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沈家的女婿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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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南枝循聲看去,一眼就看到薑嫣然匆匆忙忙從後門走出。
看到沈南枝,她的神情先是一怔,旋即冷著臉皺眉看向沈南枝,語氣不悅道:“你在這裏做什麽?”
沈南枝冷眼看她:“你都能在這裏,我為何不能出現在這裏?”
薑嫣然怒道:“我出現在這裏,自然是因為我住在這裏,你呢?”
因為被沈南枝要回了那些珠寶首飾,再加上她苦苦央求,沈南枝也沒帶她去劉家的壽宴,現在的薑嫣然已經同沈南枝徹底撕破了臉,連戲都演不下去了。
沈南枝笑道:“可你住的這裏是我家,你不過是寄人籬下的可憐蟲罷了,倒還好意思在我這個正主兒麵前蹬鼻子上臉來了?”
雖然半點兒也看不起薑府,但沈南枝不介意用這個氣氣薑嫣然。
薑嫣然說不過,隻能搬出薑家老夫人趙氏:“就算是你家,你做的那些事徹底惹了姑奶奶,她能允你進這個門?也就是趕在舅舅升遷的當口,等舅舅回來了,看他怎麽收拾你!屆時叫所有人看看你這個不孝女!”
沈南枝不但不惱,反而笑道:“多謝姐姐提醒,我剛剛還在想這鋪子反正空著,用來做什麽生意好,這兩年壽衣和棺材鋪子都是來錢的營生,我本來還有些猶豫,也許祖母忌諱這個,多少有些不好,可既然姐姐和祖母都認定我不孝了,過兩日我便叫人張羅起來。”
“你!”薑嫣然氣得跳腳:“沈南枝!你敢!”
薑嫣然萬萬想不到,沈南枝竟然要在薑府隔壁做死人的買賣。
莫說趙氏了,就連她都要氣死了,她這會兒隻恨自己當初下化功散的時候怎麽不多下一些,叫沈南枝直接癱瘓成為廢物就好了,又何必要等到她全力施展功夫的時候才被反噬。
薑嫣然恨不得直接花重金雇傭一幫人,不僅要逼得沈南枝全力出手,廢了她的功夫,還要叫人對她百般淩辱,再弄花她那張臉!
一想到這裏,她簡直多一刻鍾都不願意等了。
可偏偏薑時宴還沒回來,因為沈南枝的緣故,沈言馨也已經不待見她了,這會兒沈南枝出事,她從沈家撈不到半點兒好處不說,反而還會被懷疑。
薑嫣然隻能咬牙忍,她怒道:“你也不怕千夫所指!”
沈南枝眉眼彎彎,笑得肆意道:“你要是惹了我不高興的話,看我敢不敢。”
說完,她轉身要走,可走出了幾步,似是又想起什麽,沈南枝轉頭看向滿臉怒容,就連五官都有些扭曲猙獰的薑嫣然:“哦,對了,上次那紅珊瑚簪子,姐姐還沒賠我呢,我再給姐姐三天的功夫,若我見不到賠償,就隻好叫人去姐姐屋裏拿東西抵債了。”
薑嫣然氣極:“你敢!沈南枝你欺人太甚!”
但她這話顯然沒什麽威懾力,因為連她自己都知道,這樣的事情沈南枝絕對做得出來。
薑嫣然氣紅了眼。
沈南枝卻笑了笑,懶得跟她浪費時間,她轉身回到了沈家。
天色漸晚,兩位舅母和長安表哥都已經從劉家回來了。
聽說她後麵同嘉禾郡主鬧得不太愉快,大舅母揪著長安表哥好一頓訓:“你個混賬玩意兒!叫你好好照看妹妹,你倒好,腳下抹油轉眼就沒個影兒了,連你妹妹被人欺負了都不知道!”
往日裏都要同大舅母強嘴的沈長安這次蔫吧了,他垂著腦袋,有些懊惱道:“都是我的不是,我也沒想到還有嘉禾郡主這茬兒。”
三舅母也在一旁自責道:“都是我的不是,光顧著同幾位姐妹說話,都沒顧上枝枝,枝枝初來乍到,難免被人刁難,也是我們劉家照顧不周。”
沈南枝回去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明明是她動手打了人,而且也知道她不是個任人拿捏的小白兔,可舅母和表哥們,還是覺得她受了委屈。
沈南枝笑道:“兩位舅母,表哥,我沒事,打人的是我,被打的是嘉禾郡主,你們該擔心的是她才對。”
大舅母上前拉起沈南枝的手,感慨道:“你不知道,那嘉禾郡主是出了名的囂張跋扈,上次長公主的百花宴,我就擔心她跟你起衝突,但後來聽說因為薑嫣然的事情,她不但沒難為你,還對你頗多維護,我也就放下心來,不曾想,今日……哎!”
大舅母滿臉擔憂:“今日是她理虧,挨了打,自是不敢聲張,可我也擔心她以後給你使絆子。”
沈南枝拍了拍大舅母的手,含笑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大舅母不是常常教導我說,咱們沈家不惹事,但也不怕事嗎?”
大舅母點了點頭,這才稍稍放心,不過想到七皇子蕭祈安,她歎息道:“嘉禾郡主癡戀七皇子的事情人盡皆知,這次恐怕也是聽到張貴妃那邊的意思,才這般針對與你,這越發說明你之前的猜測沒錯,這婚事咱們必得提上日程。”
說著,她抬手,就要叫人去將畫像拿來給沈南枝瞧瞧。
這些都是她們這幾個舅母好不容易從一眾青年才俊中挑選出來的幾個適合的人,想讓沈南枝過過目,合眼緣的就可以安排相看了。
“不用了,舅母。”
沈南枝按住了大舅母的手,“我已經有合適的人選了。”
沉穩如她,說起自己的婚事來,沈南枝到底還是有些難為情。
在幾人八卦和期待的眼神下,沈南枝垂眸道:“這人你們也熟悉。”
三人麵麵相覷,卻始終沒想起來是誰。
尤其是沈長安,他懶洋洋靠坐在太師椅上,一手托著下巴,皺眉想了半天才道:“你剛來京城,人都沒認識幾個,肯定是在上陽郡那會兒就認識的,可我想了半天,這些年同你有過交集的外男除了謝家那小子,再沒有旁的了,到底是誰呢?”
沈南枝轉頭看向沈長安:“表哥,用你的話說,就不能是謝家那小子嗎?”
話音才落,謝長安差點兒激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倒吸了一口涼氣,反問道:“怎麽可能!就你倆,能成?我名字都給你倒過來寫!”
得虧這會兒謝長淵不在這裏,不然的話,隻怕得同他好好說道說道。
謝長淵的阿娘是為了生他難產而死,而謝伯伯是個大老粗,照顧不來孩子,甚至連名字都取不好,“長淵”二字,還是外祖父給取的,跟沈長安占了同一個字。
兩家都盼著長淵、長安能親如兄弟,守望相助。
他們以前的關係倒也確實很好,沈長安翻牆出去廝混,謝長淵望風;沈長安同人打架鬥毆,謝長淵頂包……
就是因為對於沈長安來說,謝長淵夠義氣,所以當謝長淵同沈南枝兩邊鬧起來,需要站隊並主持公道的時候,沈長安才越發頭疼,自從謝長淵回京,他才在沈家老宅過了一年多清靜日子。
打死沈長安也不會把沈南枝有意結親的人選想到謝長淵身上。
兩位舅母雖然大多數時間都在京都坐鎮,但對老宅的事情也有所耳聞,她們雖然都沒沈長安那般直白的說出來,但看向沈南枝的眼神也是明顯不相信。
見狀,沈南枝歎了口氣:“真的,我總不能拿自己的終身大事開玩笑。”
說完,她轉頭看了一眼外麵已經完全暗下來的天色,笑道:“要不是天色太晚,隻怕這會兒他已經提著媒人上門了。”
“啥?”
“你說什麽?”
幾人差點兒驚掉了下巴,還想追著沈南枝多問幾句,沈南枝卻對著沈長安開玩笑道:“表哥,等謝長淵登門提親,你可要記得把名字倒過來寫。”
說完,她掩唇,笑著一路快步離開了前廳,生怕再晚半步就要被兩位舅母拉著,盤問個沒完。
也不怪他們驚訝,就連沈南枝自己這會兒都沒多少真實感。
恐怕,也隻有看到謝長安親自登門提親,她一顆心才能放下。
沈南枝一路回了自己院子,等關起門來,才叫逐月將那畫軸再交給她。
沈南枝之前做過諸多猜測,卻沒想到,裏麵竟然是一張通緝令和判決書。
前因後果很簡單,是一名喚張海旺的男子因賭欠下巨債,不但將房屋田地都抵押了出去,就連老婆也賣了依然填不上那個窟窿,被債主逼得緊了,他狗急跳牆綁架了一名出遊的富商,殺人奪財之後逃之夭夭,後來被官府抓捕歸案,判斬立決。
通緝令上畫著的男子,沈南枝瞧著有些眼熟,名字也似是在哪裏聽過,但一時間卻怎麽也想不起來。
逐月躬身解釋道:“小姐,此人就是劉媽媽的兒子,張海旺,今日屬下見劉媽媽一路鬼鬼祟祟的溜出了府,便暗中跟了上去,不曾想卻在城北一處偏院裏看到了張海旺,劉媽媽過去的時候,他正同幾名娼妓廝混,劉媽媽氣得當即就將人都攆了出去,還罵他不知收斂,說自己在沈家如何委曲求全才換來他的苟且偷生,母子兩人爆發了好一番爭吵,屬下循著他們話裏行間的意思,去縣衙查了卷宗,就看到了這個。”
聞言,沈南枝眉頭微蹙。
按照這份判決書,張海旺前年就已經被斬首,這時候墳頭草都該幾米高了,可他卻還好好的活著。
不僅要瞞天過海,還要叫京兆尹都替他遮掩,可不是隨便什麽人都能做到的。
劉媽媽不過是在阿娘身邊伺候的婆子。
她做不到,但薑時宴可以。
至此,沈南枝也終於想通了為何劉媽媽甘願冒著那麽大的風險給阿娘下毒了。
她知道沈家人疾惡如仇的性子,所以根本就不敢向沈家開口求情,為了護住她唯一的血脈,她同薑時宴做了交易。
多年的主仆情深,也比不過親子的性命。
薑時宴替她保下張海旺,劉媽媽為他所用,成為他安插在阿娘身邊的眼線,甚至給阿娘下毒!
這麽一來,就說得通了。
沈南枝將那判決書和通緝令交給逐月放好,並冷笑道:“剛巧他們母子今日吵了架,這時候張海旺憤而離家出去躲幾日清閑,不過分吧?”
逐月立即就明白了沈南枝的意思,“屬下這就去辦,隻是,人抓了之後應該關在哪裏?”
沈南枝想了想:“城外莊子上,隨便找個偏院先關起來,多派兩個人給我盯緊了。”
反正張海旺也是個“已死”之人,就算發現不對,劉媽媽也不敢聲張,更不敢報官。
隻是有一點,沈南枝還沒想好。
原本她是想走衙門來揭露薑時宴的偽善,拉他下馬,可就連京兆尹都能被他收買,衙門這條路怕是不好走。
剩下的就是大理寺了。
交給小舅舅自然是極好的,可因為是沈家人,小舅舅是該避嫌的,否則就算證據確鑿,也難免被人詬病彈劾。
可除了小舅舅,在大理寺她也想不到其他的人選了,唯有……蕭楚昀。
可沈南枝不想再去麻煩他了。
反正青州那邊還沒有消息,此事倒也不急。
沈南枝叫了逐月繼續去盯著劉媽媽,薑時宴替她瞞天過海保下張海旺這麽大的事情肯定能抓到證據。
等吩咐完事情,時間已經不早了,沈南枝也是身心俱疲。
大半天沒用過飯,她沒什麽胃口,洗漱了一番,倒頭就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沈南枝才剛睜眼,就見秋月慌慌張張跑進來,一臉被雷劈了的表情道:“小姐!大事不好了!謝小侯爺上門提親了!”
也不怪秋月咋咋呼呼,沈南枝昨天出門身邊沒帶丫鬟,回來之後也隻是同舅母和表哥說了一嘴,其他人並不知情。
而且,作為她的貼身丫鬟,秋月等人是最清楚不過她和謝長淵水火不相容的過往的。
沈南枝坐起身來,伸了個懶腰,漫不經心道:“慌什麽,這不是好事兒嗎?”
秋月一頭霧水:“啊?”
沈南枝敲了敲她的腦門兒:“快給你家姑娘梳妝。”
天氣正好,春意滿園。
一想到沈家上下今日看到謝長淵的表情,沈南枝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以前他在沈家做客,大家多少也都讓著他一些。
如今卻是想成為沈家的女婿,一想到以前他跟沈南枝那些鬧的“轟轟烈烈”的過往,隻怕完全是另外一番態度了。
雖然最後也不會反對,但肯定是要叫這臭小子吃些苦頭就是了。
沈南枝兩眼彎彎,活該!
誰讓他這麽些年總欺負她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