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六章 使用紙幣是大勢所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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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武十九年。
    這是一個冷冬,大雪封路。
    但應天府的民居中,卻並未感受到太多寒意。
    此刻,東宮。
    朱標將一眾戶部官員召集到了一起。
    同時也叫來了夏之白。
    距離郭桓案事發,已快一年了,戶部尚書的位置依舊空缺著,隻有左右侍郎被補齊,還都是年輕官員,僅有的老臣,而且也算是夏之白的熟人,一個是趙勉,另一個是楊靖,都是同期科考的學子。
    除了他們還有朱升之子朱同。
    見到夏之白到場,其餘官員都麵麵相覷。
    作為大明的名人,夏之白之名,他們是如雷貫耳,也早就見過很多照麵,隻是殿下召集戶部官員,為何要把夏之白給叫來?而且在他們絕大多數人心中,夏之白都是刺頭的代名詞。
    若是可以,他們更願敬而遠之。
    唯有黃子澄。
    他站在前方,帶著幾分冷色看著夏之白,他一直對夏之白不對付,尤其是科舉中,夏之白的橫空出世,將他擠下了一甲,隻能成為二甲第一,他心中腹誹了許久。
    尤其後麵,夏之白跟花綸、練子寧走的很久,還幫兩人不少,讓兩人仕途都通暢不少。
    而他分明受了最多委屈,卻什麽都沒得到。
    心中自有不快。
    不過在翰林院潛心修學,他也是得到了極大的提升,而後靠著自己的才華,得到了殿下的賞識,繼而開始在戶部任職,雖官職不是很高,卻已在東宮有任職,朝中並無多少人敢輕視自己了。
    但夏之白每在朝堂一日,他心中就別扭一分。
    因為他覺得夏之白的一切,都是踩著他的腦袋揚名立萬的。
    黃子澄冷哼一聲,快速將目光移開。
    並不願引起夏之白注意。
    他是對夏之白不快,但在朝中一些時日,早就學會了一些隱藏情緒,而且這次是殿下將他們召集來的,在不清楚具體什麽情況時,貿然的挑起是非,無疑是十分愚蠢的事。
    趙勉跟楊靖對視一眼,眼中露出一抹凝重跟警惕。
    夏之白的到場,讓他們有種不安之感。
    夏之白實在‘名聲在外’。
    每次弄的事,都讓人十分頭疼,也會攪得人心神不寧,這次殿下召集的官員,大多是戶部官員,而夏之白又到了這裏,那就極有可能會牽涉到他們,他們如何不感到頭疼?
    唯有朱同,一臉好奇的打量著夏之白。
    他其實並無心仕途。
    當年就想跟著父親一同退隱山林,隻是洪武三年父親病逝,自己後麵也被陛下征召入朝,雖一直推辭,但陛下一而再的開口下,也是隻能待在朝中,現在禮部任職。
    不過作為朱升之子,自是精通一些謀算。
    他如今已近五旬,也快到知天命的年紀,而據他觀察,陛下的戾氣是越來越重了,因而一直都有心退隱,隻是他想不到,他一心想隱退,朝中卻有人一個勁的往上冒。
    朱同仔細看了幾眼,並未感到有出奇之處。
    唯一察覺的便是鋒芒!
    給人一種刺目卻又並不傷人,璀璨而輝煌。
    朱同笑了笑,撫須淡淡道:“倒的確有些奇異,也難怪他會這麽推崇了,可惜朝堂龍盤虎踞,身在其中,能保身已十分不易,想在這種旋渦中閃轉騰挪,難難難。”
    朱同一連道了三個‘難’字。
    不多時。
    朱標到了。
    他穿的是一身常服。
    見到朱標到場,眾人連忙行禮。
    朱標笑著道:“眾卿平身,孤今日將你們召來,是想聽聽你們的意見,有關大明目前的財政事宜。”
    “諸卿可暢所欲言,不用擔心孤會怪罪。”
    “謝殿下。”眾人齊聲道。
    黃子澄看了看四周,主動出列道:“敢問殿下,殿下究竟想知曉財政的哪部分?可是殿下認為大明現有財政不足,想為大明另開財源?亦或者是有意對天下支出做一定開源?”
    黃子澄試探著開口。
    其他人也看向了朱標,眼中充滿了好奇。
    朱標搖了搖頭,平靜道:“都不是,孤隻是聽到有人一次次的反駁,認為大明現有的財政製度是有缺憾的,需要做大刀闊斧的改革,甚至要革新掉天下現有的財政製度,孤學識不多,也一時犯了難。”
    “所以想來請教一下戶部的諸位。”
    話語一落。
    全場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看向了一旁。
    夏之白麵色如常,縱然成為全場焦點,依舊沒有任何變色。
    神態之雲淡風輕,也讓人歎為觀止。
    黃子澄等人則眉頭一皺,能讓殿下都如此頭疼的,幾乎都不用猜,一定出自夏之白,如今天下,也唯有夏之白有這個膽子,敢開這個口,還敢當麵發聲。
    楊靖道:“殿下,敢問是哪裏有問題?”
    朱標淡淡一笑,沒有立即回答,而是賣了個關子,道:“這倒是不關鍵,因為這人給孤提了另外一件事,相較財政製度改變,孤反而對這件事有了更大的興趣,因為這跟大明現有的製度是背道而馳的。”
    “孤甚至心中很反感乃至是抵觸。”
    “隻是孤最近沉思了一遍,又覺得那些想法頗有道理。”
    “不過孤畢竟當局者迷,看問題沒有那麽明白,因而還是讓他自己來說吧。”
    朱標看向夏之白,道:“夏之白,既然是你開的口,那伱就給諸位大臣講講,你為何會有啟用紙幣的想法,又為什麽覺得啟用紙幣是天下的大勢所趨?”
    “甚至不惜耗費掉大明數以百萬千萬計的錢糧!”
    朱標的話一出,全場一片嘩然。
    所有人麵麵相覷。
    互相對視,眼中滿是驚異跟不敢置信。
    使用紙幣?這是什麽荒唐想法?紙幣這玩意,誰不知道,就是一張廢紙,就算是擦屁股都會感到有些刺撓,誰又會真把一張廢紙當錢?
    而且耗費數以千百萬計錢糧又是什麽情況?
    他們眼中很茫然。
    一時竟完全理不清頭緒,隻感到一片混沌。
    一時間。
    全場所有目光,再度聚焦到了夏之白身上,夏之白眉頭微皺,倒是並不感到有什麽,緩緩道:“殿下有令,臣自當遵從。”
    “使用紙幣的確是大勢所趨!!!”
    “這一點,臣無比確定。”