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壞了,我與空氣鬥智鬥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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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江藝術中心不算太遠。
    陳雲與白石打了個車,大概隻耗費二十幾分鍾就到了。
    這裏為了這次的畫展,好好的進行了一番裝飾。
    畫展的門口透著一股靜謐而優雅的氣息,兩扇高大的感應玻璃門晶瑩剔透,微微映射出門外斑駁的樹影與來往人群的輪廓,陽光在透明的門麵上跳躍,灑下點點光芒。
    門框周圍裝飾著精致的雕花,銅質的雕花在陽光下泛著古典的光澤,邀請著每一位過客。
    當然了。
    這說的都是東邊的正門。
    紅地毯和迎賓都是東門的,和陳雲與白石兩人此刻所處的北門沒什麽關係。
    這裏的裝修雖然也不至於說是簡陋,但是相比較準備了紅地毯與迎賓的東門來說還是差了些什麽。
    再加上這裏還有售票中心進行線下買票的服務,有塞滿了一堆誌願者的、剛搭建不久的臨時服務中心。
    所以這裏匯聚了不少看熱鬧或者準備買票的路人。
    “所以說,我是受邀專家,可以帶你走東門的。”
    白石望了望身旁的陳雲,不知道他為什麽指定要走北門。
    “你這話說得好像你喜歡去東門拋頭露麵似的。”
    陳雲白了一眼白石吐槽道。
    他沒有說自己為什麽要來北門,而是轉移起了話題。
    他知道白石肯定也不想去東門拋頭露麵,在紅毯上麵對一堆聚光燈。
    “嘿嘿。”
    白石聞言笑了笑,隨即掏出邀請函給門口工作人員檢查了一下後,就帶著陳雲向裏走。
    此刻已經有不少遊客在四處觀摩,大家都默契的低聲交流而不高聲議論。
    錦江藝術中心的一樓大廳,占地要接近十萬平米,卻隻被二十位來自世界各地的大師傑作占據。
    所以哪怕每個大師的展位都遠不止一幅畫,也是依舊顯得挺空曠。
    這裏的每個展位都像是一個精心打造的小世界,獨立而又和諧地共存著,引領著訪客一步步深入藝術的殿堂。
    展位之間,通道寬敞適度,讓每位駐足的觀賞者都能夠有足夠的空間,可以細細品味每一幅作品而不受幹擾。
    柔和的燈光聚焦在每一幅畫作上,無論是細膩的油畫還是淡雅的水彩,都在這光影交錯間綻放出獨特的魅力。展位背景多采用中性色調,旨在不讓任何外在因素搶奪畫作本身的風采,讓色彩與筆觸成為唯一的焦點。
    有聲音不大的柔和音樂作為背景,既不會幹擾到人們欣賞畫作時的思考,又能潛移默化地影響參觀者的情緒,幫助他們更好地沉浸在展覽的氛圍之中。
    白石與陳雲沒走兩步。
    就遇到了第一個展位。
    一幅幅水彩畫貼在展位的各個角落,都是出自一個日不落畫家。
    至於畫家,則是和眾多受邀者一起從東門進入,然後在專門的休息區域聊天與休息。
    陳雲的通透世界粗略感知著這一幅幅有著強烈色彩的水彩畫,眼神不由得微微的眯起。
    他不懂藝術。
    但是他從自己這個能夠感知更多色彩的角度來看,隻覺得麵前這些畫有些太過僵硬與死板,沒什麽意思。
    不過一旁感知沒那麽敏銳、藝術造詣不低、嘴特別毒的白石卻是低聲對著陳雲說道“怎麽什麽垃圾都能展覽了?”
    “這簡直是浪費顏料的典範!這幅水彩畫看起來就像是暴雨過後,街頭被隨意丟棄的宣傳單被雨水浸泡後胡亂貼合在一起的效果。色彩不僅沒有展現出水彩應有的靈動和透明感,反而像是兒童塗鴉般隨意堆砌的毫無章法可言。構圖更是雜亂無章,主題模糊不清,這究竟是創作還是對觀者視覺的無禮侵擾?所謂的藝術表達,似乎隻是對技藝不精和創意匱乏的拙劣掩飾。我建議作者在再次揮霍畫布之前,至少先學會如何駕馭基本的色彩和諧與構圖邏輯,否則,這樣的作品隻配被釘在‘如何不作畫’的教學反麵教……”
    白石滔滔不絕一連串的批評話語還沒說完。
    一個穿著製服的工作人員剛好路過。
    白石幾乎條件反射一般的話鋒一轉說道“這個畫家巧妙地運用了水彩的特性,通過水分的控製,在紙麵上留下了既自由流淌又精……”
    隨著工作人員走遠,白石違心的誇讚話語也隨之戛然而止。
    這讓一旁的陳雲忍不住笑出了聲。
    好好好,爛慫大雁塔經典重現是吧。
    白石這家夥嘴毒歸毒,但是還是不需要擔心被打死的。
    “有一說一,你別笑我,門口的這個展位的水平確實次。別告訴我這就是這個畫展的平均水準,不然我現在就想轉身走人了,我可是聽說這裏有至少價值幾十萬美元的畫作。”
    白石看著陳雲在笑,忍不住為自己辯解了一番。
    這不能怪他瘋狂變臉。
    實在是門口這畫的水平真的讓他不敢恭維。
    “主辦方說是隨機排布,可能並沒有把好的放在門口,也可能已經把最好的放在門口了,咱們再往裏看看?”
    陳雲回想著昨天查資料時的記憶,指了指場館深處對白石說道。
    姑且不說才隻看了一幅畫。
    隻是站在這裏的話,他的通透世界感知可還看不到二樓東南角的92號展位,畢竟這錦江藝術中心的規模可不小。
    起碼還得再往前幾十步,差不多到下一個展位的樣子。
    “好,我們走吧。”
    白石點了點頭,一馬當先的向著前方繼續走去。
    而陳雲跟在身後,則是一心二用的開始關注起了一點點向前挪的通透世界感知能力。
    周圍的一切映入眼簾。
    不隻是一樓,二樓的一切也全被陳雲的感知能力覆蓋。
    二樓的熱鬧程度比一樓高不少。
    如果說一樓是高雅的隻有作品與工作人員的藝術品展覽。
    二樓就有點像是一個市集了。
    一個個展位不僅占地不大,而且還幾乎是緊挨著。
    同樣的空間之下,一樓塞了二十個展位,二樓塞了一百八十個。
    不過二樓的展覽有一個好處。
    二樓基本都是美術學生與社會各界擅長畫畫的能人的作品,大家基本上都沒有一樓這些名流作者那麽有架子。
    基本上所有作者都坐在各自的展位所在處,現場表演著作畫。
    所以不少對藝術涉獵不深的遊客,反而更喜歡在二樓看作者們畫畫,而並非待在冷冰冰的一樓。
    很快。
    陳雲的通透世界感知能力抵達了二樓的東南角,將這裏的所有展位、作品、作者、遊客盡收眼底。
    92號展位上有著一幅幅精彩的畫作,和一個寫著“崔紫軒”名字的名牌放在展位上。
    但是……
    92號展位上並沒有人。
    這讓陳雲的心中多了幾分警惕。
    人呢?來找我了麽?!我是怎麽被發現的?
    可是周圍200米範圍內,並沒有任何明顯在靠近我的存在!哪怕是兩百米的地下也都是平平無奇的混凝土地基與沒什麽生物的土層。
    警惕的把周圍瀏覽了一遍的陳雲,心中有一堆的想法一閃而過。
    要不是看到還有一些極其色彩鮮明的畫作放在92號展位上,也還有一些遊客在92號展位旁邊做出等待的樣子,他都有點想立馬跑路走人了。
    沉吟片刻,在理智平衡機製下冷靜下來的陳雲,仔細注意著92號展位周圍人群的討論。
    在這些人的口中,他得知那個作者是去了廁所。
    陳雲決定再耐心等待片刻。
    而在這之前。
    他觀察起了92號展位上展示的那一幅幅畫作。
    陳雲可以說,相比較這個畫展上的其他任何畫作,這92號畫展上的畫作都是充滿了靈性的。
    普通人隻能感覺好看且新奇,但是說不出好看在哪。隻覺得其對一些事物用的顏色比之其他畫家有許多區別
    但是陳雲那能看到更多色彩的視野之下能夠發現。
    這些畫作,都仿佛窺探到了世界真實的一角似的。
    尤其是幾朵玫瑰的圖,就好像按照阿紫當初描述紅玫瑰時的修飾畫的一樣。
    這些畫作在別人眼中隻是用的色彩豐富了那麽一些。
    但是在陳雲眼中看到的。
    卻是一個能夠看到更多世界真實的人,試圖用普通人能理解的方式去勾勒出真實的世界,卻又根本無法很完美的做到這一點。
    一股沒人懂我的孤獨幾乎由內而外的釋放了出來。
    正沉默著。
    身邊的動靜讓全神貫注的陳雲不由得回過神來,稍微從二樓的東南角收回了一些注意力。
    隻見白石正神秘兮兮的湊到他耳邊說道“你看臉上這些作品,那是我的熟人畫的。雖然他本人沒來,但是他的畫作來了。我這次來的主要目的之一,就是為了看看他現在進步怎麽樣。”
    陳雲聞言。
    望向麵前展位的作品,那是一幅幅一個人雨中漫步的水彩畫,署名是馬丁·雷德拉多。
    “熟人?哪方麵的?”
    陳雲聞言忍不住挑了挑眉。
    白石的熟人可不一定都是好人啊。
    甚至可以說裏麵大部分都不是什麽省油的燈。
    畢竟白石可是被多國通緝,一度還和某個國際犯罪集團一起試圖搞崩燈塔聯儲的經濟。
    他在回國之前的交際圈,不用多想就知道會有多麽魚龍混雜。
    “你想哪去了,這是國際上有點名氣的畫家馬丁·雷德拉多,不是那種灰色方麵的家夥。”
    “我之前和他有過交集,賣過他一副梵高的《公園裏的人在雨中漫步》。不過那是我偽造的贗品,真品被我從某個博物館偷過來之後一直收藏著。”
    “他當時沒認出來是假畫,真的被我騙著買下了。不過後來他談了一個有四色色覺而且見過《公園裏的人在雨中漫步》原畫的女朋友,贗品也就沒有再瞞過去了。”
    “聽說他後來隻畫雨中漫步的畫,就是為了達到我當初偽造的高度。可惜啊,現在看來終究隻是個拙劣的模仿者罷了,和那個四色色覺的女朋友分了之後,最近進步的速度明顯差了不少。”
    白石笑著說道,臉上帶有看起來賤兮兮的笑容,顯然對於自己當初的光輝戰績很是得意。
    而陳雲聞言。
    卻是沒有在意白石的光輝戰績。
    而是敏銳的注意到了白石話語中提到的四色色覺者。
    “四色色覺?!”
    陳雲瞪大眼睛,呢喃著這個詞匯。
    “對啊,這種存在對我們偽造美術贗品的人來說就是顯微鏡,可以察覺到我們偽造的贗品與原作之間那些我們普通人看不到的顏色差異。”
    白石解釋起來。
    可是陳雲卻無瑕去聽白石的解釋。
    強大的記憶宮殿立刻依照這個詞檢索起來,曾經看過的一些科普帖子如同就在眼前一樣清晰
    【四色色覺者是一種罕見的視覺現象,這樣的個體極其稀少,但是確實存在。他們具有四種不同類型的視錐細胞,比普通人的三種多一種。】
    【由於這種額外的視覺通道,四色色覺者能夠感覺到更多的色彩差異,理論上能夠分辨出更多的顏色種類。相比較普通人能分辨出一百萬種顏色,四色色覺者眼中的顏色會有一億種。】
    臥槽?
    那個大概是叫崔紫軒的阿紫,不會其實隻是一位四色色覺者吧?
    陳雲猛然間意識到這個可能。
    自己也許因為過度的謹慎,從而忽略或者說沒想過這樣的可能性。
    畢竟,他向來不憚以最差勁、最危險的可能去思考。
    隻有經常設身處地的把自己放在絕境,才能任何時候都不放鬆警惕。
    沉思片刻。
    陳雲立馬以上廁所為借口,離開正在仔細打量馬丁·雷德拉多作品,並露出越來越多嘲笑表情的白石。
    然後他來到一個白石沒注意的角落。
    全神貫注的用通透世界感知能力,留意起二樓東南角的92號展位,等待著那位崔紫軒回來。
    不多久。
    一個年輕的女孩走向了92號展位。
    她身著一襲簡約而不失設計感的棉麻長裙,裙擺隨微風輕輕搖曳,仿佛與周遭的藝術氛圍共鳴。
    長發被輕巧地挽成一個低垂的發髻,幾縷碎發不經意間垂落,為她平添了幾分溫婉的文藝氣質。
    在她的肩膀上,有一隻烏鴉乖巧的立在那裏。
    顯然,她就是阿紫,就是92號展位的崔紫軒。
    等到她坐在92號展位的座位之後,周圍圍觀等待的遊客都期待的望著她繼續完成畫布上還沒畫完的畫作。
    那是一副畫了一半的人物側身圖,畫中的人正抬頭向遠處張望,戴著表的手還沒來得及放下,似乎剛看完時間。
    顯然,這幅畫裏的人在等人。
    而畫外的崔紫軒,也是無聊的嘟起嘴。一邊畫,一邊還時不時的把目光望向四周。
    望著二樓東南角的一切。
    陳雲的通透世界感知之下可以確定。
    二樓東南角92號展位的這個崔紫軒似乎沒有任何問題。
    相比較別人欣賞崔紫軒的美麗,欣賞崔紫軒的畫作。
    陳雲的關注點格外不一樣。
    “腳步虛浮、四肢無力。心髒跳動與血液流動的速度正常,身上也沒有任何奇奇怪怪的危險氣味,對我那幾乎貼著身體每一寸掃過去的精神力感知,似乎也是毫無察覺的樣子……”
    “這樣的人,怎麽看都不像是隱藏在暗中釣魚,想要坑殺其他的身體進化者的老陰逼吧?”
    “壞了!難道說……”
    “我一直在與空氣鬥智鬥勇?”
    聯想到四色色覺者的存在,陳雲忍不住低聲呢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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