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致命的破綻(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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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夜晚,艾拉安排的暗哨成功抓捕了三個偷偷溜出營地的人。這些人被非常隱秘地處死了。隔天,營中非常平靜,就像什麽也沒發生過一樣。涉事的領主不知道自己的信使已被處死,而阿基坦公爵也絕對收不到這些信使的報信。
阿茲特蘭武士們返回報信的頻率越來越高了。看著他們騎著馬闖入軍營,一旁的士兵雖然不能聽到報告的內容,但也能直觀地感受到阿基坦公爵的軍隊在不斷靠近。
戰場的布置緊鑼密鼓地推進著。艾拉選擇的主陣地位於一座小山包陡坡的左前方,她在這裏僅布置了一半的兵力,但是多設旗幟,讓這個陣地看起來像是集中了絕對的主力。全軍的精銳騎兵也都被集中在這裏。而在陡坡上,她設置了一個弓箭陣地,當敵軍和中央陣地接觸時,就會受到這個弓箭陣地居高臨下的打擊。而在山的緩坡一側,艾拉布置了一個防禦陣地,由步兵把守,負責阻擋敵人對弓箭陣地的襲擊。絕大多數的陷阱和防禦工事都布置在這個防禦陣地,但和中央陣地相反,這個防禦陣地沒有設置旗幟,而是以伏兵的狀態隱藏在了半山腰的森林中,如果敵人不從緩坡向上進攻弓箭陣地,就不會發覺他們。
艾拉的思路很簡單——將看起來很厚重的中央陣地呈現在阿基坦公爵麵前。這些降軍的總數阿基坦公爵是了如指掌的,看到中央陣地兵力多,他就會自然地認為弓箭陣地沒有多少兵力。由於這個位置的弓箭陣地殺傷力極強,哪方占據哪方就會獲得優勢,阿基坦公爵絕對會先分兵先去占領這處高地。如果阿基坦公爵隻派了小部隊去占領,這些小部隊就會被防禦陣地吃掉,而防禦陣地則可以乘機轉成攻勢,從側翼對阿基坦公爵的大軍發起突襲;而如果阿基坦公爵分兵分的足夠多,那乘著防禦陣地的陷阱就可以拖慢敵人腳步時,中央陣地就可以發起反擊,用騎兵突擊阿基坦公爵的中軍。如果這時候加洛林能從後方發動奇襲,再給全軍套一個魔法加護,那那勝利就是囊中之物。即便加洛林的部隊沒有合上進攻的節拍,利用阿爾弗雷德的騎士部隊,艾拉也有很大的信心讓阿基坦公爵中軍潰逃,這時加洛林在後麵收割潰軍,阿基坦公爵同樣是九死一生。
在阿基坦公爵離陣地僅有一天的路程時,阿茲特蘭的武士們按艾拉的授意,將之前處理掉的那些信使的頭顱乘著夜色拋在了營地麵前。其中有帶著領主親筆信的,也被用血打上了大紅叉,壓在了這些頭顱的底下。早晨起來後的士兵看到這些頭顱,隻以為是阿基坦公爵殺掉了信使後前來挑釁。那些無關的領主自是憤然而起,勢要和阿基坦公爵對抗到底,而那些涉事的領主,在畏罪之餘,自然也斷絕了再和阿基坦公爵串通的念想。
決戰的日子到來了。
艾拉騎在波瑞阿斯上,迎著呼呼的北風。敵軍的旗幟接二連三地出現在她的視野之中,並逐漸排成有序的模樣。
一名騎兵從阿基坦公爵的陣地裏跑了出來,接近艾拉的中央陣地。他揮著一麵小旗,高聲喊道:“凱爾希伯爵!阿基坦公爵請你出來陣前敘舊!”
“幹掉他。”艾拉下令。
阿爾弗雷德點了一下頭,然後,他給了身後的傑蘭特騎士一個眼神。傑蘭特從扈從手裏接過弓,拉滿弦,一放,一支箭就嗖地飛了出去,命中了那名騎兵的眼睛。
已經準備走出陣地的凱爾希伯爵驚訝萬分地回過頭看著艾拉。這樣的行為讓他隱隱猜到了些什麽,但是已經遲了,看到派出去的騎兵倒地,阿基坦公爵再也不報交流的希望,把手一揮,大軍就朝著中央陣地撲了過來。
一輪弓箭對射過後,兩軍全都紅了眼,火並已經不可避免,正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卻聽人聲鼎沸,馬聲嘶鳴,這怒濤般的喊殺聲,又豈是幾個人、幾句話所能喊停的?
敵人的軍隊越來越近,當他們抵達事前標誌好的“撤退參照物時”,中央陣地的軍隊立刻轉過身子,撒腿就跑!
這一幕艾拉已經讓他們提前演練過三次,哪怕是最底層的士兵心中都已經一清二楚,因此雖然是後退,但陣型卻井然有序,絲毫未亂。後退的步數是五十步。五十步一到,所有人立刻轉身,重整陣型。此時,中央陣地已經由山坡的左前方來到了左後方,而山坡上的弓箭陣地,則已經位於敵人先鋒部隊的側翼!
戰鼓聲起,就連山坡上的弓箭手都已經能聽到那咚咚的鼓聲。他們迅速從山坡的背麵跑到山坡上,朝著驚訝中的敵軍射下了連片的箭雨!
“把旗幟都抬起來!”
“喊出聲來!要像已經獲勝了那樣高喊!”
“衝上去!衝上去!把敵人打退!”
……
艾拉連聲地下著命令。她要利用這突然的襲擊來瓦解敵人的第一波攻勢。這之後,戰局就會進入她的掌控之中!
“瑞典王,情況好像有些不對!”阿爾弗雷德忽地在一旁喊了起來,“敵人並沒有慌亂!”
“什麽?”
艾拉把注意力放回戰場,果然如阿爾弗雷德所說,敵人似乎根本不再意從天而落的箭雨,明明不斷有人因弓箭而倒地,可後麵的人卻依舊保持著高昂的士氣,就像是不要命一般地朝前衝著!
再把視線投到更後方的敵軍,艾拉看到有更多的旗幟朝著這邊湧來——阿基坦公爵並沒有分兵去奪取那個弓箭陣地,也沒有被那林立的旗幟所嚇住腳步,而是孤注一擲地、把所有的軍隊都壓向了艾拉的中軍!
這麽一來,被分兵的反而變成了艾拉。
艾拉一下子就意識到了問題所在——在麵對艾拉的軍隊時,阿基坦公爵軍隊的士氣會因為畏懼“毒藥”而變成普通的水平,可此刻,在敵軍眼裏,這個陣地裏的士兵全部都是來自阿基坦的軍隊。雖然艾拉的軍隊確實混在其中,但是敵人不知道,所以並不會不害怕!
“快!發信號讓防禦陣地的兵馬衝下山,從側翼襲擊阿基坦公爵的大軍——用什麽發信號?來不及了,用血寫封信!用箭射上山去!”
“阿爾弗雷德,快把你的旗幟打出來!還有諾曼底公爵的旗幟!通通打出來!打出來,就能嚇住敵軍!”
這麽下完命令的艾拉,又望了一眼遠方——
加洛林的部隊,遲遲還沒有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