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萬人迷光環恐怖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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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主,”聽罷孟玄訴的請求,被稱作“墨師叔”的中年男子眉頭緊鎖,“那名散修詭計多端,現在準是已經離開元洲城了。”
    墨涵對他這位師侄的脾性熟悉的很,他也清楚孟玄訴不可能善罷甘休,隻得繼續勸說道:
    “離森羅域開啟隻有不到三個月時間,宗主大人對您寄予厚望,期望你能在此次試煉中打敗清霄派大弟子沈清川,揚我宗門威風。”
    “你不該在這種微不足道的散修身上浪費時間。待試煉落幕,再處理此人也不遲。”
    聞言,孟玄訴冷哼一聲,麵色仍舊陰沉,周身熾熱狂暴的靈力卻逐漸散去。他雖然行事霸道,但不管怎麽說,墨涵在名義上還是他的師叔,基本的禮節也不能廢了。孟玄訴坐了回去,抿了一口附屬宗門獻上的凝心玉露,強壓心底灼燒的連綿陰火。
    不知何故,他從引氣入體開始就有些異狀,常年受心火灼燒之苦,遠不像尋常正道修士那般心神清靜澄明。不過,自從遇見了江蘊白,一切就都發生了變化。
    每次接近江蘊白,他體內躁動的心火就會奇跡般地平息,不再肆意灼燒、讓他飽受七情不定之苦。對於他來說,這份寧靜是前所未有的救贖。
    想起江蘊白,這張俊美逼人卻傲慢囂張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罕見的溫柔神色,他的唇角勾起了邪肆的笑意,眼中閃爍著勢在必得的光芒。
    不過,在最開始的時候,孟玄訴會接近江蘊白隻是因為聽說沈清川對他愛護有加、兩人還在掌門的撮合下訂了婚約。他與沈清川年紀相仿,修為卻始終都被壓了一頭,旁人提起他也隻會說他是繼承了父輩的好根骨,提到沈清川卻總是以“天才”相稱……每每想到沈清川,他的心頭都會湧現難以忽視的妒忌。
    墨涵見他坐下,緊鎖的眉心也舒展開來。在他看來,那名散修雖然落了孟玄訴的麵子,但和這麽一個小角色較真更不值當。要是能抓到這人還好,要是一直抓不到,那才是真讓他們天劍宗成了笑柄。
    就在他鬆了口氣的時候,門忽然開了,一陣輕盈的腳步聲打破了室內的平靜。
    孟玄訴立刻起身,走上前去柔聲喚道:“蘊白。”
    隻見江蘊白緩緩走來,他的臉色蒼白,仿佛剛剛經曆了一場大病,但那雙眼睛依舊清澈明亮,顯得無比純淨。見到孟玄訴,他也揚起了一個明媚的微笑。
    “孟哥哥,我的身體不用你擔心,我真的沒事……”江蘊白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他輕聲說道,“我聽說你為了我的事懸賞了那名散修。我知道你是為了我,但你不必如此……”
    孟玄訴看著江蘊白柔弱的身影,心中湧起一股保護欲。他忍不住上前一步,關切地問道:“蘊白,你真的沒事?那散修對你那般無禮,我怎能坐視不管?”
    他看著江蘊白蒼白的小臉,想起江蘊白自從被那名可惡散修衝撞以後身體就一直有些氣虛,不禁心生憐愛。看見江蘊白用白得近乎透明的手指捂住淡粉的嘴唇,輕咳兩聲,他立刻將精致脆弱的少年按在了懷中,哄騙道:“你身患寒症,當心見風。我都聽你的,這樣你總算願意回去好好休養了吧?”
    聞言,江蘊白立刻露出了喜悅的笑意,和孟玄訴又膩膩歪歪了好一會兒才走。
    送走江蘊白,孟玄訴的神色驟然陰冷下來。
    “師叔,那名散修必須要死!隻要一日不殺此人,我便一日無法念頭通達。”
    見了江蘊白強撐著身體不想讓他擔心的堅強模樣,他心底的怒火和痛恨愈發熾盛。
    見墨涵似是想要反駁,孟玄訴取出一枚留影石:“師叔,我有把握,不僅是為了報複那名散修,還是為了替蘊白治病,也可揚我劍宗威名。”
    他朝留影石中注入靈力,一幅畫麵赫然顯現了出來,竟然就是他和謝不塵都想要得到的萬年玄靈草!
    “那散修不是也想要萬年玄靈草嗎?”孟玄訴的眼中劃過一抹陰狠,“我剛得到消息,魔修魂煞老祖的洞府中正好就有這麽一株玄靈草,隻要把消息放出來,不愁他不上鉤!”
    ……
    謝不塵正在聽人說書。
    他坐在茶樓內不起眼的角落裏,穿著深青色的道袍,左手邊是最便宜的兩塊下品靈石一壺的靈茶,隻喝了幾口就沒有再動過;右手邊放著一疊不堪入目的小道傳聞和話本子,已經看完了一大半。
    中央的空地上,說書人搖著折扇,聲音抑揚頓挫:
    “……上回書說到,那被譽為‘第一美人’的清霄派掌門關門弟子江蘊白為救劍宗少主,替其擋下妖獸攻擊,自己卻舊疾複發,暈倒在孟玄訴的懷中。隻見他臉色蒼白如雪,唇角微微顫抖,竟流出一絲鮮血……”
    謝不塵眼角直跳。
    從王昉那裏聽到“江蘊白”這個名字的時候,他就意識到這人準是導致他最近諸事不順的根源。進行了一番調查之後他才發現,與他有矛盾的那幾個人居然都挺有名的。
    有名到什麽程度呢?有名到茶館裏的說書人說的是他們,路邊討論誰能在森羅域試煉之中拔得頭籌的人討論的也是他們,賣話本的鋪子裏還是跟他們有關的話本,就連春宮圖上畫的也都是——好吧,這項被各宗門禁止了,這回總算不是了。
    以他的神識強度,要看完這些亂七八糟的傳聞也就是瞬息之間的事,可謝不塵就是把這些東西翻來覆去地看了好幾遍。原因無他,從中整理出來的東西實在讓他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江蘊白的美貌舉世無雙,江蘊白善良無比,江蘊白惹人憐愛,江蘊白有一大堆追求者……
    這都是些什麽東西?
    不過也不算完全沒用。謝不塵回想道:江蘊白本人境界不高,實戰時的發揮也隻能說勉勉強強,在戰鬥中對他造不成什麽威脅,麻煩的是他的追求者。江蘊白有先天不足之症,愛慕他的一眾天驕都在為他尋找靈藥。好巧不巧,他上次奪取的蘊靈根正是江蘊白所需之物,他就是這樣犯了眾怒。
    至於江蘊白的追求者,目前看來,最值得警惕的人有兩位。其一是孟玄訴,而另外一位則是清霄派的大弟子沈清川,也就是之前光顧過他的符籙生意的大客戶——
    半個月前,風城。
    坊市之內人潮湧動,熱鬧非凡。往來其間的修士們各懷目的,或是為了獲取修煉資源,或是為了追尋天材地寶、強大法器,更有些人單純是為了結交同道中人、探聽秘聞而來。
    謝不塵也找了個地方售賣符籙,生意還算紅火。不過他賣得多的都是些低階符籙,稍微高階些的就鮮有人問津了,至於他忍痛割愛拿出來的頂級符籙,價格高得都快要把人嚇跑了,自然更賣不出去了。就在他快要不抱希望的時候,沈清川停在了他的攤位之前,不光買下了他賣得最貴的那幾枚符籙,還請他另外繪製一批高階符籙,說是七日之後再過來取走。
    不過,他最後也沒有等來那位氣質清冷卓然的劍修,隻等到了同樣是清霄派弟子的江蘊白。
    “我是清霄派的江蘊白,”身量纖細、容貌精致的少年停在了攤位前,纖長卷翹的睫毛微微顫動,“沈清川是我的師兄。師兄他臨時有急事,無法親自前來,便托我來取這批符籙。”
    謝不塵抬起眼,審視著眼前的少年。隻見江蘊白穿著清霄派標誌性的白色道袍,腰間也確實掛著門派信物,除此以外什麽都沒有。
    他這一抬眼,瞬間就惹惱了陪在江蘊白身邊的孟玄訴,眉眼英俊卻氣質陰沉的黑衣青年立刻將江蘊白摟在懷中,擋住了他的視線,語氣冰冷地警告道:“看夠了沒有?他豈是你能隨意打量的?”
    謝不塵眉頭微挑,平淡的聲音中帶上了一絲鋒銳:“我並無冒犯之意,隻是有些疑問罷了。閣下確實是清霄派的弟子,但你又該怎麽證明,沈清川確實讓你來幫他取走符籙?”
    麵對謝不塵的逼問,江蘊白顯得有些無措。他氣鼓鼓地咬了咬唇,那張嬌氣的臉上現出幾分尷尬與無奈。謝不塵看著他裝模作樣地在儲物戒裏找了半天,最後當然也什麽都沒有拿出來,一副受人欺負的樣子。
    “我……我沒有帶師兄的信物。但是你可不可以通融一下?師兄找你繪製符籙,肯定是要送給我防身的,你,你給我和給他沒有區別的。”他的聲音像是要哭出來了一樣,聽起來委屈極了。
    謝不塵的眼神更冷了幾分,淡漠地看著江蘊白,連一句多餘的話都不願意說:“既然沒法證明,那就請離開吧。”說罷,他不再理會兩人,重新拿起符筆繪製起了符籙。
    孟玄訴仍不甘心,江蘊白立刻拉住了他的手,帶著歉意說道:“都是我不好,沒有找師兄問清楚就貿然過來了……我以為以我跟師兄的關係,大家應該都……”
    注意到孟玄訴似乎有些不高興,他的聲音越來越小,變得小心翼翼的,最後還拉著孟玄訴的手,主動靠近了一些:“孟哥哥,你別生氣了好不好?這次是我考慮不周,沒想到會讓你為難了……以後有什麽事情,我都會先跟你商量的好不好?”
    ……
    現在再想起當時的場麵,謝不塵隻覺得頭皮發麻。
    莫名地,謝不塵有些不願想象沈清川和江蘊白在一起的景象。
    不般配。他心想。
    雖然隻有一麵之緣,但淩雲之劍不可能、也不應該被菟絲花纏縛,再怎麽說,也應該找一個和他一樣的一心向道的道侶。
    現在,謝不塵倒是有些好奇,他的大客戶究竟去了哪裏?
    與孟玄訴和江蘊白兩人相比,沈清川在八卦中出現的頻率要少得多,也並不總是與江蘊白綁定在一起。除了“沈清川曾與江蘊白訂下婚約”、“沈清川對江蘊白溫柔體貼很是照顧”之類似乎能證明沈清川用情至深的事跡以外,常人提起沈清川,說的往往都是些斬妖除魔的事跡。
    他還有一堆符籙沒有給沈清川呢,好歹人家也掏過靈石了。
    想起沈清川給他的靈石,謝不塵突然有些口渴,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
    這一瞬間,謝不塵的大腦都空白了。
    有人給他下毒?
    他又想了想自己的全副家當,突然間覺得想要找到沈清川的欲望高漲了許多。沒辦法,實在是給得太多了。
    謝不塵一邊在心裏嘀咕這些大派弟子怎麽都這麽有錢,一邊下定了決心。也許他確實應該找找沈清川,畢竟他還需要玄靈草,而清霄派才是當今的第一仙門,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