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誰收拾誰可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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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葉青菀一下子沒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聲來。
她拽了拽沈南枝的袖子:“枝枝,我還是頭一次覺得,酒這東西也挺好的。”
簡直氣死人不償命。
此時,蕭子義的臉色已經說不出的難看了。
偏偏醉醺醺的,尚未搞清楚狀況的沈長安還要來一句:“對啊,對啊!酒可是個好東西!”
蕭子義的臉色早已經黑如鍋底。
不過,雖然生氣,但他也沒有完全失去理智。
再飛快的掃了一眼周圍,發現這裏就沈長安一個酒鬼,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就算還跟著兩個奴仆,但他們要護著沈南枝和葉青菀兩人,根本不足為懼,這樣一想蕭子義也就放下心來。
他冷眼看向沈南枝,咬牙切齒道:“混賬東西!你們如此不將本宮放在眼裏,就別怪本宮不客氣了!”
聞言,沈南枝翻了個白眼:“說得好像五殿下之前對我們有過客氣過來著?怎麽?想動手?”
被沈南枝說中了心思的蕭子義皺眉道:“你以為本宮不敢?”
沈南枝嘖嘖道:“沒關係,五殿下隻要不怕你們的醜事鬧得人盡皆知,大可以動手,你隻要敢動手,我就能叫人去稟報皇上,你要不要比一下咱們誰更快一點?”
聽到這話,蕭子義還未開口,依偎在蕭子義的身邊的劉靜怡已經雙眼含淚,委屈巴巴道:“五殿下,別生氣,我受點委屈沒事的,萬不能因為我而跟沈姑娘決裂,畢竟她背後還有沈家和鎮北王撐腰,都不好得罪的。”
被她這麽一說,原本已經恢複了幾分理智,也怕沈南枝將事情鬧大,不欲跟他們糾纏的蕭子義更是氣上心頭:“有什麽不好得罪的!鎮國公府一屋子老弱病殘跟寡婦,還有這麽一個扶不上牆的爛泥,還有我那三哥,最近病得連府門都出不了,你以為他還能給她撐腰!”
“本宮今日偏要來教教她規矩!來人!”
話音才落,在那巨大的灌木後麵替他把風的四名親衛旋即翻身過來:“殿下有何吩咐?”
蕭子義抬手指了指沈南枝,尚未開口,就見沈南枝冷聲道:“怎麽,五殿下還想在這裏動手不成?當真不怕把事情鬧大了?”
有那麽一瞬,蕭子義也有些遲疑。
這裏距離主營地並不算遠,用輕功抄近路,一個來回也不過一盞茶的功夫。
若真叫沈南枝去找了救兵並將事情宣揚出去,定然對他的名聲有損,本來前段時間因為蕭祈安和蕭楚昀的打壓,他的許多把柄被呈到了父皇麵前,已經惹了父皇的不快,若這次再鬧到父皇麵前……
蕭子義攥緊了拳頭,正在權衡利弊。
一旁的劉靜怡見了,連忙攬著他的腰,伏在他懷裏,故作堅強道:“殿下不要,這裏離主營地不遠,靜怡不想讓你冒險,不過是受了委屈,靜怡從小到大都習慣了,而且靜怡也不是第一次在沈姑娘這裏忍氣吞聲了,靜怡習慣了,沒事的,殿下放心。”
她哭得梨花帶雨,尤其那一雙含淚的桃花眼,看起來嬌媚又可憐。
再被她這麽一提醒,蕭子義就想到今日上午在城門口,沈南枝竟然當眾給劉靜怡難堪,被欺辱至此,劉靜怡還能為了他這般隱忍。
一時間,劉靜怡落在他衣襟上的眼淚,似是燙傷了他的理智,激發了他全部的保護欲。
他似是終於下定了決心,一手扶著劉靜怡的肩膀,一手指著沈南枝:“你明知道劉靜怡是本宮的人,卻還這般欺辱她,就等同於折辱本宮!本宮管你什麽身份!給本宮扒光了她們兩人的衣服,好好教訓一番,本宮倒要看看,一個失貞的女子,如何嫁入我皇家?”
聽到這道命令,那四名親衛卻沒有立即動身,而是麵露難色地看向蕭子義。
畢竟對方是高門貴女,尤其沈南枝,還是將來的鎮北王妃……
幾人麵麵相覷,卻都沒有行動。
見狀,蕭子義怒火中燒,他上前一步,一腳踹到其中一人的膝蓋上:“本宮養你們何用?要麽毀了她,要麽殺了你們,自己選!”
說著,他抬手抽出了其中一人腰際的長劍。
唰的一聲,那劍身出鞘,在月光下閃爍著寒芒,轉眼就擱在其中一人肩頭。
這四人再不敢遲疑,當即領命,就要轉身朝沈南枝和葉青菀撲去。
順和順意也已經擋在了兩人的身前,要拚死護主。
見狀,葉青菀也護著沈南枝,神色驚慌地看向這些人道:“你們要幹什麽?你們敢!我爹一定會剁了你們的!”
她就要扯開嗓子呼救,卻被沈南枝一把拉住。
沈南枝,掐了掐她胳膊,示意她稍安勿躁,而沈南枝自己這迎麵看向蕭子義,語氣一改剛剛的冷嘲熱諷,帶著幾分懇求道:“五殿下,臣女不過是撞見了你和劉靜怡的醜事,臣女也並非有心的,畢竟是我們先一步來到這裏,是你的人提前沒有探查清楚,就貿然闖了過來,你又何必惱羞成怒趕盡殺絕?如果你是氣我之前對劉靜怡的態度不好,我可以道歉。”
蕭子義自然沒有注意到沈南枝的反常,隻以為沈南枝是被眼前的架勢嚇怕了,他越發得意,多日來被蕭祈安和蕭楚昀打壓的憋屈和憤懣,在這一刻徹底爆發,他冷眼看向沈南枝,咬牙切齒道:“怎麽,你也怕了?”
沈南枝拉著劉靜雅恭恭敬敬地跪在軟墊上,語氣誠懇道:“臣女自然怕,臣女之前不該指責劉靜怡枉顧禮義廉恥,這本是劉家的事情,輪不到臣女指手畫腳,殿下維護心上之人,也是應該的,我們一開始看到五殿下過來,本就該悄悄的走的,不該打擾了五殿下和劉家姑娘的好事,是我和青菀的不對,而且,我們更不該出聲製止,還請五殿下恕罪!”
雖然道歉的語氣,但這話蕭子義怎麽聽著都像是在罵人。
罵他和劉靜怡不知廉恥。
他臉色一沉,尚未開口,窩在他懷裏的劉靜怡已經梨花帶雨道:“殿下!您看她呀,到現在都還在羞辱臣女,哪裏有半點兒道歉的誠意和姿態!臣女受點兒委屈不算什麽,可他完全沒將殿下放在眼裏!”
蕭子義被劉靜怡這麽一哭,越發心煩氣躁,也越發沒了耐心。
他抬了抬手,朝那幾名還杵在原地的親衛吼道:“還愣著幹什麽!要本宮親自教你們玩女人嗎?”
這話實在是難聽。
而且聲音之大,刺得醉醺醺的沈長安都是一個激靈。
他稍稍恢複了一點兒理智,看到這四人快步朝沈南枝和葉青菀衝來,他正準備翻身而起,卻不料被沈南枝一把抓住後衣領子,直接不動聲色地給了他一記手切刀,將他打暈了過去。
沈長安雖然醉酒,但這一身的功夫可不是鬧著玩兒的,隻是他平日裏不學無術,才叫蕭子義看扁了去,光這四名大內護衛,完全不是沈長安的對手,沈南枝怕他壞了她的好事,所以才直接將他放倒。
而麵上,沈南枝一臉慌張道:“長安表哥!你沒事吧?”
說完,她拔下頭上的簪子抵著脖頸,並一臉決絕地轉頭看向那不遠處挑眉準備看好戲的蕭子義:“五殿下,你自己同劉靜怡不知廉恥地苟且,被我們撞破竟然還想辱我清白!今日我便是死,也不會叫你得逞!我沈家雖沒落,但皇上一定會為我主持公道!”
說著,沈南枝抬手就要朝著脖頸刺下,卻在這時候,突然聽到那巨大的灌木後麵響起一道尖細的公鴨嗓:“慢著!”
那聲音響起的一瞬間,劉靜怡還沒反應過來,蕭子義的臉色已經一片慘白。
而那四個已經逼近沈南枝和葉青菀的四名親衛瞬間跪倒在地,再不敢動彈分毫。
樹枝輕搖,身穿太監總管服飾的常喜公公自那巨大的灌木後麵走出。
他先是看了一眼沈南枝和葉青菀,見她們傷著半分,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轉頭看向蕭子義:“五殿下,隨咱家走一趟吧。”
這聲音雖然恭敬,但卻帶著不容反駁的語氣。
這會兒,哪怕是從未麵聖,並沒有見過常喜公公本人的劉靜怡看到那身衣服和做派,也知道事情不妙,但她幾乎是下意識的就往蕭子義的懷裏鑽了鑽。
可蕭子義這會兒哪裏還顧得上她,他一把就推開劉靜怡,並試圖辯解道:“常喜公公,這裏麵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剛剛沈南枝對本宮出言不遜,本宮不過是想教導她一些規矩,並未打算對她做什麽。”
聞言,常喜公公躬身道:“殿下,這話您還是稍後同皇上講吧。”
在常喜公公身後,還跟著幾名大內護衛。
說完,常喜公公還不忘提醒蕭子義:“咱家來了有一會兒了。”
所以,該聽的,不該聽的,都知道了,蕭子義的辯解對他來說,毫無意義。
而且,他身邊還有那幾名大內護衛,就算蕭子義要狡辯,也已經無可奈何。
至此,他終於反應過來為何之前心高氣傲的沈南枝會突然服軟。
這哪裏是被嚇到了,這分明是她察覺到了常喜等人的到來,故意示弱,故意說了那些話,引他暴怒,從而好更加坐實了他的罪名,叫他百口莫辯!
蕭子義氣得心口疼,他指著沈南枝:“好你個沈南枝!敢算計我!”
聞言,沈南枝一臉委屈道:“臣女算計殿下什麽了?那些話難道不是殿下自己親口說的?那想要欺辱臣女的命令,難道不是殿下親自下的?”
雖然也確實有算計的成分在。
早在看到蕭子義抱著劉靜怡來此的第一時間,哪怕他們還沒動什麽心思,沈南枝就已經有了計劃。
畢竟,之前她跟他們結的可是死仇。
一想到之前無論是蓮池,還是福雲樓裏的算計,險些叫她和劉靜雅失了清白,沈南枝就恨不得撕碎蕭子義劉靜怡這對狗男女。
如今正好撞上了,可不是難得的機會!
蕭子義為了跟劉靜怡偷情,隻帶了四個親衛把風,沈南枝光是藏在暗處的小七他們就不止四個,隨便他們哪個拎出來,都能解決了他們,
更何況沈南枝自己也不是吃素的。
有了這一層底氣,沈南枝才在看到他們的一瞬間就拿定了主意。
她趁著這兩人還未站穩,直接將之前順慶帝給她的那枚羊脂玉佩給藏在暗處的小七丟了過去。
那是順慶帝隨身之物。
當時順慶帝說過,憑借此物可以出入宮廷,隨意拿走珍妃宮裏的東西。
既如此,沈南枝就不擔心那些大內護衛不認得。
機敏如小七,自然知道該怎麽做。
從一開始,沈南枝就在故意激怒蕭子義,再加上旁邊有對她恨之入骨的劉靜怡的煽風點火,蕭子義一時間昏了頭,才會想到對沈南枝出手。
而且,就算他沒下那道命令,這會兒他跟劉靜雅偷情是不爭的事實,他也免不了被責罰。
隻不過,眼下這情況,也是沈南枝最樂意見到的。
蕭子義和劉靜雅都被氣昏了頭,而且他們的親衛都在跟前,也沒個人把風,自然沒有留意到常喜公公何時帶人趕來的。
沈南枝卻是知道,並且故意引導蕭子義說了那些話。
蕭子義剛剛對沈南枝的言行越過分,那麽,他接下來要麵對的局麵隻會越艱難。
說完,沈南枝轉而看向常喜公公:“今日在城門口,皇上還當眾說過,要為臣女撐腰,不能叫人欺辱了臣女,可如今五殿下卻這般……還請常喜公公一定要將這裏的一切如實稟報皇上。”
常喜公公點頭朝沈南枝恭敬地笑了笑,並躬身道:“沈姑娘放心,咱家一定如實稟報,而且,皇上也請了沈姑娘一並前往。”
說著,他掃了一眼在場眾人,顯然是要將大家都帶回去了。
就算已經到了這一步,她也怕這中途出了什麽岔子,到了順慶帝那裏又輕拿輕放,浪費了她一番功夫。
既然是要當眾對峙,那這事兒就輕不了!
如此,也正合了沈南枝的意,省得她再想辦法將事情鬧大。
這樣想著,沈南枝麵上帶著驚魂未定的緊張和不安,看向蕭子義:“如今當著常喜公公和大內護衛的麵,五殿下可要謹言慎行啊!”
聽到這話,蕭子義呼吸一窒,就連拳頭都被他捏得哢哢作響,但他到底沒有再說其他的話。
眼下說得越多,越呈口舌之快,越對他越不利。
於是,就這樣,眾人一並被帶到了禦前。
除了蕭子義,沈南枝和葉青菀,顏麵掃盡羞得頭都不敢抬的劉靜怡,就連人事不省的沈長安也一並被抬到了禦前。
看到這一群人,一身常服的順慶帝坐在主位上,頭疼地揉了揉眉心:“常喜,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