹一門好婚事。可謝文載壓根兒就沒開過口,他怎麽可能越俎代庖?
    海西崖與馬氏都沒想過,要請陶嶽做媒,為孫女牽線。興許將來若是孫女相看不順,他們還是會開口相求,但那也是進京之後的事了。眼下,馬氏是絕對不會讓丈夫千裏迢迢往京中去信,就為了這種事的。沒有親眼見過人選,誰挑的人她都信不過!
    麻尚儀見馬氏完全不開竅,心中也是無可奈何。她隻能勉強露出一個微笑來:“你放心吧,吳門故生如今都重新起來了,不象從前總是備受打壓。那麽多人呢,總會有幾個不錯的孩子。倘若將來你們真的找不到合適的孫女婿人選,求一求陶閣老,他一定會樂意做媒的。棠姐兒這麽好的孩子,定會有個好姻緣!”
    馬氏聽得歡喜,笑著反握住她的手:“那額就先謝過麻大姐吉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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